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暗月馬戲團（十二） 文 / 燕小乙
聶如龍哪敢怠慢，面對著五根覆蓋了身前重要部位的芒箭，唯一的方法就是使整個身體平平地躺在地上，盡量與箭的方向保持平行，也就是使自己的承受面積盡量縮小。噗！避開了四支芒箭之後，終於沒有避開第五支！第五支芒箭正中聶如龍的胸口！聶如龍如中巨錘，張口哇地噴出一口鮮血，同時腦袋嗡了一聲，之後的一瞬間，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膨脹爆炸了一樣，清涼變成了寒冷，同時伴隨著熾熱，極冷與極熱糾纏在一起，令人難過欲死！
聶如龍此時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四肢已經緊緊地抽在了一起，宛如新生的胎兒一樣，環抱成球縮在了地上。金髮男子靜靜地立在城牆之上，默默地觀察著聶如龍的反應。又過了一會兒，只見聶如龍的身上青色的「靈」瞬間大放，強大的壓力幾乎將站在城牆上的金髮男子都震得微微一晃，躲在一邊的吉爾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青「靈」在大放之後，突然急劇地收縮，眼看著就消失不見了。
「暈過去了嗎？呵呵！看來還是差了很多呀……」金髮男子細眼微合，微微笑了笑。「不過，如果這個樣子的話，也還能證明某人並沒有看走眼，說不定以後會變得更強呢！真是令人期待！」
「喂！」沒有再看暈過去的聶如龍一眼，金髮男子轉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吉卜賽人，「繼續跟著他，有什麼事及時向我匯報！」
「大……大人！還要跟著他嗎？」吉卜賽人一臉的驚慌。
「嗯？你說什麼？」金髮男子的眼神陡然間變得陰森而冷酷。
「噢，不，大人，我是說，如果他醒來，問起剛剛的事情，我該怎麼回答呢？」吉爾急忙找個借口搪塞，可是臉上的冷汗已經一滴滴地流了下來。
「是麼？沒用的東西，就憑他就讓你怕成這個樣子？你的『靈』好像不至於比他還差吧？」
「大人，可是，他們中國人另有一套奇怪的功夫，我……之前已經領教過了……」吉卜賽人的頭低低的，一雙手不停地來回摩挲著。
「哼哼，不用怕，不過就是讓你跟著他而已，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對了，如果他醒來，把這個交給他，他自然就會明白了。」金髮男子說著，身子一飄已經閃到舊城牆的後面，身影漸漸消失的同時，一片撲克牌啪地一聲準確地插在了吉爾的肩膀上，上面一個戴著面具的黑白小丑詭異地笑著，眼中卻冷冷地沒有絲毫笑意。
老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大一會兒，又恢復成了往日熙熙攘攘的場面。由老街的中部慢慢走來幾個東方面孔，樣子稍微顯得有些狼狽，中間竟然有一個人還是躺著的。旁邊一個黝黑的小個子吉卜賽人正在點頭哈腰地和他們說著什麼。這是聶如龍一行人，除了聶如龍還在保持昏迷，幾個人都沒有大礙。
經過這件事之後，幾個人遊興大減，沒有了絲毫的興致，於是重新打了一輛車回到了賓館。至於吉爾，在釘子看到那張精緻的撲克牌之後，就沒有再對他說什麼。
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裡，釘子再一次探了探聶如龍的脈搏和鼻息，確定只是正常的沉睡之後，釘子就帶著吉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現在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嫣嫣一個人在照顧聶如龍了。
聶如龍並沒有昏迷，由始至終，發生的事情他都完全清楚，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感官雖然正常，甚至比平時更加敏銳，但是他的眼睛和嘴巴卻不能像平常一樣觀看、講話，而且四肢也完全不聽使喚，只能任由人擺佈。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覆蓋在額頭上的溫熱的毛巾和嫣嫣滑膩而柔軟的手，卻沒辦法像一個男人一樣自己擺脫困境。
聶如龍現在胸口那種寒冷和熾熱交織的難受感覺已經消失了，可是現在那裡卻有些古怪，說不上為什麼，聶如龍就感覺好像多了一顆心臟一樣，微微脹痛，卻又清涼無比。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之後，聶如龍終於抵受不住疲憊的侵襲，沉沉地睡了過去。
三天之後，聶如龍終於醒了過來。三天裡，嫣嫣幾乎是足不出戶地在一邊默默地守護著他，連每天的三餐都是四眼和包子輪流送進房間吃的。所以當聶如龍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再也不是往日活潑天真充滿了青春光澤的嫣嫣，而是一個披頭散髮類似活鬼的女人。不過這卻更能喚起聶如龍對眼前這個女人的疼愛之情，雖然身體仍然隱隱做痛，可是聶如龍還是站起來把嫣嫣摟在了懷裡。
「嫣嫣，你受苦了，謝謝你。」聶如龍貼著嫣嫣的耳根溫柔地說道。
「沒，沒什麼啦！」嫣嫣眼珠一紅，差點掉下淚來，人終於醒過來了，自己的心血就沒有白費，萬一他從此不醒，自己……嫣嫣不敢再往下想下去。「龍哥哥，我真怕……」
「別怕，我這不是醒了嗎？」聶如龍開心地一笑，可是一笑之下面容更顯得憔悴，讓嫣嫣心裡一痛。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嫣嫣說著急忙朝門外走去。
「別，嫣嫣！」聶如龍急忙伸手攔住了她，「我不餓……」看著為自己瘦了一大圈的女人，聶如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感同身受。「我醒了，現在該你睡了，呵呵。你累了這麼多天，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等你醒了，我好好地犒勞你一下！」說著，聶如龍還擠了一下眼睛。
嫣嫣被逗得咯咯一笑，手指輕輕點了點聶如龍的額頭，媚眼如絲，帶著萬種柔情緩緩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不大一會兒已經沉沉睡去，她實在是太累了。伸手拽過潔白的被子，聶如龍小心地給她蓋上，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一切收拾已畢，聶如龍並沒有著急出去見釘子和四眼他們，而是坐在屋子裡緩緩地運行著引龍訣，進行怪人師父所說的「內視」。從未體驗過的全新的感覺湧現出來，引龍訣的真氣變得比從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運行起來身體似乎充滿了力量，甚至可以聽到彷彿流水穿過山澗的聲音，清爽的涼意緩緩流過心間，身上的隱痛漸漸消失無蹤了。
而且，當聶如龍「內視」的時候，他發現原來在從良別墅比鬥時候的白色光芒又出現了，而且比那時候充盈了百倍，幾乎是以實體化出現在身體周圍。不過略有不同的是，那些白芒的外緣都帶著一層顯著的青色，自從聶如龍練習引龍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能夠以肉眼看見真氣的實體化！難道，這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