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97章 第一現場 文 / 鬼徒
第397章第一現場
除去推車的困難之外，在崎嶇的山路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就好比是有些斜坡比較的陡峭，又因為路況的不好，很多時候，就是那麼幾小段的路，卻是能給這些礦工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諸如車輪子被卡住了啊，車到了這個地方翻了啊之類的，實在是讓人很鬱悶，卻又很是無奈。而且，越是靠近到康山嶺這麼個地方，路況就越是差。
原本在起始階段的路上，還有著不少的礦工是一邊走一邊笑談著什麼的，賈似道和阿三兩人，也都是給他們分發著煙，然後時不時的欣賞著兩邊的景色。而隨著不斷的前行，逐漸的靠近康山嶺，礦工們的注意力，相對的就要更加的專注於趕路了。對於礦工們來說，實在是比較艱險的道路，尤其是走到懸崖邊上的時候，需要特別的注意。但這些懸崖也好，陡峭的山路也罷，對於賈似道和阿三來說，卻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吧？
好在，這些礦工們每天都是在走著這樣的路，有時候，即便是下雨天也不例外，賈似道和阿三頗有些切身體會的感覺到走這些山路的困難之後，對於礦工們也是肅然起敬。
到了地頭，賈似道看了眼幾乎可以說是滿目瘡痍的康山嶺，心下一時間被震驚的有點說不出話來。就連見多識廣的阿三，在看到開採的第一現場之後，也是有著諸如的驚訝，很難想像，雞血石的美麗，在最初的時候，是被埋藏在這樣的大山之下。從表面上來看，眼前的這一切幾乎就跟普通的山脈沒有山脈二至。最多，就是這地方的岩石層部分，已經在日益的開採之下，有些面目全非了。
不過，別看賈似道和阿三，看了之後感覺到一切都是這麼的凌亂，在礦工們的眼中，這地方卻是非常的有規則的。
每天的開採量，連開採的地方，都是有著事先的計劃。安放炸藥，在什麼地方進行爆破，等等的手續，很快的就被這些礦工們給分工明確的執行了。賈似道和阿三兩人，倒是成為了完全的局外人一樣。
礦工們的工作很是枯燥，賈似道和阿三想要看到大批量的雞血石毛料的情景，也是沒有可能出現。
閒下來，阿三還跟著賈似道嘀咕著：「我們到這邊來，是不是有點虧了啊。」
誰說不是能？賈似道原本還琢磨著在這邊的第一現場，可以更多的撿漏上幾塊毛料呢。不過，即便是礦工們有權力直接的把毛料出售給賈似道，單憑著賈似道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把毛料給拿回去的吧？
更多的時候，礦工們開採出來的毛料，都是比較的大。或者，那些看上去沒有經過刪選的毛料中，真正能切出雞血石的，非常的少。同一個岩層中的毛料的碎小石塊到是很多，賈似道湊上前去，隨便撿起來一塊，隨意的把玩著，卻是絲毫也感覺不到毛料的內部有著『血』的存在。
「還是在雞血石的認知上太過膚淺了啊。」賈似道不由得感歎著，隨即針對阿三的問話，賈似道卻是笑著答了一句，「虧不虧，這個就要看你怎麼看的哦，如果抱著過來采風的心情，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風景你也都看了，對於雞血石也算是實地考察過了，回去之後，有你說叨的東西了呢。」
「就這還說叨啊。」阿三卻是無奈著聳聳肩，「要是這麼跟小馬他們說，還不被他們給笑死。這千辛萬苦的才爬到這地方來呢，卻幾乎是什麼也撈不到。」
「那你還準備咋的？」賈似道聲音微微的提高了幾分，「是誰在昨晚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說是要去把四大名石的產地都給考察一邊的來著？這才是第一個呢。」
「嘿嘿，」阿三訕訕一笑，說道，「這個，昨晚的時候不是因為一時興奮嘛。你看，我們都已經到了昌化了，自然是要到雞血石的產地親眼見見了。而且，青田石也就是在浙江境內，只要找個機會去南邊，我想，去考察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吧？更何況，田黃石就在臨近浙江的福建呢。要是去了青田那邊，不去福建一趟，怎麼都說不過去的啊。不過，」
「不過巴林石在內蒙古那邊，有點遠了是不是？」賈似道笑著說道。說起來，四大名石之中，也就是巴林石給賈似道的感覺有點遠呢。沒辦法，這完全是地域上的區別給造成的。不過，巴林石中也不乏一些極品的雞血石啊。
那種紅艷艷的色彩，如同鮮血一般，卻是分外的誘惑人心。
「遠一點倒是無所謂。」阿三說道，「我主要是覺得，要是每個地方的開採現場都和這裡這樣的話，」阿三指了指正在忙活著礦工們，說道，「我看，我還是不去的為好了。」
「哈哈哈。」賈似道大笑幾聲。許是想到了上山來那份艱辛吧，在笑過之後，倒是頗有些認同起阿三的言論了。
有些出乎賈似道和阿三預料的是，今天的採礦任務看上去比較的輕鬆，在還沒有到達中午的時候，礦工們就已經是完成了。原本的打算，賈似道還準備在這個地方待到傍晚呢。當即，礦工們也不準備在這邊繼續的待著、休息著，直接的就開始裝好毛料，下山。
看到賈似道和阿三還站在這邊，有些愣愣的看著簡單的裝置起來的推車，其中一位礦工走過來提醒著說道：「走啊，兩位不準備跟著一起下山嗎？」
「那個，這邊余留下來的小塊的毛料呢？」阿三指了指在爆破之後，還有著少許的碎石塊是沒有被裝運到推車上的，不由得就好奇的問了出來。
「你說那些啊。」礦工也不在意，「都太小了，上面又沒有見到『血』，基本上沒什麼價值的。能裝的，都給裝上了，不差這一點。」
這個倒是和翡翠原石的開採不太一樣了。主要還是雞血石的特性，和翡翠原石的特性之間的差別。要是在翡翠原石的開採礦洞裡，任何一塊石頭不管大小，可都是需要經過專業人士的鑒定之後，才能被放棄的。
不過，這邊雞血石開採的環境和翡翠原石，也有著諸多的不同。但憑著礦工們的眼力，很是難做出準確的鑒定的。又或者是說，在比拳頭還小的岩石塊中，表層又都是沒有任何的『血』的體現，只要稍微學過一點鑒定知識的人就能判斷出來，什麼樣的岩石就是路邊的那些鋪路的石頭，而什麼樣的岩石，才是具備著可能出現雞血石的毛料。
從這個方面來說，礦工們丟棄在這邊的小塊的碎石，也就沒有絲毫的價值可言了。
「嘿嘿，那我得撿上一兩塊，也算是回去可以留個紀念。」阿三說著，很是高興的就走了過去，挑挑揀揀的，還真被他給撿了兩塊過來。
賈似道接過手一看，卻是很快的就直接給遞了回去。
「你真要是決定把它們給帶回去的話，那我也沒話可說。」賈似道說道，「不過，路上可需要你自己拿著的啊。」
不管是這樣的小塊石頭，究竟算不算得上重吧。在平時走路的時候，自然不用考慮這麼點重量了。但是在走山路，尤其是崎嶇陡峭的山路的時候，又需要走很長的時間，那可就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別看僅僅是這麼兩小塊的石頭，並不是很重，對此，賈似道卻是深有體會的。
因為在上山之前，礦工們就和賈似道兩人說到過，今天的午飯是會在山上吃的。山上並沒有酒店旅館，也沒有食堂之類的，只能是自己在早上出發前從市集那邊帶著上去了。
而就是這麼一些自己吃的東西，讓賈似道和阿三在上山的時候苦不堪言。由此可知，阿三所要帶著兩塊作為紀念的石頭，是多麼大的『負擔』。
果然，還沒走出去多遠呢，阿三就直接的把那兩塊石頭，歸還了大自然，還美其名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正是這些石頭的最終歸所。賈似道也懶得理會他，由著他去了。
不過，沒走多遠的路，也到了中午的時間，礦工們就在過道上，原地休息，早上就放在身上的乾癟饅頭就是他們的午餐。賈似道和阿三也將就著吃了起來，都是一些從旅館這邊帶上來的冷菜，還有一些餅乾什麼的。吃完之後，再稍作休整，就繼續的往回走。
因為來的時候，也就是這麼一條道兒，賈似道很清楚的知道，前行的路程還有多遠。一邊走著一邊心下裡也在感慨著，別看光是這麼走路來著，也實在是很不容易了。再看邊上的那些礦工們，幾乎每天都在重複著這樣的生活，臉上卻是充滿了笑意。偶爾，還會說幾個葷段子。
賈似道察覺到，若不是因為有了賈似道和阿三這兩個無關人員拖累的話，說不得，他們著這個時候推著車，還能在速度上更快一點呢。誰讓下山的時候，因為慣性的作用，推車，幾乎就更沒有推一個樣呢？很多時候，人還是跟著車子的速度走呢。
不過，很快的，賈似道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倒不是說礦工們是顧忌著賈似道和阿三的存在，而故意的走得緩慢一些。實在是因為從安全角度出發，下山的時候，推車過快的話，也著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車子剛到一處小小的斜坡，輪子就被道路中間的一條車轍子滾出來的縫隙給卡住了。賈似道注意到，這個小斜坡，不但有著高低上的起伏，也還有著一個不大的轉彎。
正是轉彎的時候，那個車轍子滾動的方向沒有對好吧，才導致了被卡住的現象發生。
十幾個人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將車給推了過去，但就在賈似道也覺得可以放鬆一下的時候，推車越過了小斜坡，並沒有直接的停止了下來，反而是繼續的緩慢的向前滾動著車輪子，隨即，速度越來越快，馬上就要不受控制了。
在山路上，一旦被一輛載重量頗大的車子給沖了起來，那麼，即便是十幾個漢子，也很難短時間內就把它給控制住吧？
走在賈似道的前面，一直在感歎著自己來錯了的阿三，卻是眼疾手快的，把推車後邊拖在地上的一根繩子，給踩住，隨後，又飛快的伸手抓起繩子的中端，順帶的整個人就往後邊傾斜起來。即便是如此，車子向前的慣性，還是差點讓阿三整個人，順著車子的車勢而摔倒倒在地上。
好在有了這麼一個緩衝的時間，其餘的礦工們，自然也是緊跟著就各就其位，或是拉，或是拽的，有的還小跑了幾步，到了推車的前端，用手給往後推了起來，終於是將車子給停了下來。
片刻間，危險已經被消弭於無形。
「小伙子，好樣的。」以為礦工感激的對著阿三抱拳說道。別看阿三的那一腳踩上去，很是輕鬆，實際上卻是非常的危險。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山道上的斜坡，一個不小心，阿三就有隨著車子，一同滾向山崖下的可能呢。
而且，堆放著毛料的推車如此損失了，對於阿三來說，完全的沒有任何的責任，這樣一來，也就更顯得阿三突然的插上一『腳』，是如何的重要了。說起來，阿三也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好在人和車都沒有出什麼危險，大家也都是相安無事。賈似道還特意的拍了拍阿三的肩膀，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一時間，阿三倒是感覺到了有幾分汗顏。不過，也可以很容易的感受到，似乎是經過了剛才這麼一件事之後，十幾個礦工和阿三、賈似道之間的關係，卻是更加的融洽了起來。
礦工們就是這麼的純樸，心思也非常的簡單。你對他好了，他自然也就對你好了。
如果不是這些礦工們對於推車上的毛料無法做主的話，說不得，這個時候阿三即便是想要從中免費的挑選一塊，他們也樂得奉送呢。
待到推車到了半途中，比較開闊一些的路面的時候，所有的人心中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直到這會兒，往後的路，才算是不怎麼的辛苦，至少，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出什麼大的差錯。
約莫是又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行人才會到了市集這邊。
讓賈似道感覺到有些意外的是，在這個時候，竟然又看到了楊小姐。而在楊小姐的身邊，自然少不了那位貴公子了。楊小姐在見到賈似道和阿三竟然是隨著礦工們一起去了康山嶺，也是微微的一愣。
不過，賈似道在看到她的時候，心下裡卻是忽然的想起了昨天的那塊雞血石毛料，幸虧自己昨晚的時候沒有切開來呢。若不然，切垮了，還好說，也只能是怨自己的眼光不濟，若要是切漲了的話，即便是在和貴公子的競價中，賈似道最終獲得了這麼一塊毛料，但是，私下裡，賈似道很是清楚，到了最後時刻，還是楊小姐自己放棄了競價的。
若不然，六萬三千塊的價格，能不能拿下這塊毛料，還真的是兩說啊。
這樣的一份人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具體的，還需要看賈似道究竟能切出什麼來了。如果真的是切出了諸如『大紅袍』之類的，那麼，楊小姐的這份人情，還真是讓賈似道有點束手無策的感覺呢。
只是從賈似道的異能感知的結果來看，想要切出『大紅袍』來，實在是不太可能的吧？
想到這裡，賈似道面對著楊小姐和貴公子的時候，心態也逐漸的恢復了平靜。雖然，那位貴公子看向賈似道的時候，眼神很是不屑中，又帶了一點點的嫉妒。賈似道心下裡也不知道，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際，為什麼人家就是看著自己不順眼呢？
「嘿嘿，我說，你該不是真的和那女的有什麼瓜葛吧？」阿三卻是邊上笑嘻嘻的說道，「我看那公子哥的眼神，在看你的時候，很像是在看待著情敵啊。」
「情敵？這應該是個不錯的身份吧。」賈似道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笑得很是燦爛起來，「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要是真能就此解決單身問題的話，千千萬萬的少女，會因此而脫離色狼的魔爪的。」阿三聳了聳肩說道，「而且，伯母也會非常的樂意吧？」
聽到阿三竟然抬出了自己的母親，賈似道趕緊的就轉移了話題，說道：「不如，我們在這邊再稍留一陣子，繼續的參與一下今天的現場拍賣如何？」
「隨你了。」阿三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不是為了那個女的，才特意的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