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決戰未知的領域（三） 文 / 燕小乙
釘子的動作將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一座小山丘上的一塊大石頭後面，一個瑟縮的人影正在緩慢地爬出來。這個人上身穿著類似十八世紀出土文物似的夾克，上面繡著一些奇怪的彩色斑紋。一頭的棕黃色頭髮蓬蓬鬆鬆的，在腦袋上面糾纏，打著一個個的卷。略顯得黑瘦的臉上在右側臉頰和眼眉之間紋著一團花繡。原來光著的雙腳此刻穿著一雙飾有五彩絲線的鞋子，一邊往聶如龍這邊走一邊大聲地打著招呼：「啊哈！感謝幸運之神的眷顧，我們又見面了，中國朋友們！」
「媽的，這個死騙子！」四眼不由分說，一個箭步衝到了吉爾的面前當胸就是一記黑拳！
「噢——！你這天殺的！」吉卜賽人腳下像泥鰍一樣一跌一滑，姿勢怪異地躲過了四眼出其不意地一拳。「難道中國朋友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嘿嘿，對於別人來講也許可以稱為客人，但是你嘛！」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四眼背後，話沒說完，尼龍套索閃電一般由袖子裡彈出，在空中竟然分出了五股小線，形成一個綻放的花朵，瞬間就把吉卜賽人覆蓋在了攻擊範圍內。同時四眼也不閒著，一雙老拳舞得密不透風，招招逼得吉爾不得不防。吉卜賽人心裡叫苦不迭，接到什麼任務不好，偏偏是這一群中國人，而且任務還都是連續的！唉！
百忙之中一個疏忽，吉卜賽人的腳一下被纏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臉朝下狠狠地摔在了一個小黃泥坑裡。「小子，總也得叫你吃點苦頭！」四眼目的達到了，嘿嘿地裂著嘴開始笑了起來，而包子也收起了尼龍套索，站在旁邊看著熱鬧。
聶如龍和釘子、嫣嫣一起來到跟前，釘子問道：「噢？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可愛的吉卜賽朋友！剛剛離得太遠了居然沒有看出來！唉……你們，你們怎麼能對吉卜賽朋友動手呢？」
聽了釘子模仿著吉爾的語調說話，嫣嫣終於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聶如龍的胸膛裡。聶如龍也有點想笑，尤其是看到這個傢伙居然事到臨頭了，耍起賴來，把臉埋在黃泥裡死活不肯出來了。
「我說，是你們頭兒派你來的吧？吉爾，這一次來又是為什麼呢？」釘子蹲下來，湊近了吉爾的腦袋問道。「嗨！小子，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們可要走了哦！」
這一句話果然靈驗，釘子剛剛轉過身來，就聽見身後的泥裡一聲甕聲甕氣的聲音：「噢，真他媽的！可惡的中國佬！」
幾個人相視一笑，聶如龍使個眼色，四眼走過去把吉卜賽人拉了起來。「嘿！老兄，感覺不錯吧？」看著這傢伙的倒霉樣子，四眼不禁開起了玩笑。
「噢，是的，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味道很不錯，不信你嘗嘗！」沒等四眼回過神來，吉卜賽人的動作快如閃電，小腿一抬一勾，四眼撲通一聲，幾乎與剛才吉卜賽人的動作一模一樣地栽倒在了泥裡！
「啊哈！親愛的中國朋友，味道如何啊？」吉爾一邊甩著身上的泥巴一邊開心地笑著。旁邊的幾個人一邊驚訝於他的身手，一邊也為四眼感到好笑。
「媽的！印度阿三！老子……」四眼撲騰一下從泥裡跳起來，一張臉上黑黃的泥水還在往下掉，就衝向了吉卜賽人，顯然火大了！
「四眼！」聶如龍臉色嚴肅，低低地叫了一聲。
「老……老大！」聽見老大的叫聲，四眼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可是吃了暗虧的他怎麼也不可嚥得下這口氣。
「是你自己不注意防範，被人偷襲得手，還有什麼可說的？再說了，之前一對一沒有打過人家，靠著和包子二對一才把人家弄了個跟頭，算不上什麼露臉的事兒吧？」聶如龍的語聲雖然不高，可是一番言語之後四眼就沒聲了，連帶著包子臉上也火辣辣的。「行了，就這樣算了，不過一個玩笑而已。」
聶如龍轉頭看了看吉爾，吉卜賽人臉上的泥巴大部分已經清除乾淨，只是個別地方留下了一道一道的指痕，顯得有些像臉譜。「吉爾先生，中國有句俗話，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直說了吧，一路之上跟著我們到底為了什麼？」
「無知的中國人！」吉卜賽人的臉色忽然變得驕傲起來，連剩下的黃泥都掩蓋不住那絲光輝。「我是在履行神聖的職責！確切地說，我是在保護你們！哼，不過為了中國朋友的面子，對，是面子，所以我才一直跟在你們後面！沒想到，居然被你們戲弄！哼！」吉爾說著，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
「啊？保護……我們？」聽到這個信息的眾人傻愣愣地互相看了半晌，終於爆發出了震天的笑聲。
「哈哈哈，這個傢伙……還真是有趣！」四眼也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一邊彎腰一邊指著吉爾，笑得蹲在了地上。
「哦……那麼要多謝吉爾大人好心相送了，不過，我們中國有句古話，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我看吉爾先生就送到這裡吧。我們還是可以照顧好自己的。」釘子神色一整，正色說道。
眼看著幾個人要走，而且沒有絲毫帶著他的意思，吉卜賽人終於有點著急了。「嗯，中國朋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接了大人的命令要跟你們一起走的，但是，我是真的想保護你們的！你們要相信我嘛！」
「靠！這傢伙，臉皮簡直比包子還厚……」四眼實在忍不住了。
「太陽！他臉皮和我有什麼關係……四眼你個兔崽子，想和我練兩手？」包子也不示弱，立刻反唇相譏。他和四眼從初中開始就一直鬥嘴，一直鬥到現在，可謂棋逢對手了。
「行了行了，說正事。吉爾先生，你的頭兒沒對你說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嗎？」聶如龍疑心大起，本來著個地圖就很有些費解，現在這個吉卜賽人又鬼鬼祟祟地跟著他們，難道一切都是一個陷阱嗎？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這一行人印度之行就有些莽撞了。
「天哪！我說的是真的！先生們，要知道，從這裡到『坎帕伊魯』要經歷什麼你們知道嗎？噢！」吉卜賽人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隻手慌忙摀住了嘴，好像說漏了什麼秘密一樣。
「坎帕伊魯？那是什麼地方？你是說我們的終點嗎？」嫣嫣心思極密，立刻抓住了重點問了下去。
「噢！啊哈，沒什麼大不了，中國朋友！相信我吧，其實我們頭兒是一片熱心，只要有我在，你們一定會按時到達的！」吉卜賽人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
「你還沒有告訴我們，究竟到那裡去幹什麼？」聶如龍的眼睛開始流露出一種罕見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