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12章 塵埃落定 文 / 鬼徒
第412章塵埃落定
「說實話，我還真的是這麼想的呢。」在聽到張老爺子的話語之後，賈似道也是在心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畢竟，若是真的按照『斗寶』的規則來辦事的話，賈似道只能是與這麼一枚田黃石印章失之交臂了。誰讓他在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斗寶』的規矩，就直接的選擇了參與呢？
想到這裡，賈似道還很是沒好氣的白了阿三一眼。
若不是阿三的話，說不得，賈似道就不用面對現在這樣的一個尷尬的局面了呢。當然了，如果沒有阿三的話，賈似道現在也不會受到現場的這麼多人的注目，對於賈似道想要和『石之軒』建立起一個合作的關係而言，現在這樣的局面，無疑是非常的合適的。
接下來，就看賈似道如何應對張老爺子的詢問了。
哪怕賈似道的心中，再怎麼的肯定，自己手頭的這麼一枚田黃石大印，大體上來說就是清乾隆的東西了，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說出口來了。誰讓這個時候，張老爺子根本就不會相信呢？難道直接的說，是因為你們都不懂古玩，不懂得看一個朝代的風格，不知道皇家的東西，與一般的印章，有著不小的區別？
如果賈似道真這麼說了，估計即便東西是真的，賈似道給眾人的印象，也不會太好吧。
趕在張老爺子發怒之前，賈似道很是坦然的解釋道：「我知道，如果我這個時候，再怎麼的在田黃石印章上做文章，張老，您也不會太相信的吧？」
見到張老爺子一副，本來就是如此的模樣，賈似道倒是覺得眼前這麼個年級在五十到六十之間的老頭，也有著他的可愛一面了。
「不過，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我也是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好解釋的。」賈似道說道，剛才張老爺子詢問著賈似道的理由，自然是存了想要找個台階下的意思，其內心裡肯定已經打算放棄這麼一枚田黃石印章了，若不然的話，賈似道也不會在對方詢問之後，就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更多的是賈似道需要給張老爺子一個交代。
看了看展示台上的田黃石大印，瞥了眼阿三的神情，似乎是阿三也有所發現。這種情形，落在賈似道的眼中，無疑更加的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展示台上的那枚田黃石印章，屬於清乾隆帝印的概率是非常的大的。
如果是真正的乾隆御寶的話，其價值又何止是千萬啊。在內行人眼中，這玩意兒至少值得二千萬以上，而此時擺放在它的邊上的冰種陽綠的翡翠佛雕，完全就不夠看的。
「不如，我們先請劉老來再次鑒定一下？」許是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由劉老提出來的，這件東西可能是屬於帝印的吧，賈似道對於劉老爺子的印象，還是非常的不錯的。
「好！」張老爺子倒也不是不近人情，笑著說道，「難道他在剛才的時候，沒有確定這玩意兒是不是屬於帝印，這個時候還會改口嗎？」
要知道，鑒定一件東西，尤其是有爭議的東西，不管是哪個行家，都不會斷然的下結論的。這可是關係到一個人的名聲的問題。所以，即便是賈似道讓主持司儀把劉老給請了過來，劉老爺子也只是笑吟吟的看著賈似道，並沒有說出什麼讓人信服的話語來。
賈似道聽著聽著，不禁就是心下有氣。
似乎是劉老爺子的打算，依舊還是存了想要從賈似道這邊『撿漏』的心思吧？若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故意的提出了這麼一個噱頭，而到了這會兒還在用模稜兩可的話語，敷衍著眾人。
「你怎麼說？」不得已之下，賈似道只能是詢問起阿三了。
「我又不是行家，而且，我說的話，在這種場合裡，也未必能作數的吧？」阿三有些無奈著說道，「再說了，我和你是一夥兒，難道他們還看不出來嗎？」
那話語裡潛在的意思就是，哪怕是阿三作出了證明，張老爺子等人，也是不太會相信的。
這就好比是謝老爺子給謝重的翡翠佛雕出價一樣，若是他說，純粹就是看中了這麼一件佛雕，和自己的孫子完全的沒有任何的關係的話，有人會信嗎？
「那也總比什麼都不說來的好啊。」賈似道苦笑了一下。
「這個也未必的。」阿三卻是鬆了聳肩，說道，「如果你能拖過這一段時間的話，想必楊老爺子的壽宴，可不會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給集中到你的身上。若不然的話，人家還開什麼壽宴啊。直接給改成小賈你的表演晚會得了。」
「嘿嘿，這話說的我愛聽。」賈似道明白過來阿三的建議，當即就狡黠的一笑，衝著阿三說道，「還真沒看出來，阿三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啊。果然不愧為阿三。」
「你沒看出來的地方，還多著呢。」阿三卻是絲毫都不領情，「你小子，我不也是沒看出來，你弄的這麼一塊泥硯，竟然能砸出一枚田黃石大印來啊。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要這兩件瓷器了，乾脆的，也在那邊找塊泥硯出來得了。」
「那你明天可以繼續去找唄。」許是想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吧，賈似道的心情也變得活絡了不少。
「明天？」阿三卻是很不屑的說了一句，「你覺得在同一家店舖中，會有兩塊泥硯中藏著田黃石大印的概率能有多高？」
這邊的賈似道，還沒來得及回答呢，阿三就很是乾脆的說道：「所以，我準備去其他的店舖裡找找，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好的撿漏的機會。」
頓時，賈似道就變得更加的無語了。
而另外一邊，又是劉老爺子，又是張老爺子的，主持司儀在和兩人商談了一陣之後，依舊是不得門道，感覺很是棘手的時候，總算是當著眾人的面走向了楊老爺子，請求幫助了。在這個時候，由壽宴的主角，楊老爺子出面，無疑是最為妥當的。
「既然賈先生，自己願意出價，出的價格又是很『規矩』的沒有超過謝老的價格，這說明他並不是衝著金獎、銀獎去的，也不是故意要和張先生作對，所以，依我看還是就這麼算了吧。賈先生畢竟是遠道而來，再加上他所出的價格，也比較的合理，我們這些臨安的朋友們，還是需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楊老爺子對著話筒，說道，「不過，張先生也是遠道而來的朋友，私下裡，就由賈先生給張先生一點補償好了，具體的，還是由你們兩個自己來商量著辦。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張先生到時候可以來找我。我代表『石之軒』，一定會給予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而『斗寶』活動嘛，既然賈先生都自己出價來收回自己的東西了，就當是沒有參與過好了。銀獎的獲得者，就由原先的第三名補上，你們看如何？」
畢竟，銀獎也是有獎金的。
雖然不多，卻也是楊老爺子的朋友們湊出來的一點心意。賈似道猶豫違反了『斗寶』活動的規矩，自然是不能贏得獎金了，是以，楊老爺子才會有這麼一說。
不過，對於賈似道來說，能拿回自己的田黃石大印，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對於那所謂的銀獎的獎金，賈似道倒不是很在意。至於張先生，在聽到了楊老爺子的保證時候，原本還有些怨言的臉上，瞬間就變得平靜了許多。
或許對於別人而言，楊老爺子的一句承諾，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是，對於張先生這樣的行內人而言，『石之軒』的能量，還是非常的大的。僅僅是楊老爺子的一句話，或者就能給他帶來無窮的利益呢。
由不得張先生的神情變化，有些喜形於色了。
「張老爺子，在下剛才的做法，的確是有些不妥，不如，就座在這邊，由我向老爺子您陪個不是？」賈似道這邊，也是先向著張老先生道了個歉。不管事情做的對不對吧，在這種場合，只要把禮數給做到了，賈似道也就不予其他人有什麼好說的。
「好！」張老先生明顯的也不是一個拘泥的人，這會兒，一方面得到了楊老爺子的保證，一方面，又有了賈似道給的台階下，對於先前的時候賈似道自個兒把田黃石印章給競拍會去的事情，也就這麼揭過了。
隨後，兩人更是倒了一杯酒，相敬著喝了一口，爽朗一笑，一切也就盡在不言中了。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眾人，一時轟然，鼓掌叫好鬧成了一片。
主持司儀趁著這麼一個當口，高喊著：「『斗寶』活動正式結束，金獎為謝重的冰種陽綠翡翠佛雕，最終的交易價格為九百八十萬元。銀獎的為九號寶物粉鑽，」
了幾句場面話，就安排著禮儀小姐給謝重和另外的一位獲得銀獎的人，各送去了一個紅包。裡面究竟是不是獎金，賈似道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裡面裝著的東西一定會和『斗寶』的獎金有關。
「現在，諸位請移步左邊的餐廳，今晚的壽宴正式開始。」主持司儀的話音剛落，左邊的餐廳處，悠揚、輕快的樂曲就適時的響起，一股濃濃的歡慶之意頓時四溢開來。
一些有興致的，或者本身就是衝著在場的這些珠寶玉石行業的人的人際關係而來的人，這會兒，自然是去到了左邊的餐廳那一頭，游轉在人群間，不亦悅乎！
而賈似道、阿三這樣的，在整個宴會中所認識的人並不多，也不太會在這個時候去特意的經營一些自己的人際關係圈子。一時間，卻也沒有走到左邊的餐廳裡去，而是選擇了坐在原位上，和一些原本就相鄰的人，隨意的談論著什麼。
因為賈似道剛才在『斗寶』環節，最終的退出，卻依舊無損他的風光。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不認識的人，也是會走到賈似道這邊，先混個臉熟，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自然會知道賈似道的『綠肥紅瘦』的格局了。如此一來，賈似道倒也沒得了多少的清閒。
反倒是阿三、楊帆兩個人，坐一邊，笑看著賈似道的忙碌！
到了最後，連楊老爺子，也硬拉著賈似道，喝了一杯呢。不光是因為賈似道今晚的出彩，更多的，還是因為陪在楊老爺子身邊的楊思懿吧？
在這個時候，楊老爺子依舊是整個會場中最為耀眼和風光的人。在他的身邊，作陪的，就是楊思懿，此外，還有金獎的得主謝重，以及另外的幾個年輕人。那些隨著年紀的增長，財富也是隨著增長的長輩們，這個時候就不方面跟隨在楊老爺子這個壽星公的身邊了。
而賈似道對於楊思懿邊上的幾位有些敵意的目光，完全的就不在乎。不要說是他們了，就是在玉巖山那邊，遇到的貴公子的那憤憤的目光，賈似道都不放在心上呢。看向楊老爺子和楊思懿的時候，也是坦然的很。
只有楊老爺子在喝完酒之後，小聲說了一句：「小伙子不錯。有時間的話，明天到『石之軒』來，商談一下合作的事情吧。」
這才讓賈似道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再看楊老爺子身邊的楊思懿，這個時候也是頗有默契的打量了他一眼。賈似道不由得就回敬了一個會心的眼神過去。這其中的深意，恐怕是楊思懿覺得把一些年輕俊傑的仇視的目光，牽引到賈似道的身上，讓賈似道受到了一些無妄之災，而感覺到歉意吧。而賈似道的目光，則是表現的更加的無所謂一些。
相對於能和『石之軒』的合作來說，幫楊思懿擋一下諸多年輕人的追求，成為一個暫時的擋箭牌，賈似道倒是非常的樂意呢。
賈似道可不覺得，這些追求楊思懿的人，會因為賈似道的出現，而追逐到臨海那邊去給他找點麻煩。
「謹以此杯，祝賀楊老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說罷，賈似道對著楊老爺子一飲而盡。適當的回禮，賈似道心下有了幾分激動，可以看得出來，楊老爺子今晚的心情，明顯的是很不錯。興許，到了明天所謂的合作的談話的時候，也會因為賈似道今晚亮眼的表現，而變得更加的輕鬆吧。
這不正是賈似道事先所希望看到的嗎？
反倒是隨後的楊思懿，也跟隨著楊老爺子的舉動，淺笑盈盈的衝著賈似道敬了一下，那裊裊婷婷的靠近，以及優雅的身姿，讓賈似道的心中，禁不住就是一陣的怦然。特別是楊思懿性感而誘惑的紅唇，跟高腳杯的杯口，猛一接觸的那一瞬間，想必周圍的不少年輕人，都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酒杯吧！
楊思懿卻是覺得，似乎這樣的一個舉動還不夠一樣，在紅酒傾入檀口之後，香舌還輕輕的舔了一下粉唇，那種很自然的回味的動作，看得賈似道也是一陣的心猿意馬。
好在，楊老爺子不會因為賈似道一個人而駐足，楊思懿也沒有繼續的站在賈似道的面前，展現著屬於她的獨特的魅力。若不然的話，賈似道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這樣的一種散發著詭異魅力的紅唇之下，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好了，人都走了，你就別看了。」賈似道恍惚間，聽到阿三的聲音，隨後，又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給輕輕的拉扯了一下，只能是無奈的給了阿三一個白眼。
「你給我白眼也沒用。」阿三卻是不在意的說道，「現在你跟我們兩個說說，你那枚田黃石大印，真的會是清乾隆的帝印嗎？」說到底，阿三也好，楊帆也罷，還是對賈似道先前的判斷，存在著一絲疑慮的。
賈似道不由得攤了攤手，說道：「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回去之後，找個專業的認識，鑒定一下不就得了？」
「劉老爺子呢？」楊帆提議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還坐在主席位的劉老。
「他？」阿三卻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哪怕就是東西是真的，在這個時候，他也會說成是假的了。」
「為什麼？」楊帆先是一愣。要知道，在他的印象裡，賈似道能留下這麼一枚田黃石大印，還是劉老的功勞呢。不過，很快的楊帆就明白過來。畢竟，他也是在商場上混跡過的人了，不會如一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樣。
在這種時候，若是思想轉不過彎來的話，在做生意的時候，可是會吃虧的。
「其實也未必。」賈似道卻是補充了一句，「或許，連劉老爺子自己也不太確定吧。一方面，他肯定是想要得到這麼一件東西的；另一方面，卻又因為資金不足的關係，或者就是還不能百分百斷定東西真偽的關係，他還在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