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37章考驗 文 / 鬼徒
第237章考驗
「去你的。」劉宇飛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別人要想我家老爺子介紹李爺爺去幫忙著給他雕刻，還做不到呢。要知道，憑李爺爺的手藝，那可是不輕易出手的級別啊！你小子，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麼運氣，竟然連我家老爺子都這麼看好你，幾乎都要讓我感覺到嫉妒了。……你呀，竟然還在這邊說風涼話！」
「不是吧？」賈似道臉色微訝，說道，「難道，你們『劉記』的一些翡翠料子，都不能讓李爺爺親自動手雕刻嗎？」
「有是有，但是，也不多啊。」劉宇飛回答的倒也是很誠實，「而且，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還是李爺爺以前的時候雕刻出來的作品呢。那個時候的手藝，和現在，自然是不能相比的了。說起來，就是我手上，也沒幾件李爺爺所雕刻出來的翡翠成品呢。」
「嘿嘿，該不是你都拿去換錢了吧？」賈似道淡淡一笑。
兩個人，就這麼打鬧著，一起走進了其中的一間房子，陳舊的木門，很厚重，卻也很古樸，讓人心中在感覺到踏實的同時，也有了幾分期許！正如賈似道現在的心情一樣。
一個連劉宇飛都想要請他來為自己雕刻翡翠飾品的手藝人，會有什麼樣的怪脾氣呢？
或者，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是一些恃才傲物之輩吧？
賈似道的腦海裡開始不停的想像著，李爺爺在初聞自己想要請他雕刻翡翠飾品的時候，臉上可能會出現的慍色或者愕然，不過，琢磨來琢磨去，卻總是覺得，有點不太符合常理了！真要說起來，賈似道的腦海中，可是還完全沒有李爺爺的絲毫的印象呢！
至於那些在網絡上所看到的不少的雕刻大師們，賈似道倒是覺得他們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了。而即將見面的李爺爺，也會是如此的模樣嗎？
正想像著呢，突然的，一個清脆的聲音，撲面而來：「咦，小飛，小賈，你們怎麼來了？」
賈似道抬眼望去，竟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師師，也就是在陽美村那邊賭場的時候，劉宇飛身邊所攜帶著的女子！一時間，賈似道看著劉宇飛和李師師兩個人，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曖昧的微笑！
「那個，……」劉宇飛先是和李師師解釋了一下自己兩人到來的原因，然後，才對著賈似道，頗有些訕訕的說了一句，「師師是李爺爺的孫女，她在這裡出現，也是很正常的嘛！」
「是呢，人家在這裡出現的確是正常的。但是，在其他地方嘛，……」賈似道一邊說，一邊還莞爾的看著劉宇飛！這種能出現打擊劉宇飛的場面，賈似道可是不會放過的。只是，賈似道的深意，還有沒有得逞呢，面前的李師師，倒是很自然的幫著劉宇飛解圍了。
「小飛，是不是劉爺爺，讓你們一起過來看我爺爺的啊？」李師師說著，還有點愣愣的看著劉宇飛，「對了，我爺爺還在後院裡坐著呢。」
「是啊。」劉宇飛剛好可以轉移話題。
「那個，師師小姐，你怎麼知道，就是劉老爺子讓我們過來的呢？」賈似道倒是有些好奇了，難道就不許是劉宇飛帶著他，前來看望李師師的？要知道，在賈似道的眼中，不管怎麼說，李師師和劉宇飛之間，還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吧？
「這個很簡單啊。」李師師卻是微微一笑，看了眼劉宇飛，說道，「小飛來我們家，一般的，不是找我幫忙的話，就是來看我爺爺的。只不過，最近的一段時間，都是來找我幫忙的比較多。而若是要來看望我爺爺的話，也大多是一個人來的。這會兒，帶著小賈你過來，而且，還是現在這麼一個時間，自然是來找我爺爺有事的啦。而，……」
「而要找李爺爺有事的話，肯定是會需要我爺爺首肯的。」劉宇飛趕忙接口說道，若不然，讓李師師一直這麼說下去，天知道她的嘴裡還能蹦躂出些什麼話語來呢。反觀這個時候的賈似道，臉上那微微的笑容，目光淡淡的看著他，卻讓劉宇飛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從李師師的話語裡，不難聽出來，劉宇飛先前找李師師去陪他，去地下賭場那邊，無非是想要撐撐場面而已。
而李師師和劉宇飛之間的關係，在賈似道看來，至少，是從現在這般景況看來，應該是屬於那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的關係了。只不過，兩人之間的那種熟絡，卻不是一般的戀人之間，所會有的！
也那怪，劉宇飛要在中途截了李師師的話語了。
不過，賈似道也算是聽出來了，李師師的爺爺，即便是在『劉記』，也絕對算得上一個重要人物。若不然，為什麼，連劉宇飛前來尋找李爺爺幫忙雕刻的話，也需要經過劉老爺子的同意呢？
由李師師領著，三人一道的穿過正堂，去往了後院裡。
裡面的景象，還正是如賈似道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在院子的四周，都是類似的房子，從那些房子門前的一些使用痕跡來看，應該是以前住著好幾戶人家，不過，或許是子女們都去城市裡了，這會兒看著，倒是多了幾分清冷。
而整個院子，也還有一個獨立的大門，應該是屬於原先的好幾個人家共享的！門外，正對著一條道路！
院子裡，大多數的地方都鋪著細小的鵝卵石，密密麻麻的，形成一條條小徑！角落裡，自然是種植著不少的植物了，綠意盎然！尤其是其中的一座假山，不高，不大，卻也顯得很是獨特，在這樣的舊房子改造的院落中，倒是分外的少見了，足可見李老爺子，也是個格調雅致的人！
若不然，在先前經過客廳的時候，賈似道就注意到，在客廳中，是斷然不會出現籐椅、木質茶几、紫砂壺、小型的擺鐘之類的陳設的。
而現在，小院的正中稍微偏一些的位置上，還支撐一個籐蔓的架子。這讓賈似道想像起夏日裡的夜晚，相約葡萄架下的感覺來，至於那籐蔓，究竟是何種植物，即便是農村裡長大的賈似道，也很難叫得出名字來。
籐蔓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整個架子，卻並不大，約有兩米半左右高，四根木質的柱子呈四方形分立著，支撐著上面的頂棚，不要說是現在已經是傍晚的時間了，就是正午的時候，有那架子上綠意盈盈的枝葉的遮蔽，這底下的位置上，應該也不會太過炎熱吧？
當然，在這架子的中間，是一塊天然的石頭擺設成的桌子，邊上落放著四把籐椅。
而在這天然的石桌上，自然是擺放有整套的茶具。此外，還有一個老舊的收音機，裡面斷斷續續的傳來一些聲調，讓人感覺到一股自然而然的閒適。而在石桌邊上坐著的，是一位年紀在六十開外的老者，體型微胖，衣著非常的樸素，僅僅是一件藍白色的襯衫，在靠近襟口處的兩三個紐扣，還全部都敞了開來，頗有點坦胸露乳的架勢，而頭髮則是黑白相間，不用說，就是李爺爺了。
看到李師師帶著賈似道和劉宇飛走了進來，臉上先是頗為訝異，轉而就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賈似道琢磨著，若僅僅是從老者的模樣來看，實在是很難想像，眼前的這位李爺爺，會是一個雕工傑出的工匠。而以他的這般穿著和神態來看，就好比是一個鄰家的老爺爺之類的人物，至於劉宇飛事先所說的，脾氣古怪之類的，早就被賈似道給拋到腦後去了。
「李爺爺，您好，我來看您了，沒打攪到您吧？這位是小賈，可是我爺爺特意讓我帶過來，一起來看看您的。」劉宇飛看到李爺爺的怡然自得的神態之後，趕緊上前，問了一聲好，順帶的，把自己前來的目的也給開門見山地說了出來。
直到這會兒，李老爺子的眼神，才在賈似道的身上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臉上淡淡一笑，說道：「來，坐！小飛啊，老頭子我啊，還以為你是特地前來找師師的呢。」
「爺爺，……」李師師在邊上當即就嘟囔了一聲。
「好，好，好，你們的事啊，爺爺我就不說了。這總行了吧？」李爺爺似乎對於李師師的撒嬌，很是無奈，不過，臉上的神情，依然是樂呵呵的，對著賈似道說道，「小賈，你也坐！既然是劉老爺介紹過來的，想必，你也是做翡翠生意的吧？」
見到賈似道點了點頭，李爺爺也不見外，接著說道：「這幾年啊，劉老爺，也沒怎麼用得到我這個老頭子的地方嘍。……」
「李爺爺，這您就見外了不是？」劉宇飛在邊上笑著說道，「我爺爺可是天天記掛著您呢。尤其是您的手藝，那叫一個絕活啊。只不過，我爺爺他不想讓你太操勞了，所以，這幾年，才很少讓您出手的。」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小劉子生了個好娃啊。」李爺爺聞言，心下一樂。至於口中的小劉子，賈似道猜測著，應該就是劉宇飛父親的小名了！一般的，在老一輩的人嘴中，凡是稱呼晚輩的，很少直接喊名字的。
就好比是喊劉宇飛，就會小小飛，喊劉宇飛的父親，叫做小劉子，也就很正常了！
甚至於，在賈似道的老家那邊，很多人還會喊一些『狗剩』、『鐵蛋』之類的小名呢。倒是這幾年，隨著信息流傳的逐漸發達起來，即便是農村裡，喊這些兒時的小名的，也大多數是老一輩的親戚，或者就是年長的近鄰了。
賈似道記得自己每一次回家的時候，光是從小鎮上的車站，走回到家裡去的一路上，所見到的熟人們的會心的微笑，以及不厭其煩的問好，都會感覺到一股子熟悉和溫馨的感覺！
所謂的鄉情，也不過如是了。
「李爺爺，小賈是做翡翠生意的不錯，不過，他和我們『劉記』不同，主要是經營翡翠原料生意的。這回來找您，自然是看上了您的手藝了。」劉宇飛聽見李老爺子對於自己父親的稱呼之後，也是訕訕一笑，轉而就扯開了話題，說道，「如果您不忙的話，不如，就幫忙小賈，雕刻幾件翡翠飾品吧，李爺爺，您接下來這一陣子，是不是有空啊？」
「爺爺，反正您每天在家裡待著，也是沒什麼事做，不如就幫幫小飛哥哥吧。」這邊李老爺子還沒答話呢，邊上的李師師就開口了。
一時間，李老爺子先是看了看李師師，再看了看劉宇飛，嘴角的笑意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的濃郁了，嘴裡卻是樂呵呵的看似不著邊際地說著：「這生女娃兒啊，就是女心向外。這不，還沒什麼事兒呢，就把爺爺給推出去了。」
「爺爺，——」李師師不禁沒好氣的喊了一聲，「我不和您說了。」說完了，還兀自的就走開了，一個人回到了房子裡去。
賈似道看著李師師那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不由得轉頭看了看劉宇飛，見到劉宇飛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是衝著他無奈的聳了聳肩之後，才算是讓有些波瀾的心情，重新變得平靜了許多。
「李爺爺，我也跟著劉兄這麼喊您，您不介意吧？」賈似道說著，見到李老爺子不置可否，便打蛇道，「我在來之前，可就聽劉兄說過，想要請您雕刻的不少規矩了。我看，您是不是給我一個機會呢？」
「哦？」李老爺子，到了這會兒，才算是有些重視起賈似道前來的目的吧，「你倒是來說說，老頭子我，都還有些什麼規矩啊？」
「呃，……」賈似道一時，卻是有些語塞！
其實，在來之前，劉宇飛的確是和賈似道商量過，在遇到李老爺子之後可能出現的各種情形。比如說，一開口就直接拒絕啊，又或者，就是推脫說自己很忙碌啊，之類的，兩人走做了一些怎麼辦的準備。倒是和現在這般，如此直白的，卻是沒有想到過。
說起來，『劉記』之所以並沒有經常性的來勞煩李老爺子，其主要目的，還是因為，李老爺子的名氣大太了。畢竟，若是一般品質的翡翠料子，到了李老爺子這個年紀的工匠師傅，自然是不會再出手的了。
而那些所謂的規矩，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李老爺子自己定下來的。
比如，每年只雕刻兩三件的翡翠擺件啊，又或者，不是極品的翡翠料子就不出手啊之類的。無非是一些想要邀請李老爺子出手的人，總結出來的。一來，揭陽地區的翡翠擺件，講究的就是精巧、細緻，巧奪天工！一件好的翡翠擺件，大多數的工匠，都會雕刻個三五個月的，若是遇到了極品的翡翠料子，甚至於在雕刻之前，光是設計的時間，就需要花費個大半年的呢。
以李老爺子這樣級別的雕刻師傅，每年的產量自然是不高了。
此外，就是想要邀請李老爺子雕刻的話，那你的翡翠料子，總需要有些特別的地方吧？要是大街上、市場上，都隨處可見的翡翠料子，即便是李老爺子有心雕刻，你也不好意思拿得出手！
當然，市場上，好的翡翠料子雖然稀少，但是，以『劉記』的實力，想要找幾塊好的料子，還是比較容易的，只要李老爺子自己願意，即便是想要常年來雕刻一些擺件，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問題是，以李老爺子的手藝，再加上極品的翡翠料子，所做出來的翡翠擺件的價格，無疑也就高昂了！
若是東西做出來之後，能馬上就出手的話，那麼，『劉記』的資金自然是很快的就能回籠了。但若是做出來的東西，因為價格太高，而留在手裡，擱上個三五年的，要是只有一件兩件的話，『劉記』倒也擱得起，數量多了，資金的周轉勢必就會緊張起來。
畢竟，『劉記』這樣的家族式的生意攤子，還是比較講究追求最大的利益的。不像賈似道這般，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經營著，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甚至於，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賈似道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人家『劉記』的家大業大，卻是經受不起過多的囤貨。
而那些市場上比較走俏的手鐲、戒面之流的翡翠款式，即便是李老爺子的手藝再怎麼超群，難道還能把手鐲，給做出花兒來？只要是手藝還算過得去的工匠師傅們，大多都能勝任了。
如此一來，也算是限制了李老爺子每年在翡翠擺件上的產量了。
久而久之，諸如李老爺子每年最多雕刻兩件翡翠擺件啊，又或者是對於雕刻的翡翠料子有什麼樣的要求啊等等的古怪的規矩，也就漸漸的流傳了開來。
當然，話是這麼說來著，但是，面對李老爺子的詢問，賈似道卻是心下裡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如此這般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