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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力 第260章 同舟共濟 文 / 風斯在下

    兩人回到艙中,孔琬安撫下一眾親眷,便吩咐十一郎帶領族人回頂艙歇息。

    鹿鴻唏噓道:「此次多虧兩位公子極力周旋,總算有驚無險。」

    孔、楚二人對視一眼,孔琬緩緩道:「眼下莊忽雖然落在我們手中,橫江王志高氣滿,恐怕不會甘於挫折。不但今晚要連夜行船,日後也盡量少作停留。據那漁翁所言,江船九部結連甚眾,暗中都奉著鷹愁崖號令。咱們務必要小心在意。」

    鹿鴻點頭道:「此言甚是,只有到了巫山左近,那裡是秋水門立派之地,正道雲集,仙長無數,料那橫江王也不敢亂來。」

    孔琬微微頷首,搖扇道:「此去巫山諸峰還有十日路程,咱們就算日夜兼程,也需七日左右。白天還好,夜裡卻須派出術法高強之人,往來巡視,一來,堤防鷹愁崖前來救人,二來,也要時刻小心突生變故。」

    「我無異議。」鹿鴻拱手道:「一切聽憑孔莊主吩咐。」

    「豈敢。」孔琬略一謙遜,直言道:「咱們船上雖然高手不多,也足可應付,楚兄和赤小姐的修為那是有目共睹的,我和家姊也頗不拙劣,賢兄妹矯矯儀表,麾下八駿也都堪為人中之龍。我的意思,咱們分成三組,輪流守夜,孔某身為船主,自當以身作則,今夜便從我開始,由我和家姊擔任巡查,幾位意下如何?」

    鹿鴻讚歎道:「孔莊主思慮周詳,鹿鴻甚是佩服。不過,今日四位都出力不小,正應該養精蓄銳,夜間還是由我和舍妹來巡視吧。」

    「這……」孔琬遲疑道:「還是客隨主便。」

    「我兄妹仰食艙中多日,現又不是衝鋒禦敵,孔莊主何不讓鹿某一效微勞。」

    鹿鴻固執己見,孔琬也莫可奈何。鹿靜淺笑道:「我二哥所言不錯,孔莊主今日退敵勞累,還是由我兄妹守這第一夜,明日再由莊主巡守也是一樣。」

    孔琬微微苦笑,「既然賢兄妹這般堅持,孔某也無話可說,那就有勞了。」

    「莊主只管放心。鹿鴻不才,也是黑水國護國大將,料那鷹愁崖總比不得鐵天王的千軍萬馬。」

    鹿鴻豪氣干雲,當下便傳令道:「赤驥,你帶領盜驪、白義去底艙好生看管那覆海夜叉,敵人若敢來,必不敢置莊忽的生死於不顧,只要看住此人,我們便立於不敗之地。」

    「諾。」

    「逾輪、山子、渠黃、華騮,命你四人守護頂艙,那裡是莊主家眷所在,務必小心看視。」

    「諾。」

    「綠耳,你留在本將身邊,隨時聽候本將調遣。」

    「諾。」

    「我和二妹坐鎮中艙,只要敵人敢來,我便鳴劍示警,知會莊主和諸位傑士早做準備。」

    鹿鴻微微一笑,「莊主以為如此分派可有不當?」

    「嗯,」孔琬欲言又止,躊躕道:「鹿將軍的調派自是滴水不露,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鹿鴻哈哈笑道:「孔莊主儘管放心,本將理會得。」

    ……

    鹿氏兄妹坐鎮中艙,楚煌等人便告辭出去,回到頂樓休息。

    孔琬和衣躺到榻上,羽扇遮著額頭,長歎一聲,「我觀鹿鴻此人,權奇自喜,其實卻既不知人,也不知己,麾下雖眾,調派雖周,卻未必能力保無虞。」

    楚煌聞言笑道:「孔兄固然是既知人,又知己,奈何卻抹不過情面。」

    孔琬洒然一笑,坐了起來,沉思著道:「兵法有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今日我等小挫了莊倏莊忽兩兄弟,鷹愁崖定會以為我們戰勝之餘,應該小有鬆懈,若是趁夜來攻,豈能放過這個機會?況且,今日之後,我大船日行數百里,假以時日,必在千里之外,鷹愁崖縱然神通廣大,疲師遠擊也已是強弩之末,豈易為力哉?是以,鷹愁崖不來便罷,他若來攻,定然在這七日之內,時間則是越早越好。鹿鴻人手雖多,卻是只求自保,只怕會為人所乘。」

    「孔兄所言,自是句句在理。不過……」楚煌嘿然笑道:「難得鹿鴻肯自告奮勇,若是鷹愁崖真個攻來,少不得還要他們出力。如今鹿鴻既然守在明處,咱們在暗處多加留心也是一樣。今日戰勝還是多虧莊丕渾有心相請,無意廝殺。我們只是與他周旋,還應留有餘地,否則,船上眷屬甚多,可敵不得強寇凶狡。」

    「嗯。」孔琬點頭稱是,隨手除了鞋襪,輕笑道:「這兩個時辰料想鷹愁崖不會來攻,咱們先休息一會兒,說不定後半夜就有一場拚鬥。」

    楚煌笑了一笑,神情有些異樣,孔琬微微一呆,這才發覺自己一時不謹,在他面前除了襪子,露出一雙雪白的腳丫。她面頰一熱,『刺溜』將雙足縮到身後,抱過被子擋到身前。

    「我還以為你腳上長花了,藏那麼緊。」楚煌尷尬一笑,嘀咕道:「個子那麼高,腳卻這麼小,這雙鞋子有玄機呀。」

    「你……」孔琬鑽進被子,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楚煌看了他一眼,暗暗道:「羽族,羽族嘛,不同於常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

    大江上濤聲隱隱,約摸已是丑時。

    鹿鴻坐在一旁閉目養神,鹿靜姑侄則對坐弈棋,打發此聊賴長夜。

    鹿酥捻起一粒白子,掩口打了個哈欠,睜了睜惺忪的雙眼,『啪的』摁到棋盤上,無精打采的道:「我走這兒了。」

    「你這不是胡來嗎,本來這片還有口氣,這下被你填死了。」鹿靜無奈搖頭。

    「哦?不會呀,我不是黑子嗎?……呀,我是白的。」鹿酥拍拍額頭,眼見鹿靜一臉慍色,不由伸了伸香舌,擺手道:「不玩了,困都困死了,反正我也贏不過你。」

    「誰要你逞強不睡了,快回頂艙休息吧。」鹿靜站起身來,拿起椅背上的披風,「我到外面巡視一下。」

    「且慢。」鹿鴻睜開雙目,沉吟道:「上下艙房都有八駿守著,何勞你再去巡看。日前鷹愁崖輸了一陣,還被我們拿住了覆海夜叉,若無十足把握,他們定然不敢復來。」

    「小心無大錯。」鹿靜笑道:「不管敵人來是不來,咱們總是要做到萬無一失。免得橫生變故,亂了手腳。」

    鹿鴻輕嗤一聲,搖頭道:「鷹愁崖不來便罷,若他們真的乘夜攻來,咱們船上這一點兒人手,哪裡鬥得過人家。說不得只好棄船保命,你和鹿酥哪兒也不能去,以免我慌亂之中,不及救援。」

    鹿靜呆了一呆,詫異道:「二哥,你為何會有這般想法,如今大家同舟共濟,理當相互救助,以策萬全。」

    「三妹,你可不要意氣用事。」鹿鴻冷哼一聲,見她不以為然,先緩了緩口氣,「江船九部結連甚廣,人多勢眾,橫江王氣焰萬丈,豈是孔琬所能抗衡。咱們此次南來,本是為了在龍門大會上說服十大道門解我黑水國之圍,如今鐵天王肆掠州縣,百姓有倒懸之苦,咱們身負使命,怎敢再節外生枝。孔琬家口眾多,一旦鷹愁崖無所顧忌,孔琬受此牽累,必然插翅難逃。難道咱們也要跟著他失陷敵手?」

    鹿靜冷笑道:「難得二哥有這份以天下為己任的胸懷,若是鷹愁崖真個來攻,我掩護你逃走便是。背信棄義的事,我可做不來。」說著一拂衣袖,大步出艙去了。

    「三妹,三妹……」鹿鴻喊了兩聲,見她頭也不回,不由怒哼一聲。

    「爹爹,我……」鹿酥害怕的躲在一邊,指著鹿靜,欲言又止。

    鹿鴻睨了她一眼,慍怒不息。沉著臉生了會兒氣,忽然眉頭一緊,跳了起來。

    「咦,船怎麼停了?」

    為了防備鷹愁崖的人追來,孔琬已下令連夜行船,希望早些離開是非之地,船工聽命行事,難道還敢乘隙怠惰不成。

    「王爺,……」綠耳大步衝進中艙。

    「怎麼突然停船了,可是出了什麼變故?」鹿鴻急急問道。

    「稟王爺,前方出現大片漁船,阻塞了河道。」

    「怎麼回事?」

    鹿鴻臉色一沉,連忙衝到船頭,只見霧靄朦朧中,幾十條漁船橫七豎八的躺在河道之中,將不甚寬廣的峽谷阻的水洩不通。漁船上都坐著赤膊大漢,盯著大船默不出聲。

    「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鹿鴻吩咐綠耳道。

    「是。」

    「喂——,我們大船正在行路,請你們讓開河道,放我們過去。」綠耳上前高喊。

    「什麼?——」

    「我們要趕路,請你們讓開。」

    ……

    「楚兄,聽——,好像有人攔路。」孔琬坐了起來。

    「劃漿聲也停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吧。」

    兩人不約而同穿起鞋子,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卻聽的隔壁房門也『伊呀』打開,赤飛霜整著罩衫趕了出來。

    「飛霜——」

    「我聽見有人攔船,出來看看。」

    楚煌頷首笑道,「我去下面看看那覆海夜叉。」

    「還是我去吧。」

    赤飛霜自忖應變非所長,又一直未見過孔琬和人交手,不知修為究竟如何,有楚煌跟著比較得宜。

    「那你多加小心。」楚煌也不堅持。

    「放心吧。」赤飛霜淺淺一笑,轉身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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