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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文 / 流浪的狐狸

    第一百五十四章

    魂笑道:「我輸了。」

    陳志忠愕然停手,「還沒打完為什麼認輸?」

    魂說:「你想廢了我的右臂,所以我認輸了。」

    陳志忠突然大叫道:「不對,剛才你的左手是怎麼回事?」

    魂笑道:「在武道中有種最高境界的騙招,偽招,你的太極拳深入骨髓,十分強,但不管是什麼拳,視線總要盯在對手身上,我利用視線的變動加上強烈的出拳衝動配合左臂的動作誘使你上當,讓你大腦反應出我出掌,事實上我只是肘和肩有點小動作,所以你格在了大腦的幻相中。」

    陳志忠興奮起來:「這麼說剛才你有辦法傷我了?為什麼要認輸?我們再來再來。」

    魂搖了搖頭說:「剛才打下去我的右臂會被你折了,從你的眼中我看出來你有那個意思,雖然我的左拳也能傷了你,但是我們只是在切磋不是在拚命,沒那個必要兩敗俱傷,你很強,我只能做到和你兩敗俱傷,沒有意義,在所認識的人當中,只怕只有兩個人能打敗你。」

    陳志忠問:「是哪兩個人?」

    魂笑道:「不說也罷,反正你也沒有機會看到他們。」

    陳志忠長出一口氣,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自認為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一個,對了,你的紅眼是怎麼回事?」他低下頭,卻看不到那雙紅眼。

    趙宇涵觀看了這場比賽,也知道魂最後為什麼收手,如同魂所說,打下去他的右臂會被折斷,但是他知道魂一定有了勝算,故而才收手,不然依魂的性格鐵定不會收手。

    這次趙宇涵猜錯了,魂確實沒有把握,同時他也不再太著於勝負,擊斷對手肋骨而讓右臂被折斷是他所不願的,因為他不希望趙宇涵的身體有任何損傷,現在他是趙宇涵的守護神。

    紅眼是超凡實力時的狀態,趙宇涵這樣對陳志忠解釋,陳志忠早收起小視心態,拉著趙宇涵朝屋裡走,說進屋好好談談,玄月清在趙宇涵耳邊偷偷說這次修行你又會有收穫了。

    陳志忠這人的確戀武成狂,隱於山林唯一的樂趣便是練武,晚飯時他盛讚趙宇涵強大的實力,說可以和職業拳壇的拳王一較高下,還說趙宇涵很怪,發揮實力時眼睛還可以變紅等話,趙宇涵聽的慚愧不已,玄月清則在一邊竊竊私笑,從這裡趙宇涵體會到與超一流拳手的差距,遂問起陳志忠的反應怎麼會這樣高,簡直難以想像,陳志忠笑說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就知道了。

    晚上陳志忠拉著趙宇涵一起睡,玄月清和老婦人睡到了一起,玄月清這段時間習慣了和趙宇涵相擁而眠,一晚上沒有睡好,第二天起的很早,而趙宇涵和陳志忠還沒有起床,想必昨晚聊了一個通宵。

    日近正午,趙宇涵和陳志忠才從房裡出來,吃過飯陳志忠便領趙宇涵到他說的地方,玄月清要跟在一起,陳志忠勸回玄月清,說那地方的路不好走,玄月清怕給趙宇涵添麻煩,這才作罷。

    一路上山路崎嶇,樹木漸少,怪石林立,有些地方呈九十度的陡峭需要攀爬,陳志忠輕車熟路直如猿猴,趙宇涵跟在後面極是佩服,直到寒氣漸重,來到最長的瀑布源頭,下方就是陳志忠家後的那個大潭。

    站在邊上,遠處群山林立,綠色和白色交輝,陳志忠對空長嘯,趙宇涵學之,直覺神清氣爽。

    「這裡就是我練反應的地方。」陳志忠指著溪水流向崖邊的盡頭說。

    趙宇涵不解,問怎麼練,陳志忠說從那裡跳下去,趙宇涵大吃一驚,此處離下面大潭近五百米高,是這座山最高的瀑布,跳下去半條命就沒有了。

    陳志忠見趙宇涵半信半疑,解釋說練反應便是練神經,平時人的神經習慣了固定速度,所以反應有了界限,練武的人經過苦練可以提高反應,但是突破不了那道坎,那道坎是人體所能適應的速度,超過這個速度便沒有辦法反應,要想突破,便要用身體去體會極速,去適應高速,適應了這種自由落體式的高速運動,對手出拳再快也能反應過來。

    「我在下面等你。」說完,陳志忠當著趙宇涵的面跳了下去,趙宇涵吃驚下趴在崖邊向下觀看,就見陳志忠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落進那個大潭中激起一朵小花。

    趙宇涵站起來,他沒想到陳志忠用這種極限方法來鍛煉神經,這才知道陳志忠是以常人所不能的方式來練武的,心裡無法不佩服陳志忠的勇氣,他頓時想以此效仿,走到崖邊時心一陣發慌又縮了回來,太高了,如果落水時不慎必定會丟掉小命。

    「下來啊。」陳志忠悠悠的聲音飄蕩上來,很弱,但能聽清。

    趙宇涵猶豫再三仍不敢,問魂他該不該跳下去,魂也沒有主意,說這個主意你拿就行了,要死一起死。趙宇涵深吸一口氣,對空大喊,聲音迴盪在山間悠揚不絕,接著縱身跳下。

    耳際生風,心懸到口,越來越快的下墜讓眼生出朦朧的感覺,看不清,忽然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鳥與他一同下墜,保持著相對靜止,就見周圍朦朧一片獨鳥清晰。

    「咚」,水花四濺,鳥振翅高飛。

    爬上岸,陳志忠坐在潭邊笑道:「沒想到你真的跳下來,比我有勇氣,二十年前我尋死,才敢從上面跳下來。」

    趙宇涵聞言好氣道:「是說你怎麼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磨練自己,原來是尋死未遂。」

    「哈哈,不處死境怎麼會有突破,你每天這樣跳上一跳,我保你和我一樣有高速的反應能力。」

    趙宇涵笑道:「這點我倒是相信,不過這水面的壓力還真不好受。」

    「哈哈……」陳志忠摟著趙宇涵大笑,「小兄弟,我挺喜歡你的個性。」

    沒想到這一跳,趙宇涵在這裡呆了半年。

    陳志忠每天先帶他到山頂,赤身練拳,身體領受寒冷的山風侵襲,按陳志忠的話說,肌膚長期受此刺激可以感覺毛孔收縮,到了日常環境毛孔受到拳風收縮時,大腦能夠反應過來,趙宇涵將信將疑,不過後來卻驗證了陳志忠這一點。

    山頂練完便一路從瀑布上往下跳,直跳到半腰的那個大潭中,日積月累,這種跳崖行為成了家常便飯般容易。

    每個月,趙宇涵還要和陳志忠對練一把,主要練習反應能力是不是真的有長進。

    當這個練習有了六次,陳志忠沒有花巧的拳再不能輕易擊打在身上,至此趙宇涵深信反應能力有了實質上的突破。

    該離開了,趙宇涵沒有和陳志忠再進行一場較量,長時間的相處兩人建立了深厚感情,勝負不重要,就好像父親和大伯二伯之間一樣。

    離別時,玄月清淚眼朦朧,老婦人破例的送了很遠一段路,一路說著今後有空再來玩啊,陳志忠知道,這一別將是永別,除非他離開這座山這片原始叢林,他會離開嗎?不會,永遠也不會。

    於是陳志忠送趙宇涵和玄月清過了這座四千米的雪山,上了三千米後趙宇涵背上了玄月清,倒也算是變相的加重訓練。過了山,趙宇涵依依不捨,陳志忠說會在電視裡看到他的表演,雖遠猶近。趙宇涵和玄月清再次和陳志忠道別,走了很遠,身後還留有陳志忠帶著哭腔的長嘯,那是陳志忠用聲音向他倆告別,永別。

    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是記憶永遠不能磨滅,這一生趙宇涵永遠不會忘記這裡的半年時光,在遠到已聽不清陳志忠長嘯的地方,他用盡全身力量對空長喊,回應著一直沒有停息的送別。

    時值三月,正是春季,山中江溪洶湧,人煙全無,倆人重回野人般的生活,一路越過數座雪山,穿過灌木密生的叢林,遇到記不清次數的豺狼豹子,走了有兩個月,中途繞了不少彎路,最後在一道大峽谷前的避風處紮下了營。

    峽谷下是一條大江,江水洶湧,萬馬奔騰,轟隆隆響聲震耳,這是一條分隔碧羅雪山和高黎貢山山脈的大江,站在碧羅雪山這邊的山上朝對面看去,入眼是數不清的高山叢林,猿吟虎嘯時時傳來。

    趙宇涵一手握著玄月清已是厚繭遍佈的雙腳,一手摸著被林中蚊蟲叮的遍身是包的身體問:「後悔了嗎?」

    玄月清立即回答心甘情願,只要你不討厭之類的話,趙宇涵抱著她說等修行完了一定會想辦法永遠在一起,玄月清笑著點頭,心中卻在想今年她已經三十了,如花的年齡早沒了,老了,皮膚在叢林中也被磨去了光彩,今後還憑什麼和趙宇涵在一起。

    渡江不好渡,水勢太洶,倆人順著江水走,走了兩天才找到一處水勢平緩之處,水勢平緩意味著江面開闊,有玄月清在游過去是不可能的,趙宇涵砍了五棵大樹用籐條捆在一起做成筏子,又做了一根槳,倆人乘筏過江。

    在過江時,一條旅遊輪渡路過,旅客紛紛叫嚷觀看拍照,趙宇涵知道兩人現在如同野人,並不怕別人認出自己來,倒是怕玄月清不好意思,脫下外衣罩在她的頭上,加大力量朝對岸劃過去。

    上了岸入了林趙宇涵才鬆了一口氣,收回上衣時玄月清咯咯直笑,趙宇涵問她笑什麼,她反問別人會不會把照片寄到媒體裡去?趙宇涵愣了愣說寄就寄吧,反正他們這樣子隔那麼遠也沒人認得出來。玄月清說照片底下寫上游某峽谷驚見野人夫妻,趙宇涵哈哈大笑,抱起玄月清上山,說野人夫妻也不錯。

    這是峽谷所處,山面陡峭,趙宇涵用準備好的繩索把兩人捆綁在一起,在捆綁時玄月清很是感觸,說:「沒想到又有一天會捆在一起,知道嗎,我的心就是在那一天被你給捆走的。」

    趙宇涵忍著酸楚說:「我的心是不知不覺被你勾走的,從心底深處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地,不知不覺地被勾走。」

    玄月清笑,吻著趙宇涵的脖子說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早動心了呢,趙宇涵也笑,反手拍著她的屁股說也許吧,你太漂亮,身材太迷人,我被你勾走了。

    「你騙人。」

    「沒騙你。」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

    「……看你我就會摔下去了。」

    「呵呵,小騙子。」

    趙宇涵和玄月清邊鬧著邊攀登,動作絲毫不因身上多了一個人而遲緩,轉眼上到山腰,在這裡便不用繼續往上攀登翻過山嶺,中間有道天斧開出的山的縫隙,順著縫隙走可以直接穿過去。

    才出縫隙,倆人突然聽到前方林中灌木壓折樹木震動的聲音,隨即虎嘯熊吼陣陣,趙宇涵吃了一驚,拉過玄月清躲到一塊巨岩後觀望。

    不多時林中摔出一隻健碩的黃斑老虎,一隻黑熊跟著撲出,一熊一虎就此在倆人面前展開了大戰。

    老虎很壯,熊的力量卻更大,一巴掌就將老虎拍飛,老虎落地吼叫不依不饒的又衝上,嘶鬥在一起,石飛塵揚,好不熱鬧。

    趙宇涵奇怪,這兩傢伙怎麼鬥到一起去了,難不成為了地域之分展開的決鬥?

    沒一會老虎落到下風,虎威在熊掌下弱不禁風,偏偏這隻老虎又不肯放棄,直搞得身上鮮血淋淋,玄月清不忍看,閉上雙眼。

    趙宇涵更是驚異,在動物中強弱即分弱的一方就會逃走,為什麼這隻老虎死也不肯離開,如果繼續打下去最後終落得重傷死亡的下場。

    熊虎鬥在繼續,老虎身上多處皮肉綻開,熊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虎爪和虎齒留下的痕跡比比皆是,周圍碎石上到處是兩隻猛獸撒下的熱血,玄月清睜開看了一眼再度閉上,低聲說:「它們怎麼還在打呀。」

    趙宇涵看的出神,尋思著這種情況的少見。

    熊虎戰持續了有十幾分鐘,當老虎又一次顫抖著站起時,熊怪叫一聲帶著渾身的血跡逃入了樹林,老虎走動了兩步,終是不支倒地,舌頭舔著深可見骨的傷不斷低聲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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