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1章 輸贏 文 / 鬼徒
第171章輸贏
或許是賈似道太過於自信，又或者，就是王彪的心聲，被賈似道給感應到了，想要成全王彪的期望，反正，在王彪看來，就是如此了。因為，到了最後的時候，賈似道二話沒說，立即決定下來，所挑選的毛料，正是眼前的這一塊白沙皮，和李詩韻面前的黑烏沙原石了。
這一黑一白，倒是很好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看著，不知道賈似道那淡然的表情之下，究竟是怎麼想的。要說賈似道不知道白沙皮原石，存在著作假，王彪可不會相信。在王彪看來，賈似道的實力若僅限於此的話，恐怕，家中也不會藏有玻璃種艷綠這種級別的翡翠了吧？
賭漲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但是，賈似道還曾在平洲的時候，愣是從郝董這樣的大行家的眼皮子底下，切出一塊春帶彩來，要再說是依靠的僅僅就是運氣，那大家乾脆都不用憑眼力吃飯好了。多拜拜神佛什麼的，興許就家財萬貫了呢。
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王彪還是找來平台上的那兩個民工，先後把他所選的兩塊翡翠原石，都給抬到了切割機的邊上。賈似道注意到，其中一塊，個頭還挺大的，足有四五十公斤左右，表皮呈現出一種黑臘色，泛著一絲詭異的光華。這樣的原石，就表皮來看，還是比較容易切出翡翠來的。也不知道，主辦方的人，怎麼就把這樣的翡翠原石給淘汰到『大賭石』的場所來了。另外的一塊，則是和白沙皮原石一樣大小，大概在十來公斤左右，被人開過窗口的。
在王彪的解釋下，那塊大的，無疑是以他的名義，挑選出來的。而小的這塊，算是劉姓女子的吧。說是這麼說，四人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說白了，還是王彪和賈似道兩個人的賭局。分攤到四個人的頭上，無非是給兩個男人，一次錯手的機會而已。
畢竟，兩人事先所說的，可是只比最好的那一塊。
「小賈，你看是先解開你的呢，還是我這邊的先來？」王彪頗為自信地說道。
「還是王大哥先請吧。」賈似道也不矯情，很是直接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而就在民工把黑臘色的原石，抬到切割機上的時候，賈似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對了，王大哥，我們這比的，是整塊翡翠原石的價值呢，還是僅僅比翡翠中最好的部分。比如，在同等質地的情況下，就比誰的翡翠顏色更好？」
「呃，這個，……」王彪轉頭看了看那塊黑臘色的原石，不禁，有些無語起來。
「這有什麼區別嗎？」劉姓女子許是不太注意翡翠這一行，不解的問了一句。
「呵呵，這裡面的區別，可大了。」李詩韻倒是有些明白過來，不知是為了緩解賈似道和王彪之間的尷尬氣氛，又或者是純粹地要解釋給劉姓女子聽，故意有些大聲地說道，「一般來說，一塊翡翠原石裡面，很有可能切出種地、水頭都不太相同的翡翠來的。如果只比最好的部分的話，自然是就單單地比最出色的那一小部分了。但如果是比整塊翡翠原石的價值，那麼，其他的邊角料之類的，都要計算在內。雖然價值不大，但若是兩塊翡翠原石中切出來的翡翠，在品質上頗為相似的話，這些邊角料卻也可以左右的比試的勝負。這麼一來，……」
說著，李詩韻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眼那塊四五十公斤重的黑臘色翡翠原石。
「這麼一來，個頭大的，自然是佔便宜了，是不是？」劉姓女子，覺得自己有些想明白，便興奮地問了出來。
而邊上的王彪，聞言則是倍顯尷尬，不由得『咳嗽』了幾聲。說起來，若是賈似道不提，他還真沒想到這些。在挑選翡翠原石的時候，誰會事先想到這個呢？就是賈似道，也不過是在剛才那一瞬間，才想起的吧？
「小賈，這樣吧，我看，我們還是比誰能切出最好質地和水頭的翡翠來，如何？」王彪琢磨了一下，便開口說徵詢道。
「也好。」賈似道自然不會拒絕。如果真要是黑臘色的翡翠原石，切出翡翠來，只要品質不是很差，賈似道想要以小小的兩塊翡翠原石中的一塊來取勝，除非是切出玻璃種的，並且顏色很正的翡翠，才有機會勝出。
這種概率，明顯還不如直接賭誰能切出最極品的翡翠來呢。
「那老哥我就開始啦？」王彪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去親自動手，切石呢。賈似道伸手，攔了一下，說道：「等一下，王大哥，這個，你先拿著。」
說話間，賈似道的手裡，已經攥著兩萬塊錢了。
「呵呵，老哥我倒是忘記了。」王彪也不介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呵呵』一笑，順手就收下了。這可不是見外的時候。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若不然，賈似道挑的翡翠原石，真要切出極品的翡翠來，王彪有心據為己有的話，可就說不清楚了。
畢竟，這購買翡翠原石的錢，還是王彪一開始的時候，代為支付的。
因為就在兩人挑選原石的時間裡，也有好幾個人切過石了，並沒有出現什麼好的翡翠來，圍觀的眾人中，見到王彪的舉動之後，倒也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種期待和噪雜了。不過，王彪可不會因為如此，而有所失望。相反，周圍環境的安靜，倒是能讓他的心，更加的沉浸在自己切石的舉動中。那些切石的動作，也顯得更加的流暢起來，即便是平台上坐著的主辦方的那位行家，也由得看著眼前一亮。
而在『隆隆』的切割機聲響過後，一片薄薄的原石切片，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王彪並沒有因為是『大賭石』中挑選出來的原石，就掉以輕心，隨意應付過去。切石的時候，也是根據原石表皮的表現來的，實施的就是一個字：穩。
這第一刀下去，並沒有見綠，也還算是在預期之內。但是，切面上已經隱隱地露出了部分翡翠的質地。這讓王彪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一些。直到慢慢地把翡翠原石大半的表皮給切除了之後，王彪的笑意，就開始變得有些得意了。
豆種的水綠色翡翠。
這要是在平時，或許，還只是中檔偏上的水準。但是現在，卻是讓王彪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回頭，無不得意地看了眼賈似道，賈似道只能是笑笑，也不著急。倒是劉姓女子，顯得很是高興。
而圍觀的眾人，在看到切出翡翠的時候，早就熱鬧開來了。有人羨慕，有人選擇了也進入場地拼一把，更有的是在罵娘，摸了摸口袋，實在是沒帶足夠的錢啊。……
「小賈，要不要換你來試一把？」王彪看了眼賈似道的那兩塊翡翠原石，問道。
「還是王哥你繼續吧。我這邊不急。」賈似道指了指劉姓女子，在她的邊上，還有一塊小的翡翠原石沒切開來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王彪應了一句。趁著手熱，王彪的動作倒也很快。只是，這一回，似乎好運並沒有連續地降臨到王彪的頭上，這切開來的第二塊翡翠原石，只是一塊廢料，其中的翡翠倒是出現了，只不過，質地不好不說，鑲嵌著的無數的雜質，就叫人心寒。說不得，連出手個一兩千塊的，都沒有人敢收呢。
「唉。」王彪拍了拍手，歎了口氣。不過，在看到那水綠色的翡翠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依然很是燦爛。不說即將到，就光是這塊黑臘色的翡翠，因為體積的關係，即便是切除那些表現不好的地方，也足以讓他賺取幾十萬的利潤了。
當即，邊上就走出幾個個體戶商人，想要立即收過去呢。價格都已經開到了四十萬，王彪猶疑了一下，看了看賈似道，愣是沒有答應下來。
賈似道倒是笑著說了一句：「王哥，如果覺得價格合適的話，你就出手吧。若不然，帶著這麼一塊大傢伙，我們晚上的時候，也不方便不是？再說了，不就是豆種的水綠色翡翠嘛，咱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哦，這麼說來，小賈你倒是很有信心啊。」王彪眉頭一皺，看著賈似道的兩塊翡翠原石，就多了些疑惑的目光。
「對哦，小賈，我們的原石，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李詩韻站在賈似道的邊上，自從王彪解出翡翠的時候開始，雙手就緊緊地抱住了賈似道的手臂，在讓賈似道感覺到香艷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她內心裡的緊張情緒。
「放心吧。」賈似道很是自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讓自己的手臂，順利地脫離出她的懷抱之後，才彎腰抱起黑烏沙原石，走向了切割機。圍觀的眾人，不禁又開始了一番好奇的等待。至於是不是期待賈似道切出綠色翡翠來，就不得而知了。
在先前王彪切垮了第二塊翡翠原石的時候，那番熱鬧的景象，可是遠要比他切出水綠色翡翠的時候，來得更加的熱烈一些。人嘛，雖然希望看到奇跡，但是，這奇跡若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而且，是接二連三的發生，那麼其心情，恐怕就不會那麼的好了。
反倒是看到別人，也不過是和自己一樣，只是憑藉著偶爾的運氣才切漲了而已，才算是比較能接受一些吧。
所以，在看到賈似道緊接著王彪之後，開始切石的時候，氣氛倒也還算不錯。
至於賈似道切石的動作，可不見得就有王彪那麼地道了，切割的時候，也頗有些大開大合的架勢。彷彿是事先早就設定好了的，把翡翠原石放置到切割機上，就一刀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正如劉姓女子，此時在王彪的耳畔說的那句話一樣：我怎麼覺得，你這位兄弟，比你更像是北方人呢？
王彪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嘟囔了一句：「我怎麼知道。」說完了，還特意的聳了聳肩，轉頭看了看李詩韻那邊，此時的李詩韻的神情，可以說是圍觀的眾人中，最為緊張了的，甚至於比賈似道自己都要來得更加緊張一些。
「不如，你去問問她？」王彪示意了一下李詩韻所在的方向。
「老沒正經的。」劉姓女子白了王彪一眼，道，「不過，我看你這位兄弟，倒是和小李，挺般配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兄弟。……」正當王彪還想說些什麼呢，最靠近賈似道的兩位民工，臉上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王彪不由得心神一動，趕緊快走了幾步，來到翡翠原石邊上，一看。
整塊黑烏沙原石，已經被賈似道給攔腰切成了兩半，有點像是四六分的樣子。其中，在稍微大一些的那半塊上，顯然沒有什麼好的表現，上面的翡翠質地，雖然有，也不過是一絲絲的，並不多。而在小半塊這邊，卻是讓王彪非常驚訝的冰種質地。
「好小子，真有你的。」王彪捶了一下賈似道的肩膀，轉瞬間，卻是在仔細觀察了整個切面之後，頗為嚴肅的說了一句，「不過，這翡翠的質地、水頭什麼的，都還算不錯，就是在顏色上，寒磣了點。可惜了。……」
這可惜了，自然是說明，以這塊翡翠原石的表現來看，暫時的，還沒有勝過王彪的那一塊了。畢竟，看著眼前的這有些雜亂的綠色走勢，以及頗有些慘淡的顏色，賈似道心下裡，也正嘀咕著『可惜了』這三個字呢。
「小賈，是不是顏色不夠好啊？」李詩韻擔心的問了一句，「可是，我覺得這淡淡的顏色，挺好看的啊。」
「呵呵，我沒事。我們不是還有一塊翡翠原石沒切開來嘛。」賈似道冷靜地應了一句，心下裡，倒是覺得李詩韻的話，說得挺可愛的。這翡翠的價值，自然不是李詩韻認為好看，就可以多賣一些錢回來的。不過，在賈似道想來，李詩韻能說出這番話，更多的，則是想要安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