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夾縫中的發展 第四百二十五章 心灰若死 嚴重問題 文 / 睡衣公子
第四百二十五章心灰若死嚴重問題
突如其來的大膽猜想，讓澤達陷入到了一種非常恐慌的情緒之中。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猜想如果是正確的，那麼自己以往的人生，就等於被自己完全的否定掉了。
有什麼比發現自己其實就是別人手裡的提線木偶更可怕的事呢？
做為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智慧生物，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前任的克裡根王贊諾菲克斯這些第一代的克裡根人，其實從始自終只是在忠實的執行著他們的創造者所賦於他們的使命，一想到自己其實一直都是稀里糊塗的追隨著他們，試圖將所謂的克裡根人的榮光散播在這個世界裡，一想到自己所有的行為其實只是受到某些人的暗中操縱，而非自己的本意，一想到自己之所以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並從懂事起就不停的學習著武技和魔法，只是因為有人需要他為了克裡根人的使命而在戰場上廝殺，自己在某些人眼中其實只是工具一樣的存在，澤達便忍不住憤怒起來。
原來一切都只是個謊言。
克裡根人的創造者利用了克裡根人，以克裡根人為武器試圖達到他們的某些目的，第一代克裡根人則是製造了第二代克裡根人，讓無數第二代克裡根人為了他們所謂的偉大使命而前赴後繼又稀里糊塗的死在了戰場上。
澤達下意識的不想相信自己的大膽猜測，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一切，又很有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
因為他想到了布拉卡達的魔法生物神怪。
仔細想來，克裡根人和神怪其實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被魔法師們製造出來的神怪對魔法師們有著絕對的忠誠，終生都不會背叛，但是神怪們自行繁衍出的後代，卻不會和他們的父母一樣對魔法師們有著絕對的忠誠，他們有著濃烈的自我意識，厭惡被人控制，據澤達所知，在布拉卡達，還曾經發生過這些第二代神怪叛逃的事件。
在歐弗，也曾經有第二代的克裡根人因為某些言論而被處死，澤達想起了第一代克裡根人不停給國民們灌輸的為了征服世界不惜一切代價的言論，想起了第二代克裡根人中偶爾出現的反戰思潮。
想著想著，澤達又覺得不論是克裡根人還是神怪的命運都很悲慘，明明都有著完整的自我意識和極高的智慧，卻又都無法擺脫被人操縱的命運，只能永生永世的為他們的創造者服務，哪怕實力再怎麼高強，也是無法反抗。
如果第二代克裡根人中的精英，路西法和塞爾倫這些人，也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們還會為了征服這個世界而如此拚命嗎？澤達這樣想著，卻又無法得知答案，不過他覺得，應該是不會，因為他自己，就絕對會反抗這樣的命運。
只是現在歐弗已經完了，第一代克裡根人應該已經死絕了，如今才後知後覺，好像沒什麼用處。
澤達自嘲的一笑，心中的怒氣又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這時候，他已經沒了繼續和眾人討論如何對付亡靈生物或是是否返回拜爾德斯地底的心情，沒有理會仍在激烈爭吵的幾個大惡魔，他用瞬移把自己送到了外面，然後信步走到堡壘的圍牆上，望著拜爾德斯那似乎永遠也不會改變的荒蕪景色靜靜的發呆。
遠處，有著零零星星的亡靈生物在枯樹亂石間活動，他們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但澤達知道，這些亡靈生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突然發瘋一樣的聚集在一起，然後猛攻過來，沒有任何預兆，無需任何理由。
澤達茫然的注視著其中一個骷髏的行動，這個骷髏手裡提著一支銹跡斑斑的長劍，每走上幾步，就會停下來四處張望一番，像是尋找些什麼，又像是在苦惱自己該幹什麼，一付無所適從的模樣。
澤達現在的心情也和這個骷髏的行動一樣，無所適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沒有證據，無法確定事實的真相是否就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樣，但他心中卻已是認定事實便是如此，不然的話，一切都說不通。
但這樣的事實無疑是讓人十分沮喪的，特別是在目前的這種環境下，更是如此。
而且就算能證明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又能如何，歐弗王國已經完了，失勢的克裡根人在這個世界裡正處於滅亡的邊緣，他所想到的一切除了讓殘存的克裡根人更為絕望之外，沒有任何用處，而且這種身為某些人工具的命運，早點結束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壞的事情。
一時之間，澤達心灰若死。
這個時候，在另外一邊，孤懸於海外的尼根，索羅半島上，陳劍卻正在看著手上的兩份摩莉爾帶回的時空之門魔法卷軸高興的眉開眼笑。
有了這兩份魔法卷軸，聯盟目前分散在三處的領地，就可以連成一片了。
這其中的意義自是不言而喻。
將兩份魔法卷軸交給特倫等一眾魔法師，讓他們開始籌備建造雙向傳送門，陳劍在自己的書房中又是高興了好一陣，才和摩莉爾談起關於在拜爾德斯發現的那些克裡根人的事情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在拜爾德斯那些克裡根人身上發現什麼了？不論我怎麼看，收服這些克裡根人都是弊大於利，而且你對克裡根人不是很有成見嗎？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結論，在信上你說回來之後再詳談，現在就和我說說吧？」
陳劍一邊問，一邊很是體貼的把摩莉爾按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定，然後親手倒了一杯花茶，遞到了摩莉爾手上。
兩人關係現在今非昔比，突飛猛進，說話時自然是隨意了許多，摩莉爾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茶，才微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只不過，我認為從長遠來看，接收這些克裡根人，應該是利大於弊！」
「誠然，你說的克裡斯丁那些人，還有丘陵矮人，都和克裡根人有著這樣那樣的新仇舊恨，但是聯盟的理念是什麼？是種族平等！克裡根人雖然來歷不明，但他們在埃拉西亞大陸多年，人們也早就認可了他們的存在，不然的話，為什麼在這一次導致了歐弗亡國的戰爭中，我們會在克裡根人的軍隊中發現這麼多的人類將領身影？還有，我聽說神聖聯盟攻進歐弗國境之後，在其中發現了相當數量的其他種族的居民，雖然神聖聯盟方面認為這些非克裡根人的居民是被克裡根人的邪惡給影響而墮落，但你我都知道，這種說法很可笑。」
「雖然聯盟的理念認為種族與善惡問題無關，但是你也必須承認，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人認為種族便是區分善惡的關鍵所在，就埃拉西亞大陸而言，神聖聯盟無疑是最為強大的聯合勢力，也佔有了最多最富饒的土地和最多的人口，在埃拉西亞大陸上處在了絕對的主導地位，而且這種情況由來已久。在神聖聯盟三國當政者的影響下，這個聯合勢力中的平民普遍認為，像是亡靈生物、克裡根族，還有我們尼根人，與及克魯羅德那邊的野蠻人，都是邪惡的種族，雖然相互間也有往來通商，相互間也有所瞭解，但仍是相互敵視，這一點，相信在埃拉西亞帝國呆過的你也深有體會吧？」
說到這裡，摩莉爾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聯盟的理念毫無疑問是偉大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理念在尼根固然容易為人接受，但在神聖聯盟境內呢？尼根戰亂多年，民不聊生，人心思定，這種時候，只要有人能站出來給他們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他們就感激不盡了，至於種族平不平等，也許他們並不是非常在意，畢竟尼根是個多種族的國家，雖然也存在著種族不平等的問題，但相比生存環境，種族問題就顯的有些微不足道了，事實上，根據我這段時間的思考，加上對你的那些理論的理解，我認為，就算聯盟現在不在尼根推行種族平等政策，只是單純的打出你救世主的招牌，一樣也能在尼根平民中獲得廣泛的支持！現在索羅半島上的居民接受種族平等的說法，更多的原因是出於這種理論是給他們帶來好日子的你提出的，所以他們願意接受！要是換個時間，換個人，未必就能如我們現在這般的順利！這只是我們征服尼根計劃的一個意外的收穫而已，我們現在能在索羅半島上站穩腳跟，靠的是武力！靠的是人心思定！靠的是尼根領主的內鬥！而不是聯盟的理念真正的在尼根得到了認可！」
「在尼根尚且如此，在埃拉西亞大陸上呢？在神聖聯盟呢？或者說的更具體一些，在埃拉西亞帝國境內呢？聯盟繼續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和埃拉西亞帝國對上，這個國家也是聯盟未來最為強大的對手之一！我們要怎麼在這個幾乎全部都是人類，並且自認為高出其他種族一等的國度裡推行我們的理念？要怎麼才能讓那些根本沒有感受過種族岐視所帶來的傷害的人族體會到我們理念的正確性？還有那些圖拉利昂和埃裡密林中的精靈，還有那些自以為是的布拉卡達魔法師，他們也和埃拉西亞帝國的人族差不多，甚至更加的難於說服，我們又要怎麼去在他們之中推行我們的理念？這些問題，你，有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