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1章 真真假假 上 文 / 鬼徒
第351章真真假假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得，阿三和賈似道兩人，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狀況，就要好好的籌劃一下了呢。就像是待會兒若是遇到了熟悉的同行，要怎麼辦；若是那邊的東西開門到代，雙方爭搶起來，又需要怎麼辦；
這可不僅僅是事前協調好了，就能解決問題的。
「沒！」小馬搖了搖頭，很是肯定的說道，「我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三就和我說過，是第一個告訴我的。不過，他的本意是向我這邊借錢，我想，他可能是見過那邊的東西了，琢磨著東西挺不錯的，想要自己收下來吧。」
「這就好。」小馬的話，無疑是讓阿三和賈似道，都鬆了一口氣。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其實也是和張三的想法一樣，想要自己把東西給盤下來。」小馬倒是絲毫都不避諱自己的心中所想，頓了頓，恢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接著說道，「不過，據說那些玩意兒中，有一件是罕見的玉壺春瓶，價值不菲。我當即就感覺到，這回可能是出大東西了。所以，我就和張三提了個醒，先自個兒摀住了這個消息，然後，再讓我這邊來想想辦法。」
「那你該不是沒有和他說過，我們兩個會一起去吧？」賈似道看了眼小馬，說道。
「怎麼可能呢。」小馬說道，「我能籌出來的錢，肯定不會太多。不怕現在就實話告訴你們，也就是三五萬塊錢而已。到時候即便是要出手的話，也只能是弄點小的東西，來過過癮了。或者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機會撿漏吧。而張三邊，聽他的口風，似乎最近這陣子，應該比我還要窮。也不知道他整個下午的時間裡，究竟能不能籌到足夠的錢回來。」
說到這裡之後，小馬還有些歎息著，看了眼阿三和賈似道，「而且，我和阿三通過電話之後，也和張三提過。他當時是說，到時候只要按照行規，來給他一些好處費，他那邊就沒問題。不然的話，我也不能喊阿三過來，不是？」
「呵呵，」阿三笑了笑，錘了一下小馬的肩膀，說道，「小馬你介紹的生意，肯定不會有規矩上的問題。」畢竟，小馬也是行內人，有衝突和矛盾的事情，是不會往自己的朋友身上介紹的。當然了，那種純心想要宰朋友一頓就走人的，屬於例外！
賈似道從口袋裡掏出煙來，每人分了一根，一邊抽著，一邊說些古玩上的事情。
正說著呢，小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三人不由得當即就停下了相互之間的交談，賈似道和阿三兩人，還有意無意的看著小馬。小馬從容不迫的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對著兩人點了點頭，這才接起電話，說道：「喂，張三，我這邊準備好了，你那邊呢？」
「我？」電話的聲音不小，賈似道和阿三兩個人，都隱約可以聽見一個似乎挺鬱悶的聲音，「我這邊自然是沒問題了，就是哥們我自己沒籌到錢，實在是可惜了。對了，你現在在家裡？那個大客戶呢？」
「都在我家呢。」小馬說道，「他們一共兩個人，是一道的。」
「哦，兩個人啊，既然是一道的，也就沒什麼問題了。是不是決定了，這會兒就過去啊？」對方說道，「你跟他們說，讓他們把錢給準備好，我馬上就過來了。」
「成！」小馬應了一聲，「對了，張三啊，我們這邊有一輛車，要是沒問題的話，你直接打車過來，就可以了。」
掛了電話之後，小馬臉上洋溢著一絲笑意，對著阿三和賈似道問道：「怎麼樣，兩位是帶著錢過來的，還是現在回去取？」
「現在去取吧。」阿三看了眼賈似道，兩人點了點頭。當即，阿三就拉著賈似道，開著車，到了阿三自己的家裡。要知道，這個時間段中，銀行裡都已經是下班了。即便是可以去取錢，也取不出多少了。
「阿三，我這邊，就不帶著錢了。」賈似道說道，「要是到時候看到喜歡的東西，對得上眼的話，錢款就先從你這邊先挪用一下吧。東西，當作是我收下的，錢，你先給墊上。到時候我直接給你開支票得了。」
「成！」阿三點了點頭。自己人之間，可以用支票，即便是不用支票，阿三估計也能點頭答應下來。誰讓賈似道準備的時候，比較的匆促呢？賈似道之所以提出支票來，阿三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倒不是說阿三信不過賈似道。而是，但凡是和收購古玩藏品這種交易沾邊的，在錢財上，還是分工明確的為好。阿三收下了賈似道的支票，那麼，到時候不管上到了去說，賈似道喜歡的看中的東西交易成功之後，賺了也好賠了也罷，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當兩人重新回到小馬的家中的時候，張三已經到了。四人簡單的認識了一下，其實，主要也就是賈似道和張三之間比較的陌生而已。然後，四個人一起，坐進了賈似道的車中，由張三坐到了副駕駛座這邊指路，賈似道開車，一路往北面方向那邊開過去。
說起來，張三也是擔心的緊，自己掌握的這個消息，若是被別人給提前透露了出去，那他就有點得不償失了。所以，在事實是既然他自己沒有辦法把東西給收下來的狀況下，那麼，把東西給介紹出去，賺點中介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拖的時間久了，有可能他就什麼都撈不到了。
於是乎，賈似道開起車來，也是速度飛快，生怕是到手的生意，要被別人給搶了去似的。約莫前行了一個多小時，從開始的省級道路，到縣級道路，再到鄉下的柏油小路，一直到了最後的鄉村小道，顛簸的石子路，待到天色都有些暗了下來，汽車才勘勘駛進了一個小村子。
下了車之後，賈似道打量著這地方，應該是出了臨海縣的界限，到了隔壁縣城了。不過，整個村莊看上去也不是很大，在地理位置上，還算是屬於兩個縣城的中間地帶吧。站在村頭這邊，就能把整個村子，一眼看盡！
「走吧，就在前面，大概百來米的路。」張三說道，就自己率先走了過去。
索性已經是天黑了下來了，村口的地方，或站著或坐著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個老人，在這邊乘涼、聊天。看到賈似道一行人，好奇是好奇了，卻也不會多嘴些什麼。這些老人，一般若是沒有人去詢問的話，是頗為懂得人情世故的。
再看張三埋頭就往村子裡面走的架勢，恐怕，這些老人也會在心裡揣測著，張三一行是來看望什麼人的吧？
到了一戶農家的屋內。從外面來看，屋子很舊，在屋子的邊上，還留有一些菜地，以及比較整齊的圍繞著菜地邊沿的一顆老樹上搭建起來的稻草垛！此外，賈似道也還注意到，這個村子裡的房子，幾乎在每家的房子後面，都會留有一個用圍欄、土牆圍起來的院子，或者種點蔬菜什麼的，或者，就是堆放一些東西。
至於屋子裡面的傢俱什麼的，大都是以木質的為主。
房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自稱姓胡，在他的邊上，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之一，是房主的妻子，模樣比較的尋常，屬於那種站在人堆裡，就一時間找不出來的那種。臉上也已經是留刻著不少的歲月的痕跡，讓人看著有點說不出的滋味兒。
見到賈似道一行人進來，顯然是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的。她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賈似道就注意到，在短短的不長的時間裡，她就看向了他的丈夫，足有好幾次。
另外一個，則是張三在本村的一個朋友，名字叫李偉軍，外號就直接喊『李狗』。
眾人先是相互介紹了一番，然後一陣的寒暄，隨後，賈似道才明白過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李狗，張三才能在第一時間裡掌握這一次的消息吧。若不然，到了這麼個地方，賈似道都要懷疑起張三，究竟是怎麼收到的風聲了。
而這個李狗，能在這邊的戶主這裡等待著，倒是頗有點專業的掮客的感覺，就跟張三這樣的掮客一樣，李狗是屬於專門在這邊把風的。以防止其他的掮客，帶著客戶到這邊搶生意。
賈似道和阿三兩人打量了整個屋子之後，便直奔主題，讓戶主把東西給拿出來看看。
胡姓男子，點了點頭，給邊上的妻子使了個眼色。那位妻子，自然是匆匆的去把大門給關了起來，還特意的插上的門閂。而胡姓男子自己，則是一個人到了樓上，約莫過了半分鐘到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見他提著一個麻布袋子，走了下來。將袋裡的幾件東西，給一一的取了出來，放在屋子中間靠牆的一張桌子上。
賈似道和阿三，以及小馬三人，當即就湊上前去，仔細的查看起來。
其中，果然有小馬提到過的『玉壺春瓶』。此外，還有幾件東西，就依次的擺放在玉壺春瓶的邊上。一個個頭比較大的陶盆，灰不溜秋的，看著倒像是老舊的東西；一淺綠釉的瓷罐，暫時的，也說不上究竟是個什麼成色；一塊『鐵疙瘩』，如果不是上面還隱約的有些紋飾的話，賈似道都會覺得這玩意兒，純粹的就是用來蒙人的；最後，還有一枚小型的乳白色玉珮，模樣倒是比較的精巧。
和三人各自所擅長的類型有關。阿三第一個去查看的是那件最為吸引人的玉壺春瓶，而賈似道則是挑選中了最小的也是最為精緻的白玉珮，至於小馬，這會兒他倒是查看起那塊鐵疙瘩來。
讓賈似道有些驚訝的是，這麼一枚白玉珮，其上的雕工，竟然非常的精湛，暫且不說白玉的質地什麼的吧，在雕刻的手法上，用的是圓雕，整體的佈局比較的精巧。正枚玉珮的大小，約莫是五公分的長度，兩到三公分的寬度，至於厚度，則是比較的輕薄。
正如賈似道初步一眼看到的這般，白玉珮拿在賈似道的手中，隱隱的有一種光澤！其上，一條沖天而起的白龍，張牙舞爪，而龍身上的鱗紋，也是隱約的可見。還有幾朵祥雲，圍繞在龍爪的邊上，非常俊逸的飄飛著，顯現出幾分靈氣來。再看玉質，比較的潔白，雖然說不上是羊脂白玉這般的感觸吧，卻也算得上是比較的不錯了。
不過，這樣的東西，真的就是古代的白玉珮嗎？
賈似道琢磨著，既然是白玉的材質，那至少也應該和翡翠的差距不大吧。對於翡翠的質地，賈似道可以用異能的感知，來清楚的辨別出來，那麼，眼前這枚白玉珮，是不是也同樣可以呢？
想到就做，賈似道把玉珮轉手到了左手上，開始慢慢的集中精力，讓自己的異能感知，一點點的滲透到玉珮的內部去。忽然間，賈似道的眉頭就是一皺。隨後，賈似道還把手中的白玉珮對著屋子內的燈光照了照，有些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枚玉珮的雕刻工藝，倒是很不錯。想來，雕刻的人，應該花費了不少的工夫和心血。但是，其材質，卻實在是比較的一般了。倒也不是說，用的完全就是作假的其他的像是玻璃之類的東西來湊數，而是這枚玉珮的材質，的的確確還真的是屬於玉的。只不過，是通過染色得來的罷了。
若不然的話，賈似道實在是想像不出來，一塊質地比較低劣的玉石，這麼的就會有現在看上去這枚的白淨和純潔呢？
「怎麼樣？」看到已經是過了不少的時間了，張三作為中介人，這會兒的心態，自然是希望交易能夠完成了，若不然的話，他的收益，無疑會受到限制！
「讓我們再琢磨琢磨吧。」阿三神情比較的嚴肅，對著張三說道，隨即，又扯了扯賈似道的手臂，示意兩個人找個角落，單獨的聊一聊。這也是允許的。畢竟，在小馬介紹到阿三和賈似道的時候，是說的兩個人合夥的。這麼一來，不管阿三是不是看重了東西，找賈似道合計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賈似道不由得放下了手裡的玉珮，跟著阿三一起，走到了屋子的一個角落裡，小聲的嘀咕起來。阿三先是問了一句：「小賈，你對於玉器來的東西，比較的在行，不如由你先說說，你看的那件東西，怎麼樣？」
賈似道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即發現，這會兒，兩個人之間的交談，屋子裡的其他幾人，都在眼睜睜的看著呢。不要說是屋主胡姓男子了，就是張三，這會兒也是對著阿三和賈似道兩個人翹首以待。
賈似道的那輕微的搖頭的動作，瞬間就讓胡姓男子的臉色陰了下來。
所以，賈似道也開始學乖了，不再做一些肢體語言，而是直接的湊到阿三的耳邊，小聲說道：「這塊玉珮的雕工還不錯，就是材質太差了點，應該值不了什麼錢的。若是小馬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收過去玩一玩。」
「那就是說，東西是老的嘍？」阿三有些奇怪的看了賈似道一眼。
「怎麼說呢，對於玉器的年代什麼的，我還是不怎麼看得出來的。」賈似道說道，「你也知道，我比較擅長的是翡翠這方面，而且，尤為重要的是，在翡翠的原料這一關，也就是賭石上，運氣還不錯。若是論到翡翠的雕工，以及雕刻的年代什麼的，我就和一個普通的收藏愛好者，沒什麼區別了。」
「說的也是。」阿三苦笑了一下，道，「不過，我看的這件玉壺春瓶，還真的是有點棘手啊。」
「東西對，還是不對？」賈似道小聲問道。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阿三諱莫如深的如此說了一句。看來，阿三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啊。若不然，以阿三的個性，斷然是不會如此的猶疑的。再者，既然阿三都準備從賈似道這邊的玉珮，來側面的印證一下自己的判斷是對還是錯了，賈似道估摸著，這件玉壺春瓶是做舊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只是，從賈似道查看的白玉珮來看，東西是做舊的可能性，卻又不是很大。這樣一來，倒是讓賈似道有些迷糊了。這究竟是一個圈套呢，還是一次撿漏的機會？
兩人回到木桌子的邊上的時候，阿三對著張三和胡姓男子，說了一句：「還是讓我再看看，其他的幾件東西吧。」
「也好。」張三點了點頭，另外的胡姓男子，這會兒，臉上的神色依然的不太好看，不過，對於阿三的提議，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到最後的時候，不管是阿三會不會收購，他只要自己咬住東西的價格就成了。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大的損失。即便是阿三不買，也就是浪費了他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
「小賈，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有結果不？」當賈似道開始查看起玉壺春瓶的時候，邊上的小馬，看到賈似道和阿三，竟然這會兒換了個對象，在查看著了，賈似道查看其瓷器，而阿三則是看起了玉器。這樣的景象，倒是在對兩人知根知底的小馬眼中，頗為有趣。不由得，就湊到了賈似道的邊上，小聲的詢問起來。
「呵呵，小馬哥，你自己看的東西呢？怎麼樣了？」賈似道倒是不急於回答，而是反問了回去。
「我看到現在，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來呢。」說到他查看的東西，小馬就一臉的苦澀。連東西都看不明白，他這樣的小販，又怎麼敢狠下心來出手呢？最多，到時候在臨走之前，看看有沒有機會，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從胡姓男子的手中，收下來了。
「那你不妨也看看其他的東西唄。」賈似道倒是覺得自己的心態，還是擺放的比較平的。
「哦？」倒是小馬，在聽到賈似道的這句話之後，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桌子上擺放著的另外的幾件東西了。賈似道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醒悟過來，他剛才的這句比較隨意的話，似乎是在潛意識裡，說明了他和阿三之間的討論結果，是屬於比較的拿不準的狀態吧？
不然，賈似道又怎麼會建議小馬去看其他的東西呢？
以賈似道的性格而言，如果能確定這批東西是做舊的，自然是立即走人的了，如果能確定東西是真的，或者是在這邊裝裝樣子，以方便接下來的砍價，或者就是直接詢問價格了。怎麼說，都不會讓小馬自個兒去查看其他的東西。
小馬不愧是在古玩街這邊混跡的人，察言觀色的能力，遠要比賈似道這樣的，強得多了。
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馬也不著急了，先是衝著桌面上的那兩件至今，也還沒有誰特別留意到的陶盆和瓷罐看了看，隨後，伸出手去，把那件看著灰不溜秋的陶盆給拿了過來。
對此，賈似道也是嘴角微微的一笑。
再看自己手中的這件玉壺春瓶，在視覺效果上，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在高度上，也還是頗為可觀的，大約在二十厘米左右的樣子，瓶口的口沿有些外撇，細長的頸，有溜肩，碩腹微微的有幾分下垂，圈足，也就是底足部分比較的寬矮，底面部分施的是白色釉，上面沒有任何的款識。
此外，口沿部分，外撇的這個地方，繪著一圈的卷枝紋飾，頸上半部，也繪有六片細瘦的蕉葉，下半部分，則有回紋和水紋的裝飾帶，腹部繪著纏枝的山菊花，花朵呈現出橢圓形狀，花葉茂盛而飽滿，賈似道打量著打量著，感覺還有點如螺絲狀，很有韻味兒。在最底部的圈足邊上，也有一些卷葉紋的邊飾。
這樣的一個玉壺春瓶，從種種表現來看，都應該是屬於元末明初的風格。如果東西是對的話，其價格自然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