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世界究竟怎麼了（四） 文 / 燕小乙
豹子雖然消失了，可是蝴蝶卻被激起了凶性，一群紫色的帶著黑斑的蝴蝶驀然朝著聶如龍飛舞過來，高空上一群眼睛血紅的飛鳥也盤旋不去，只是那樹上的猴子似乎很是忌憚聶如龍手裡的禪龍棍，上竄下跳的吱吱亂叫，可是就是不過來。
聶如龍將禪龍棍舞得密不透風，生怕將這蝴蝶漏了進來，鬼知道這蝴蝶是哪來的？原始森林裡的蝴蝶啊，警戒色和翅膀上醒目的黑斑紋昭示著這不是一群普通的蝴蝶，普通的蝴蝶又怎麼會主動攻擊人呢？聶如龍臉上見了汗了，胸前背後都濕了一大片，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聶如龍一邊用力揮舞禪龍棍，一邊觀察周圍的形勢，想著脫身之策。
聶如龍一咬牙，禪龍棍一陣狂舞，趁著前面蝴蝶還沒有補上剛剛殺出的空間，聶如龍一個縱身竄了出去。既然呆在原地遲早是個死，不如邊打邊走尋找機會。雖然這樣比在原地更耗體力，可是終究脫身的希望還會大些，聶如龍邊打邊逃，一邊還要分神看著周圍有利的地形。有了！聶如龍眼睛一亮，前邊不遠處一堆怪石，怪石嶙峋間，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小洞進入了他的視野。聶如龍沒有絲毫的猶豫，閃身朝那個小洞跑了過去，身後的彩蝶和天空的飛鳥像大片會飛的雲彩一樣緊緊地跟著席捲而來！
在叢林中奔跑了大概快一天的時間了！聶如龍的體力消耗已經接近極限，這還多虧了怪人師傅訓練的結果。聶如龍千鈞一髮之間閃進了剛剛容得他縮身而進的洞窟，回身揮舞著禪龍棍把後路封死，無數的蝴蝶被打落在地上，蝶翅上的熒粉撲簌簌落了洞口一地。
天色漸暗，原始森林裡更加陰鬱黑沉，蝴蝶和飛鳥好像出現了什麼異常，忽然齊齊地飛走了！聶如龍繼續堅持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動靜，終於心頭一鬆，整個人大字形貼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夜色漸深，黑暗中彷彿無數的眼睛一閃一閃，盯著睡夢中的陌生來客。可是在聶如龍胸口升起的暖暖的黃色光芒卻使得那些黑暗中的東西不敢靠近。睡夢中的聶如龍好像又回到了少林寺裡，在接受怪人師傅永無休止的訓練。由於做錯了動作，怪人師傅朝著自己一陣猛打，渾身的關節一陣疼痛，尤其是腳踝，彷彿被咬了一樣！聶如龍迷糊中摸了摸自己的腳踝，毛茸茸的觸摸感覺傳來，讓他一個激靈驚醒了！
一隻大老鼠模樣的東西正在從腳踝邊上踉蹌地爬走，尾巴上一個紅色的小球閃閃放光，嘴角幾條粗大的鬍鬚上的黏涎灑了一路。聶如龍一驚，低頭看看腳踝，上面清晰地幾個牙印兒，還帶著黏液！聶如龍連忙將裡面的襯衣撕了幾條下來，擦了擦沒有血的傷口，將靠小腿的部位死死地勒住了，低下頭使勁地裹了幾口，可是奇怪了，不論聶如龍怎麼吮吸，就是沒有半點血出來。而那個大老鼠一樣的怪物，爬了不足十米，居然身子一歪——死了！
聶如龍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除了一絲絲的麻木，其他倒是什麼感覺也沒有。怪了！按理說這老鼠能攻擊人，多少都得帶點毒性，不能大意，所以聶如龍還是緊張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查看著周圍的地勢。
此時森林的夜已經過去，天已經放亮了，上午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小心地灑在林間的空地上，如天上的星光。周圍靜悄悄的，偶爾幾聲蟬鳴，眼前的情景不禁讓聶如龍想起了在學校的午後，吃過飯曬太陽的那樣愜意的日子。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要不是洞口那一層閃著螢光的粉和大片的蝴蝶屍體，聶如龍都在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
聶如龍緊張地握著禪龍棍，小心地閃出洞窟。在防備了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之後，他還是沒料到一種情況，那就是，所有預想到的情況都沒有出現。森林安靜得出奇！聶如龍沒時間細想這些變化，抓緊時間小心地採完了幾種花花草草就急忙離開了這詭異的地方。
從神農架出來，聶如龍並沒有發現周圍的路有什麼大的變化，可是到了人類群居的鎮上，就發現不太一樣了！來的時候那些小鎮一個都不見了，眼前是一個接一個的大城市，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各種高級轎車像氾濫的蟑螂一樣竄來竄去。聶如龍暈頭轉向中，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嵩山，好在嵩山的位置還沒變。
聶如龍沒有想到，嵩山上少林寺裡已經空了。確切地說，那些他熟悉的師兄弟們，甚至連方丈帶火工，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陌生平板的臉孔和流露著警惕的眼睛，聶如龍出去了一年多的工夫，再回來就成了外人。被趕下山之後的當天夜裡，聶如龍再一次上山，依然是一無所獲，連怪人師傅的房間都上了鎖，上面銹跡斑斑，顯見著是多年沒有人住了。
聶如龍潛進屋裡，搜尋了半天，在原來怪人師傅總是面壁的地方找到了一本紅皮小書，外帶著還有一串深紫色的念珠，聶如龍認識，這念珠是慧海禪師的，怎麼回出現在怪人師傅的屋子裡？難道，少林寺出了什麼意外？聶如龍翻翻紅皮書，除了開頭的幾頁文字之外，剩下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用小狼毫精雕細描的插圖，圖裡不是唸經的和尚，也不是習武的僧人，赫然是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生物，非言語所能盡述。少林寺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莫非是怪人師傅的私藏？看看書裡發黃的扉頁，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聶如龍想了想，把紅皮書合上揣進了懷裡，那串念珠自然就戴在了手上。
下山之後聶如龍從人們的交談中，從那些廣告和電視中才知道，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如同包子和四眼開始的表現一樣，聶如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仔細回想了這短短幾天遇到的奇怪事情，聶如龍隱隱感覺到，一定有些不同尋常的事件在身邊不為人注意地發生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發生在了四眼和包子身上，雖然過程大同小異，可是結果卻一般無二，三個人的年齡和身體都停留在了二十年前的狀態！
聶如龍講完了自己的遭遇後，屋裡一片沉寂，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