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94章 出手 文 / 鬼徒
第394章出手
賈似道琢磨著，眼前的這塊毛料，估計也就是這麼個價錢了。
說白了，還是因為毛料表面所出現的梅花血的緣故。畢竟，在以往的經驗中表現比較穩定的，賭性比較小的毛料，在賭回去之後切出來的回報自然也就小了。即便有時候會稍微的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但是，這種意外比起從廢料中切出極品的概率，也是相差不多了。很多人寧願去賭一些賭性很高，回報率很高，但是，概率很小的毛料，也不願意賭這種有點兒四平八穩的毛料。
這就好比是從廢料裡切出極品，總是讓人艷羨的，也更容易讓人們傳誦。
最終，還真的是和賈似道所預料到的一樣，這塊梅花血的毛料，成交價格定在了六萬八千塊錢上。隨後，那位一直站在桌子邊上賣力的宣喊著的老闆，似乎是覺得自己賺夠了錢一樣，眉開眼笑的就離開了，留給大家一個更加期待的背影。
而到了這個時候，賈似道忽然發現，一直站著沒怎麼參與到競爭的楊小姐和貴公子，這會兒倒是頗有些興致的打量起了桌子這邊，心下不由的就是一動，莫非到了這個時候才是好戲的開始？
還沒等賈似道思索明白，原本坐著的一位看上去，只是主辦方老闆之一的人，站了起來，伸手對大家示意了一下安靜，才開始了他的講話，沒有多餘的開場白，也沒有什麼渲染氣氛的話語，光是說了進行第二輪的拍賣。簡簡單單的，得出來的效果，卻是和第一位主持拍賣的老闆費勁了口水所取得的效果一樣。
底下的人，竟然是一片的沸騰！
「我怎麼不覺得，這一位比起剛才的那位來，能多出這麼多的魅力來呢？」阿三在邊上嘀咕一句，『該不是，接下來準備拍賣的都是好東西吧？」
「你說呢？」賈似道神情也有了幾分期待，如果不是個人魅力的話，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裡，能讓大家激動的，也就只有是品相完美的雞血石了。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接下來即將拍賣的這幾塊毛料裡，其中就有是今兒個剛從山上下來的。」老闆說道，「來，趕緊的給大夥兒拉上來。這可都是品相完美的毛料啊。」
而隨著他的聲音剛落下，就有兩個人一起推著手推車，進入到了會場這邊，上面放置著兩塊毛料。大的那塊，約莫的是有一兩百公斤的重量，稍小一些的，也有著不下七八十公斤的樣子。毛料的石質顏色上，大的這塊和賈似道剛才所見到的那塊梅花血很是相似，帶點青灰色。就是表皮的表現，也是和梅花血非常的相近。只不過在血色上，這一塊更加的鮮亮一些而已。
賈似道估摸著，若是這樣的一塊大型毛料，直接的給賭回去的話，在賭性上，還是比較的客觀的。畢竟，這塊毛料的一半，所裸露在外面的，幾乎都是梅花血的模樣了，不過，在另外一端的大部分區域，卻又是被厚厚的石質給包裹起來。這其中會切出些什麼來，才是賭注輸贏的關鍵。
「怎麼樣，到了這會兒，是不是該出手了啊？」阿三看的有些蠢蠢欲動。如果在極品翡翠原石上，阿三手頭的資金還不夠充裕，沒有什麼競爭力的話，那麼，在雞血石這方面，卻也有著一定的實力。
「你看好那一塊呢？」賈似道問道。
「自然是大的這塊了。」阿三很是坦然的說道，「你別看大的這塊，其中一小半都是梅花血，裡面再切出極品來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人家勝在比較的穩定啊。即便是不太可能會豪贏，卻也不怎麼會虧錢。而且，所裸露在外面的這部分梅花血，其血色還算是比較的充盈、鮮亮的了，比起剛才拍出去的梅花血來，這一塊無疑是個極品。」
「那稍微小一些的這塊呢？」賈似道有些玩味著說道。
「小一點的這塊？」阿三好奇的看了看那塊毛料，說起來，在此之前，阿三還真沒怎麼注意到小塊的毛料。在顏色上，同樣是比較的灰暗，而就在這灰暗的『地』上面卻是有著一塊臉蛋大小的『血』，很是鮮艷，阿三不由得當即就說了一句，「我說你該不是看著中了這一點點的紅色了吧？」
見到賈似道點頭，阿三不由得有些無奈著說道：「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小賈你也不像是上面都不懂的人啊。怎麼就會看中了這一塊呢？我可告訴你啊，別看這一小塊的『血』的確是很顯眼，很漂亮，但是整塊石頭就只有這麼一小塊好不好？」
說著說著，阿三許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的就住嘴了，轉而詫異的看著賈似道，似乎是在琢磨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一樣。
「呵呵，有什麼話就直接的說吧。」賈似道卻是被阿三看著有點發毛。
「這塊毛料的這種現象，你肯定是知道的，俗稱『塊血』，也就是『血』的分佈很不均勻，幾乎都是東生—塊、西生一塊，有的毛料表面可能會有好幾塊的血，而裡面一點紅的都沒有，有的則恰拾相反，表面可能只有一塊血，甚至是沒有，但是，切出來之後，毛料裡面卻是遍佈著許多的血塊，甚至於就是全部血塊聯合在一起形成了極品的『大紅袍』。」阿三說道，「所以，這種毛料的賭性是非常大的。而小賈你呢，一來不怕花大價錢，二來，也只有賭這樣的毛料，才能獲取更大的利潤吧？不過，」
「不過，利潤大的同時，風險也更高了是不是啊？」賈似道看著阿三沒好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你真看出了什麼來呢。敢情你就是覺得，我是個喜歡充大頭的人。」
「那你怎麼會看好這塊毛料啊。」阿三兀自的還有些不太相信賈似道的話語。以阿三的認知來看，他自己的資金本身就比較的小，又是那種不太賭得起的人，如此一來，賭一些諸如梅花血這樣的毛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而賈似道不一樣，賈似道的資金充沛，完全可以去搏一搏塊血的毛料。
在雞血石的『血』的分佈中，除了塊血、梅花血也就是所謂的星形血的分佈之外，還有一些是條形的血、霞雲形態的血之類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形態的血吧，都是以『鮮、凝、厚』為佳。
眼前的毛料上的塊血，在顏色上自然是很完美的，比起阿三所看好的梅花血這邊的血色，更加的濃艷一些，也顯得比較的厚重，但是，個頭實在是太少了。即便是聽了賈似道的話語之後，阿三還是不怎麼看好它。
「各位，如果對這兩塊毛料有興趣的，可以趕緊的過來查看一下。」老闆卻是在桌子邊上大聲的說道，「馬上可就要進行競價了。」
而完，就有不少的商人是衝著這兩塊毛料過去的。一個個都是用眼神打量著，用手輕輕的觸摸著，不說，至少從神情上來看，每一個都好比是一位深諳此道的專家。
賈似道看著好笑，當下也是走到了兩塊毛料的邊上。阿三自然是去查看梅花血的這一塊了，賈似道卻是沒有直接的去看塊血的毛料，而是在推車上尋找起什麼來。忽然的，就瞧見了一隻纖纖玉手，乍然伸到了自己的眼前，飛快的從推車上拈起了什麼，又很快的縮了回去。
賈似道順著纖手消失的方向抬眼看去，卻是發現了楊小姐正在仔細的看著手上的東西。一塊比較瑣碎的石頭。賈似道心下就有了幾分訝然的感覺。敢情兩個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啊，當即就不由得多看了對方一眼，卻是正巧的和楊小姐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楊小姐許是發現賈似道並沒有什麼惡意，或者就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的恬靜和善良吧，在看到賈似道打量著她的時候，也沒有著惱，反倒是微微的一笑。
有那麼一瞬間，賈似道的腦海裡，總是閃現出楊小姐的那一張紅唇，彷彿就如同是極品的大紅袍一樣，讓人看著欲罷不能。
在從臨海那邊出發之前的時候，周富貴大叔就提醒過賈似道，賭雞血石的毛料，跟賭翡翠原石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說到底，但凡是賭石的，跟普通的賭博都有些許的不一樣。
賭石，並不是賭博。而是賭的一個人的眼力！
雖然影響一個人的眼力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在出手之前，先對自己所看中的東西進行一番深入的瞭解，卻是必須的。就好比是這會兒的雞血石毛料吧。每一塊毛料，若是從單獨的角度來看，自然都是不同的個體了，並沒有什麼相連的地方。但若是從地質上來分析，卻又不盡然了。
任何一塊的毛料，都是可以根據所在岩層的地質年代來判定其生成的時間的，而處在同一岩層的話，由於其形成的時間相同或者是相近，所以同一岩層的石頭，在紋理上或者就是在構成的成分上，都有著不少的相似之處。
這也是賈似道為什麼沒有馬上的去關注毛料的本身，反而對開採這些毛料時，所附帶產生的一些碎小石塊，哪怕就是黏上的土塊之類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的原因。簡單點來說，就是整塊的毛料，老闆自然是不會允許大家仔細的研究了。
就像是在賭翡翠原石的時候一樣，你要是用力的去擦原石表面的一些特徵的時候，往往就被會客氣的老闆給阻止了。若是不客氣的話，乾脆的直接就訛了你，讓你出高價買下來。誰讓你不懂規矩，在原石上擦拭的呢？
擦拭過後的原石的價錢，和沒有擦拭之前，自然是不同的。
但若是在一些細小的碎石上仔細的把玩，卻是可以看出很多和毛料相關的東西來。老闆自己也說了，這兩塊毛料是剛從康山嶺那邊推下來的，如此一來，推車上的小塊碎石，只要是仔細的比對一下，還是很容易找出那些細小的碎石，是和雞血石的『地』相似的。雖然這會兒上面基本上沒有『血』，在質地上，也就是和普通的地開石、高嶺石或者白雲石，沒什麼差別。但對於賈似道接下來判斷大塊的毛料，來自於什麼樣的地層，其中又可能蘊含著什麼樣的『血』，卻是休憩相關的。
這小塊的沒用的小碎石，就是揭開巨大的毛料內部特徵的基因密碼啊！
不過，這些都是周富貴大叔的經驗之談，賈似道對於雞血石的瞭解，並不如對翡翠的瞭解這麼的深入，即便是知道了地層的狀況，也是無濟於事。這會兒想要仔細的先看看小碎石，只不過是走一走這樣的程序而已。
內心中多少也存了幾分好奇的心思。
如果僅僅是想要瞭解毛料中，究竟是有沒有其他的塊血的話，賈似道直接通過異能的感知就足夠了。血色上的情況不好判斷，但是，這『血』的部分，和毛料整體的質地又著差別，在異能感知之下，卻是無所遁形的。
哪裡能想到，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好奇的舉動，就能遇到了有相同想法的楊小姐呢？
見到對方的微笑之後，賈似道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了幾抹略微尷尬的笑容，似乎是一個做賊的人，被人給當場抓了個現行一樣，而原本是準備去撿楊小姐所看中的那塊小碎石的手，伸到了半途中，到了此時也還是沒有縮回來。楊小姐在笑過之後，顯然也是發現了這一點。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有了幾分靜默的感覺了。
好在推車周圍的幾人，都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了在毛料上，並無暇去關注賈似道和楊小姐之間的小狀況。
只有先前一直頗為關注楊小姐的那位貴公子，在看到賈似道和楊小姐竟然眉來眼去的時候，臉上的著惱之色，卻是明顯的增添了幾分。賈似道也不屑去關注他。隨意的在推車上，繼續的挑選著和毛料相近的小碎石，卻是始終不得其法。
從康山嶺一路顛簸到市集交易區，能留下一塊兩塊的，就算是很不錯了吧？
如此一來，賈似道只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正準備放棄，轉而去查看毛料呢，卻是忽然的發現，原先在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的那只纖手，又再度的出現在了眼前，賈似道下意識的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想要看個究竟，似乎是覺得自己腦海裡想多了出現幻覺了呢。
只聽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賈似道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道何時起，竟然又多了幾分的訕訕的笑容，還微微的有了幾分發燒的感覺。故作鎮定的從楊小姐的手上，接過了那小塊的碎石，仔細的手上磨搓了幾下，還能感受著些許的餘溫。
瞥了眼楊小姐，人家倒是很放得開，這會兒，已經是開始查看起推車上的兩塊毛料了。賈似道不得不感歎，楊小姐和能外面的小販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又在採購雞血石上有著很強的能力，還真的不是浪得虛名啊。
至少，要比眼前的另外那位貴公子，強得多了吧？
賈似道也注意到過貴公子查看毛料的舉動，不說完全的不堪入目吧，卻也不是非常的正規，一看就知道是疏於實踐的人物。至於是不是理論流派的，卻是賈似道還沒有聽過人家的高談，也就沒法判斷了。
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賈似道才把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放在了塊血的毛料上。並沒有刻意的去接觸那顯眼的『血』這一部分，而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偏的角落，注意力順著左手的中指，緩緩的滲入到毛料的內部。整塊毛料的大致的輪廓，就出現在了腦海中。
為了確保自己的異能感知能起到作用，賈似道還特意的先把那一處的塊血部分，給認真仔細的感應了一下，記住了那部分質地的特點，才開始在毛料的內部尋找著幾近相似的地方。有些出乎賈似道的預料的是，竟然這麼大一塊約莫七八十公斤的毛料中，再也沒有了一處和裸露在外表層中的塊血相類似的地方。
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出錯了，這就是一塊沒有什麼賭性的毛料？
賈似道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眼神看向毛料的時候，也是沒有什麼明顯的焦距，略帶上了幾分的迷茫。隨即，在毛料的內部，一一的感應了一邊，發現這雞血石毛料內部的質地，還真的是什麼樣的感覺到有，雜論無序不說，就連稍微相似一些的地方，都非常的少。壓根兒就沒有什麼規律可言嘛。
如果是翡翠原石的話，賈似道還能依據強盛的記憶力，把所感應到的每一處不同的感知，都跟記憶中的翡翠質地進行比較。奈何對於雞血石的感應，賈似道所掌握的質地，無非就是『周記』中的那些存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