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夾縫中的發展 第五百二十一章 質疑 文 / 睡衣公子
第五百二十一章質疑
似乎注意到牛頭人的目光，中年男子轉過頭來向著杜爾因善意的微微一笑，禮貌的點了點頭，杜爾因也衝著他咧開大嘴一笑，然後轉過頭正想向老科比多問一些洛琳的事，卻發現剛剛正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的老科比此時注意力已經被新的客人給吸引了。
打擾人作生意是一種很不禮貌的做法，而且也已經確定了洛琳還在這裡，杜爾因也就閉上了嘴，轉而一邊喝著老科比給他倒的一大杯麥酒，一邊轉過頭打量著酒館中的一切。
這裡的變化真的很大，以前，就只有洛琳一個人在這裡操持，可是現在，老科比自己坐鎮吧檯，其他地方卻還有著幾個不同種族的侍女在為客人服務，如同穿花蝴蝶般的在一張張桌子間忙碌，唯一不變的是酒館的氣氛，依舊熱鬧，依舊喧嘩。
「這酒的味道很特別，老闆，這是什麼酒？」
「這是麥酒，不過，這是半身人特製的麥酒！味道很不一樣吧！這可是我們這裡的招牌貨色！口感好，又便宜！喝過的人都說好！」
這時候，他聽到了坐在自己邊上的那個中年男子正和老科比討論著酒的問題，老科比的話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後他突然想起，當初在埃弗蒙群島上，老科比似乎也曾經和自己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這讓他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中年男子對於老科比的話似乎感到有點難於置信：「半身人？你是說那些吵鬧的小傢伙？」
「不錯，就是那些小傢伙！」老科比樂呵呵的說道，然後有點疑惑的問道：「客人，您是克魯羅德人吧？看你這身材，還有這肌肉！」
「算是吧！」杜爾因聽到中年男子似乎歎了口氣，語氣中有些失落，「我的確是一個野蠻人，不過我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這酒不錯，再給我來一杯！要最大杯的！」
老科比麻利的給中年男子換了個大杯子，然後倒滿，臉上也是露出懷念的表情：「家鄉啊，說起來，我離開哈蒙代爾也有些日子了！」
杜爾因此時正好喝光了自己杯裡的酒，聞言轉身將杯子放到吧檯上，示意老科比再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好奇的問道：「科比先生，聽說您從總統大人還是哈蒙代爾領主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這是真的嗎？」
說起這件事，老科比臉上頓時神采飛揚：「這還用說嗎？當初，總統大人還握著我的手和我說過話呢！」
總統大人的往事，一向都是聯盟軍士兵們非常熱衷的一個話題，因為總統大人的經歷實在是太有傳奇性了，牛頭人杜爾因當然也不例外，當下開始慫恿老科比說說以前的光輝往事。
那個中年男子似乎也對此頗感興趣，在邊上一起附和著杜爾因的話：「是啊，說說吧，那些傳說中的事都是真的嗎？如今聯盟的總統大人真的是平民出身？」
「這還有假！當初，你們是沒看見啊，總統大人第一次出現在哈蒙代爾的時候，那叫一個落魄！」
老科比本來就是個張揚的個性，最愛做的事除了數金幣之外，就是在自己的酒館中和一眾酒客吹牛，而當年哈蒙代爾的往事，又是他最喜歡的橋段，當即就興奮了起來，開始口沫橫飛的描述起當年陳劍被大耳怪們一路追殺逃到哈蒙代爾大門外的情景。
他說的繪聲繪色，有如親見一般，但事實上，這些都是他從自己的老鐵匠朋友那裡聽來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很是添油加醋的豐富了許多的細節。
而隨著他情緒的高昂，他的聲音也開始越來越大，許多酒客被他說的故事所吸引，紛紛圍到了吧檯前，而一些對此已是司空見慣的常客，也是笑容滿面——按照慣例，老科比在說完這些故事之後，總是會心情非常的好，然後他會很大方的請酒館中的每一個客人喝一杯。
事實上，如今酒館中時不時就會有人故意去挑逗老科比說這些事，然後大家一起喝免費酒，這已經成了酒館中一個固定的娛樂節目。
隨著老科比的描述，酒館中不時響起一陣陣驚呼聲或是大笑聲，許多人聽的入神，甚至忘了喝酒，這讓酒館中的幾個侍女得於能躲在角落裡偷偷懶。
坐在杜爾因邊上的中年男子此時似乎也是興致頗高，每當老科比結束一個故事之後，他總是會適時的提出一些問題，然後老科比就會開始另一個故事，這讓老科比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臉上更是因為興奮而一片通紅。
到後來，老科比的嗓子實在受不了，都說啞了，這場關於總統大人光輝歷史的回憶才在眾人因為老科比大方請客的歡呼聲中算是告一段落，正好洛琳也回來了，於是老科比把吧檯交給她，自己也坐在一邊抱著個杯子用麥酒潤喉。
沒有理會杜爾因和洛琳之間那含情脈脈的重逢，老科比擠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他現在看這個野蠻人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他實在是太喜歡這樣大杯大杯喝酒又願意當自己忠實聽眾的客人了。
「來來來，再滿上一杯，這杯算我請的！」他很是熱情的招呼著中年男子，還和對方乾了一杯，「你是個冒險者吧？怎麼跑到尼根來了，這裡之前可是亂的很啊！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在聯盟中看見野蠻人！」
中年男子似乎對於老科比也頗有好感，笑著應道：「尼根有些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我就來了，不過說起來，老科比，你呆在這裡不害怕嗎？這裡的人類可不多啊！我知道在尼根以外的很多地方，人類看到牛頭人，看到美杜莎，看到邪眼，都是會很驚恐的！」
老科比哈哈一笑：「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們不也和我們一樣？只是外形有所不同罷了！看來你對聯盟還不是很清楚，才加入沒多久吧？告訴你，在聯盟之中，沒人會對這些尼根人感到害怕的！總統大人都說了，要種族平族！要一視同仁！不要說牛頭人美杜莎了，就算是索爾巨魔，還有克裡根惡魔，我也不會怕的，聯盟之外那些人，他們是不知道這個情況，才會害怕！」
說著，他很是用力的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客人，忠告你一句，不要因為種族的不同與及世俗的看法就對其他人有偏見，一個人是善是惡，與他的種族無關，他的行為才是決定他是善是惡的關鍵！難道你還沒讀過聯盟宣言嗎？」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讀是讀過了，不過我不太確定這種太過理想化的宣言是否能夠真的實現！種族間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化解的！而戰爭，也不可能真正的消失！」
聽他這麼說，老科比忍不住瞪起眼，滿臉怒氣，但是不等老科比說話，另一個聲音卻是搶先一步響了起來：「陌生人，你這是在質疑總統大人的理念嗎？」
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卻蘊含著深深的不滿。
中年男子轉頭一看，卻見牛頭人杜爾因正和老科比一樣，用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自己。
這讓他不由苦笑起來：「別這麼激動，年輕人，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而已，並沒有冒犯總統大人的意思！」
他的解釋讓杜爾因緊繃著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請注意你的言辭，陌生人，不要試圖在一個聯盟軍士兵面前對總統大人不敬！還有，你的言論很危險，四處宣揚這樣的言論，除了能挑起種族間的爭端，以及讓你自己遇到不必要的麻煩之外，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知道了，年輕人，你說的話我會記住的！」中年男子歎了口氣，「以後我會注意，不過，年輕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或許我的疑問，能從你這裡得到答案，然後讓我的看法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杜爾因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問吧，如果能讓你的看法有所改變，我很樂意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他的回答讓中年男子有點高興：「很好，那麼，我先聲明，我不是要冒犯你或是冒犯總統大人，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是什麼讓你認為，宣言中所描繪的理想國度真的能夠實現呢？」
這個問題讓杜爾因有點不悅：「陌生人，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理想國度其實已經實現了！看看現在的索羅半島！大家都相處的很好，生活也很富裕，不是嗎？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把這個理想的國度，擴張到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而已！當然了，這需要聯盟每一個人的共同努力！士兵勇敢的戰鬥，農夫努力的耕種，婦女照顧好家庭，大家各司其職，抱著同樣的想法，勁往一處使！」
「總統大人說過，種族間的仇恨的確不容易消除，但不容易並不代表著不可能！如果大家都能放下仇恨的心，那仇恨自然也就消失了！當然，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但如果不去努力的嘗試，又怎麼知道不會產生好的結果呢？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抱著這樣消極的想法，不願意去努力，不願意去嘗試，那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會自己就變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