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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歸去 文 / 幻魔神

    第一百四十三章歸去

    終於,樹林中的古怪聲音都停止了下來,只剩下父母急促的喘氣聲,而母親停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身上是否受傷,在替他包紮腿上的傷勢時,他分明地聽到了母親輕聲的抽泣,而父親對他咬牙堅持的勇氣表示了讚賞:「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子孫!你必須要比任何一個同齡孩子都要提前學會堅強和勇敢,將來一定做一個強者……」

    「記住你父親的話,孩子,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勇敢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母親慈愛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這段有些熟悉句話在他的耳中聽來,卻有一種囑托的特殊意味,他心中的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沒有再敢想下去,因為,他害怕。

    黎明前的黑暗終於結束,天邊漸漸露出了曙光。穿行了一夜的三人絲毫不敢停留,往港口直奔而去,那裡有父親一位至交好友準備的船,只要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他們一家人安全了,這次的逃亡,也應該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事實證明,他先前那種不詳的預感是正確的,所謂的光明,只是相對於黑暗而言的,或許,黑暗原本也是一種光,只是光的色澤不同罷了。這樣相對的光明,所代表的,一定是正義嗎?

    父親的那位至交是一位老人,但他們只來得及見到他的屍體,殺死他的是一大群代表光明的人。這些人念誦著對上帝讚美,祈禱降臨所謂光明的力量,高呼著消滅邪惡血族的大義口號,在殺死一個無辜的老人後,再次朝他們一家發動了毫不留情的攻勢。尤為惡毒的是,許多攻勢居然是朝著他,一個年僅七歲,毫無抵抗力的孩子而去的,原來,這就是「光明」的力量啊。

    這些人的策略無疑是成功的,關鍵時刻,母親毫不猶豫地擋在了他的身前,他睚眥欲裂地看到無數道聖光穿透了母親的身體。而重傷的母親自知難以倖免,不能再拖累丈夫孩子,在無限不捨地看了他和父親一眼後,撲向了那些人。那一眼,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在母親巨大的自爆聲中,父親徹底憤怒了,他拼著一條手臂的代價,奪下了對手的石中劍,以自身鮮血為媒,發動了最強大的霸劍訣「玉石俱焚」,殺死大批敵人,那幾個首腦被父親同歸於盡的威勢所懾,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背著他殺出一條血路,跳進了大海。

    殊不知,父親已是強弩之末,在背著他跳進海中後,又拼盡全力在水中前進,人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也不知游了多久,連他都快撐不住了,幸虧有一艘中國客船經過,救起了他們父子倆,以作雜役為代價,他們最終回到了中國。救起他們的,是一位瘦小的中年男子,上官謙記得,一旁的人都叫他——陳總。

    雖然父親因為氣血逆行、經脈大損而靈力全失,但好歹是救回了一條命。然而,在後來的貧苦日子中,力量盡廢、心力憔悴的父親還是沒能熬到親眼看著他舞動石中劍的英姿,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父親曾教導他恩怨分明,所以,他藝成之後,就去了富貴集團。

    「不論輸贏,全力出手一次!然後,你就不欠我什麼了……」

    上官謙正在夢境中游離時,忽然感覺脖子一涼,整個環境又回到了山青村,與肖風凌對決的場景。那把從空中落下的石中劍已經架在了自己咽喉部位,所散發的力量正緊緊地鎖定著他,而劍柄,在肖風凌的手中。他先前所發出的劍指,已經從上斜插入了肖風凌的肩膀三分,銳利的劍氣所造成的傷害要比表面上看起來嚴重得多,肖風凌的衣服都被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但表情依然如故,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旁觀的幾人剛才也似乎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精神狀態之中,此時才完全清醒過來,司徒雪沁見到這一幕,不由驚呼了出來。

    上官謙激動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肖風凌,點了點頭:「原來剛才那個是你製造出來的夢境……果然厲害,我輸了。」

    片刻過後,他看著沒有動靜的石中劍,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殺不殺?」

    這語氣,彷彿那個即將被殺的對象是別人,肖風凌緩緩搖了搖頭,將劍鋒慢慢移開,把劍柄遞了上去,像是要交還給對方,雖然他血流如注,卻面不改色,倒是眼神中帶著一種歉意。

    「不殺算了!」上官謙毫不經意地說道,拔出染血的手指,一把抓住石中劍,大大咧咧地拿了回來,一旁的人都傻了眼,這哪裡是生死對決中,失敗者的言行?

    「我承認你的實力,我自愧不如,輸得心服口服。」

    肖風凌按住了肩膀的幾個穴位,止住流血,說道:「你的精神力量十分強大,我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引導你進入幻境,其實我也沒有太好的機會下手。」

    「決鬥就是決鬥,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上官謙看著對方被鮮血染紅的肩膀,臉上的冰冷忽然換成了一種淡淡的憂傷,「其實,我應該感謝你,使我再次目睹了父母的音容。還有,你真的很強大,剛才的那種精神幻象,簡直可以殺人於夢中。你也不必過謙,我能感覺得出,在夢中你至少錯過了好幾次殺我的機會。可惜的是,你太善良了,換句話說,這是一種懦弱!你在幻境中看到了我的身世,覺得我不是那種必殺的人,所以拼著自己硬受我的劍指,也沒有傷害我這個惡魔的後裔……哼,這不是懦弱是什麼?要知道,戰場上需要的就是冷酷無情,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肖風凌卻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是懦弱,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我的冷酷無情是因人而異的……反正,我不想殺你,這個不需要多解釋吧,如果實在要加個理由,就用『率性』兩個字來形容吧……事實上,我可沒有那種所謂的仁慈,對某些人來說,我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前陣子也做了不少以殺止殺的事情,兩隻手沾的血腥可不在少數……」

    「哼,『某些人』包括陳天富那個敗類兒子吧……」上官謙聽到「因人而異」四個字時,劍眉微微一揚,又恢復了原狀,「好一個率性而為,你就不怕看錯人?」

    「那也沒辦法,只能怪我沒有眼力,你還有下一次機會可以殺我。下一次,我的精神力量應該無法起到現在的效果了吧……」

    「下一次?沒有什麼下一次了……我欠陳天富的救命之恩,答應無論結果,替他全力出手一次,我現在已經完成了對他的承諾,以後我就不欠他的了,這是件值得大笑的喜事。」

    「但是……我又多欠了你一條命……」這冰冷的男子語氣一頓,忽然意外地笑了,那笑容一如春風化雨,臉上冰霜頓時全無,「不管怎麼說,欠你的,總比欠他的好……不是嗎?」

    肖風凌心中湧起一股知己之感覺,說道:「如果我說,有些人之間,是不用說什麼欠與不欠的,比如……『朋友』……你會怎麼看?」

    「朋友……」上官謙目光一亮,緊緊地盯著肖風凌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傷處,眼神很複雜。

    良久,他搖了搖頭,說道:「可惜,我不需要朋友……你,只能成為我對手……」

    「為什麼?」肖風凌心中一陣惋惜,沒想到上官謙會這樣說。

    「因為,一個知己般的對手,有時候要比某些朋友可靠得多……如此,就夠了……」上官謙說完,冷笑地看了撒末爾和喬尼一眼,「你們幾個天主教的走狗聽好了,我今天敗了,暫時放過你們,但下次我們重逢之際,就是你們自己去見那狗屁上帝之時!」

    「我以此劍起誓,作為對手,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的,肖風凌,希望到時能痛快地大戰一場……」上官謙劍指肖風凌,大聲地說道,說到最後一個字,聲音已在遠處山腳。

    喬尼和撒末爾面面相覷,卻沒有勇氣再追上去,以這個吸血鬼的實力,居然已經到了不畏日光的地步了,又能以石中劍使出「惡魔般的劍法」,以綜合實力來說,就算是裁判長大人親至,也未必能抵敵,光靠自己幾人上去,豈非是送死?

    「好!」肖風凌應了一句,他清楚地看到了,上官謙離去時那雙冰冷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暖意,好一個「知己般的對手」!

    且不說肖風凌療傷的瑣碎,此時在遠處一端的隱蔽山坡上,一個悠閒的聲音響了起來:「真不知道肖風凌是怎麼修煉的,上次見他時,實力還沒這麼強,怎麼一下子進步了這麼多?連霸劍傳人都敗給了他!他的應變能力和智商也十分出色,無論他是有意或無意,最後對上官謙饒而不殺確實高明!這樣做不但沒有什麼後患,反而多出了一個真正的『朋友』,雖然那上官謙口口聲聲說是『對手』,但我相信只要聽到肖風凌有什麼危險,他準會在第一時間趕來……肖風凌……果然不愧姓肖啊……這樣的強人,誰想找他麻煩,簡直是活膩了!嘿嘿……」

    這聲音赫然是肖殿的,難道他又回來「監督」肖風凌了?肖殿說著,還故意看了看一旁的十幾人,這些人臉色似乎都很難看。

    回答肖殿的,是一個渾厚而充滿成熟男性魅力的聲音:「你說的沒錯,小殿,是我多慮了…

    肖殿對這男子露出少有的恭敬神色,卻轉過臉朝著其他人冷笑了幾聲。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朝旁邊為首的一人說了一句:「趙門主,此事緣由我已向你說清楚,當初鐵血門被授意出手擄劫在先,而你的侄兒和弟子幾人已被我肖門平安救回,如趙門主還要報那二位長老和那幾名弟子之仇,我也無話可說,請自便。」

    別說是看到肖風凌的可怕實力在先,就算什麼都沒看到,有此人發話,鐵血門主也不敢再有半點心思。雖然他貴為一門之主,但在這個男人面前卻不敢絲毫放肆,甚至連要求之類都不敢再提,只能立刻表態,說自己門人有錯在先,這事就當一筆勾銷,以後還要仰仗閣下和肖門之類云云。

    肖殿看著鐵血門離開的背影,不屑地說道:「哼,趙宗德這隻老狐狸!知道即使是硬拚,也不是肖風凌的對手,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從龍叔的語氣中,又聽出您和肖風凌關係非同一般,所以乾脆就賣了個人情,順勢夾著尾巴逃跑了。」

    「小殿你也是個有心人啊,這些日子幹掉不少陳天富派來的殺手吧?」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龍叔……您覺得那個上官小子怎麼樣?有他老爹幾成本事?」

    男子笑道:「小滑頭,現在學會套龍叔的話了?你不就是想讓我說出當年與上官風雲決戰的故事嗎?其實當年我也是年少氣盛,不慎傷了上官風雲,使他被迫履行誓言退隱……而他的兒子身負奇特體質,又已經掌握了霸劍心法的精髓,雖然暫時失敗,但可提升的空間還是很大的,將來的成就,只怕還在其父親之上。」

    「對了,最後肖風凌發出的那股奇怪的精神波動是什麼?以前也曾見他用過,不過似乎沒這麼強烈,本來上官謙的劍指就要奏效,怎麼忽然停了下來,最後還反被他凌擊敗?這是什麼精神攻擊招式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男子口中說著,目光卻依然看著遠處院落的情景,那悠遠的目光飽含著讚賞和欣慰,「那應該是——領域……」

    「什麼?領域!」肖殿一震,這可是連他都沒有掌握的精神力量的最高奧義,想不到居然在肖風凌的身上出現,這話從肖門領域技能最強的掌握者口中說出,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

    肖殿本來見肖風凌奇跡般地實力大進,幾乎直追四大使者的層次,心中不由升起了好勝之心,而現在得知肖風凌居然擁有領域技能,倒真的有點忌憚了。

    男子似乎猜透了肖殿的心理,以勉勵的語氣說道:「小殿別灰心,你們四個人中,我最看好就是你的天分,領域力量雖然被成為最高精神奧義,但變化無窮,各流派的特點和修煉方法也各不相同,本門的領域心法入門要求很高,但一旦掌握其精要,則可以自身特點任意變化,威力遠勝其他領域心法。你還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要切忌『貪功躁進』四個字,明白嗎?」

    肖殿連忙點頭受教,他看向這男子的目光中,儘是崇拜和敬仰,就如同一個孩子看到自己想像中的英雄一樣。男子在肖殿的眼裡就是一座山,一座只可仰視,而不可超越的高山。因為,他不是普通的人,而是「神」,肖門的戰神!

    「這孩子……竟然能獨立修行到如此境界,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男子又望了望遠處的院落,語氣有些低沉,「真是造化弄人!原本……想讓他遠離紛擾,作為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沒想到還是踏進了這個世界……」

    「龍叔此言差矣!雖然您的初衷是想讓他平淡一生,但……雛鷹的翅膀終有硬的一天,命該翱翔於九天之上的,又豈會雌伏於地下?」

    「唉……也許你說的對……走吧!我們也該離開了。」

    男子感慨著,聲音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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