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文 / 流浪的狐狸
第八十六章
貂的身材比例非常勻稱完美,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雙腿修長,背闊肌張起來就好像發怒眼鏡蛇的頸部,一對小眼不懷好意的在魂的身上四處遊蕩,好像在尋找下手的地方。
魂精神狀態確實不佳,心情很是不好,被貂這樣一盯怒氣反而在胸膛積聚,伸手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意思是等下要你好看。
這種挑畔的動作在貂的心裡理解為死亡,他久經黑市拳磨練自不會被嚇到,嘴上冷哼連連,回了同樣一個動作。
下注很快完畢,果不出光頭所料,到這裡來看拳賽的人都有一定的眼光,魂的精神狀態導致注碼基本都押在貂的身上,姚文沛看著光頭手中的數據,知道這是一場魂絕對不能輸的比賽,他似乎感到離懸崖邊又近了一步,雙腿打起了哆嗦。
鑼聲響起,震的姚文沛一屁股倒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光頭看到姚文沛沒信心的表現,怒不可釋的撕碎手中的報表,將注意力集中到拳台上。
拳賽剛剛開始,貂和魂互相游動,各自尋找機會。
雖說魂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是拳技理念早已根深蒂固,趙宇涵的身體是現階段最大的弱點,雖然在高中生中算是出類拔萃,對付這些以死亡為代價的拳手還是要弱上許多,正面交鋒不大可能,只有識穿對手弱點加以攻擊才是上策,游動是必然的選擇。
貂號稱准a級拳手,其最主要的原因還不是那套幻影腿法,他心思細密,從來就不小瞧任何拳手,每場拳賽都會將對手先行調查一番,研究透徹尋找弱點,按他研究認為,鬼面最大的弱點不是拳技本身,而是局限於身體條件,力量相對較小,但是鬼面好像對人體瞭解極深,總能在關鍵時刻擊中對手要害,發出最後的強擊,和鬼面比賽過的拳手基本上沒有多長時間就潰敗下來,這不能不讓人小心。
雙方游動了足有半分鐘,誰也沒有先行出手。
魂提不起精神,見過死神張狄的境界再看看對手的境界,一個字——差。想想還需要好幾年才能發揮出自身全部實力,這就更沒有了精神。
他突然停身,反向側滑步,前小跳,左邊踢擊打貂膝彎。
魂首先開始了試探。
貂右腿微踢以小腿外側擋住再變為前踹。
反應不錯,速度不錯,魂一擊不中後跳退開,對貂的動作有了初步判斷,他繼續游動。
貂變游動為逼近,剛才鬼面的試探對他來說同樣大致瞭解了鬼面的一些初步數據,以他的判斷,逼迫鬼面正面交手是最好的選擇。
貂戰術思想的轉變很快見了成效,逼近後,兩側邊踢控制鬼面的活動範圍,魂在懶洋洋間很快被逼到了角落。當他想側移繼續尋找機會時,突然發現已經身在死角,貂那充滿得意的笑近在咫尺,魂驚出一身冷汗,耳邊才聽到周圍震耳欲聾的叫喊:「殺死他……」
他剛才竟然不知不覺間在死亡拳台上出了神。
剛才想什麼在?
魂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剛才在想什麼,好像只是在機械的游動,本能的游動。
現在清醒過來為時已晚,腹部傳來了強烈的疼痛感,毫無防備的身體被這一擊幾乎痙攣,上身不由得朝下微躬。
貂泛起勝利的笑,面對一個還處在發育過程中的身體,他擁有了絕好的打擊致勝機會。
沒有半絲猶豫,右腿再次前踹,被鬼面竭力用右腿格開,有些意外,貂不再留力,力貫雙腿,左右低、中、高邊踢又有些類似掃腿全力招呼到鬼面身上。
魂遭受腹部重創後疼痛感還十分明顯,氣根本沒回過來,沒有辦法閃躲還擊,迫於無奈只有躬著身雙手護頭和脅,左右腿竭力防護下身要害,但是對手的腿攻擊凌厲異常,一下下都讓身體處於崩潰的邊緣。
魂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必輸無疑,他想拚命挨幾腿衝出去,卻發現貂腿部力量大的驚人,總是能將他給擊回來,方才知道眼前這個對手比以往的對手都要來得強,他現在如同是山洪下的一棵小樹,隨時都會被山洪給淹沒。
「媽的。」
傳上來的震耳欲聾的叫聲沒有咒罵只有興奮到極點的歡叫,光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姚文沛滿頭汗水,他已經不忍再看下去,閉上了雙眼。
「給老子睜開眼好好看清楚,看看他是怎麼死的,好好一個拳手在你他媽的調教下成了這個狗模樣,媽的王八蛋,日你媽的。」
姚文沛戰戰兢兢地睜開眼,顫聲說:「老……大,您……別……動怒,他……他是在練抗擊打能力。」
光頭摸了摸頭,「好,老子就要看看他是不是在練抗擊能力,媽的個巴子。」
姚文沛心中苦不堪言,佛祖啊,您發發慈悲吧,讓魂贏吧……
身體漸漸無法承受,雙臂慢慢下垂,防守狀態幾近瓦解,喘氣都伴隨著身體的疼痛,在這樣的情況下,魂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不能輸,輸意味著他和趙宇涵從此從這個世上消失。
還沒有到最後,魂深知一個道理,很多拳手在必勝的時候喜歡用一式威力大、動作華麗的招式來作最後一擊,而在必敗的時候卻又容易放棄,抓不住最後反敗為勝的契機,或者是已經沒有能力去捕捉。
這些人都不明白,格鬥時最為關鍵的是不為勝負所役使,忘卻一切讚譽和痛苦。顧慮生命的安全,就是縱容敵人,要置人於敗北之地,將其生命操於手中,必須抱以克服意志的信念,進入超然的自我,忘卻一切,縱使皮裂肉綻在所不惜。這才是真正的致勝之本。
果然,當魂有意慢垂雙臂時,貂神情完全放鬆,右腿以內旋劈腿擊向鬼面臉部,欲以這種超強重擊擊斃鬼面,結束這場搏鬥。
內旋劈腿屬於斧式劈腿的變形,腿向身外方向提,然後從面前劃弧,劃過前臉向下劈的招式。
貂在用這招時動作仍是快速無比,但是動作幅度畢竟過大,相對其它招式,完成這個動作花費的時間要多一些,雖然這個時間很短,但是對於注意力已經高度集中的魂來說,有了足夠的閃避時間及空間。
間不容髮,魂側滾開,翻身起退到遠處,終於是得到喘息機會。
貂全然沒想到鬼面在這個時候還能閃躲,內旋劈腿擊空,面現驚異之色,快速轉過身,突然發現鬼面的雙眼變成血紅,心中一陣起悚,竟又多給了鬼面幾秒喘息的時間。
「哈哈……」姚文沛心神突然放鬆下發出比哭還難得的笑聲。
光頭摸著頭罵道:「媽的個巴子,逗老子玩呢。」
貂一愣下立即衝上,給對手喘息就是給對手機會。
近身,右腿中掃踢。
魂不閃不退,低側踢直接將貂剛剛抬起的右腿攔了回去,沒有反擊,一雙紅眼緊盯著貂全身等待氣息穩定。
貂前踹,魂低側踢攔。
貂邊踢,魂依舊低側踢攔。
場面有些搞笑,貂基本上是腿稍有動作,鬼面低側踢後發先至,根本就不讓貂有發力完成招式的機會,完全將貂鎖得死死的。
貂並沒有驚駭,再抬右腿,魂依然低側踢,誰知這次貂屈腿後並沒有出腿。
魂暗吃一驚,低側踢只是沾到對方的小腿部,連忙收腿,卻也不全收,如果全收定無法擋住對方打的時間差而出的腿部攻擊。
但是讓魂更為吃驚的是,貂右膝突然以極高的速度快擺幾下,完全判斷不出貂的動作,一記彈腿毫無徵兆的擊到面部。
好在魂的反應夠快,在腳與臉接觸的霎時,側臉消去了一部份力量,再加上無根之腿和有根之腿在力量上相比還是有所欠缺,即使這樣魂仍然感到頭昏眼花,下意識的一個後大跳拉開距離。
幻影腳,在趙宇涵體內朦朦聽到的東西,有點意思,快速膝擺攪亂對手判斷,趁對手心神微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實施打擊,魂不敢小視。
貂欺進,抬腿,魂不等貂出腿再次後大跳。
如此三次,魂退到了台邊,背靠鐵網。
貂吃一塹長一智,再不敢大意,鬼面的韌勁和意志力與年齡大相逕庭,他提腿擺膝出腿,幻影腳。
踢空,貂面色有些發白,鬼面當著他的面反身快速爬上了鋼網,速度快的象隻猴子,直到頭頂,被對手在上方虎視,貂渾身不自在,他連續兩個後小跳避免處在正下方,鬼面在上面跟著移動,速度絲毫不亞於他。
貂微微發慌,竭力避閃,極盡騰挪。又一次後退,背突然撞到鋼網上,毫沒有防備的貂身體被鋼網反彈重心前仆,右腿下意識前邁去穩定重心。
魂在上面哈哈大笑,雙腳一蹬頂網,撲下,身形快若閃電,半空中屈膝收腰回轉,雙膝狂壓而下。
先聞狂笑,如寒氣刺入五臟六腑,後覺勁風壓頂,如山臨體,貂魂飛魄散,只是下意識的舉起雙臂橫擋。
雙膝壓下雙臂,砸在肩頸,貂承受不住鬼面這樣從上而下的全力,左膝一軟,半跪在地。
魂接著雙掌一拍貂太陽穴,跳下至貂身後,雙手再抓在貂雙臂的肱二頭肌和側二頭肌之間,反向拉住貂前仆的身體,手指一錯再鬆開,貂昏倒在地上。
「只注重腿,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強者。」先前如果貂腿拳並用,魂哪裡還有機會死裡逃生。
右臂高高舉起。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沉靜。裡面有好些人都是看過鬼面比賽的,每次鬼面賽完,他們都對自己說下次一定要買鬼面勝,可是到了下一次,他們發現鬼面的對手更強,強到他們認為鬼面不可能戰勝,結果呢?一而再,再而三,他們輸了再輸,他們就是看不明白鬼面的實力。
「哈哈……」光頭滿意的大笑,「下次是不是該挑個a級拳手?」
姚文沛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身上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心有餘悸道:「老大,我看還是慢慢來,下次還是挑個准a級拳手好了。」
「a級,下次一定要a級拳手,我算是看出來了,只有在強大的壓力下魂才能激發出潛力,進步幅度才會大,成長才會迅速……雪茄,來根。」
姚文沛知道光頭想培養出繼龍之後的s級拳手,接過光頭拋過來的雪茄說:「老大,您是不是太心急了,他畢竟還只有16歲……」
「不用多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下來,時間嘛就多給你一點,九月份吧,你要好好把握這段時間,你可以出去了。」光頭揮了揮手。
「魂,這次的對手很強嗎?」趙宇涵一收回身體全身疼痛難耐,加上重新綁上加重的東西,幾乎不能站立,呼吸都覺得疼痛,「肋骨沒有斷吧?」
「是,很強,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才打敗他,好險。」魂有些內疚,不敢對趙宇涵說比賽時出神的真實情況。
「能贏就好,可是我這樣回去該怎麼說,唉。」
「隨便扯個理由,嗯,就推到巴不倫身上。」
「也只有這樣了,老爸別去找巴不倫麻煩就好。」
趙宇涵蹣跚出地下拳場,姚文沛在門口已經等了許久。
「你今天是怎麼了,真是為你擔心。」
「沒什麼,對手實力有點強,怎麼你洗澡了的?」趙宇涵漫不經心地說。
姚文沛苦笑道:「哪裡,不小心被人潑了盆水。」
趙宇涵知道姚文沛可能是嚇的,也不點破,「走了,下次再聯繫。」
「等下,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趙宇涵停下腳步。
「下場比賽在九月份,對手是a級拳手,你有把握嗎?」
趙宇涵見姚文沛面有擔心之色,問魂:「有把握嗎?」
魂說:「有,勝率不高,可以一打,可惜要到九月份才能打。」
「把握不大。」趙宇涵如實回復姚文沛。
姚文沛的汗又出來了,左顧右盼好一會低聲說:「還有幾個月,你可要好好練習,知道嗎,如果你輸只有死路一條。」
趙宇涵眉尖一挑,「姚大叔,我怎麼看都覺得是你在怕呀,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姚文沛連忙正色道:「哪有的事,我只是擔心你,好了,快回去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