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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北海 第130章 識見不明,留目何用? 文 / 風斯在下

    龍袍人笑道:「大丈夫死則死爾,這會兒反倒怨天尤人起來,不嫌太晚了嗎?」

    「哈哈……昏君,我知你野心勃勃,修為通天。.|com|五百年前,一手締造大雍王朝,罷黜五宗之學,獨尊法術,以法為教,以吏為師,嚴刑峻法網治於民。六出王師,陸沉浮桑三島,根除海寇。深入不毛,掃蕩南荒。分封宗室屏藩於外,四鎮諸侯把持國門,將萬里江山打造的鐵桶一般,真可謂聲勢滔天了吧。衣儀萬邦,虎視天下,你為何不在長樂都中做你的雍天子,將至尊之位萬世傳承呀?」

    韓濁浪放聲大笑,話中滿是譏嘲之意,空寂中聽來更有種詭秘顛狂的意味。龍袍人聞言不快,冷著臉怒哼了一聲。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君王無道,天必棄之。我韓濁浪雖然天眼未通,不能明徹將來,卻敢斷定你這般窮兵黷武,倒行逆施,必遭天譴。刀府幽居五百年,不是上天賜給你一線之機嗎?可憐你尚不自悟,冥頑不靈,天必殛汝。哈哈……」

    「混賬!」龍袍人沉著臉道:「自古成王敗寇,雖九天十地莫不如是,短見之輩何須狂言饒舌。你敢以天惑我,我讓你先受天罰。」

    他冷哂一聲,掌心向天,五指箕張,絲絲光華凝而不散,光罩中若有感應,數道閃電雷霆打下,將韓濁浪牢牢纏住,紫電如蟒,殛人欲死。

    韓濁浪慘哼一聲,筋骨欲銼,渾身如欲軟癱,腦袋也無精打采的低垂下來。

    「怎樣?朕的『彼蒼之罰』乃龍族真訣,昔日,祖龍恃此訣戰敗麒麟王,稱雄天地,天帝也要讓著幾分。你當朕這五百年是光陰虛耗的嗎?如今我加一指於你,便是灰飛煙滅之局。你這等米粒之珠也敢與我妄論天道?」

    龍袍人手指微動,紫電立時毒蟒般纏緊他四肢關節,看來韓濁浪若有些許言語忤了他的心思,便要落個支零碎剮的結局。

    韓濁浪搖了搖腦袋,冷冷一笑,嘎聲道:「昏君,任你天大神通,難逃覆亡之禍。所謀至大,禍報必慘。」

    龍袍人皺著眉頭慢慢凝緊,嘴角笑意全無,面上凶光漸露。

    韓濁浪盯了他一眼,慘笑道:「……白典,白貫,赤越,可惜我等戎馬一生,干戈到死,報效的卻是一頭豺虎。識見不明,留這雙眼珠何用。嘿——」他深吸口氣,猛然抬指插進眼眶之中,將兩顆眼珠子生生挖了出來。龍袍人不虞有此,濃眉微挑,竟爾來不及收緊紫電。

    「韓將軍……」楚煌脫口驚呼,一臉動容。他本意只想挑動干戈,讓鎮殿四將和龍袍人內訌生鬥,好乘機脫困。卻未料到龍袍人修為如此深湛,白典自裁,韓濁浪三個前赴後繼,卻傷不到此人半根毫毛,反而被他整治的死多活少。今見韓濁浪如此勇烈,也是始料不及,一時心頭震動。

    韓濁浪仰起血肉模糊的眼眶,厲聲狂笑,一臉的猙獰駭人,「昏君,我今雖盲,心卻不瞎。留這雙招子與你,且看你如何自取滅亡。」

    他厲叫一聲,抓著兩顆眼珠向龍袍人奮力擲去,嘶聲大笑不止。

    那眼珠飽含他一腔義烈之氣,砸到光罩之上,發出一聲砰訇巨響,被靈力攪成血沫。

    龍袍人面目陰沉,輕哼道:「你我君臣緣盡,待朕再整山河,自會給三族一個交待。」

    他方要收緊紫電,結果了韓濁浪性命。光罩上猛然一震,光華變幻不定,漸漸下起了揚揚紅雪,龍袍人愕然抬頭,只見光罩中陰風呼嘯,流魂悲愴,嘶喚之聲讓人淚下。他心頭一訝,已明白必是三族武士精氣未被煉盡,受韓濁浪血氣一激,頓時甦醒過來,不由眉峰一蹙。

    「三族兒男見朕之面如何還不知避退,爾等盡忠而死,朕日後自有金樽御酒告慰三族。」

    「昏君,你殘暴不仁還想有日後。」紅雪之中幻了一幻,現出一個金甲力士,手持削岳大斧,卻是白禺之魂。

    「殷相如,還我命來。」虎頭雙鉤劃破紅雪,赤越怒張雙翼,也幻了陰魂出來,雙目沉凝,如欲噴火。

    龍袍人眼皮略抬,招手將包纏白禺、赤越肉身的光網收了起來,絲網拉撕,肉身盡成光屑。

    「白卿精氣不滅,何不出來相見?」

    白貫、赤越聞言一愕,兩相覷看,眼中露出一絲喜意。光罩中紅雪飛揚,有潑天之勢。過了片刻,一個淡漠的聲音輕歎著傳出:「殷先生,你我已是兩世之人,前塵已斷,相見無益。韓濁浪乃三族血勇之士,我奉勸先生留他一命,你不行斬盡殺絕之惡,三族血魂不滅,還有你一線之機。先生貫通天人之道,自然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而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先生所謀者大,對錯與否,我不敢置評。只有一事我素所深信,多造殺孽,非天下福。」

    龍袍人沉思著一笑,「白卿博雅允和,真是君王良佐。可惜呀,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曲終人去,朕終須駑馬自駕。白卿所請,朕自當遵從,以示敬重。我不傷韓濁浪性命便是。白卿今日雖不肯見我,料想十載之中,你我終須一會。」

    「先生好自為之。」

    那聲音淡淡說了一句。陰風吹來,紅雪團散。白貫、赤越的光影微微一黯,被雪花卷沒。不一刻,雪停。連著龍袍人的護體光罩也消失無蹤。

    紫電消失,韓濁浪四肢乏力,從高空中摔將下來,不由悶哼一聲。

    「韓將軍……」楚煌連忙捏個分水訣飄了過去,將韓濁浪身體翻起,只見他面上血跡斑斑,十分可怖,已是昏死過去。

    「朕說了不殺他,他便死不了。」龍袍人淡淡說了一句,衝著韓濁浪一指,一團明光雲氣般緩緩散開將他身體罩定。過了片刻,明光洇進他身體之中,韓濁浪悶哼一聲,似是甦醒過來。

    楚煌知道修行之道千變萬化,高明的療傷法術也所在多有。見這片刻功夫,韓濁浪眼眶已經結痂,也不深怪。

    「白典——白兄——」韓濁浪搖搖腦袋,試探著叫了一句。

    「韓將軍,你傷勢怎樣?」楚煌問。

    「哦,小道友,方纔我似乎聽到白典兄說話,噯,看來我多半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裡去,見了白典鬼魂了吧。」

    楚煌見他神氣頹喪,便將眼珠血氣衝撞三族死士精魂,從而使白典三人陰魂乍現的緣故說了一遍。

    韓濁浪呆愣半晌,忿然道:「白典糊塗呀,他救我這將死之人作甚,為何不糾集三族陰魂剮了老賊?」

    楚煌尚未接口。龍袍人冷哼道:「白典若像你這般不知進退,三族陰魂灰飛煙滅多時矣。」

    「老賊?老賊你……給我住口。」韓濁浪撐著『三股烈焰叉』站立起來,怒道:「我要與你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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