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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力 第253章 誅天鎧 文 / 風斯在下

    赤飛霜兩翼傷重,又受寒毒牽制,難以調養,以南葳的意思,便要愈早剔掉愈好。赤飛霜雖還難以坦然接受,先時聽了南葳一番話,求死之念遂熄,對她的醫治也不再抗拒。

    晚間,南葳便準備金針、鸞刀,雙管齊下,一面以金針封住寒毒,再運用鸞刀,將她背上劍骨切割下來。這一番手術自然不是容易,昔年,華元化為關壯繆刮骨療傷,已屬駭人聽聞。南葳卻要從她背上將翮骨切下,若非醫道通神,豈敢輕易嘗試?[.]

    據南葳說來,劍骨是赤鶴身上最奇異的骨骼,平日裡飛行格鬥,功用甚至要超過雙臂,即使施以麻藥,也很難使她不感到疼痛。只有晚間寒毒流動加速,渾身骨骼會更為嬌脆,比較的易於下刀。兼且赤飛霜潛修多年,本身對寒毒會有所抵禦,此時渾身元氣聚起來對抗寒毒,不至四處流散,南葳再以念力將她心神鎖定,使她陷入沉睡。這幾點因緣考較起來,晚間實是動刀的最佳時機。

    等到夜月朦朧,南葳才推開房門,緩步走了出來。楚煌聽得響動,從廊下一躍而起。

    「鳳君,飛霜傷情如何?」

    「你還沒有休息?」南葳微微一訝,淺笑道:「飛霜的劍骨我已經取下來了,傷口用金線縫合了,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沒有大礙。」

    「那寒毒……」

    「寒蜩冰蛻之毒我還未想出妥貼的醫法,白天我可以用金針為她渡些陽氣,壓制寒毒。到了晚上,卻比較麻煩,寒毒會在她奇經八脈中喧奔擴散,凶險無比。我雖可以用銀針為她導出一些,卻如同葦管以洩長洪,為力甚小。」

    南葳無奈道:「她身體被寒毒所制,渾身會結出冰霜,阻塞氣竅,所以每過兩個時辰,都需要將她全身抹乾,以免她身軀冰凍。」

    「楚煌,我雖是不憚辛勞,但此治法甚是瑣屑,我還需提取飛霜體內寒毒研治化解之法,恐怕很難一直守在她身邊。」

    「你是說?……」楚煌聞言愕然,上一次無意看了赤飛霜裸身,雖然心無別念,終究男女有別,兩人見面還有幾分尷尬。

    「你跟我來。」

    南葳招了招手,引著他回到房內。此時,床上被褥都已除去,卻是為了防止赤飛霜渾身結霜將被褥凍上。

    這會兒她雙眸微闔,模樣恬靜。身上穿了一件金絲雲線的單衣,上面勾勒著金萼、銀蓮,光彩流溢。

    「這莫非是……金縷衣?」楚煌認得此衣正是龐鑫身上那件。

    「不錯,」南葳輕輕點頭,「飛霜寒毒布體,諸般布褥都不得沾身,這件金縷衣水火不傷,倒能維持一些。前時,龐鑫姍姍來遲,飛霜受傷奇重,她也很感歉然。」說著走上前去,捻住赤飛霜的衣帶輕輕一拽,金縷衣質地柔滑,薄如冰綃,自然散在床榻,赤飛霜纖穠得宜的玉體便一絲不露的顯現出來。

    「現在她體內塞毒亂竄,得這金縷衣之助,難以結成冰霜,但是身體常常被冰冷的毒水浸泡,傷害也是極大。」

    南葳取出一方棉帕,輕輕楷拭著她胸口的冷水,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

    「呶,你要給她常常擦拭身體,若是毒性有什麼特別變化,務必告我知道。我則會按時給她金針渡穴的。」

    南葳將棉帕塞到楚煌手中,淡淡一笑,走的時候還帶上了房門。

    赤飛霜乃赤鶴公主,本就修長窈窕,風姿婀娜,就這般裸裎眼前,實在讓人有些心猿意馬。

    楚煌怔了半晌,不由微微苦笑,赤飛霜又無親眷,事到如今,他似乎已是責無旁貸。緩步走到床前,只見她雪白的肌膚上,細汗密佈,隱約月色透過窗罅,汗水竟泛著些淺淺幽藍,瞧得人寒意頓生。

    楚煌暗自一驚,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伸出棉帕,將她臉上細汗抹去,又漸及胸口、小腹,他不敢多看,匆匆將她正面抹過,再小心合上衣衫,幫她翻過身去,將後背依次擦了一遍。漸漸也發現,這棉帕頗為溫暖,居然沾水不濕,看來也不是凡物。

    赤飛霜平時剛摯倔強,其實卻是十足一個大美人,此時,恬然睡去,雪白的瓜子臉龐溫涼如玉,柳眉微凝,櫻唇輕抿,大有柔婉之意,若是不識的,只當是位大家閨秀呢。

    楚煌為她打點停當,便搬把椅子坐在床邊,聽著她細細的呼吸,此刻倒有難得的寧靜。

    到了魚肚泛白,晨曦從窗戶射了進來,赤飛霜面上毒水又多,楚煌又如法給她擦拭一遍,這次有了前番的經驗,便不如何著慌,想赤飛霜先前為一族公主,前簇後擁,一呼百諾,如今身在異鄉,傷勢沉重,身邊卻沒有可以倚恃之人,人生際遇,往往可哀。

    而我輩一心慕道,求取長生,不辭三山五嶽之險,虎豹蟒蟲之惡,錙銖必較,亦悲亦喜,一旦稍有差池,道毀身殞,又於世何益。天人之間,可不深思?

    這一通忙過,他也稍覺疲累,倚在床頭,不覺沉沉睡去。

    「楚煌——楚煌——」

    迷迷糊糊之中,忽聽的耳邊傳來幾聲叫喚。

    「誰?誰在喊我?」迷濛中不知所在,只見一條流光在四周飛來竄去。

    「呵呵……」那聲音道:「多日不見,楚小友別來無恙?」

    「你是何人?尋我作甚?」

    「哈哈……」流光落地消散,現出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臉老者。

    楚煌一看那人,大感訝異,「雷鳴長老?好久不見,你這是從何而來?」

    「哈哈……我聽得赤飛霜傷重難治,特來助你一臂之力?」雷鳴掀髯大笑。

    「你有辦法醫她?」楚煌聞言大喜,轉念又想,「壞了,難道我心繫飛霜過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出現了幻覺不成?」

    「呵呵,赤丫頭耿直倔強,甚合老夫的脾胃。比她老子可強多了,可惜,那寒蜩冰蛻世間罕見,連南方鳳皇都不敢輕易下手,我雷鳴殘息一縷,更是毫不足道了。」

    楚煌奇道:「你剛才不是說有法可醫嗎?」

    「別急,聽我說完。」雷鳴笑道:「我雖無計可施,那日在刀府之中,殷相如以參商指破了血郁獨的鐵滑車,無意中卻放出了一件絕妙寶貝,剛巧被我得了,說不定卻能解得赤飛霜的寒毒。」

    「你是說那周天雲圖?」楚煌也想起那日之事,周天雲圖藏在鐵滑車之中,被雷鳴伺機奪去,殷相如雖然恚怒異常,卻是無計可施,兩人一戰決死,結果兩敗俱傷,神魂不保,此後周天雲圖的去向便不得而知。

    「嗯。」雷鳴點了點頭,捋著鬍鬚道:「天道四圖,法力無邊,變幻莫測。『八極圖』擺盪天地,『太極圖』調和陰陽,『周天圖』定雲,『璇璣圖』定海。四圖向歸三界聖人掌管,凡俗難得一見。聲名之響那是不必說了。」

    「不知這『周天雲圖』如何能解那寒毒?」楚煌心有疑惑。

    雷鳴擺手道:「不是用此圖來解,而是這圖裡收著的東西有莫大妙用。」

    「收著的東西?」

    「是啊,當日這周天雲圖一顯現,我就發現這裡面收了幾件厲害的寶貝,簡直是非同小可。」

    雷鳴說起此事,大為得意,「你可有聽說過誅天鎧?」

    「誅天鎧?聽起來似乎來歷不俗。」

    「那是當然。」雷鳴喟然一歎,「想當然,祖龍擊敗貔貅,臣伏玄武,逼迫麒麟王退位,一統九域。自盤古開闢,天帝稱尊,從古以來寰宇之中何曾從過如此劇變。祖龍野心勃勃,數度與元鳳大戰,更要與天皇帝俊一較高下。可惜,陸師海旅雖然雄霸一方,帝俊佔據天時,又有鳳皇護衛,四大天門猶如銅牆鐵壁,銀河弱水,鵝毛不浮,祖龍想要攻佔天宇,又談何容易。」

    楚煌心頭一動,「誅天鎧,莫非是征天的利器?」

    「孺子可教也,」雷鳴嘿然道:「祖龍混一九域,頒定山海經,分封五藏大山山神,又營建水晶宮,收刮天下珍寶。其間更不知擊殺了多少不肯馴伏的英梟悍獸,這些神獸幾乎個個都是神勇絕倫,神魂之堅牢,陰陽之變化,比起神聖也不遑多讓,卻偏偏桀驁不馴,鮮受羈絆。祖龍是既愛其勇,又深恨其不能為我所用。」

    「後來,一個喚作尉獠的為祖龍獻計,將這般猛獸的魂識殛滅,卻將他們的元神煉鑄成鎧甲,再挑選聰明機警的少年來煉化元神,成為鎧甲的主人。此法一出,祖龍果然聲威大振,連元鳳也戰敗隕落。不過,祖龍所行不義太多,征天之戰中突然暴斃,誅天神將群龍無首,被銀河女神祭起周天雲圖,困死在其中。」

    「那血海向為放逐天神之處,也不知血族如何盜取了周天雲圖,卻將它藏入鐵滑車當中。我看這鐵滑車多半是有人想要仿製誅天鎧未果,卻被那個少不更事的血郁獨私攜出來,不但小命不保,還遺失了周天雲圖這等重要物事。仿製誅天鎧,此事甚中天庭忌諱,血鴻祖縱然惱怒,也不敢過於聲張。這卻是有趣的很了。」

    「說了這麼久,我都還不知道周天雲圖或是誅天鎧如何能幫飛霜驅除寒毒?」

    楚煌皺眉道:「這才是目下要緊事。你該不是想讓飛霜祭煉誅天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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