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5章 收手 文 / 鬼徒
第195章收手
走到翡翠原石的跟前，賈似道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除去正上面的部分，還有些光滑細膩之外，其他地方，還的確都是粗糙不堪。回過頭來看了眼王老闆，他只是淡淡的看著賈似道，眼睛瞇得很小，臉上的表情呢，則是很平靜，壓根就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倒是劉宇飛，這會兒看著賈似道的舉動，不禁露出了一些笑意，說道：「我說小賈，你該不是看不上其他的翡翠原石，轉而故意找一塊邊角料來充數吧？」
「哦，劉兄，你的意思是你也看過這塊原石了？」賈似道心下一動，好奇的問道。
「那是自然的。」劉宇飛說道，「不光是我，恐怕就是其他前來這邊看過貨的人，都應該看過這塊翡翠原石的吧。在前兩年的時候，王老闆，也還都跟人介紹著來著。不過，從去年起，似乎王老闆就不怎麼推銷這塊翡翠原石了啊。……」
最後一句話，語氣拖地稍微有些長。
王老闆聞言之後，訕訕一笑，說道：「還的確是這樣的。以前吧，我還琢磨著，可以把這塊翡翠原石給高價出手了。畢竟，同批次的那些原石，可都是賣了個不錯的價錢。在我想來，這一塊原石表象上雖然有些不怎麼樣，但是，整塊原石的賭性還是頗高的。誰知到，還愣是沒什麼人能看中的。」
「那王老闆既然對這塊原石這麼有信心，怎麼就不自己切開來看看呢？」賈似道問道。
「這個，……」王老闆猶疑了一下，轉而看了看劉宇飛。
「呵呵，小賈，是這樣的。」劉宇飛跟著解釋了幾句，賈似道這才明白過來，敢情王老闆自己並不是很懂翡翠原石，更別說仔細的查看，確定翡翠的真實價值之類的了。再看劉宇飛說起這些的時候，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李詩韻。
賈似道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過，就在這麼會兒時間裡，李詩韻倒是也察覺到了劉宇飛和賈似道之間的小動作，不由得惱怒地瞪了眼兩人，轉而和王老闆談起了交易來。
一時間，賈似道和劉宇飛兩人，倒是和沒事人一樣，站在邊上，只能乾瞪眼了。
「得，我說哥們，這女人啊，還真是得罪不得。」劉宇飛走到賈似道的邊上，拍了拍賈似道的肩膀，說道，「不就是意思了一下嘛。……」那話語裡，似乎還透著一股不在意。
賈似道卻是把劉宇飛搭在肩頭的手，給撫了下來，說道：「你那叫只是意思一下？你壓根就是不太看好人家的眼力，現在倒好，他們兩個倒是較真似的砍起價格來了。」賈似道這邊小聲說著，李詩韻和王老闆那邊，也是擺開了生意人的架勢，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在砍著價，大有絲毫不讓，寸土必爭的氣勢。
什麼翡翠原石的表皮處有松花啦，表層部分的紋理不是很細膩啦，說出來的話，可都是一溜兒一溜兒的，讓人聽著，還真是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聽到了吧。人家這才叫高手。」賈似道不無打趣的說了劉宇飛一句。
「這就是高手？」劉宇飛瞇起眼睛，打量了兩人一會兒，嘀咕了一句，「還真是說得有模有樣的。……」轉而回過頭來，玩味地打量著賈似道，說道，「我說小賈，這回，可夠你受的了。」
「什麼意思？」賈似道愕然。
「你想啊，找了個這麼能說會道的女朋友，可見，你單身的大好日子，也算是走到頭嘍。」劉宇飛一邊說，一邊還頗為喪氣的搖了搖頭。當然，這喪氣的表情，只不過是替賈似道往後的艱苦日子，做做樣子而已。
「行了。別老是說我們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賈似道嘴上嘀咕了一句，隨後，還特意的看了看李詩韻那邊，似乎她並沒有聽到，才算是放心下來。看的邊上的劉宇飛是忍俊不禁，搖頭歎息不已。不過，賈似道可不在乎這些，反而是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劉兄，以後啊，說什麼不該說的話的時候，就應該小聲點，尤其是當著人家的面的時候，一些示意的眼神，也應該更加隱蔽一些。若不然，卻是容易惹出是非來。」
「得，還是兄弟你有經驗啊。」劉宇飛不禁沒好氣的白了賈似道一眼。敢情在賈似道的思維中，李詩韻也的確是不太會查看翡翠原石啊。「不過，小賈，我可和你說了啊。別看王老闆對於查看翡翠原石不是很在行，但是，其察言觀色的眼力，卻是這個。」說著，劉宇飛還很是認同地豎起了大拇指。
「不用你說，我也看出來了。」賈似道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剛才砍價的時候，吃虧了？」
「也算不上吃虧吧。」劉宇飛歎了口氣，「價格講不下來。這不，空手而歸了。要是你那位，也和我一樣的話，咱這回，就算是白來一趟了。」
「呵呵，這可說不定哦。」賈似道說著，也不去管李詩韻和王老闆那邊，轉而看起了邊上的這塊翡翠原石。
說起來，賭石一行和古玩一行，還有著一些很相近的地方。就好像很多的翡翠毛料的老闆，自己根本就不太懂原石，大多是根據翡翠原石的進價，按照一定比例，把出手的價格提高，從而賺取不少盈利的。
而古玩一行，別看很多店舖裡的老闆、夥計，忽悠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真實情況就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也不過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足夠吹噓的，就可以了。真要是懂行的話，也就沒有必要自己開家小店舖了。直接在古玩市場淘換著，獲得的利益也要比開店來得高很多。
就好比是『周記』的周大叔吧，對於翡翠之類的，也只是一般的瞭解。只有在碧玉，又或者是軟玉這一大類上，掌握的知識要豐富一些，眼力也不弱。尤其是他還是衛二爺的記名弟子，若不然，恐怕也就是一般的玩玩的份兒！
不然，在周大叔自己賭石的時候，根本就不會留存著可以讓賈似道第一次賭漲的機會。連紀嫣然都可以看出來好壞的翡翠原石，周大叔也沒有切開來呢。
而紀嫣然在賭石上的眼力，相比起楊啟、金總這樣的純粹的翡翠商人，若是排除運氣的成分，恐怕，也還是有著諸多的不如的。
「我說小賈，還真對這塊石頭，有興趣啊？」看到賈似道的舉動之後，劉宇飛出言詢問。眼神中，泛著些許不可思議。
「先看看唄。如果價格便宜的話，就沖是老坑種的料子，倒也可以賭上一賭。順帶著，也滿足一下王老闆的心願嘛。」賈似道笑呵呵地答了一句。
當然，這樣的話，劉宇飛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賭石的人，若是在做生意的時候，還存著這樣的善良心思的話，估計早就虧得沒錢吃飯了。於是乎，劉宇飛很是不屑的提醒了一句：「這裡還滿地的都是老坑種呢，你怎麼不全部收下來？」
「嗯。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賈似道一邊說，一邊還露出了大有深得吾心意的模樣。頓時，讓劉宇飛很是無語的，乾脆走到一邊兀自的查看別的翡翠原石去了。
對此，賈似道倒也不在意。
在賭石的緊張過程中，偶爾和劉宇飛這樣的好友，鬥鬥嘴，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再看眼前的翡翠原石，賈似道先是在光滑的部分，用異能感知探測了一下，質地是非常的細密了，可惜的是，並沒有出現什麼翡翠的質地，完全就是石頭的質地。而隨著感知力漸漸的往下滲入，這種細密的質地，忽然間也開始了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轉而出現在賈似道的腦海裡的，是一片的粗糙感。
賈似道不禁心下訝然：莫非這塊原石，還真就是一塊廢料？
若不然，在翡翠原石的內部，都出現了瀝青般的質感了，無疑是說明著，整塊翡翠原石的下半部分，都有可能全部是瀝青的質地了。那種時而堅密，時而又是很鬆散的感覺，讓賈似道幾乎都要放棄用異能去感知了。
只是看著這麼塊翡翠原石，上面的光滑細膩部分，竟然只佔了兩成左右的厚度，實在是玄之又玄。賈似道不甘心之下，讓自己的感知力滲透地更加快捷一些。在約莫過了一大半的厚度的時候，終於，那種斑駁不堪，參差不齊的感覺，開始逐漸的消失，轉而出現的是一種前所未見過的質地感覺。
當賈似道的精神力一點點的接觸著，滲透著，然後把這種感知反饋到大腦中的時候，彷彿就如同是在撫摸著純白的牛奶一般，很滑膩，很純粹，用賈似道此時的腦海中驀然間升騰起來的遐想來說，那就好比是摸著李詩韻的手。……
而這樣的質地感，一直延續了很久，當賈似道完全探測完這塊翡翠原石的時候，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究竟原石中可以切出什麼樣的翡翠來，賈似道自然不敢確定。但是，其中的價值，不用去猜測所謂的顏色，哪怕就是無色的，都足夠讓賈似道心動不已的了。
要知道，整塊翡翠原石呈現出來的造型，因為是橢圓的兩端是有些平的，所以，原石在放置的時候，也是豎立著的，賈似道的膝蓋這般高。正面光滑部分朝上，底下，則是稍微寬一點點，因為表現並不好，才會朝下。而就在翡翠原石的底部部分，大約有整塊翡翠原石的五分之一的厚度，竟然是出現細膩感知的翡翠部分。
當然，這些厚度還要算上翡翠與一般的石質相交接的部分。
但是，對於賈似道而言，這些都不太重要。出現翡翠的部分，形體上，就如同是和原石的外表一樣，呈現出橢圓的感覺來。只不過是在方向上，剛好相反。
原石是成立狀的，翡翠部分則是橫向平臥著。
這麼一來，翡翠部分的體積，就比較樂觀了。至少，要比賈似道心中所期待的，來得更加的樂觀一些。
看到李詩韻和王老闆的交易結束，李詩韻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紅暈，似乎是和王老闆的一番砍價，花費了她不少的精力一樣，賈似道不禁會心一笑。而李詩韻，剛好在那一剎那，很有默契的看向了賈似道，露出一個燦然地笑容。賈似道便完全肯定下來，不知道李詩韻使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在與王老闆的砍價中，佔據了上風。
再看王老闆，這會兒的神情，似乎也並沒有露出鬱悶的感覺。
這倒是教賈似道有些疑惑。
「怎麼樣？」走到李詩韻這邊，賈似道小聲詢問了一句。
「你老姐我出馬，自然是把原石給拿下來啦。」李詩韻邊說著，還邊衝著賈似道比劃了一下，先是做了一個二十的數字，隨後才是比劃了一個三。應該就是二十萬和三萬塊錢了。賈似道轉頭看了看李詩韻挑中的兩塊翡翠原石，心下裡琢磨著，就外表來看，倒還真是值這麼個價錢。
而王老闆那邊，似乎是看到劉宇飛正在挑選翡翠原石，有購買的可能，當下就靠了過去。賈似道便偷偷的握了握李詩韻比劃著的手，惹來李詩韻一個大大的白眼，卻是沒有把手給抽回去。
對於賈似道這種含蓄的關心之意，即便是李詩韻已經過了那種『小浪漫』的感性年紀，心中還是頗為受用的。而此時，李詩韻臉上那種由內而外會心的散發出來的雍容，卻是倍顯誘惑力。幾乎讓賈似道都忍不住湊上去，親她的臉龐一口了。
只是，賈似道和李詩韻站在這邊，正柔情蜜意的呢，劉宇飛那邊，卻是顯得有些鋒芒畢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劉宇飛的砍價，再次失敗了。那頗有些沮喪的表情，明顯就是價格砍不下來。
看到這裡，賈似道忽然轉頭，湊到李詩韻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李姐，你該不是在砍價的時候，使用了美人計吧？」
「你才使用了美人計呢。」李詩韻沒好氣地把手給抽了回去，作勢還要捶賈似道這麼幾下子，然後才說道，「不過，我覺得王老闆為人，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啊。我把原石上的一些缺點，都給一一指了出來，然後，再把價格一個勁地往下壓，就成交了。」
「就這麼簡單？」賈似道疑惑地看著李詩韻。
「就這麼簡單。」李詩韻也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還似乎是生怕賈似道不相信一樣，小聲的和賈似道說了一下翡翠原石都有哪些缺點。正是她先前和王老闆之間砍價的時候的說法。而賈似道聽著聽著，倒是尋摸出一些門道來。
李詩韻口中所謂的原石上的缺點，有的正確，有的不正確。壓根兒就是李詩韻自己認為的缺點，就很是大方的指了出來。要是換一個深諳賭石之道的商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可能會被反駁的連壓價都不敢了吧？
而王老闆，卻是因為自己並不太懂查看原石，兩個都不是很懂行的人站在一起砍價，一些錯誤的觀點，難免會有些誤打誤撞，同時認同的時候。而且，從李詩韻的話語中，王老闆若是足夠精明的話，肯定也會聽出部分錯誤的觀點。這樣一來，就給了王老闆李詩韻不太懂翡翠原石的假象。
那麼，她所看中的翡翠原石，在王老闆自己的心底裡，也會隨著不斷的砍價，而下降一個檔次。
這在賈似道看來，實在是有些啼笑皆非。
而劉宇飛則和李詩韻不同。一來，王老闆心下裡已經認定了劉宇飛是個賭石上的高手了。劉宇飛所看中的東西，自然是價值頗高的。這樣的話，在王老闆的認知裡，他無疑是佔據了砍價上的優勢了。哪怕劉宇飛把原石說得再怎麼表現不好，王老闆也不會太過相信。
這一番比較下來，反倒不如李詩韻這般，胡打瞎鬧，偶爾出現一些小錯誤，來得容易砍價一些了。
賈似道想著想著，嘴角就微微的上翹，突然對著李詩韻說了一句：「謝謝李姐。」
然後，就朝著王老闆那邊走過去。惹來李詩韻用很是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著賈似道。怎麼突然之間就說聲謝謝了呢？
「劉兄，交易得怎麼樣了啊？」賈似道許是出於看熱鬧的心裡，人還沒靠近呢，就如此打趣了一句。劉宇飛不禁遞了一個很無奈的眼神。隨後，賈似道便也是緊跟著歎了口氣，說了些沒什麼好的翡翠原石的話。
再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先前看到的那塊醜陋的翡翠原石，尤其說了王老闆自己說過的，去年有人出價的那件事。再突然問了一句：「王老闆，那你當時的心裡價位，是多少啊？」
王老闆雖然在這個時候，頗為詫異的看了賈似道一眼，倒也說了一句：「十萬塊吧。這麼大的一塊原石，又是老坑種，要價十萬，並不貴。」
對此，賈似道心下裡已經有底。不過，想來以王老闆的精明，這十萬塊錢的價格，肯定是頗具水份的。一番交涉下來，似是而非的說了些翡翠原石上的『缺點』，再加上，以前來過的商人們，並不看好這塊原石。
最終，把價格定在了五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