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滴血十字軍 第四十一章 留有餘地 文 / 風雪襲長夜
第四十一章留有餘地
沒等到他話音還沒落下,艾莉撒已經無聲無息從塌倒的牆沿後面走了出來,爍爍的銀白長劍早已握在掌中,她兩道緊鎖的細柳長眉散發出一片寒意,透徹的眼眸直逼著內森
而年輕人這邊,毅然而然早就毫無保留。眼孔中一片湛藍的折光隱射出無限冰冷,漆黑的長劍罕見的逼出了一絲淡淡的光暈
內森一身殘影,劃開氣壓,一柄長劍爆射出黎黎寒霜破而至,向著年輕人疾馳而去去。
他早就看出,這名擁有黃金徽章的賞金獵人,其實僅僅是一位二階劍士,比艾莉撒要弱上不少。顯然柿子先挑軟的捏,硬梗留在後面慢慢料理
可惜,內森無疑錯誤的估計的我們這位賞金獵人的韌性。
「六感」盡開之下,面對三階劍豪,年輕人依然有理有據,長劍斜撩,黏上前方爆破而來的疾刺長劍。身體精妙的調整著移位,接下這一劍,隨即不急不緩,穩穩退開。
年輕人冷靜應對,巧妙的破解掉他迅捷的急攻。這讓內森心中一片震驚,顯然年輕人的劍術與恐怖的戰鬥直覺只怕還在他這位劍豪之上
一劍不成、未建功立,內森不得不立刻急退一步。這時候,一旁艾莉撒的夾攻恍然已至。
銀白長劍,斷裂長空,攜著翻滾的氣浪。艾莉撒宛如,一位戰場女武神,帶著滔滔銀焰,從天而降。
破軍之勢下,內森一片驚詫,不敢硬接,只得接著一個巧妙的錯步,讓開了這個雷霆一擊
艾莉撒一劍未中,直劈到大地之中,地板被裂開一道長長的劍痕,同時渾濁的塵土浮滿半空
這時的艾莉撒在劍勢之上,已經比起當初襲擊年輕人時已經不可同日,顯然也已經戰力全燃了。
此時此景,年輕人怎麼會錯失良機,橫出漆黑長劍微斜著地面,蓄勢而發,長劍閃出一段極光
躲過一擊,還沒等內森剛出一口氣,塵埃之中,一道驚雷似地的劍影,撕開了整片氣層,瞬閃而逝出現在他的面前。內森腦門中升起一片驚悚,他使勁渾身節數,錯開了這道劍影寒光
一道雷柱從內森身旁閃過他身後數米之外的牆沿,被穿的通透
這招無疑就是『雷寂』的縮減之後的效果它耗去年輕人幾成氣勁固然,它沒能建立奇功,只是將內森嚇出了一層冷汗,再不敢輕敵冒進。但也到達到了年輕人想要的威懾效果。
避過兩個年輕人的進攻,內森捲土重來,長劍朝著尤伊刮來,直直向他要害襲來。
看著層層劍影尤伊心中一片驚顫,但腳下步調依然穩健無比,劃著身體,避開一劍。
見年輕人範險不等內森追擊,艾莉撒手中的銀白長劍已經向著內森飛刺過來,就地解了年輕人的危機。
面對艾莉撒的疾刺,內森依然游刃有餘,僅僅是長劍上撩就削開了艾莉撒的刺擊。接著,內森疾走而上,撩起長劍直取艾莉撒身上的咽喉要害。
可如此直戳了當的進攻,顯然不能取得效果,僅僅只是將艾莉撒逼退
戰局上,兩個年輕人靠著攻守連線來來回回之間,發揮出了出乎了自身意料的戰鬥力。硬是挎著一整階的戰力與內森有來有回互不相讓
僵持的戰局,讓內森臉色鐵青,急功不止,可卻終究沒能佔下一寸優勢
時間硬是一點一點的被耗去,可場面依舊如此,絲毫沒有起色。
而戰局的另一面,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攻守連結越發默契。隱隱又要反過來扳倒內森的勢頭可事實上,這只是場面上的,而真實情況並沒有這麼樂觀,年輕人心裡自知,他一開始為了威懾對手,讓內森有所顧忌,消耗了大量的氣勁,這時候早就接近燈枯油盡。況且『六感』的消耗也已經將他精神與身體透支而另一邊,艾莉撒的劍勢也早就沒有先前開始那樣強烈,顯然也是消耗巨大
面對不利的境地,內森突然抽身一推,停下了發狂似地的進攻,反倒是緊緊的盯著兩人
此時,他們已經力戰了一段時間。恐怕就算貝克還沒趕來,這裡劇烈的戰鬥聲勢也已經足夠引起那些高階職業者的注意。毫無疑問,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
年輕人和艾莉撒對於此時的情況也是明白不過,內森已經是逃無可逃,他們只是不解這位監察官為何突然停下
「聽著,如果我拼著性命不顧,足夠將你們其中的一個扼殺。」
兩人不明所以的愣了愣,他們有些不明白內森此時說這話的意思。
「我並不想這麼做,但作為交換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說話的同時,內森將長劍插入地面。兩眼轉向一片空曠的廢墟之中
聽到內森的話,年輕人轉而與艾莉撒做了個眼神交流,什麼條件吧。」
「不要將我過去的身份公佈於眾」內森望著遠處,徐徐說道。
兩人聽到這樣的內容又是齊齊一愣,隨即心念急轉。
不能將哲羅姆·利安德這個身份公佈於眾這個條件與年輕人自己和艾莉撒無關他這麼做是為了
貝克。
想到這,年輕人古怪的看了內森一眼。
事實上,當人們知道了內森·厄普頓的身份其實是十五年叛逃出聖堂的哲羅姆·利安德,那麼作為一手將內森提拔上來的貝克無疑會面對許多人的質疑。
而作為聯邦學院的總監察管,貝克不像其他的幾位院長那樣有著自己的不可撼動的地位。能讓他擁有現在這樣的權利,所唯一依仗就是院長以及整個學院高層的信任
可如果,內森的身份暴露。這一切都會化作泡影
這些倒是一早就在年輕人的計算之內,他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的公開去抓拿內森,就是為貝克留有餘地,讓貝克自己抉擇這些事情
被內森這樣一提醒,年輕人立刻記起了貝克:這老東西,怎麼還沒來?
呵,等一下難道說貝克這老混蛋
恍然之間,一個奇怪的念頭從年輕人腦子裡跳了出來
「內森閣下,您還真是有善心現在還惦記著那個沒良心的老混蛋。」年輕人一臉苦笑:「你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見兩人沒有拒絕,內森心中最後一塊大石落下,倚著劍柄的雙手緩緩放下。
可以說,這一戰他打的實在憋屈
兩名對手,一個身份特殊,讓他心有顧忌。一個是貝克的舊識,讓他情難以堪猶猶豫豫間,只能枯等時間流去
面對年輕人的言語,內森搖搖頭回以淡笑:「你們都是天縱奇才的驕子從未經歷挫敗與落魄,怎能明白恩情的厚重」
「當年我被聖堂逼得只能棄劍歸隱,是貝克大人給了我幫助。」
「聖堂辜負了我,我就背它而去。貝克大人對我有恩情,我就為他傾盡全力只是沒想到最終,反而是我害了他」
說到最後,內森長歎一氣,頗有些英雄落幕的氣概。
「是嗎那真是遺憾」年輕人看到內森雙手離開了長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緩緩靠到身後的牆沿,此時他已經筋疲力竭
就在雙方歸於平靜的時候,一聲呼喝再次打破靜寂。
「蠢貨!真是蠢貨!他們兩個又攔不住你,你不逃,還在這等死!」一個人影隨著這聲呼喝,出現在三人眼前————貝克
看著大搖大擺走上來的貝克,年輕人一臉鄙夷:「你這老東西,明明一早就來了。非要躲著看戲,讓我們兩個小輩累死累活!」
明顯,貝克之所以躲藏在這遲遲不肯出來目的,一半是為了讓內森可以逃走;另一半,如果兩個年輕人不敵內森,他也好出手把兩人救下來
「貝克大人」內森看到貝克臉上湧出一片慚愧:「我不能逃我逃了,你可就沒法交代了。」
毫無疑問,如果這位監察官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失蹤,那他過去一切浮出水面。
「這臭小子說的對!你還但心擔心你自己吧,我還用你蠢貨這操心!?」貝克先是對著內森破口大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臉色。
隨即看了尤伊轉而對著艾莉撒說到:「艾莉撒帶著這混小子回去。他的身體透支的十分嚴重,現在只是在那死撐著」
艾莉撒聞言,先是看著內森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朝著年輕人走了過去。
年輕人聽到貝克的話,心裡頭咯噠一聲,「老混球真是多嘴喂!我能走!喂!別別這樣」
可惜,年輕人此時連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而我們的女劍士則不理不顧,直接將他背了起來:「別動。」
年輕人心底下一片悲鳴,大歎顏面散盡。只得老老實實的讓艾莉撒背著
一股清澈迷人的芳香撲鼻而來,讓年輕人全身的疲倦瞬間湧了出來。他當然明白這股清香的來源,於是他強撐起精神抬起頭看了眼散發著清香的主人,或許是身體過度疲勞所產生的幻覺————年輕人看到這位女劍士的側臉上似乎多了一抹淡淡的紅潤。他正想確認眼中所見的景像是否真實,可惜終究沒能抵擋住疲勞的身軀,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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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輕人再一次睜開雙眼,不由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得額頭。他記得最後,似乎是被艾莉撒背了回去。
他立起身體,四下打量起來,一間普華無實的臥室,除了一些必要的擺設,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給人整體的感覺是簡單和乾淨,看到這些熟悉的擺設,年輕人頓時安下心來————這裡是貝克給他的宅邸。
「你醒了。」
一個清晰的聲音鑽入了年輕人的耳中,他尋聲望去。
「艾莉撒?」年輕人愣了愣,隨即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聽到年輕人的提問,艾莉撒轉頭看了看窗外的熾烈的陽光:「現在是中午。」
「這麼說我只睡了一小會感覺好多了」年輕人聞言利索的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第二天的中午。」
「好吧總之,謝謝你將我背回來」年輕人有些古怪的看了眼艾莉撒。
艾莉撒將目光從窗外轉了回來,瞄了瞄年輕人:「你的身體怎麼樣?」
「除了一個星期裡不能正常的使用氣勁,其他一切都還不錯。」年輕人面對艾莉撒的目光聳聳肩。
「貝克總監察官,讓我轉告你。十字軍的案件順利結束,另外讓你把監察官的徽章交還給他。」艾莉撒站在門框邊上依然面無表情。
「真不愧是個吝嗇鬼對這些念念不忘,而關於賞金的事情卻一字不提」年輕人一臉無言,這老東西不會賴賬吧。
「賞金?」聽到年輕人的話,艾莉撒突然疑惑起來。
「當然,這麼危險的委託。如果沒有報酬,還要命搭上去給他查案,那還不是擺明了為難人嘛」說到這,年輕人突然停了一下並望了艾莉撒一眼,「呵你該不會」
「我只是受接他們的邀請協助查案,並未涉及這些。」艾莉撒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
聽到艾莉撒不急不躁的回答,年輕人先是愣了愣,隨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雙眼看著她平淡的臉龐,這位女劍士的性情,顯然比他想像中還要難能可貴:「妳還真是個不錯的人」
「這樣吧,既然他們不會付給妳報酬,那我就替他們補上吧。」
說到這,年輕人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我請妳,享用一頓豐盛的午餐,如何?」
艾莉撒聽到年輕人的宣言,就如同先前年輕人聽到她的回答反應一般,也是愣了愣。
「現在?」
邀請過艾莉撒的人很多,可她從未接受過別人的邀請。但這一次她不想拒絕,她看的出來這位賞金獵人先前看她的眼神是一陣淡淡的欣賞,一種對她人格的欣賞。這與過去那些或是討好,或是迷戀的眼神截然不同。她喜歡這中類似於同伴之間的欣賞
「當然。」年輕人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他之所以會說午餐,而不是『晚餐』這種人們認知中更為浪漫,更能打動人心的邀請。那是因為,這也是他眼下所需要解決的問題————要知道,他可是一件整整睡了一天多了。
「不過,具體地方需要妳來找我對這裡餐廳的瞭解僅限於路近的那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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