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文 / 流浪的狐狸
第一百八十一章
趙宇涵沒有那麼早出門,黑市拳賽都是在晚上七點的時候開始,在這段時間內,他慢條斯理的纏著手腳上的拳帶,非常凝神專注非常認真仔細。
魂一直注視著趙宇涵的動作,細細體會著趙宇涵的心境。
平靜,如同完全靜止的湖面,沒有水鳥飛過蕩起的波紋,沒有魚兒躍出水面的震盪,一切那麼的靜。
大戰之前平靜如水,這才是真正高手的境界。
魂和趙宇涵一起冥思。
整個上午趙宇涵坐在後院裡一動未動,何清蓮推著彭能剛進去幾次,彭能剛看了足有十幾分鐘才離開。
到了下午,趙宇涵和二伯打了聲招呼出門。
沒有乘車,慢步在馬路。
「今天讓我來吧。」魂在想今天有可能會殺人,像這種事不如他來做。
「魂,如果你因為手癢我可以讓你去打比賽,職業比賽也可以讓你打,但是今天這件事還是我來,我有責任承擔這一切,如果是因為擔心我的水平,也請你放心,相信不會有人能夠阻擋的了現在的我。」
「我相信你,由你控制身體可以,但是要記著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出手就要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切要看你的判斷和果斷,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趙宇涵步伐沒有絲毫變化,步與步之間的間距不差分毫,「出門前想的很清楚,我帶著信念去的,相信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有這樣自信過。魂,能夠和你在一起實在是我的幸運,你教了我很多東西,我現在也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人活著有些東西是不能失去的,一旦失去了就不再是一個人,還有些東西人是不能沾手的,一旦沾上了同樣不再是一個人。我和父親的理念不同,不能從裡面分對錯,時代不同路不同才有分別,但是有一點是永遠不變的,我和父親都有良心。殺人我做不到,但是我能做到讓對手昏迷幾個時辰,還是那句話,相信我。」
魂不再多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謹守的人生信條,是不容侵犯的。
趙宇涵看到了那個地下拳市的入口,一間小武道館。
時間還早,他坐到附近一間茶屋中,二樓靠窗戶的位置,點了一杯上好紅茶細細品嚐。
十二月的天陰沉,不多時下起了細細小雨,有人奔走有人仍是慢步,面對這場雨每人心態各異,有厭惡的,有欣喜的,還有無動於衷的。
一些小車陸續停到那間武道館附近,三三兩兩的進去,許久不見出來。
趙宇涵看看時間,此時不過是下午四點,他點了一些水果和牛肉乾,不急不徐的吃著看著。
當時鐘走到五點,他整整衣袖帶上薄手套下樓,到那間武道館附近先行帶上準備好的狗頭面具進去。
裡面二十多人似模似樣的練著拳,一名十分漂亮的少女微笑著上前躬腰致禮,檔次明顯和原來的地方不一樣。
「請您出示會員證。」
趙宇涵取出遞過去。
「請您刷一下準備好的銀行卡。」
趙宇涵取出一張銀行卡刷了一下。
「對不起,您卡上的金額不夠。」
少女遞回銀行卡。
趙宇涵不動聲色換了一張,少女接過再刷,示意趙宇涵輸入密碼。
手續辦完,卡上扣除了二十萬。
沒想到門票也這麼貴,可是那張卡為什麼不行,裡面至少有一百萬。
趙宇涵沒有多想,跟著一名大漢進入一間辦公室,被要求雙手高舉面朝牆,然後週身被搜了一遍,然後聽到身後一陣「吱呀」的響聲,再回頭,辦公桌移動到一邊露出地下拳室的入口,他慢步走進去。
大漢沒有跟進去,裡面另外有人接待,是一個漂亮到極點的丫頭。
趙宇涵跟在身後走在百米的通道內,牆壁燈光昏暗,一路上有兩個叉口不知道通往何處。通道盡頭是電梯,坐上電梯的同時他在想這裡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電梯直下到最底層,地下四樓。
電梯門才打開,熱浪迎面而來,嘈雜的聲音立即充斥耳膜。
好大的地下拳場,足可以坐五、六百人,梯形座位整齊而華麗,每個座位前都有一台手提電腦,想必來這裡的人大多是從各地來的社會名流,這裡是黑市場賽的高級場所。
有二、三百人已經坐在靠前的位置,趙宇涵這才明白這些人之所以早到不過為了搶佔前面的位置,他現在倒有些後悔沒有先一步進來,在這個時候能離拳台越近越好。
「請往這邊。」
領路的少女笑吟吟的牽引,趙宇涵低沉說:「我需要靠近拳台的位置。」
「對不起先生,我們對這裡的客人一視同人,座位按進入拳場的次序安排,現在前面沒有空位,我給您安排一個視線好的位置您看行嗎?」
趙宇涵掃了一眼全場,挑選了上到二層樓梯處的座位,二層肯定是光頭以及一些黑拳組織者所觀看比賽的地方,就是不知道父親現在在不在準備室裡。
時間還很充裕,他暗暗計算負責保安的人數及位置。
整個地下拳場有六十四名大漢,樓梯口處人數最多,足有二十名,每個人身上都插了一把手槍一把匕首,防衛十分森嚴。
在趙宇涵前面坐著幾名身著鮮紅的雞鴨豬牛,旁邊一馬面正自個嘀咕:「媽的,沒想到一個個來這麼早。」
不一會馬面探過頭來:「狗頭,你哪的?」
趙宇涵不加理會,馬面繼續說:「你看這場比賽誰會勝?」
「無名。」趙宇涵冷聲回了一句。
「哦,我倒是看好死神。不過無名也很強啊,等下不知道怎麼下注。」
「隨便下。」手提電腦上正在播放死神和無名的各項數據,趙宇涵沒心思和這馬面糾纏。
「你說著倒容易,每注五百萬,隨便下,你當錢真不是錢啊。」
趙宇涵吃了一驚,一注五百萬,這裡還真不把錢當錢,他幾乎能想像出馬面下此時貪婪的肥胖的臉,這人來看比賽只怕為錢的目的居多,他冷聲道:「那就勸你一句,下在無名身上。」
馬面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疑惑道:「你這麼肯定?」
「百分之百。」
馬面上下打量起趙宇涵,接著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太放心,再看看吧。」
「隨你的便,沒事不要再打攪我。」
「兄弟你口氣冷就不說了,不近人情可不好。」
趙宇涵毫不給馬面台階:「我和你認識嗎?」
馬面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理。
魂笑道:「你這樣為他好他是不會領情的。」
趙宇涵歎道:「雖然看不起這些人,但他們都是人命,這裡到處都裝有監視器,如果我一鬧,這人的小命估計會丟在這裡。」
魂說:「你的顧忌太多了。」
「也許吧。」
此時馬面又自低咕:「媽的,這些組織者都他媽的邀請的什麼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趙宇涵心中一跳,冷聲問:「到這裡來的人都是邀請來的嗎?」
馬面冷笑道:「你不是不理我嗎,你不是不願理我嗎,現在為什麼又要主動找我說話?」
魂在趙宇涵體內說:「這人多大,說話像個孩子。」
趙宇涵可沒心思和這人胡扯,這裡來的人都是被邀請來的,那他呢,為什麼他可以進來。
「不太妙啊,好像光頭知道你進來了。」魂提醒著。
「我知道。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知道。」
「喂,為什麼又不說話了?」馬面坐立不安。
「你多大?」趙宇涵忍不住問出來。
「我18歲,嘿嘿,我家老頭子現在一定在外面氣死了。」
趙宇涵不由好氣:「那你滾開點,不要討人嫌。」說著握了一下拳頭,指骨發出「辟嚦叭啦」的響聲,馬面立即禁聲,他再不明事理也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
魂的思維轉的飛快,不一會冷聲說:「我倒是明白了。」
趙宇涵也想起來,淡然道:「是不是那張會員證?」
魂說:「不錯,光頭一定將這張會員證的號碼和我的拳證號碼連在一起,只要你進入拳場看比賽,他就能馬上知道。」
趙宇涵面上泛出莫測高深的笑:「那個門口接待我們的小姐可不一般,神色完全沒有變化。」
魂笑道:「光頭肯定早下了指示,那女孩不過按指示辦事,有什麼好驚謊緊張的。」
趙宇涵說:「說的也是,你說光頭會不會派人過來找我過去?」
「這不好說,那要看他怎麼想。」
趙宇涵笑道:「人的想法很奇怪,當你看中一件愛不釋手的東西時總捨不得放手,失而復得的東西更讓人覺得珍貴。遇到沒有把握或者危險的事就想找到一根稻草抓在手中,所以他只要到了這個拳場,一定會派人過來找我過去。」
魂笑道:「我明白了,你想站在光頭身邊看比賽。」
「不錯,今天是父親的最後一場比賽,不管光頭怎麼想,父親年齡終歸大了,他需要找接手的人……」
「等等,如果你再次以進入黑市拳賽來換取你父親的安全似乎又回到原來的起點,這樣不好,我不贊同。」
趙宇涵笑道:「誰說我要打黑市拳,我不會答應他,何況他今天找我過去主要還是將我當成人質,我只不過在他身邊看一場比賽而已。」
「你怎麼脫身?」
「走一步看一步,我自信能脫身。」
「你當他白癡啊。你父親不是一般人,比賽之前一定有所安排,你到了光頭身邊不是作繭自縛?說不定反壞了你父親的大事。」
「魂,你以前和我說過很多哲理及心理學的東西,說這些東西有助武道的修行,但是由於你除了比賽沒有生活,所以對人的心態不夠瞭解。作繭自縛的不是我,是光頭,他越擔心一些東西越會出事,往往十拿九穩的安排不過是畫蛇添足,徒添不必要的麻煩,我就是那個麻煩,如果光頭不放過我父親,他就是我的人質。」
「幼稚,黑道不是想像的這樣簡單。解決事情不是靠拳頭,靠槍的,不然你父親也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先不說光頭是不是知道你們真正的身份,有一點可以肯定,光頭不死,你們父子得不到平安。」
趙宇涵沉聲道:「你要我殺了光頭?」
「你殺不了,光頭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認為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你父親的安排,如果不需要你插手就不插手,需要時再出手,我有個感覺,這件事根本不需要你動手就能完美解決。」魂有預感,如果徐進明獲勝,光頭活不過今晚。
趙宇涵不語,魂繼續道:「我本身是你父親體內產生的靈魂,和你父親之間總有一線相連,這次的預感不會錯,聽我的,如果光頭真要你過去你最好別去,一定要去的話也不要輕易動手,一切隨機應變。」
四名大漢從二樓下來,直朝趙宇涵這裡行過來。
趙宇涵說:「來了,好吧,我聽你的,希望你是對的。」
「您好,您是特殊貴賓,我們老闆恭請您到二樓觀看比賽。」四名大漢恭恭敬敬。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麼特殊貴賓,你們認錯人了。」趙宇涵照魂的意思去辦,身旁的馬面投來驚詫的目光。
領頭的大漢肌肉糾結,明顯是拳法裡的好手,他面帶微笑:「我們沒有認錯,您就是我們老闆等待已久的人,請您移駕。」
趙宇涵閉上眼冷聲道:「他怎麼知道我就是他要等的人,我看你們是認錯了。」
領頭大漢聲音一沉說:「您這樣實在叫我為難,不管認錯也好沒有認錯也罷,和我們老闆會了面自然水落石出。」
趙宇涵雙眼睜開,寒光閃射,領頭大漢全身不自然的擺動了一下。
「執意要我去?」
「我也是遵照執行,請您不要為難我。」領頭大漢聲音軟下來。
周圍陸續有人坐過來,趙宇涵點點頭起身:「那好,我不希望有什麼令人吃驚的事發生。」
「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