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文 / 流浪的狐狸
第八十三章
玄月清捅了捅何永待低聲道:「他是不是太托大了,把整個武道館都壓了出去,還有,他怎麼連名字也不報一個,我怎麼寫稿子。」
嘿,不知道了吧,偏不告訴你,何永待此時的嘴臉很有些小人得志的樣,假作深沉地說:「高人不可貌相,沒把握的事怎麼敢說出口,依我說這裡的人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玄月清沒注意何永待的特別表情,沉思半晌道:「曾親軍可不是好對付的拳手,21歲參加職業比賽,四年裡26勝2負,這個成績可不一般,按這個新任館長的說法,除了要和曾親軍打之外還要和其他拳手相較,這也太狂妄了吧。」
何永待雖然知道徐進明非常厲害,但是畢竟沒見過徐進明出手,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這些他並不表現在臉上,隨口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正有實力的人喜歡挑戰自我,一個不嫌少,十個不嫌多,遇強則強,遇弱則……」
「則弱是吧。」玄月清哼了一聲,剛才她已經會過來何永待有些奸的神色,轉過頭不再理這個總喜歡自以為是的傢伙。
「我說的是遇弱則更強。」何永待喃喃著將話說完,說完後又覺得沒趣,和玄月清交談總有種不是人的感覺。
徐進明沒有讓門口那些現在想進來的人進來,不是怕,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等下他們就會知道沒進來是該後悔還是該慶幸。
不等徐進明再次發話,曾親軍從雕像狀態站起來。
「我們先打。」話簡潔明瞭,不多費唇舌。
「好,有點先說明,你輸了就要按我的規矩來,不得無故生事端。」徐進明很佩服曾親軍臨戰時的氣勢,較之其他人強上太多,面對曾親軍的挑戰也不迴避,和曾親軍這一戰是伏眾的一戰,不止要勝,還要勝得快,勝得讓眾拳手服氣。
「勝了我再說。」曾親軍不為所動,認為現在說什麼都太早,從參加職業拳賽以來,除了對柳天龍和師父之外對誰都不服氣,也從不認為其他人能夠戰勝自己,無名的出現幾乎破碎他所有的信心,他還能比無名更強嗎,也許今天這一戰是維護心中僅存的那一點自信,絕對不能敗。
徐進明笑笑,對眾人道:「第一場我和曾親軍過過招,之後……」他眼光凌厲地掃向先前進來的那五人,「之後就是你們。」
那五人心中正自竊喜,新館長再厲害和曾親軍一戰後必定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輪到他們時正好撿到手的便宜,不想突然被那雙妖異的眼一掃,心都幾乎停止,許久才回復過來,想到新任館長前前後後說的話,背脊處就像是有條蛇在扭動,也許他們想的都太簡單了。
對曾親軍,徐進明總保持著微笑,「不要裁判,我們就用一個回合來決定勝負,你看如何?」
「隨便。」比賽雖還未開始,曾親軍全神早已經高度集中,對徐進明這個建議想也沒多想。
這也讓徐進明更加欽佩,心不為外界因素所動,所謂高手也不外乎如此。
「宇涵,你來宣佈比賽開始,計時三分鐘。」
玄月清的臉一下變得青一陣紅一陣,這段時間剛剛平靜的心又一次莫名亂起來,她非常厭惡這種感覺,甚至有一種羞恥感在裡面。
「她看到我了,她看到我了。」
趙宇涵就在魂這種嘮叨中上了台,上台後是眼觀鼻收斂心神,哪敢四處張望。
這個樣子反而是激惱了玄月清,女人就是這樣怪的很,在努力克制內心願望的時候,發現對方本就視她如無一物,這真叫她難以接收。
趙宇涵對了下時間,「比賽……」兩字才出口他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開始。」說完一個後空翻跳下台去。
曾親軍突地右腳大力前邁,蹲了一個中低馬步,踩到拳台上發出「砰」地一聲大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看他全身繃起的肌肉顯然還未打力便用足。
徐進明不經意下心臟也被那一腳踩的「突」地一跳,再見曾親軍姿勢更感奇怪,他奇怪的是曾親軍和大哥易原是完全兩種不同類型的打法,這一點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按道理徒弟承師缽,師父是什麼類型徒弟也是什麼類型,沒想到曾親軍會用這種以氣勢壓迫對手的方法,藉以漲自身的氣勢,彼消此長倒也能與他相互抗橫。
徐進明不再站在原地,按他先前的想法,讓曾親軍先出招,直接破招擊倒,但是曾親軍的行為超出他的預想,想要快速勝利不是那麼輕易的事,如不先行控制節奏,想快速勝這樣的對手無疑是在說笑話。
側向移動,就是平常的那種一步一步地移動,很慢,隨著曾親軍胸腹的起伏,節奏相同,只是踏在起伏之間。
這麼多年以來,徐進明在深山修行時發現肉食動物在捕食時呼吸很有規律性,這種規律性與平時休息時不同,具有變化性,有時快而短促,有時慢而悠長,根據目標適時情況而調整。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徐進明領悟到呼吸的奧秒所在,呼吸是調整身體狀態的關鍵所在,肌肉的緊張與鬆弛都和呼吸有關,這裡面藏著一種節奏,一種不為世人所知的節奏,破壞這種節奏,捕食者失去了協調,展開不了有效的攻擊,就是這一點,讓徐進明突破了當時的瓶頸狀態,拳技到了一個未知的高度。
這種利用腳步破壞節奏是一種很有效的方法,特別對虎視眈眈的對手十分有效。
曾親軍自然是盯著徐進明全身上下的,作為一個高手,掌握對手一舉一動是必然的,哪怕那種極細微的動作也不可能逃出他的雙眼,他只怕從沒想過,有人會利用這一點,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呼吸立刻有些亂,想調整卻發現徐進明的腳步隨著他的呼吸調整,他索性朝前又是一個踏步,如先前那步一樣,很重很響,藉以擺脫未知的紊亂。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到二米之內,徐進明不再側移,從容朝前邁,這一步仍是踏在曾親軍呼吸之間,曾親軍本想衝刺肘擊,由於呼吸與動作不協調身形立即一滯,那記快倫無比的右橫擺肘被徐進明用左手抵住,右直拳「嗖」得擊向曾親軍面部。
像是很隨意,偏偏這一拳在吸氣心臟起搏之間,造成曾親軍呼吸不暢心臟緊縮,左臂只能下意識的勉力橫在面前,連視線也擋住。
沒有預想中的碰撞,徐進明改拳為扣,抓住曾親軍左腕,左手同時抓在了曾親軍褲腰上。
曾親軍左手被抓後整條手臂一下酸軟無力,反應快速的他右手立即反扣徐進明抓腰的左手腕,想以互制脫離險鏡。
此時兩人距離十分近,曾親軍右手剛剛碰到徐進明左腕時驚見徐進明雙眼突變得沒有光彩,好像死人的雙眼,心臟再次聚縮下立覺右手抓了個空,右手腕被抵到腰褲上,竟是被徐進明一隻手將手腕和褲腰帶同時抓住。
曾親軍大驚失色,右膝全力頂向徐進明左手臂,試圖擺脫眼前必敗的局面。
徐進明哪會如他所願,左腿膝擋開,雙手發力將曾親軍橫著高高舉起,曾親軍再無反抗之力。
這些都只是一瞬間的事,玄月清和何永待面面相覷。
「曾親軍是不是有意的?」玄月清不敢相信。
「不……不大象啊。」何永待也不能確定。
「我看象,曾親軍可是職業拳壇排名第五啊。」玄月清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事實,要知道一個招面,職業拳壇第五名就被輕易擒住舉起,連展現自我的機會都沒有,說出去誰會相信?說不定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何永待雖然知道徐進明很厲害,可是這也太兒戲了,只是走了幾步,近身一個看上去很像直拳又不是很快的動作就將曾親軍抓了起來,而曾親軍左手完全像是自動送上去的一樣,這……一定是做戲。
「如果不服氣我們再來。」徐進明將曾親軍拋開,這樣勝他料想也不會服氣,因為還沒有施展自身能力這種輸法太丟面子,作為一個有身份有榮譽的人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
曾親軍一個空翻站穩,卻不出手,臉漲的通紅,半晌才低聲說:「我……輸了。」黯然下台。
徐進明大感意外,沒想到曾親軍會這樣直接面對失敗,心中只餘下更多的讚賞。
「沒想到他進步到這種境界。」
魂喃喃低語,別人沒看明白他卻看的十分清楚。
「破」,在徐進明的拳法要點裡是最後一點,也是取得比賽勝利的關鍵。以前魂以為對徐進明拳法心得都理解的十分透徹,所欠的只是一個完美的身體,直到今天才知道這錯的有多遠,「破」原來還可以直接使用的。
在這之前,魂認為先「識」才能用「破」,有一定的被動性,沒想到徐進明直接掌握曾親軍心跳規律,破壞掉曾親軍的呼吸節奏,曾親軍是連出手都不能,這種境界魂自愧不如。
趙宇涵沒看明白,說實在的,一開始他認為這場比賽會很激烈,起碼來說也要過上幾招,在平時的訓練中,曾親軍所表現的近身凶狠的打法令所有人膽寒,大伯對曾親軍的評價是「勢強力大拳法狠,體硬心堅反應快」,說的是氣勢強勝,力量強大,招式凶狠,身體強壯(抗擊打),反應超快,意志力堅定。就是這樣一個在大伯眼中如此優秀的拳手會輕易敗在父親拳下。
「該你們了,你們誰先上?」徐進明淡雅地一指進來的那五個別館的拳手。
五個人心慌意亂,剛才是不是做戲他們不知道,只知道不管是不是做戲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原先還想著趁激戰過後體力虧損時撿撿便宜,這時倒好,這個新任館長根本沒怎麼動手就擺平了職業拳壇第五名,現在明擺著誰先上誰倒霉,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傻不拉雞的出頭。
徐進明微微歎息一聲,「你們五個一起上好了。」
玄月清抿著嘴不說話也不想多想,今天除了意外只有意外,眼前這個不知道和趙宇涵是什麼關係的男人夠狂夠傲,想起一句話,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世上的強者又豈會盡如她所知,只是這個強者竟會是趙宇涵的什麼人,看上去十有**是父子,眼就看向了趙宇涵,「這小魔頭什麼都不跟我講。」心中這個念頭一起,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又忖:「他憑什麼要告訴我?」
那帶有一絲幽幽的目光射到趙宇涵身上時,魂興奮叫起來:「她在看我,你看她的眼裡帶著情意,哈哈。」
這話魂說著不打緊,可把趙宇涵驚得冷汗直冒,乖乖不得了啊,玄月清看的可是他呀,旋即一想,切,怎麼就被魂的自作多情嚇著了。
一對五,難以言明的屈辱,五人心火上升,齊齊站起,其中一人出頭說:「你也太狂妄了,就算是柳天龍也不會這樣目中無人,今天我們五人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憑什麼說這樣的大話。」
這人倒也不笨,明知一個人不是徐進明的對手,一句話間索性就著徐進明的話把另外四個人拉上,另外四個都有相同的想法,也不顧周圍射過來的鄙視目光,不出聲默認了那人話中的意思。
徐進明曬然一笑,要立威就立到底,今天不把這些人嚇住今後的麻煩事多多。他走到拳台中間,向趙宇涵招了招手:「拿支彩筆,以我為圓心畫一個半徑為一米的圓。」
趙宇涵和其他人均疑惑不解,畫好後徐進明對那五人又說道:「我就在這個圓裡,如果腳踩到圓外檯面任何一個地方就算我輸。」
「你他媽的也太瞧不起人了。」五人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怒火迸發出來,他們敢進來說什麼也算是個職業拳手,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這樣被人輕視還是第一次。
徐進明絲毫沒有動怒,說那句話時已經想到了這五人的反應,「不用多說,你們換好衣服上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