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11章 秦雪 文 / 炫亦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前幾天剛剛下了一場小雪，積雪融化，鄉土小路充滿泥濘，隆冬時節，小路兩邊的野地之荒涼一片，眺目遠望，能見到那連綿起伏的群山，藍天白雲，陽光燦爛，令人心情豁然開朗。

    一個女孩兒推著車子走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女孩兒約莫十七歲，身材嬌小可愛，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褲腿兒捲了起來，露出一雙可愛的小熊白襪，腳下的一雙白球鞋已經濺滿了泥點兒，車子後面綁著一個大箱子，裡面是她剛剛集市上買來的年貨，總共花了三一十塊零五毛。

    氣喘吁吁的挺了挺，女孩兒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兒，然後呵的吐了口氣，見到旁邊地裡一隻野兔躥過，女孩兒眉宇間浮現起一抹笑意。

    這個女孩兒很漂亮，眉宇間的靈動之氣卻讓她充滿了少女的活力，尤其是她笑的時候，眼眸微彎，白白淨淨的臉蛋兒兩側還浮現起兩個淺淺的酒窩兒，那股子甜味兒，就好像完全衝進人心裡去了。

    「滴……」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女孩兒推車前行，不過身後卻傳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

    驚訝的轉過頭去，就見到一輛充滿大氣與彪悍味道的車子鄉土路上顛簸著，女孩兒吃力的推著車子讓開了路，不過當看到那輛車子越駛越近，駕駛位上坐著的男人之後，女孩兒的俏臉兒，猛然間浮現起一抹蒼白來。

    車子行到女孩兒身邊之後，吱嘎一聲停住，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高領針織衫，外面套著一件真皮小馬甲的青年走了過來，身後砰砰兩聲，車門關閉，又兩個青年跟了過來。

    「媽的，這破地方，幸虧沒開那輛藍寶，不然飆一趟，底盤兒准他媽大修……」

    「滾蛋，誰他娘的又沒請你來……」

    說話的是王哲，這次那個叫做盈盈的女孩兒倒沒身邊。

    「買年貨去啦？」

    前面的江濤走到女孩兒身邊，探頭看了一下箱子裡面的東西，擠出很親和的笑容，然後才道。

    「嗯。」秦雪怯生生的看了江濤一眼，隨即就低下了頭，雖然今日陽光燦爛，但畢竟是隆冬之際，而且秦雪穿著單薄，剛剛累了一身汗，只不過當見到江濤的時候，忽然一股寒意從尾椎骨湧上腦後，全身不禁打了個激靈，俏麗的臉蛋兒有些蒼白，緊緊抿著那微微有些皸裂的嘴唇兒，不敢抬頭。

    「怎麼，這麼怕我啊？」

    見到眼前這個俏生生，純潔的不然一絲污穢的漂亮女孩兒，江濤是打心眼兒裡疼惜，他漂亮女人見過不少，玩兒過不少，當一個厭煩了濃妝艷抹搔弄姿的女人之後，他突然變了口味，上次不經意的見到秦雪，突然就覺得這個質樸單純的女孩兒，他就認定了。

    王哲有些頭疼。

    這個混蛋東西，看上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這算是什麼事兒？尤其是他們一幫人也看得出來，這回江濤是動真格的了，這不來到衡南半個月了，自從見過了這個女孩兒，江濤就再也沒去過洗浴城酒這些雜七亂八的場所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要打算從良了。

    不過既然江濤是來真格的，王哲也只有鼎力支持了，用了兩天時間，然後打聽到了這個女孩兒的姓名，住址，家庭背景，學校，甚至連身高，愛好以及特長，學習成績這些無所謂的東西都打聽到了。

    當秦雪所有的資料擺到桌面上的時候，就連王哲也不得不承認，江濤這個王八蛋，還真他媽的有眼光。

    深山育俊鳥，柴屋出佳麗果然不假，資料上，這個女孩兒曾經也出身富庶，不過12歲那年，父母肇事，一起特大車禍，也讓她成了孤兒，原本不錯的家庭一下子垮掉了，秦雪也被送到一處遠親家庭，但是即便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秦雪的學習成績竟然還位居年級前十名，原本很活潑的一個女孩兒，這場經歷之後，變得內向，怕生，而且王哲還瞭解到了，這個女孩兒家裡經常受虐待，尖酸刻薄的表舅媽非打即罵，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王哲都恨不得操把刀子把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活剮了。

    江濤也看到那份資料了，上面記錄著關於眼前女孩兒所有的一切，當看到秦雪的表舅媽經常虐待打罵她的時候，江濤一頓火氣上來，隨後就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她命注定，拯救她於水火之的真命天子。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怕我？」

    江濤笑了笑，雙手插著衣兜兒，裡面一件修身保暖內衣，外面是一件純棉質地的高領毛衣，後則是一件真皮馬甲，帥氣輕便，主要的是暖和。

    見到眼前這個漂亮純淨的女孩兒臉色越來越白，冷風之瑟瑟抖，他真的想這個女孩兒好好摟懷裡疼惜一番。

    「嗯。」

    抬起頭來看了江濤一眼，秦雪那烏黑濃密的長長睫毛輕輕垂下，然後又低下了頭，雙手絞著衣角兒，因為緊張和用力，指骨都有些白了。

    江濤的目光秦雪的雙手上凝視了一下，秦雪的雙手有些粗糙，指甲也沒有這個年齡的女孩兒該有的純澈，反而是一片慘白，虎口處有好多細小的傷口，因為天冷，這些傷口結痂之後又開裂，光是看著，就感覺到那種鑽心的疼痛。

    或許是感覺到江濤的目光自己的手上停留，秦雪頓了頓，然後把雙手背了身後。

    「怕我幹什麼？」

    江濤笑了笑，然後才道：「其實我是想和你說，我喜歡你……」

    江濤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自然，一個情場老手口，任何肉麻的話說出來都沒有絲毫的難，只不過江濤覺得，這句話，是自己質樸真誠的心了，絲毫不需要再用任何的華麗語言來裝飾。

    秦雪沒說話。

    只是背後用力的絞著衣服，微微急促的呼吸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低垂著的頭，那雙純澈動人，但是卻好像有些茫然的眸子，讓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呆原地不敢亂動。

    好半晌，秦雪才輕輕說道：「你不要再來我家了，好不好……」

    語氣，充滿了哀求。

    前些日子，江濤開著一輛法拉利，標誌性的紅色，也不顧底盤被刮得稀爛，直接停靠她家，然後進了門，面對她愕然的表舅，表舅媽，很男子氣概的宣示了對於秦雪的所有權，而且還警告了她舅媽，以後不要再欺負秦雪。

    秦雪記得那天，舅媽像是被驚嚇到的鵪鶉一樣連連點頭。

    只不過江濤離開之後一個星期沒有露面，她那個刻薄的表舅媽就找了個由頭，秦雪便遭受到了近兩年來嚴重的一次毆打。

    只不過身體上的疼痛，秦雪已經習慣了，但是她至今還未習慣表舅媽那刻薄到骨子裡的謾罵侮辱。

    有很多次，性情溫和內向的秦雪都忍不住反唇相譏，但是都後關頭忍了下來。

    因為她明白，她抗爭的後果，會是無立足之地。

    江濤聽到秦雪的話便是一愣，隨即一顆心就沉了下來。

    「沒關係，你知道，原本我聽說感情可以培養還不屑一顧，但是自從見到你之後，我真的覺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知道我的心意，不用急著回應，我們多接觸一下，你想清楚一些再給我回答……」

    頓了頓，江濤用柔和的聲音誘惑到：「如果以後有我保護你，我會讓你過上原來的日子，甚至比原來還要好，而且，再也沒有任何人會欺負你……」

    秦雪心臟漏了一拍。

    江濤後面的話，真的太有誘惑力了。

    遠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她不害怕被打，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自己被毫無尊嚴的謾罵侮辱，甚至還要連累已經過世的父母。

    這些年來，她那個家裡，從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每天放學回家，彷彿她的世界一下子就黑暗了下來，即便舅媽不打罵，光是看到她那嫌惡記恨的眼神，秦雪就渾身抖。

    表舅對她很好，每次有好東西都背著老婆留給秦雪。

    不過相對來說，她害怕她的表舅，因為每次表舅看她的時候，她就覺得那眼神怪怪的，好像充滿了興奮和喜悅，這個內向膽小的女孩兒經歷了家庭轉變之後迅速成熟，她明白那種眼神裡蘊含著什麼。

    那個家庭，她感覺自己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一個寵物，甚至連寵物的地位都不如。

    尊重，這是她連奢望都不敢的東西。

    所以江濤所說的保護，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充滿顏色的童話，她知道這對於江濤來說很簡單，但是對於她來說，還是彷彿一碰即破的泡沫。

    秦雪猶豫著。

    江濤的表情，充滿了興奮和喜悅。

    而身後的王哲，心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這個女孩兒，真的就像是一個天使，經歷了太多的苦難，但還是堅強，純淨。

    「嘿，妹子，說句實話，跟了濤哥，你這輩子就不用愁了，你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不會逼你了……」

    王哲身邊那個身材略顯矮小的青年笑了笑，然後說道。

    對於這個女孩兒的猶豫，他也看眼裡，只要自己和王哲這倆外人一旁扇扇風點點火，成功那幾乎是把攥，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晚上怎麼才能狠狠宰江濤一頓了。

    王哲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才道：「嗯，你現真的沒必要再那個家裡呆下去了，那不是個家……」

    秦雪動搖了。

    渴望受到尊重的女孩兒，經歷了四年的折磨，精神和**上近乎麻木，突然一線曙光展現眼前，只要她循跡著這道曙光，彷彿就能到達一個衣食無憂，人人平等的世界之。

    平常人習以為常的生活，再她眼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而她的奢望不是高高上，僅僅是平等而已。

    平等，真的就這麼難麼？

    清澈如水的眸子漸漸濕潤，彷彿被煙熏過，睜不開眼睛。

    她已經不乎自己的未來和幸福了。

    普通人的生活對她來說都是渴望了，幸福，未來？這些虛無縹緲的詞彙，早就四年前，隨風而逝了。

    「好不好？」

    江濤笑了笑，繼續蠱惑，他感覺到已經成功握了。

    「……」

    輕輕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滴……」

    正江濤想要進一步緊逼的時候，遠處，一聲刺耳的喇叭響了起來，空曠的原野之，久久迴盪。

    一輛陽光下泛著冷意與凝重的悍馬，鄉間小路之，如同一輛凜然的火車頭，攜帶著刺耳的鳴笛，囂張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