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夾縫中的發展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大的遺憾 文 / 睡衣公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最大的遺憾
矮人王在寫信的時候，陳劍正和凱瑟琳在一起，他們剛剛結束了與元素族的使者，火元素君主費拉之間進行的談判。
談判的過程平淡無奇，對於暫時的合作，雙方都是早已有了共識，在打敗共同的敵人之前，雙方締結了攻守同盟。
當然，凱瑟琳是打著帝國的名義進行的這件事，這也是得到了帝國方面同意的，雖然排斥異族，但是讓異族狗咬狗，肯達爾顯然相當樂意，而且這些事都是凱瑟琳在操心，他不過是坐享其成而已，又對帝國有利無害，不同意的話才怪了。
但是這種同盟關係，僅限於雙方在戰場上的有限合作，並不涉及其他方面，在這一點上，元素族出乎凱瑟琳意料之外的強硬，不過由於只是存著利用對方的心思，凱瑟琳也沒有太過強求，反正在打敗克裡根人之後，帝國與元素族只怕也是不能和諧共存的。
說不定到時候，帝國的屠刀將會主動向元素族舉起，在肯達爾的帶領下，加上可以移動的元素族城堡的誘惑，這種可能性相當的大。
現在凱瑟琳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才能在戰場上充分的利用元素族，好實現她讓元素族與克裡根人兩敗俱傷的戰略目的。
在臨走之前，她希望能為帝國多掃清一些障礙。
結束談判之後，在回程的路上，陳劍向凱瑟琳提出接回女魔法師的要求。
在陳劍看來，自己的任務應該算是完成了，盟約已經達成，火元素君主也收下了凱瑟琳給出的用於雙方聯絡的魔法信件傳送陣，今後雙方能夠直接聯繫，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了，但是讓他惱火的是，凱瑟琳並不這麼認為。
「現在我和元素族之間的合作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也許之後還會有一些問題，到時說不定還需要你幫忙出面協調，等我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我會把坦普大師健健康康的還給你，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說起來你在元素族之中似乎很受重視啊，小小的哈蒙代爾聯盟竟然能讓他們如此禮遇，原來我還以為你是投靠了他們，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我是誤會了，你們之間似乎也只是平等合作的關係，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以你手上的弱小實力，他們沒理由會這麼重視你才對？」
見對方拒絕了自己的要求，陳劍失望之餘，當然是沒什麼好臉色，他冷哼了一聲道：「我只不過以德服人而已，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只是用實力去衡量對方是否值得合作！」
這句明顯很有針對性的話讓凱瑟琳臉上微微變色，她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用拿這種話來擠兌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事在你眼裡是多麼的卑鄙無恥，雖然不你願意理解我的苦衷，不過我並不介意，事情已經做了，我就必須做到底，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的將來！」
「帝國的將來？」陳劍冷笑不已，「就算這個腐朽的帝國還有將來，你現在所做的事，又有多少人會知道？有多少人會知道你為了這個帝國做出了多大的犧牲？有多少人會知道你為了帝國做了多少違背你本意的事？為了這個帝國，你就不惜今後生活在自己良心的譴責之中嗎？」
凱瑟琳淡淡的反問道：「我又沒有對坦普大師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陳劍寒聲道：「單是數萬對你忠心耿耿的帝國士兵，我想就足夠你在今後的深夜裡惡夢連連了！」
凱瑟琳聞言不由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她的計劃連克裡斯丁等高級將領都是沒有發覺，沒想到陳劍竟然是猜到了。
這數萬士兵一直都是凱瑟琳心中的痛。
這些士兵在凱瑟琳的眼中，都是帝國最忠誠的衛士，他們能理解自己的想法，願意為帝國的明天而戰，可是現在，自己卻不得不把他們也算計其中。
凱瑟琳並不想這麼做，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留下他們在埃拉西亞帝國之中，只會成為內亂的根源，可是凱瑟琳又沒辦法把他們全部帶到恩洛斯去。
雖然她有能力像陳劍那樣把這支軍隊利用魔法帶到恩洛斯去，可重要的是，即便到了恩洛斯，也改不了他們是埃拉西亞帝國軍隊的事實，而且這還是一支只忠於她凱瑟琳的軍隊，用驕兵悍將來形容他們，並不為過。
自己的丈夫羅蘭德是恩洛斯的統治者沒錯，自己是恩洛斯的皇后也沒錯，但是皇后畢竟不是皇帝，從娘家帶這麼多的軍隊到恩洛斯去，算怎麼一回事？羅蘭德手下的那些貴族和大臣又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自己？
就算是自己只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如克裡斯丁等人，回去後要怎麼安置他們都是一個難題，作為外來者，他們鐵定會受到眾人的排擠，權力鬥爭向來都是殘酷的，到時候只怕克裡斯丁等人將再也沒有展現自身才華的機會，最多也不過是當一個默默無聞，有名無實的貴族老爺罷了。
而且自己離開恩洛斯這麼久，還當上埃拉西亞帝國的女皇，這一點在恩洛斯已經很是受人非議了，不少恩洛斯的貴族都認為自己這個皇后權力慾太重，如果自己再帶著兵回去，又要求羅蘭德大肆安排自己的娘家人進入恩洛斯的軍隊之中，只怕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羅蘭德這些年已經過的夠苦了，加上他不在位這麼多年，回去後煩心事肯定是一大堆，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給他添亂？
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想辦法處理掉也就是了，凱瑟琳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羅蘭德煩惱。
不論是為了埃拉西亞帝國還是為了恩洛斯鐵拳皇朝，又或是為了羅蘭德，這支軍隊都必須想辦法處理掉。
而戰爭，無疑就是讓一支軍隊消失的最好辦法，而且這還是一場針對克裡根人的戰爭，於公於私，凱瑟琳都有和克裡根人好好算一算帳的理由。
有克裡根人這個借口做掩護，加上自己一直以來的形象，凱瑟琳覺的自己的真實想法應該沒有多少人能猜到才對，可是現在，陳劍話中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卻隱隱的表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了。
如果這個消息在這支軍隊中被散佈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們會不會因此而起疑心並進而背叛自己，甚至在憤怒之下悍然與帝國為敵？
如果發生這樣的事，那麼自己所有的計劃就會被全部打散，前功盡棄。
想到這樣的後果，凱瑟琳的心一下就亂了。
她不明白陳劍是怎麼猜到自己想法的，也不明白陳劍這時候暗示自己這件事究竟是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即然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想幹的話，早就可以這麼幹了，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
他是在要脅自己，好讓自己釋放那個女魔法師嗎？
凱瑟琳偷眼觀察著陳劍，卻意外的發現對方也在觀察自己，這下凱瑟琳終於確定，對方是刻意這麼說的。
凱瑟琳在這邊疑神疑鬼，陳劍卻是暗中後悔不已。
他並不如凱瑟琳所想的那樣，是抱著某些目的才有預謀的說出那一番話，其實他不過是有點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罷了。
話一出口，陳劍就開始後悔了。
這種事情說出來，萬一凱瑟琳惱羞成怒之下起了殺心，自己可就有大麻煩了。
他也曾經想過利用散步謠言的方法來瓦解凱瑟琳軍隊的軍心，不過在經過反覆的思考之後，他放棄了這一想法。
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對他而言沒有好處，一個相對平穩的環境對想要離開哈蒙代爾的他而言更加有利，沒有凱瑟琳的話，只怕帝國方面會對自己不利。
不過眼下元素族和帝國的盟約已經達成，凱瑟琳要過河拆橋的話，已經是有了前提條件。
他並沒有想到凱瑟琳其實也是顧慮重重，投鼠忌器。
而且凱瑟琳現在也並沒有對他起殺心，事實上，由於陳劍在數件事上對她的刺激，她已經是不想再做一些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了。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趕路，但凱瑟琳卻是刻意的放慢了馬速緩緩前行，從元素族的駐紮地到哈蒙代爾城外一段短短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多出平時三倍的時間。
因為她需要時間思考對策。
陳劍不明白凱瑟琳的用意，心中大為不安，只好暗自戒備。
但是無論凱瑟琳再怎麼慢，這段路還是很快就走到了終點，一行人到了哈蒙代爾城外之後，就要分道揚鑣了——陳劍要回城堡，凱瑟琳也要趕回軍營。
這個時候，凱瑟琳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她抬起頭盯著陳劍的雙眼，忽然低聲笑道：「原本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羅蘭德之外，沒有人會理解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結果我剛剛才發現，原來你也能理解我，沒想到你竟然對我看的這麼透徹，真是讓人意外，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想我們原本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一起創造出埃拉西亞歷史上最偉大的帝國！真是太可惜了！我想這將會是我這輩子當中最大的一個遺憾！」
「我現在才發現，如果我能一直都毫無保留的信任你，一些重要的事也咨詢你的意見，我可能就不會把自己搞到如今這麼尷尬的地步，想想這一段時間來你為了你的領地，為了你的部下，為了你的子民所做的一切，再想想我自己所做的一切，我真的是很慚愧，換成是我處在你所面對的困境，我想我肯定無法支撐到現在！」
陳劍莫名其妙的看著凱瑟琳，不明白她怎麼突然之間會如此的大發感慨，對方臉上久違的燦爛笑容讓他有點失神。
在這笑容的裡面，陳劍感覺到對方有著一種解脫之後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