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如夢 第36章 讓你三分1 文 / 葉啟塵
這一年的秋天冷得怕人，想來經歷過的都會留有很深的印象。這天夜裡，狂呼的北風不住地怒吼，提示著不是冬天的冬天已經來臨。好在現在的天氣預報十分準確，京城的物業部門全都做好準備，半夜時分就送暖上門，我這才不用在床上捂了厚被縮成一團。
第二天一早，我開門準備去打掃衛生，卻發現門外一片潔白，一夜的北風居然送來一場罕見的大雪。我站在推開的屋門前，面對著滿目的潔白，不由得心曠神怡。也不知道抽動了那根神經，我居然念出兩句詩來：「一夜北風緊，開門雪尚飄。」
「入泥憐潔白，匝地惜瓊瑤。」我的身後居然有人接道。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帶著掃帚的楚箐，她下身牛仔褲，腳上棉皮鞋，還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一副過冬的打扮，卻也顯得韻味十足。
「你們詩興大發了，我也來接兩句。有意榮枯草，無心飾萎苕。」我們之後居然還有人接，這著實讓我與楚箐感到振奮。早以為喜歡古典文學的人已經很少，沒想到這小院卻是藏龍臥虎之地。待我們轉頭去瞧，原來這才女是從不早起的秦玉情，她也被這場罕見的大雪所驚動，看來突變的天氣也不全是壞事。
「雪人還沒做出來，濕（詩）人卻湧現出不少，我就不信你們有本事將一首五言排律全背出來。」秦玉情的身後又跟來夏時節與沐雨兩個，沒想到一場大雪將玫瑰園的房客們全給驚動了。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哦！」秦玉情與夏時節打起了口水仗，「聽說老捨先生就有這種本事，他老人家生前能把全本的紅樓夢給背出來，你可不能小看我們身邊沒有能人。」
「算了吧！」夏時節一副信心十足的神情，「你們有誰能把《紅樓夢》全背下來，這院子裡的雪不用你們動一指頭，我全用舌頭把她們給舔淨了。」
夏時節的話將我們幾個全逗樂了。秦玉情吐了吐舌頭，笑道：「夏時節溫度何其高也？豈懼些許小雪？」她文謅謅的樣子又讓我們一陣好笑。
也許是受了秦玉情的啟發，我再笑道：「其實雪人、濕人都不難辦。想搞雪人出來的就到外面去打個滾，想搞濕人嘛，我們這裡有台機器，專門生產。」
秦玉情想笑卻沒笑得出來，夏時節與楚箐都在看事態的發展，我則不等再有變化發生，自己帶頭跑到了院裡。
由我前邊開路，幾個女生四面出擊，在小院中我們很快便有了一塊自己的根據地。可是再往後掃，大家就有難度了，被掃起來的積雪越捲越厚，除去我和沐雨，她們三個幹起活來都有些吃力。
「我們不如在這裡堆個雪人吧？」楚箐向我們提意。
大家很贊同她的意見，如果能在小院中堆起幾個雪人，不但會多一些情趣，我們的工作量也會大大減輕，這是一個即浪漫又省工的建議。
「好呀！」秦玉情與夏時節一起響應，她們甚至開始嘗試著由雪量薄弱的地方另開戰場，形成一個戰術上的合圍。
我一邊參加到她們當中，一邊笑著開起玩笑，「如果要堆雪人，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必須迴避。」
秦玉情想來已經猜出我要作弄那個，她卻偏偏裝出不解的神情，向我眨了眼道：「大房東，你又看我們那個不順眼？居然要來關人了。」
我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沒辦法嘛，我想你們都聽過小雪人的童話故事，殺害小雪姑娘的元兇就在我們其中噢。」
沒防住一個雪球正砸在我的頭上，夏時節本來滿臉怒氣的臉上突然陰轉晴天，哈哈笑著指了我道：「遭報應了吧？讓你再來編排我。」
趁著夏時節忘乎所以之際，我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個雪彈反擊給她，效果真還不錯，馬上夏時節的頭上臉上開滿了雪絨花。
「田有糧，你敢欺負女生？」夏時節的控訴顯然不懷好意。
「大家都看見了，是你先動的手。」我趕忙出來為自己分辨。
「是你先編排我的。」夏時節據理力爭。
「我根本就不是在說你嘛，是你自做多情，非要把罪惡攬到自己身上。」我故意去氣夏時節。
夏時節立在雪地裡眨了眨美麗的眼睛，「你不是說我是說那個？沒有道理嗎？」
「當然有道理了。」我上當了，根本沒有看到沐雨陰得黑沉沉的面容，馬上就是一個超級重磅大雪彈狠狠地砸我頭上，小魔女發威了。
在夏時節爽朗的開心大笑中，我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讓自己的視覺回復正常，很無辜地向沐雨嚷道：「好啊沐雨，你居然在背後偷襲！」這我就不必客氣了，馬上予以反擊。
夏時節當然不能看著好友受我欺負，而且沐雨根本就是被她拉下水的，她們自然形成了同盟。
我在兩女的夾擊下多少有點狼狽，這時候就聽秦玉情笑著道：「夏夏，你打到我了，我可不能饒你。」
哈哈，太好了，我居然有了後援，我又不失時機地將一個雪球砸在專心幹活的楚箐頭上，很快小院裡便形成一場雪地大戰。
忙碌了整整半天，才在小院的前後堆起幾個漂亮的雪人。這時候四女愛美的天性便暴露出來，她們不顧自己腳上踩著積雪，一次次地跑回到她們的寢室，拿出些飾物來打扮可愛的雪人。她們用西紅棗給雪人點上紅色的鼻子、用土豆為雪人裝上耳朵、還用大蘋果雕出了紅嘴唇，最有創意的要數夏時節用栗子給雪人做出來的眼睛，居然能看到裡面圓圓的瞳孔。
雪人差不多個個美麗了，可是幾個女孩尚言意猶未盡，她們又回到自己的屋裡將自己帶的冬帽拿出來，放在雪人的頭上，讓雪人越發顯得可愛。當楚箐將一頂聖誕紅帽戴在雪人頭上時，引起大家一陣開心的笑聲。是呀，看著聖誕節也要快到了，那時候又會有一個不眠之夜。
「田有糧，我們肚子餓了。」夏時節對我理直氣壯地喊道，好像她們都是我養的寵物。
「餓了好辦呀。」我笑著道，「回屋去我給大家煮方便麵。」
「又是方便麵，田有糧你有些創意好不好？」夏時節馬上撇開了嘴。
「田有糧是有些小氣，我們好歹也為你打了半天的工呢。」秦玉情也來幫腔。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自己不久前發的那筆橫財，似乎現在已經不能再算『窮人』，至少也是向富人的行列邁出了小小的一步。我便很痛快地道：「我已經意識到招待美女方便面是一種可恥行為，本人正在反醒，也準備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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