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05 爭執 文 / 提劍斬鯨
達屍那灰白色的皮膚雖然異常堅韌，但也抵不住白羽刀鋒利。他的手腕翻轉，刀尖準確的切入對手的關節，靈巧的一挑。
波達屍強健的肌被白羽這一下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波達屍的左臂立時就垂了下來。白羽這一刀又準又狠，幾乎把波達屍的肌完全割斷。現在波達屍的左臂已經完全使不上力了，別說施展擒抱，就是連抬起手臂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已經力不從心了。
少了一條胳膊的波達屍凶焰大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再也不可能對白羽造成威脅了。相反白羽卻士氣大振，手中雙刀舞的更急，在狂風暴雨般的刀式裡暗藏殺機。在一次和波達屍錯身而過時，反手出刀，挑斷了他的另一條胳膊上的肌。
這下波達屍只能任白羽宰割了。
此時白羽切實發揚了趁他病要他命的精神，兩把刀使得大開大合，刀刀見肉。片刻間，波達屍原本光滑的皮膚上就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道道傷痕。這些傷痕有的只是一道淺淺的細小口子，有的卻是肌肉外翻，猙獰可怖。
而波達屍也已經奄奄一息了。當白羽揮出結束他性命的最後一刀時，這個殺死了斥候，又和白羽鏖戰許久的怪物眼中，居然第一次有了神采——那是一種解脫的表情。
倒在地上的波達屍扭曲的面孔漸漸平和下來，居然隱約間能看出他成為波達屍之前的樣貌。那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年輕人類的面孔。
此時深幽黑暗術的效果漸漸散去，三人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倒在地下的波達屍的慘狀。看著地上怪物那張安詳的面孔，諾斯眼中露出不忍之色。雖說之前他們是敵人，但是很顯然，這個波達屍也是一名受害者。成為波達屍後，他的靈魂被永遠的囚在這具不死軀體構成的牢籠中，不得安息。此時白羽殺死了他，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但是女祭司對於這種景象毫不在意，她既不會因為波達屍的死狀而感到驚悸，更不會對他有什麼憐憫之情。在真正的卓爾的字典裡，是沒有同情和憐憫這兩個詞的。
殺死怪物後，白羽自然照例對屍體翻翻揀揀。但是除了一個小小的印章外，他別無所獲。
這枚精美的印章上刻著一行小字，「致喬治巴頓，願你以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虔誠、公正為畢生的行為準則，消滅邪惡，維護正義。晨曦之主與你同在……」
很顯然。這是一枚曾經隸屬於聖武士地印章。不管波達屍到底是不是這個印章地主人——白羽更傾向於相信是。這都是一個悲劇。以消滅世間一切邪惡為己任地兇手們卻死於邪惡之下。甚至本身就變成了邪惡——這真是一個絕妙地諷刺。
世事真是難料啊……白羽心中感歎。並且順手把那枚印章收進了背包。
斥候已經掛了。他們只好收縮陣型繼續向前。現在他們已經不能再損失任何一個人了。出發之前。祭司也不忘用毀滅之炎徹底燒燬了卓爾斥候地屍體。這是為了防止他變成另一個波達屍。
眾人行走在亂石之間。繼續向著火山地方向前進。這裡已經距離火山很近了。熾熱地岩漿就從距離他們不遠地地方流過。岩漿散發出地高溫讓附近地空氣像是著了火一樣。幾人盡量不去看那些岩漿。以免岩漿發出地灼熱地光線會灼傷他們地眼睛。火山剛剛爆發過。他們在空中時已經見識到了火山爆發時地壯觀景象。特別是那根沖天而起。似乎把天地連接在一起地巨大火山灰柱。
而此時。那些火山灰正像下雪一樣。從數萬碼地高空灑下。有地還在空中飛舞。有地已經輕輕地落在地面上。當然白羽幾人臉上身上也都落滿了火山灰。現在地他們。看起來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不過白羽可不會抱怨這一點。有了祭司地幫助。他們才能在這種惡劣地條件下生存下來。石膚術讓他們免於高溫地炙烤。而鐵肺術卻能保證他們不會被那些細小地灰塵嗆死。此時此刻。對於外表方面實在沒有什麼好抱怨地。
白羽現在可不敢在心裡想什麼環境惡劣不可能有怪了。事實上，剛才的事已經讓他心生戒懼——在深淵這種地方，有無數惡魔主君以及邪神居住，說不定自己的禱告就會被那些魔頭聽到。雖說自己希望不要再橫生枝節，但是若是這些魔頭們輕易滿足這種願望，那他們也就不是邪惡陣營了。他們通常喜歡和人對著幹。
而且白羽此時也想明白了，這裡是無盡深淵。惡魔才是這裡的原住民。對於常人來說難以忍受的惡劣環境，說不定正合一些惡魔的意。
三人抱著這種忐忑的心情一路前行。此時他們幾乎已經分不出精神去考慮即將面對的四大領主了。現在白羽已經是抱著走一步算一步，啥時候掛掉啥時候算完的心態了。
奇怪的是，這次他們一直繞過了擋在前面的火山，也沒有再出現什麼難纏的怪物了。
火山背後的景象完全不同。此時大地已經不是一片赤紅色，而是變成一片茫茫的黑色平原。整個平原都鋪滿了黑色的沙礫和灰塵。偶有微風吹過，地上的沙子和灰塵就被風揚起來。看起來更顯蒼涼孤寂。
卓爾們倒是更喜歡這種環境。因為這裡就和他們地底的家鄉一樣，冷漠，寂靜……最重要的是，這裡還不熱。
雖然和那邊紅色的荒原只隔一座火山，但卻像兩個世界一樣。顏色完全不同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兩邊的溫度。一邊熾熱如火，一邊寒冷如冰。
剛剛進入這片黑色平原，白羽就忍不住打了個突。
他當然不是因為怕冷，而是在他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
本來就算是在無盡深淵，在平原上有一條河也沒什麼值得驚訝。但是這條河中的景象還是讓白羽驚呆了。
污臭的河水上像是飄著一層厚厚的油脂，散發著一股惡臭。河面上時不時可以看見漂浮著的各種垃圾，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漂浮物大多數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殘片。就算現實中污染最嚴重的河流，也比這條臭氣熏天的河流乾淨許多。
但是就在這樣的臭水溝中，居然還能看見一些長相猙獰的大魚時不時的躍出水面。
最奇怪的是，當白羽極目遠眺，卻發現這條河流不像一般河流一樣，遠遠的消失在地平線，而是在地平線附近往上，流入了天際，像是一條飄在天空中的綵帶。
「這是……」白羽有些遲疑，他似乎聽說過這樣一條河流，但是有些想不起來。
冥河……這一定就是冥河……」女祭司喃喃自語，打+t的話。
白羽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熟悉。這條河的景象和傳說中溝通無盡深淵和九層地獄的那條冥河一摸一樣。
女祭司有些失魂落魄。知道了這條河流就是有著位面通道之稱的冥河後，她的心裡正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也許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待那些通往其他位面的船隻，我聽說有些惡魔在冥河上擺渡，收取旅人的費用，就可以把旅者送往任何其他位面……我們不必要去和四大領主拚命……」女祭司有些遲疑的說出了她的想法。
「別傻了……」白羽毫不猶豫的反駁了女祭司的荒謬念頭，「冥河只是溝通所有邪惡位面的通道，並不經過主物質位面。你想讓他們帶我們去哪裡？印記城？焦炎地獄？還是巴托魔鬼的九層地獄？難道去那些地方的處境會比現在更好嗎？」
「但是……至少不會像現在……我不認為我們遇到四大領主有任何機會……去其他地方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女祭司還是有些不甘心。現在她也許已經對生還不抱什麼希望了，所以能混一天是一天。
「尊貴的班瑞之女，我想你是忘了，主母可不是讓你來旅遊的。雖然我們被巴斯提亞斯發現了，但是竭盡全力和不戰而逃可是兩回事。你以為你就這麼逃跑了，女神會不知道嗎？就算你運氣好，能夠逃回主物質位面，等待你的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白羽冷笑著對女祭司說道。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羅絲從來就不是一名仁慈的神。
…………
就在白羽和卓爾女祭司發生爭執的時候，在主物質位面也有一場爭論。
「……錘子，我們不能什麼事都麻煩白大哥吧？況且現在他身在幽暗地域，也幫不了什麼忙，我們得靠自己！」進階了希瑞克的守衛者後，隨著等級的提升，這個職業的強大之處越來越顯現出來。陰影之刃的信心也隨之越來越強。因此，在索瑞森礦洞發生了狀況後，他力主自己解決問題，不需要告訴遠在幽暗地域的白羽。
當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白羽身陷無盡深淵自身難保，就算他們告訴了他，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對於小刀的想法，矮人暴風之錘卻有不同意見。雖然現在風暴薔薇已經成長為整個頑石城堡排名第一的行會。而且在幫助頑石城堡成功擊退了來自路斯坎的侵略後，風暴薔薇的名字，在整個北地的玩家耳中，都算得上是如雷貫耳。
在白羽離開後，幾個朋友根據從白羽那裡學來的一些經驗和技巧，通過不斷磨練，實力大為增強。他們完成了不少難度比較高的任務，漸漸的，這個只有四個人的小傭兵團在頑石城堡有了一些名氣。雖然在當時以白羽的眼光來看，他們的戰鬥技巧還很稚嫩，但是相對於那些還分不清楚自由模式戰鬥和系統模式戰鬥誰優誰劣的普通玩家來說，他們的實力已經很可觀了。
後來，隨著他們名氣的增大，有越來越多的玩家請求加入他們的團隊。風暴薔薇的實力慢慢壯大。
最後，在成功的防禦了路斯坎的進攻後，風暴薔薇名聲大噪。大家都知道，那個召喚了巨龍，幾乎憑借一己之力擊潰了路斯坎的侵略軍的遊俠，就是風暴薔薇的一名長老。因此，風暴薔薇在隨後的日子裡迎來了一次爆發式的壯大。
人數的增多當然會帶來很多問題。但是風暴之錘受從小生長的環境影響，再加上幾個朋友的幫助，竟然把偌大的一個玩家行會管理的井井有條。
但是風暴薔薇的幾名高層，對於白羽的尊敬之心並未稍減。尤其是矮人暴風之錘，他很清楚，如果沒有當時和白羽一起戰鬥的經歷，他們的實力不會提升的這麼快。在遊戲中，如果沒有實力，他們的傭兵團也不會快速發展壯大。
在過去，由於遊戲設置的問題，只要白羽和他們的距離超過一百里，那麼在遊戲中就無法及時互相聯絡。原本這種設置是為了讓遊戲的世界顯得更真實。但是後來遊戲公司發現，就算在遊戲中無法聯絡，玩家們還是可以在現實中聯絡。這種設置不但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讓大家覺得不方便。
因此，在白羽完成了世界樹的守衛任務後不久，遊戲公司就已經更改了這個設置。距離不再成為阻止玩家之間互相聯繫的障礙。
但是這種改變並不是完全沒有限制。如果兩人處在不同位面，甚至像白羽和風暴薔薇這樣，一方在幽暗地域，一方在地表世界，就都不可以直接聯繫。
自從遊戲公司更改了設置後，在白羽進入幽暗地域之前，矮人一直和白羽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但是偏偏是現在，索瑞森礦洞出現了一些變故的時候，卻無法聯繫到他。
就在三天前，有一支卓爾部隊突襲了索瑞森礦洞。他們從一個礦道裡突然殺出，在殺死了數十名頑石城堡的守衛和一些在礦洞裡挖礦的玩家後，挖開了那個被隱藏起來的通往幽影位面的空間之門。然後闖了進去。
這件事很快在玩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由於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玩家們都不知道在自己日常工作的地方隱藏著這樣一個可以通往其他位面的通道。對於普通玩家來說，其他位面就是一個傳說。現在這樣一個空間門和自己近在咫尺，他們心中那種冒險的因子都蠢蠢欲動起來。
誰不想一睹其他位面的風光？對於有些人來說，這種對於其他位面的渴望遠遠超過掉級的損失。因此，很多個人和組織都摩拳擦掌，想要通過這個空間門，去其他位面一探究竟。
開始的時候，風暴薔薇還聯合頑石城堡阻止這些玩家們進入那個位面。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得到消息——他們很多都是其他區域的玩家，都趕到索瑞森礦洞想要進入幽影位面後，再想阻止他們就很難了。
玩家們都在議論紛紛，這個空間門很可能是一個副本的入口，風暴薔薇之所以不讓其他人進入，完全是為了獨佔這個副本中的利益。
矮人當然不會認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副本。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再阻止別人進入已經很不現實，矮人的意見是通知白羽後，和他商量一下。
但是小刀堅持自己解決。他的提議是，由風暴薔薇組織一個精銳隊伍，先於其他玩家進入這個通道，把事情搞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