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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最終章) 文 / 流浪的狐狸

    第一百九十三章(最終章)

    轉眼過去了八個月,趙宇涵走遍和玄月清同行的地方。

    風景依舊,物是人非。

    芳蹤始終不見,初時的滿懷希望漸漸冷卻。

    「清,你到底在哪裡?」

    對著山他大喊,山回應。

    「清,你出來吧,我累了。」

    對著天他大喊,天回應。

    人已去,樓已空,空餘天地。

    他身心疲憊回到了久違的鳳行山。

    袁浩的女兒十分可愛,歡跳著叫著叔叔,吵鬧著要去到城裡看望長輩,袁浩摟著她道會有機會,隔得再遠都有機會。

    袁浩的老婆溫柔賢惠,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的笑。論長相她很普通,可那笑卻充滿少有的溫馨。

    看著二伯幸福的一家,趙宇涵懂了,隔的再遠也不過是暫時的距離,心的依靠始終會拉近這個距離。

    面對著山水,他的心出現從未有過的平和,往事一幕幕從眼前劃過,溫和的心更加溫和,直到心盛不下溢漫至全身,全身上下泛出一片祥和。

    路過的鳥獸圍至身邊,忘了食物鏈中的種種關係和平相處。

    魂驚呆了,在他即將散去的時候看到了這種異象,這是什麼?心的祥和消去動物的殺戮之心讓它們和平相處,難道這就是武道大成後的結果?

    趙宇涵心有所悟,他對著湖出拳,一拳出不帶絲毫煞氣,平平淡淡,卻在湖面劃過一道拳痕;他又對著巨石出拳,肩才動,拳已擊在石上,石裂散成碎石。

    拳又進步了,他不知喜不知憂,只是想該回去了,他想起了在家中等待的陳莉,離開已久,心需要歸宿。

    忽然遠處鳥飛獸走,虎嘯連連。

    趙宇涵笑,迎向那邊。

    白虎,又見白虎。

    這只不是那一隻,這只更凶更有霸氣,更威風凜凜。

    它刨著土,眼象銅鈴,一動便似要帶動山風。

    趙宇涵逕自走過去,十五歲那年父親為了保護他僅用氣勢嚇走了老虎,現在他呢?他沒有那種想法,甚至是什麼想法也沒有,只是那麼走過去。

    老虎豎起如針的毛隨著趙宇涵的走近慢慢軟化,逐漸平復,眼神中的凶氣消殆無蹤,柔和之色出現在這王者眼中。

    趙宇涵摸著它的頭,它趴下瞇著眼享受。

    趙宇涵笑,魂更是大笑,蒼天有眼,就在他彌留之際看到了心中所想的真正的神之拳。

    神拳原來是不出拳,不用出拳就能讓人臣服的心之拳,擊向心的拳。

    心能決定一切。

    人有心,動物有心,萬物均有心。

    所以趙宇涵能擊碎巨岩劃開湖面,因為他知道巨岩和湖水心的位置。

    這才是真正的無敵之拳啊。

    魂再無留念,離體而出。

    趙宇涵呆呆的看向空中的魂。

    「你能看到我了嗎?」

    「是的。魂,你要走了嗎?」

    「我要走了,沒有任何遺憾。」

    「我永遠記著你。永遠。」趙宇涵不再挽留,終歸是要離開的,只要他們的心在一起,離開和不離開有什麼區別。

    魂大笑,散成片片光芒從空中飄落,飄到趙宇涵身上,飄到小草中,飄到周圍的一切,溶入消散。

    走了,還是走了,趙宇涵托著最後一片光芒,看著它慢慢消散在掌心中。

    「魂,我永遠忘不了你。」

    一年的時光,思念讓陳莉憔悴許多。

    還沒回來嗎?她天天在趙宇涵家門口守望。

    沒有,還是沒有。

    時間太長,陳莉生出一種錯覺,趙宇涵也許不會回來了。

    看著柳明惠開朗的笑,看著胡世傑幸福的陶醉,看著桑倩的癡迷,看著上官玲瓏的深情,陳莉黯然神傷。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慢步街頭,人流湧動,看不到思念的面容。

    惆悵,心陣陣隱痛。

    突然數輛警車呼嘯而過,遠處傳來槍聲,人人面部驚慌了一下隨即回復從容,她不知不覺朝槍響之處走去。

    那裡有間銀行,外圍圍滿了人,嘴裡互相詢問,陳莉聽了不一會知道了銀行裡發生了劫案,四個歹徒挾持了十幾個人質。

    裡層警察一層接一層,個個全副武裝,她看不到,只聽到嘈雜的人聲有個女人在裡面痛哭叫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女兒在裡面……」

    聲音十分熟悉,陳莉怔了怔拚命擠進人群。

    裡面兩個警察拚命拉住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不讓其衝進去。

    「玄月清……」

    背影太熟悉,陳莉忍不住大叫一聲。

    那女人回過頭來,正是趙宇涵苦尋尋不到的玄月清。

    玄月清滿臉淚痕,抱著陳莉大哭:「我女兒在裡面,你叫他們不要開槍不要亂來,她才只有兩歲……」

    原來玄月清結婚了,陳莉不太明白玄月清怎麼會讓兩歲的女兒落到打劫銀行的歹徒手中,現在看她神智都快陷入瘋狂心中不免跟著焦急。

    警察沒有打算和裡面的人妥協,在僵持了三十分鐘後準備突進去,玄月清大叫上前攔截,陳莉不由自主的跟上去……

    外圍人群忽然靜下來,自動閃開一條通道,一個全身充滿祥和氣息的人慢步走進來,頭上還有幾隻戀戀不捨的麻雀圍繞。

    那人穿過人群,跨過警界線,情形怪異,警察也不由被這人的祥和之氣牽動,心中的躁動平靜下來。

    沒有任何阻攔,這人走了過來。

    有人低呼:「是拳王……」

    玄月清淚在流,哭聲卻不再,陳莉更是又驚又喜,撲了過去。

    「涵……」

    是趙宇涵回來了,他抱著陳莉看著玄月清,他在笑,溫柔的笑。

    空中起了一陣大風,玄月清秀髮隨風飛舞,淚珠在空中飄了過去。

    趙宇涵右手向她伸出,她不自覺走了過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終於她撲了過去。

    許久的等待,多年壓抑的情感如決堤的海,她哭她笑,她知道這一生無法再迴避,她緊緊抱住……抱住……

    趙宇涵緊緊摟住,摟住這生命中不可分的兩個女子,緣,原來是這樣奇妙,遍尋天涯不過近在咫尺。

    陳莉驚訝,心中泛起難過,隨即又被趙宇涵的氣息平服,她要生氣卻又無法生氣,想推開趙宇涵雙臂卻更加用力的擁抱。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嫉妒沒有恨?

    大腦中漸漸只剩下永遠和趙宇涵在一起的念頭,至於其它的一切,她都不願再想,也許這生的心願只是想和趙宇涵在一起,永遠。

    「救救我們的女兒吧。」

    玄月清低聲哀求。

    「女兒?」

    「是,是你的女兒,徐卓麗,兩歲了……」

    趙宇涵笑,他竟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你們倆在這等我。」

    他朝銀行走去,四個警察攔在了面前。

    「你們相信我,我會安全救出人質。」

    「是趙宇涵,那個拳王。」終於有人大叫起來。

    警察讓了開去,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要讓,這違背常理,就是不自覺的相信趙宇涵進去可以成功解決目前的所發生的一切。

    銀行裡十幾個人質縮在一角,四個蒙面的漢子緊張的注視著外面,其中三個拿著刀,另一個右手拿著手槍,左手抱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在哇哇大哭。

    趙宇涵走到了門口。

    「滾回去……」其中一個拿刀的大喊:「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人質。」

    「讓他進來。」

    拿槍的冷聲發號施令。

    聲音很熟,趙宇涵淡淡一笑走了進去,「你們現在只是死路一條,放下武器還有一條活路。」他溫和地邊說邊朝拿槍的走過去。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拿槍的退後一步,聲音卻不像剛才那般堅定,趙宇涵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就少了一份殺氣,口氣不覺間變得軟化。

    而那小女孩看到趙宇涵更停止了哭聲,睜著烏黑的大眼望著他。

    「放下槍吧。」

    趙宇涵微笑著仍在走近。

    「趙宇涵,是你毀了我,今天我不會放過你。」

    拿槍的大漢強硬著頭皮將槍指向趙宇涵,可是任誰都可以看出他眼中再無凶狠之意。

    不知何時,趙宇涵的手扣在這人手腕上,怎麼移動過去怎麼出手的沒人看清。槍立即奪了過來,接著這人崩潰跪倒,趙宇涵將自己女兒抱到了懷中。

    另三人受趙宇涵氣息感染,此時都想起了自己的親人。刀掉在了地上。

    警察隨後衝進來,銬上四人的同時揭開了他們的面罩。

    趙宇涵看到那個拿槍的大漢不由歎了一聲,沒想到余立華墮落至今天這地步。

    趙宇涵救人的過程被銀行的監視器錄下,錄像帶被媒體廣泛傳播。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著電視,玄月清略有些拘束,徐進明摟著孫女不停地笑。

    「你是爺爺……你是奶奶……你是爸爸……太好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都有了,還比別人多一個奶奶多一個媽媽……」

    眾人大笑,趙宇涵摟著陳莉不停道歉,陳莉只是說道:「沒想到你背著我還另外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話是這樣說,可她的眼裡、臉上沒有絲毫的責怪,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可是三個人在一起又該怎樣生活?

    徐進明似是早想到,連說沒關係,這事好解決。結果又被趙小青揪住了耳朵。

    玄月清靠在趙宇涵懷裡心想終於是過上了盼望已久的幸福生活。

    當天晚上,徐進明私底下提出和兒子較量一下,想看看趙宇涵在這一年中有多大的進步,趙宇涵欣然應允。

    這一戰只有一分鐘,結果誰也沒說,只是當徐進明從後院回房時全身並無傷痕,他哈哈大笑,笑聲傳出很遠。

    第二天,趙宇涵到武道館五樓測試,一拳出響起尖銳的風嘯,七個沙袋揚起,極限突破了,似真似幻,他笑了笑下樓,樓下玄月清陳莉還有女兒在等著他。

    到了樓下,他看到了另外一人,關雲飛。

    關雲飛說看了電視,想要和他切磋,他欣然同意。

    關雲飛入職業拳壇後打法凶狠連戰連捷,媒體號稱第二個柳明惠,關雲飛不滿意,他和柳明惠、趙宇涵是同一時代的人卻被劃分成兩個朝代,媒體的讚揚反而讓他不能承受。

    站到拳台,關雲飛忽然發現在趙宇涵身上有種從未有過的平和氣息,在這種氣息面前好強的心逐漸冷卻,漸漸升不起一點戰意,不由自主的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分個高下,戰鬥意念的喪失意味著比賽還沒有開始打就已經結束。

    趙宇涵只是平平淡淡的走到關雲飛面前伸手拍拍其肩然後下台,和玄月清陳莉及女兒一同離去,只留下傻愣在台上的關雲飛。

    關雲飛出不了手,不止心中沒有戰意,趙宇涵的走動讓他覺得身體最薄弱的地方裸露無遺,只要他動一動,無法抗拒的拳就會擊打在身上。

    他輸了,從上台開始就輸了,一拳未出,趙宇涵也是一拳未出,結果卻出來了。他走時嘴裡不停念著三個字,「為什麼……」

    後來當關雲飛所向披靡的成為拳王,他在接受媒體的採訪時說:「我坐在拳王的位置上可我不是拳王,拳王是無敵的象徵,我遠遠沒有達到這種境界,真正的拳王是趙宇涵,我想,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超過他,他……是一個神話,無敵的神話。」

    一個月後,wh市迎來三個男人四個女人的隆重婚禮,不止媒體關注,眾人皆關注,甚至整個c國都在談論。

    婚禮上,趙宇涵又一次見到了那個面具男。

    汪伯伯。徐進明要他這樣稱呼,他之所以能和兩個女人結婚,全拜汪伯伯所賜。

    汪伯伯在酒席上問他:「什麼是武道?」

    趙宇涵微微一笑,人活著就是創造生活,生活組成人生,人生便是道,路不管怎麼走總是離不開道,道是過程,武道是武者在生活中助人的過程,它沒有什麼含義,當武者走完一生便形成該武者的武道,人人不同,武道亦不同,意義也不同。也許這還不是武道的真實含意,但是那又有如何,最終還是要無愧於心。

    如果真要給武道下個定義的話,那就是:以武為身、以仁為念行之天地就是武道。

    汪伯伯大讚:「你終於是脫胎換骨了。」

    人生才開始,後面的路更是漫長。

    趙宇涵笑,他是天地男兒,是出海的青龍,人生就要有所為,現在他只是邁出第一步,今後還有更長的路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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