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冬城 第七章 臥底 文 / 零豬
第七章臥底
郎雄的瞳孔微微一縮。
孟老爺子卻用枴杖指著地上的香煙盒：「打開看看。」
小弟立刻彎腰撿起，這個香煙盒看上去非常的普通，只不過是街邊隨便可以買到的牌子而已。
幾根香煙和被倒了出來，馬上被仔細的捻開，確什麼都沒有發現；而插在裡面的打火機也是常見的商店贈品，透明的外殼毫無遮擋。
不過，最後撕開香煙盒的小弟，卻在底端發現了一塊小小的的塑料片。
這塊塑料片只有1厘米見方、3毫米厚，墨綠色的表面平整無光，一面用雙面帖粘在了香煙盒的內側底部，邊沿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圈密封的縫隙，用手拿著這片塑料，似乎可以按動的樣子。
這塊塑料片被小心的交到了鉗子叔手裡，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穫。
孟老爺子伸手取了過來，湊到眼前仔細的看了一下，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
「把那個拿過來。」孟老爺子對著一旁站立的小弟說道。
「是。」
很快的，那個小弟就出門從外面的車輛裡取來了一個黑色的提包。
從提包裡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東西，交到了孟老爺子的手裡。
孟老爺子推動這個東西一側的開關，隨著一聲低沉的「嗡」聲，一盞小小的綠色指示燈亮了起來。
一邊把那塊塑料片靠近這台設備，孟老爺子一邊用眼光看著眾人。
然而，那盞綠色的指示燈依然絲毫沒有變化的亮著。
突然，綠色的燈光變成了紅色！
孟老爺子一下一下的按動著塑料片，那台好像是探測設備的東西就隨著一下一下的交替閃爍著紅綠二色的燈光。
帶著一絲冷笑，夢老爺子把目光鎖住了這塊塑料片的主人——鋼蹦！
從剛才起還保持著外表鎮定的鋼蹦，在紅色的燈光亮起來時，已是神色大變！
「想不到吧，你這個探子！你以為只有警察會裝備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有矛必有盾，我這可是美國fbi最新裝備的超小型無線信號探測儀，專門就是用於反偵查和竊聽！」
「我……」
還沒等鋼蹦說完，額頭上已經爆出條條青筋的鉗子叔已經是按耐不住的一腳直踹！隨著一聲清脆的肋骨斷裂聲，鋼蹦已是癱倒在地！
幾個小弟一擁而上，已經將鋼蹦的手腳制住，不顧他肋骨斷裂帶來的痛苦傷害，強行將他架了起來。鋼蹦蒼白的臉上，汗珠一滴一滴的冒了出來。
胖子和兔子一開始看到鋼蹦被打，嘴角本能的蠕動了一下，卻馬上又忍了回去；哈斯木卻是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眼白中帶上了細細的血絲；順哥雖然站著一動不動，但是他憤怒的目光中，卻帶著隱隱的一絲感傷……
孟老爺子把幾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隨手把那台信號探測器交給小弟，讓他們把地上各人的東西又探測了一遍；有了剛才的例子，小弟都是把這些雜物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敲敲打打。
郎雄的匕首和哈斯木的雙刀，則是在被探測之後，被孟老爺子要了過去，隨手翻看。
「好刀……這兩把刀應該是私人打造的，沒有裝飾任何珠寶，但卻凶光內斂，引人注目，木質刀柄靠近刀刃的部分，除了長期握持的手汗還有淡淡的血色侵入紋理，看來這真是一對吃過血的好刀！」
哈斯木裂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報以笑容。
「這把匕首……肯定是新貨了，但是刀刃有特氟龍塗層保護，不但能夠保證刀刃不生銹還可以在使用時避免反光引人注意，刀柄上的網紋和環槽完全從使用角度出發，這可不像是市面上輕易能買到的傢伙，除了尺寸長了點，很像是軍隊的東西呢……」孟老爺子倒轉刀柄，尖端向下，隨凳。
幾乎不可耳聞的「噗」的一聲，匕首已經穿透了近兩寸的厚木和牛皮包面，直沒刀柄！
「真是好！這可真是太少見了！不但是樣子！連刀刃的表面摩擦都能做的如此之小，怎麼弄來的啊？」輕而易舉的把深陷的匕首拔了出來，孟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注視著郎雄。
看到孟老爺子並沒有注意到細孔的作用，郎雄也就安心下來：「秋天買了一輛走私摩托賽車，從那個意大利海員手裡要來的。」
「哦……呵呵，運氣真好……」看上去，孟老爺子似乎接受了這種理由。
這時候，所有的檢查都已經完畢，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孟老爺子揮揮手讓大家把衣服都穿上，並且把哈斯木的雙刀和郎雄的匕首也還了回來。
這時候，鋼蹦已經被鉗子叔狠狠的超過一頓耳光，面頰血紅腫脹起來，唾液和鮮血掛滿了嘴角。
「好啦！鉗子，打成這樣怎麼好說話呢？」孟老爺子淡淡的說，卻立刻讓鉗子叔停下了手。
「你們……你們別得意……」緩了好一會兒，鋼蹦終於換過了一口氣「你們的……貨，被抓了……你們也跑……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孟老爺子突然仰面大笑起來。而且就連鉗子叔憤怒的臉上也擠出了笑容。
鋼蹦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他們；郎雄幾個人也是疑惑的交換目光：莫非他們認為翻出一個臥底就足以彌補那些貨物的損失？
「我們的貨？哈哈……我們的什麼貨？」孟老爺子收起了笑容，但臉上確實是毫不作偽的輕鬆表情「剛才我還沒說完呢，警察截住了車，截住了人，也截住了幾個提包……可是，他們只能破獲了一起盜車案，抓了兩個未成年的小毛孩子而已……那兩個孩子……鉗子，你認識嗎！？」
鉗子叔報以猙獰的微笑：「我怎麼會認識那種小混混！不過聽說他們只是偷了輛車，又未成年，最多拘個15天就出來了！」
鋼蹦的眼珠子越睜越大，茫然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順哥。
「你以為我們「紅狐狸」做事情就這麼不小心，第一次就會放出真貨？「孟老爺子收斂了笑容，惡狠狠的目光如同鬣狗！
「這次完全就是為了實驗而放的假貨，那幾個提包裡，都是一些過期的普通藥品而已！你們這次的行動，全程都有人監視！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內鬼！」
意識到自己的犧牲將會毫無收穫，鋼蹦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組織的實力和經驗，不是你們幾個小警察能想像的！趙寶剛！」夢老爺子嘴裡最後吐出的人名，如同一柄重重的鐵錘砸在了鋼蹦的心上！
順哥的身體也是一震，一直木無表情的臉也不由自主的轉向身邊的孟老爺子。
「不用奇怪，這個人並不是你小時候認識的鋼蹦—趙玉剛！他是鋼蹦的哥哥—趙寶剛！！」
順哥的頭轉向鋼蹦……不！是被稱作趙寶剛的男人……
「咳……咳……不用這麼看著我確實不是你認識的鋼蹦……」趙寶剛將嘴裡一顆完全鬆動的牙齒啐在了地上，絲絲血跡滲滿了牙縫：「我弟弟玉剛，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玉剛和你從小就認識，也和你說過我的名字，但是因為我一直住在北京的姥姥家，咱們沒有見過面……六年前，玉剛和我們的父母一起回了燕京，那時候，他14歲……」
回到燕京這個超大城市的趙玉剛，學業完全跟不上首學校的進度，高二就被學校分流，既沒有文憑也找不到工作；本來和順哥他們混在一起的時候，年紀還小的他受到很多的照顧，也對這種生活沉迷其中；既然眼下正行幹不了，他很塊就又開始在燕京的街頭和人廝混。
不幸的是，在一次酒後的鬥毆中，趙玉剛被人捅了心臟一刀，倒在了冰冷的街頭。
「那時候，我剛剛警校畢業，本來我的成績優秀，完全可以進入市警察局，但是因為我親弟弟的死因是街頭流氓鬥毆，所以我被打發到了郊區只有3個人的派出所……苦苦煎熬……」
我恨你們這些黑幫分子……這次上級突然秘密安排了這個任務，我當然要試一試……試一試能不能把自己拯救出來……」
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雖然不能親手替弟弟報仇……但是黑社會就是我的敵人……
想不到……我這麼快就失敗了，但是你們別得意……警察只要發現我失蹤，一定會很快找到你們頭上……」
「哈哈找到我們頭上？很好……我等著呢！把他裝在後備箱裡帶走！」孟老爺子嘴角帶著一絲令人不解的微笑，揮手讓眾小弟把趙玉剛就那麼赤裸著拖了出去。
孟老爺子站起身來，旁邊的小弟連忙幫他披上大衣和圍巾。
「小順，這下我就放心了!今後你這邊的工作，我會讓鉗子直接通知你！」孟老爺子拉住順哥的手說道，慈祥的面容如同一位善良的老人。
然後，孟老爺子又和郎雄幾個人一一握手。
「哈斯木，好男兒！身體真壯！」
「哈哈，大胖子！你可要少吃點甜食！要不然可就跑不動了」
「兔子，不如你和胖子搭伙吧？你也太瘦了……好好幹」
「大嘴！你跟順哥最久了，以後也要一直幫他啊！」
最後，孟老爺子輕輕拉住了郎雄的手：「真是好漂亮的孩子！好好幹！明年組織要收購幾家大的電影公司！到時候完全可以讓你來主演啊！是吧？鉗子！」孟老爺子一邊開懷的笑著，一邊問著身邊的鉗子叔。
「那是！那是!小狼不但人長的好，賽車的技術也是一流！到時候，我們也拍一部《頭文字a》出來，哈哈哈哈。」這時候，鉗子叔的面容已經完完全全的回復成了平時胖乎乎的憨厚樣子，笑嘻嘻的迎合。
其他的人都已經走光了，這間舞廳裡只剩下順哥、哈斯木、大嘴、兔子、胖子和郎雄。
寂靜得一絲聲音也沒有，寒冷的空氣絲絲縷縷的從外面滲了進來……
遠去的車隊中，一輛寬敞的豪華商務車上。
「孟老，您看……」鉗子叔的聲音。
「……應該可以了，不過，我總覺得那個漂亮的小子有點問題，他的目光太靜了……」
「那……小順的生意……」
「可以開始了，那個漂亮小子應該不是警察……」
「好的，我馬上就會安排」
「嘿……叫郎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