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冬城 第十章 引爆 文 / 零豬
第十章引爆
「這是一次性手術刀片。「蜘蛛看著監視器的畫面肯定的說道：「沒有刀柄嗎？」
「沒有，只有刀片。」郎雄又仔細的找了一下，確認沒有刀柄形狀的東西。
「……刀片又小又薄，沒有刀柄怎麼會……」蜘蛛不解地說。
「……這個刀片是飛射而來的，不但死者本人沒有發現，甚至他的同伴也不知道，你看，地上只有死者的腳印，完全沒有其他同伴過來救助的痕跡！」郎雄一邊說，一邊將領子上夾著的鏡頭對著四周地面掃了一圈。
果然，地面上除了死者的痕跡，就只剩下郎雄和牡丹的腳印，非常容易分辨。
「飛射？好傢伙，這麼小的刀片，從多遠？怎麼射的這麼準的？」蜘蛛映著顯示器光亮的眼睛雖然努力的睜大了，但還是被肉乎乎的眼皮擠成了一條細線。
「我們還是繼續向裡面走吧！」這時候牡丹插了進來：「這些問題等等再說。」
一間間小庫房的門都沒有鎖，裡面都是同樣空蕩蕩的，
大約向前走了十幾米的樣子，一隻冬季裡不會出現的昆蟲落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上，已經蜷縮成了僵硬的一團。
「這就是你的（偵察兵）嗎？」郎雄彎腰撿了起來遞給牡丹，這是一隻2厘米長的大黃蜂，黑黃的條紋交織在尾部。
牡丹卻沒有接下來的意思，她毫不在意地說：「沒用了，扔了吧！」
郎雄雖然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隨手丟掉了這個小小的屍體。
「怎麼？」牡丹用淡淡的笑容郎雄的驚訝：「你不會以為我會傷感的留下眼淚吧？還是要小心的帶回去弄一個專用的墳墓？」
「啊……不是的……」郎雄連忙解釋。
「用過的東西就沒用了！」牡丹說過這句話就大步超過了郎雄走在了前面，但是郎雄敏銳的注意到牡丹在說這句話時帶著一絲傷感，纖細的手指神經質的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壓抑某種抑制不住的情感。
一模一樣的小庫房排列的整整齊齊，通道橫縱交錯，走在其中時間長了，讓人不僅有一些分不清方向的感覺。
突然，牡丹手中銀白色盒子中，本來細不可聞的「嗡嗡」聲驟然變大。
「附近有情況！」牡丹的話讓郎雄頓時提高了警惕。
牡丹手中的銀白色盒子被打開了，裡面的東西讓郎雄也不禁有一些發毛……
打開盒子後是一層透明的玻璃，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了裡面的東西；從外表的特徵看起來，明顯的就是一種蜂類；透明的翅膀極速的振動，細窄的腰部將身體分成明顯的兩節，黑色的條紋一道一道的佈滿血紅色的身體……沒有錯！是血紅色，不僅如此，這種蜂的個頭竟然要比一般的大上一倍，大號飯盒大小的銀白色盒子中竟然只能裝了不到20只，身體足足有一節5號電池那麼大小粗細！
驟然見光的刺激讓這些有著恐怖外表的蜂類更加興奮起來，一隻隻加快了振動翅膀的速度發出了更大的聲音，同時全都焦躁的爬來爬去！
「附近肯定有人或體型比較大的動物大量出血，要不然我的血蜂不會這麼興奮！」牡丹肯定的說道，同時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是只存在於植入者使用超能力的時候，相互之間的感應，雖然外表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郎雄知道，牡丹已經發動了她的植入者異能！
銀白色盒子中的血峰很快安靜下來，彷彿是應和著某種呼喚，不約而同的用同一種規律搖擺著身子，發出整齊的「嗡嗡」聲。
牡丹的手輕輕的打開玻璃蓋子，但是裡面的血蜂卻沒有像郎雄認為的那樣亂七八糟的一湧而出，而是按照某種順序整齊的依次振翅飛起，最後整整二十隻血蜂環繞著一個環形，盤旋在兩個人的頭上；那種整齊的隊形，竟然讓郎雄聯想到航空母艦上起飛的戰鬥機！
「這種血蜂比較耐寒，但是性格兇猛嗜血，距離太遠的話，我也指揮不動，所以不能用來偵查，只能在我的近處作戰，它們對血液的氣味非常敏感，現在可以讓它們幫我搜索一下！」
順應著無言的命令，盤旋的的血蜂解散開來，四面而散，低沉的「嗡嗡」聲打破了沉寂；但是沒過多久所有的血蜂就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衝去。
「走！那裡！」早有準備的牡丹緊緊的跟了上去，郎雄也加快了腳步，超了過去，隱隱將牡丹護在了身後。
牡丹抿嘴微微一笑，卻老老實實的跟在了郎雄的後面。
好在血蜂的大小足夠讓郎雄看得清楚，跟著這群血蜂七拐八繞了好幾個路口，好像已經足足穿越了整座倉庫到了另一端。
已經不用血蜂的指引，血腥的氣味越來越濃，竟然開始如同屠宰場一般的令人作嘔！
這就是屠宰場……不！應該是地獄！
三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倒在地上，或者說他們倒在鮮血的泥潭裡；他們的臉部和手全都被已經開始乾枯的血痂覆蓋；即使在冬季，蒸騰的血腥氣也充滿了這個狹小通道的每一寸空氣；二十隻血蜂在空氣中盤旋著、歡叫著，彷彿是應央求它們的主人准許能夠撲下去飽餐一頓！
但是牡丹卻只是緊緊咬住嘴唇，甚至紅潤的血色褪去，四周已經變得青白。
一隻血蜂無法抵禦這近在眼前的誘惑，在盤旋了幾圈之後，終於發出一聲刺耳的呼嘯，俯衝而下！
牡丹眼中閃過一道憤怒的目光，如同利劍般的意念波狂射而出！
那只違抗了紀律的血蜂突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抓在了空中，甚至連透明的翅膀也終止了振動，短短的停滯後，突然像一個點燃的爆竹一樣猛然爆開！飛散的殘肢和綠色的血液片片飛落。
這一下，剩餘的十九隻血蜂都老老實實的表現出了服從的態度，重新頭尾相對飛繞成一個圓環停在空中。
鞋底踩在被血液浸得粘膩的地面，每一次落下和抬起都發出「唧咕唧咕」的聲音。
到底一個正常人的身體能夠流出多少血液？這個問題郎雄從來沒有想過，但是眼前這三個人的屍體四周的血跡，多多少少解答了這個問題。
而一接觸地上的屍體，郎雄就知道了為什麼這幾個人身體裡的血液流出的這麼徹底……
密密麻麻的手術刀片插滿了這幾個人的全身，深深的沒入到肌膚裡，切斷了各處大大小小的血管；這些刀片是如此之多，郎雄甚至能想像在幾個小時之前這三個人被自己身體裡狂噴而出的鮮血完全籠罩的樣子。
屍體的前方就是倉庫的盡頭，最後幾個房間門緊緊的閉著。
郎雄和牡丹謹慎的靠近第一個房間……
門上沒有鎖，郎雄謹慎的只推開一條不足一寸的縫隙，一隻血蜂在牡丹的驅使下一掠而入。
「……房間內有東西……只是很普通的10升純淨水桶……很多，四五十個……還有幾個紙箱……沒有危險。」牡丹借助著飛翔的眼睛，很快就報出了門內的情況。
郎雄放心的推門而入，果然，幾十個純淨水桶碼放在房間內的一側，而那幾個紙箱則是放在一塊棧板上。
牡丹向那幾個紙箱子走去，郎雄則是細心的查看了一下水桶，這些水桶都還套著一層薄膜，有幾個裡面已經空了，剩下的都是滿滿的裝著水。
牡丹靠近紙箱後，首先注意的就是上面幾乎沒有一點塵土，深黃色的紙箱上印著幾行深藍色的字「scalpel，exactitudemedicaltreatment」，她用手輕輕的推了推，紙箱隨手而動，並不是很重。
「那箱子上寫的是手術刀，應該就是剛才殺人的凶器。」蜘蛛的聲音再次從無線設備裡傳來，他從剛才看到那三具屍體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
「這裡應該都是最近放進來的東西，純淨水的生產日期沒有超過2個月，而且還有這個……」郎雄提著一個灰色的圓形物體走了過來：「電子驅鼠器，還插在電路上。」
「確實是手術刀。」牡丹也打開了紙箱，一排排密封在真空滅菌包裝裡的刀片露了出來，是和外面一模一樣的柳葉型單面開刃。
第二個房間，郎雄依然是只打開一條縫隙，讓牡丹的血蜂先進入偵查。
這個房間裡面是幾台半人高的設備，而上面的設備標籤分別標識了用途「、組織檢查biopsy
、腳踏吸引器pedalsucker、膜式電動吸引器film-formelectric-drivesucker、電動洗胃器electric-drivestomach-rinser……」
「都是手術器械，型號也很新，這些東西很貴呢！」蜘蛛發出了感慨。
最後一個房間，血蜂「嗡嗡」的飛了進去。
牡丹的眼前是一種略帶弧面效果的彎曲視角，這種超過180度的視覺一般只有昆蟲的複眼才能夠做到。
這個房間的佈置很明顯就是一間手術室，麻醉氣瓶、氧氣、心肺監測設備一應俱全，甚至一件淡綠色的醫生手術服還搭在一旁，一切都似乎是一家小醫院裡的手術室一般。
輕便的手術床上方懸著屈臂無影燈，一床雪白的布單蓋住了手術床，明顯的凸顯出人體的輪廓。
牡丹隨口說明著房間內的情況，包括床上懷疑是人體的凸起，沒有異常情況，可以進入。
正在這時，她突然發現，手術床下面延伸出一條細細的灰色導線，飛翔的眼睛順著彎彎曲曲的導線看過去，灰色的導線一直到房門的視覺死角才停止，一個小小的開關固定在房門合頁處，而正進來的郎雄推門的動作，觸動了這個開關，發出了輕輕的「卡嗒」一聲！
飛翔的眼睛急衝而下，血蜂飛到了手術床的下方，牡丹驚恐的發現：一個足足有汽油桶大小的物體上，小小的計數器正在開始跳動！
10、9、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