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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力 第246章 臨危收徒 文 / 風斯在下

    楚煌幾人來到前廳的時候,庭院中早已聚滿了人。孔琬自是磊落英多之士,步趨之間談笑風生,倒似並不以兵臨城下為慮。楚煌閱歷已多,面上也是不動聲色,見他指點園中景物,便只隨聲漫應而已。

    龐鑫雖對孔琬的豪傑自喜有著幾分不悅,倒底也是姊弟情深,大敵當前,也不忍束手不管,只是向來深居簡出,甚少以真面目示人,這時便以一方絹帕遮住面孔。[.]

    龍曼歌倒是實在的事不關己,但她對楚煌還不肯輕易死心,叵耐一直也不沒有巧言說服的機會,她自念術法高強,縱是敵圍千重,也不虞脫身無計,便也跟了過來鬧個熱鬧。

    黃天軍來勢洶洶,莊中強豪自也不敢等閒視之,正在議論紛紛的當兒,一見孔琬現身,都是喜出望外,遠遠的抱拳迎迓。孔琬也是面上含笑,一一拱手作答,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拾級步入議事大廳。

    大廳中一張主座,左右交椅兩道排開。交椅上坐著的都是些望高威重的人物。

    右首的椅子上,幾位老者鬚髯飄白,孔琬認得是四圍村莊的幾個鄉老。左首椅子上卻是些羈留莊上的外客。為首的一男一女,面孔清逸,瀟灑不凡。挨著的是一個瞽目老者,長髯過腹,蹙眉如虎。

    楚煌對那幾個鄉老不甚熟悉,卻認得那一男一女便是雲遙宗的『君子劍』雲雁徊和碧落散人陸華濃,瞽目老者卻是鎮妖盟盟首『九天神鷹』狄雲天了。他盟中兩位執事雲岳道長和『斬鬼刀』展威也在座中。

    這幾人近日和證龍魔宗一場大鬥,卻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加上後來莊中大火四起,群豪人人自危,避退之間更是頗為憔悴,自桃花源中無功而返,群豪對誤放妖族六君之事便頗為栗懼,豪氣催殘幾同驚弓之鳥,這回又和證龍魔宗起了事端,如何善後便頗多爭執。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黃天軍兵來神速,一夜之間,便將雙雀莊圍了個水洩不通。群豪竟成甕中之鱉,不要說和雙雀莊料理是非了,能否全身而退眼下都殊無把握。

    楚煌雖在園中應承了要助孔琬一臂之力,卻不願參與他樞機之事,便在廊下停住腳步,隱在人群當中。

    孔琬放慢腳步,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抱拳笑道:「孔琬來遲,勞煩諸位久候了。」

    幾位鄉老連忙起身相見,笑聲中自不免客套一二。孔琬微微頷笑,逕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宗伯又走上前來,將座中雲雁徊諸人一一紹介與孔琬知道。

    雲雁徊雖非天元正宗,一身修為卻頗得時人讚賞,在十大劍中更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狄神鷹亦是江湖老俠,新近更做了鎮妖盟的盟首,眼下卻仍然推他坐了首位,可見群豪對他的態度實在是欽敬的很。

    孔琬對幾人略略拱手,也只道聲幸會而已。

    那幾個鄉老早已憂形於色,待得眾人坐定,為首一老便迫不及待的起身,「莊主,前日聽聞黃天賊北上廝擾,各路州府人人自危,我等已分派斥候,各有佈置,著意打探黃天賊的動向。果不其然,這黃天賊說到便到,恐我等莊民不習攻戰,實在難以應付。」

    孔琬直了直身子,反問道:「聽聞那黃天賊放言索要糧秣八百石,不知幾位鄉老可有善策應對?」

    那趙太公沉吟道:「八百石雖然不是小數目,我幾個莊上勤儉一些,也能備得出來。就怕這干蟊賊言而無信,得了糧食,還不肯退兵,卻又如何?」

    幾個鄉老低聲議論,自是心中都有此顧慮,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里長連連搓手,「趙太公所言極是,狂寇性情不定,聽聞他們正在聚兵攻打襄州城,那襄州乃是襄州侯孫賁屯聚重兵的所在,豈是好打的。若是與他,只怕這些狂寇得了便宜,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廝擾,若是不與,滅頂之禍又在目前。」

    一個山羊鬍子訴苦道:「是啊,不管與是不與,我等都應該早作打算。現今狂寇有心進取,或還有些道理可講,一旦吃了敗仗,必是蜂湧而散,四處剽掠,那時節才有我們的苦頭吃哩。」

    一人嗟歎道:「可歎我等鄉野小村,非可久守之地。山寇來時,我已托親舊四處捎信,遍詢附近守軍,一旦山寇來攻,可否發兵救援,觀那回信,無非是些推攘之詞。縱有親舊抹不開情面,也只勸告些戰守之事,囑我事急之時可前往投奔。於保民之事仍是一籌莫展。」

    幾人想到愁困處,個個長吁短歎,愁眉不展。大難來時,各自惜命,情勢如此,倒不是杞人憂天。

    幾人座後傳來一聲冷哼,「幾位叔伯何須如此怨天尤人,料那草寇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有何本事。連日以來,我兄弟演練已久,草寇竟敢欺上門來,自有我等前去抵敵,誓要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大哥說得對,且看我等前去廝殺。」幾個戎裝少年大聲喝道。

    這些戎裝少年都是幾位鄉老的後輩子弟,雖無十分的本領,卻也頗習過一些刀槍,就中尤數趙太公的三個兒子最為了得。那先前說話的便是趙大郎,奉父親之命練兵已久,少年人尚氣喜鬥,銳氣十足。

    「大郎且慢。」

    「幾位賢侄且莫衝動。」

    幾位長老性情持重,識得厲害,自不敢放少年輕易廝殺,激生禍端。見那趙大郎一時興起,便要帶著幾個戎裝少年走出廳去,連忙上前攔阻。

    「哈哈……」斬鬼刀展威見戰事未開,鄉老們先自亂作一團,不由仰天大笑,神情中頗有些鄙薄之色。

    趙大郎勃然大怒,指著展威叫道:「你這大漢,平白笑個甚麼?」

    展威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我笑諸位年輕識淺,此一去啟釁是小,只怕無端丟了性命。」

    「你敢小看我等武藝。」趙大郎一緊手中槍,怒形於色。

    展威嘿笑道:「黃天軍起兵數月,無往不克,雖然兵士不過是些流民草寇,統軍諸將卻不可小視。況且張無缺悉心招攬湖海之士,精通左道術法的可不在少數。你這哥子雖是武藝不差,若是遇上那懷攜異術之人,只怕三合未竟,便要做了泉下之鬼。」

    「你……」趙大郎心有不服。

    「大郎不得無禮。」趙太公連忙上前,「這位大俠言之有理,為父要你保境安民,卻不是要你妄送了性命。」

    雲雁徊輕咳一聲,呵呵笑道:「趙太公三位公子都是英氣勃發,根骨甚正,若是不嫌雁徊名薄德微,異日可上我雲遙宗習些玄門正法,將來便不懼他邪魔外道。」

    「哎呀。」趙太公心頭大喜,老臉上推起笑容,樂得連連拱手,「久聞『君子劍』雲真人急人之難,古道熱腸,素有菩薩之稱。我這三個逆子素喜舞刀弄棒,不喜管束,若由雲真人點撥一二,定能化解其乖戾之氣,使入正道。我趙家三生有幸,真不知該如何稱謝才好。」

    「太公客氣了。」雲雁徊輕聲一歎,語重心長地道:「我修道之人重在扶危濟困,如今狂寇四起,天下紛擾,正是我道門除魔衛道之時,趙太公一方長者,三位公子皆是熱血赤子,拒寇保民,我雲雁徊身為道門一員,素來頗有微名,當此萬難之時,豈敢坐視不理。」

    「雲真人一世風標,果然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趙太公大喜過望,忙喝道:「大郎、二郎、三郎,還不快快拜師。」

    雲雁徊十大劍中推首,雲遙宗三千旁門第一,門下弟子無不是千挑萬選,今日竟然一口答應收下趙太公三個兒子,實在是莫大機緣。趙家三郎自然深知雲遙宗君子劍的份量,哪裡還敢怠慢,當下便把雲雁徊納回座中,拜了幾拜,奉上茶茗,算是成了師徒之禮。

    雲雁徊又道:「今日山寇來勢洶洶,戰事迫在眉睫,大行不顧細謹,受爾之拜,飲爾之茶,從此便有了師徒之份。至於拜上祖師,列入門牆,再因材施教,傳授技藝,只好留待來日。」

    趙太公父子千恩萬謝,都是滿心的歡喜。幾個鄉老在一旁看的又羨又妒,只好感歎自家子弟無此福氣。

    孔琬笑吟吟地坐在主位,雲雁徊收徒也算一樁美事,他倒是樂見其成。

    眾人尚移情於這段意外之喜,卻有莊客前來報告,說有敵將在門外挑戰,要莊主出去見個高下。

    趙太公回過味來,自覺方才有些反客為主,對孔琬未免有些失禮。雙雀莊聲名浩大,金雀、玉雀向來似神龍入雲,見其首難見其尾,護莊保民正多有仰仗之處。

    「孔莊主,三個小兒有幸拜得雲雁徊真人為師,亦是我莊園之福。雲真人俠義為懷,道法高強,必不肯坐視強寇魚肉百姓。如此,我們保莊的成算便又高上幾成。」

    孔琬似笑非笑地道:「雲真人海內人望,孔某聞名久矣。保莊之事還要多多仰仗雲大劍出手相助。」

    「孔莊主客氣了。」雲雁徊哈哈笑道:「敬天護道,乃是我輩份內之事。」

    孔琬頷首笑道:「既然黃天賊派人挑戰,我等正好借此一探其虛實若何?」

    眾人紛紛應是,正欲隨著孔琬出去觀戰,陡聽的一聲大喝,「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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