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冬城 第四章 行刑 文 / 零豬
第四章行刑
順哥面對氣勢洶洶揮拳而來的陳長虎，既沒躲閃也沒有格擋，而只是提起右腳準確的迎向陳長虎邁前的左腿膝蓋。
人體的關節伸直後在面對反向的打擊時，非常的脆弱；而順哥的腿又絕對的比陳長虎的手臂要長，陳長虎前衝的速度越快，受到的傷害越大。
好在陳長虎的反應畢竟是夠快，在膝蓋被順哥堅硬的鞋底踢中的同時，勉強扭轉了方向，避免了最大的傷害。
看著順哥如此輕鬆的就讓陳長虎吃了一個虧，圍觀的眾人「嗡」的發出一片低沉的議論聲，鉗子叔也在人群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活動了幾下膝蓋後確認並無大礙，陳長虎鐵青著臉，提手護面再次逼近了順哥，這一次，他十分小心的注意著順哥的腳步動作。
果然，在兩人的距離接近到一米之內時，順哥的腳……動了！
順哥抬起的右腳再次抬起後，閃電般的踏向陳長虎的左腿膝蓋！
吃過一次虧的陳長虎早已全神貫注，左腿快速的旁移，堪堪被順哥堅硬的鞋底交錯而過，褲子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跡！順哥這一腳「咚」的一聲震響踏空落在了地面！
陳長虎面部的笑容尚未浮現，一道拳影「呼」的一聲撕破空氣，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沉重的擊中了他的右胸鎖骨！
鎖骨，橫架於胸骨與肩關節之間，作為唯一聯繫肩胛帶與軀幹的支架，骨型較細且彎曲，位置非常的淺，暴露在胸大肌上方，即使全身肌肉鍛煉的及其發達，鎖骨的外面也只能有一層薄薄的皮肉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護；而鎖骨骨折後，人的手臂就無法做大幅度的活動，甚至斷裂的尖端有可能刺入肺部，造成嚴重的內出血！
原來，順哥這前踏一腳，可虛可實；若果被正正踏中膝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而如果對方反應過來閃躲，就必然忽視了上方借前踏之勢全力揮出的拳頭，完全把頭部和前胸暴露於打擊範圍之內!
不過，順哥的身高遠超陳長虎，這也是成功的原因之一。
陳長虎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疼痛，但是當他打算揮拳反擊時，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右手臂根本無法提起！
說時遲那時快，順哥絲毫沒有給陳長虎再戰之機，半旋身左腿側踢，閃電般的踢向陳長虎的頭部右側！
詫然的陳長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法提起的右手沒有辦法格擋，就被這一腳正正的踢中右臉。
這兜頭的一踢，將陳長虎橫著踢飛二米之外，如同一個破麻袋一般頹然摔倒在地，手腳抽搐的同時，口中溢出了白沫。
一踏、一拳、一腳！
閃電般的三次打擊就把號稱西區第一的陳長虎擊倒在地生死不知！
圍觀眾人發出「嘩」然喧鬧，就連鉗子叔也是愣了一下，才面容狂喜的衝上擂台，歡呼著一把抱住了面容沉靜的順哥！
孟老爺子的一個手下排開興奮狂呼的眾人，蹲下身子檢查一動不動的陳長虎，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確認了一下微弱的呼吸，直起身子，向高台上已經站起來了的孟老爺子做了一個確認的手勢！
這一下，連鋼蹦，大嘴，哈斯木等人和郎雄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歡呼著衝上了擂台，將順哥高高拋起。
喧鬧興奮的人群半天才勉強安靜下來，陳長虎也已經被專車送去幫會控制的診所，幹部們和孟老爺子都已經站在了擂台的中央。
「好！好!好功夫！好小伙子！」孟老爺子拉住順哥的手，笑的極為開心，鏡片旁邊露出的眼角皺紋更加的密集：「膽大心細，反應敏捷，真是少見的年輕人！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鉗子叔的胖臉上也是紅光四射，笑得有些瘋狂，得意的看著旁面面色鐵青，額頭血筋暴突的老蝦米，這一下子不但讓老蝦米的風頭大減，而且掌握了實力最強的打手，今後組織上利潤豐厚的任務絕對不會缺了自己，相較之下，贏老蝦米的幾百萬又是小意思了。
「各位兄弟！今天，我們終於評選出了今年最強的打手！」孟老爺子拿著一個麥克，對著下面說道，眾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他身旁泰然站立的順哥。
「不過」孟老爺子笑著說道「今年要添上一個新的手續！」
下面的眾人一愣，連順哥沉靜的目光也閃動了一下。
兩個小弟推著一個下面帶著輪子的轉椅從門外進來，一面黑色的防雨布遮得嚴嚴實實一直垂到地面，根本看不出下面的內容。
小小的輪子在地面上滾過，發出細小的嘎吱聲，眾人的目光都隨著轉椅而動，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
將轉椅推到了擂台邊，兩個小弟用力將椅子抬了起來，黑色的防雨布擺動中，旁邊幾個眼尖的人猛然看到一隻帶著血跡的光赤人腳！
椅子被推到了孟老爺子身邊，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兩個小弟退下。
「作為最後的考驗，我們為第一名準備了一個試煉，順便也解決一個小問題。
大家都知道，這次比賽的目的是選出新一屆的黃金棍，那麼原本的打手黃金棍呢？他去了哪裡?
今天，我就給大家介紹一下，上一任的黃金棍……鐵富！」
話音一落，孟老爺子就一把抓住了蓋住椅子的黑色防雨布，猛然拋開！
黑色的轉椅上，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被拘束帶牢牢的綁在了上面，蒼白的面容和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出生命的跡象，不過，當看到他的身體時，現場的眾人雖然都是經歷過無數次街頭鮮血的洗禮，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從這個男人的胸膛到腹部，間隔大約同樣一寸的距離，一條條皮膚被整齊的刨了下來，翻捲著垂了下來，一寸血肉模糊、一寸絲毫不傷、一寸血紅、一寸慘白。就如同血紅色條紋的斑馬一般；兩條大腿和小腿、兩隻手臂也是同樣的處理，垂下來而又沒有割斷的皮膚翻捲著團成一團，如同破爛的抹布！
環顧著台上台下的眾人，孟老爺子滿意的看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為各位介紹！鐵富先生！前任黃金棍!
……大家想必很吃驚，鐵富先生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句話！他背叛了幫會！……
為了一個婊子，這位鐵富先生帶著收回的貨款跑了！帶了多少呢？不多！800萬！跑到哪裡去了呢？不遠！澳大利亞！……
這位鐵富先生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他的兄弟！他的兄弟現在一個個全都埋在水泥樁裡！種了荷花！
那個婊子呢？那個婊子現在非洲的礦山裡！每天有上百根黑色的大傢伙操她！
這就是這位鐵富先生為自己的人生選擇的的結局！
今天，我們安排了一個儀式！
……這個儀式是什麼呢？」
孟老爺子微微停頓了一下，隨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邊的口沫。
「這個儀式就是由新任黃金棍來禮送他的前輩！」——
順哥站在綁在椅子上的鐵富面前，目光沉靜如冰。
順哥和鐵富，相識已經10年，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和鐵富在一起經歷了多少次街頭搏殺，到底是自己救了鐵富的次數多呢？還是鐵富救了自己的次數多？這個帳根本無法算清。
5年前。二個都是不甘人下的年輕人分別拉起了自己的團伙，鐵富去了南區，而自己留在了北區，只有兩個人身心都似乎疲憊不堪的時候，才會在一起聚一聚，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坐在紅月江邊，喝著一罐一罐的啤酒，抽著一根節一根的香煙。
其實，並不想很多人猜想的一樣，兩年前的黃金棍爭奪，自己是出於友情退出了比賽，自己右手的骨折根本不是偽裝，而是真的意外；相反，自己還一直渴望著能和多年不相上下的兄弟好好的爭一爭。
現在擺出這種所謂的儀式，順哥相信這只不過是孟老爺子臨時起意罷了，要是換成勝利者是陳長虎，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幹掉鐵富。
一把槍一把刀一柄斧頭
這三間東西被小弟捧到了眼前，順哥冷冷的目光掃了一遍；四周圍觀的眾人也都摒住了呼吸，畢竟，王順和鐵富的友情知情人不在少數。
突然
順哥扭轉身，走下了擂台，那三間凶器根本碰也沒碰。
孟老爺子死死盯住了順哥分開人群的背影，墨鏡遮蓋了眼中閃動的凶光；旁邊的鉗子叔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
人群中的「嗡嗡」議論聲方起即止，順哥在外面轉了一下就已經又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一根近米長的寸半鐵管。
鐵管上遍佈著斑斑點點的銹痕，紅褐色的斑點如同乾枯的鮮血。
眾人隨著順哥沉穩的腳步，靜靜的分開了一條路。
綁在椅子上的鐵富已經虛弱的無法開口說話，身上的剝皮之痛也在超過了臨界點後無法帶來更強的刺激。
他從剛才起就勉強抬著眼皮，當看到順哥拎著鐵管站在他的面前，他的面容抽搐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已經被割去舌頭的口中，那團爛肉蠕動了一下。
鐵管斜斜的揚了起來，然後畫出一道銹色的弧線
揚起
落下
揚起
落下
揚起
落下……
一滴滴暗紅色的血點，越來越密的灑向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