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莫盧卡（十四） 文 / 燕小乙
聶如龍長長吸了一口氣，體內充盈著生命的氣息，澎湃的活力像要不受控制地流出，一股強大的威勢自然而然地顯露出來。沒等聶如龍一口氣吐出，原本一直靜坐在地的三層樓主忽然伸手，一指點向聶如龍肋下三寸！
此時正是聶如龍新舊交替的時候，而且是在氣息調理的關鍵時候，換作往常，聶如龍遇到這類高手只能避實就虛，甚至可能由於氣息不穩而受內傷。可是今天當聶如龍呼吸至極點，難以換氣之時，頭腦忽然一陣眩暈，之後竟然變得清晰起來。再也沒有了呼吸的障礙，身體輕飄飄後退幾步，讓過了那人的攻擊。同時身體裡一股金光一閃，竟然自動反向擊回。
那樓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此不再出手。聶如龍心裡暗歎，自己終於又過了一關。
眼看著聶如龍和嫣嫣都若無其事地通過了靈能障壁，不光吉卜賽人著急，其他人也著急。一些聰穎之人則有所啟發，開始慢慢地嘗試。漸漸地有人通過，有人失敗。吉卜賽人努力了半天，依然不能得其門而入。聶如龍看著他，露出一個促狹的微笑，大聲說道：「吉爾，加油啊！我們在上面等你！」話剛說罷，聶如龍和嫣嫣各自被傳送到了四層。
日月經天，光陰流轉。算算日子，轉眼間聶如龍已經到了聖塔裡有半年的時間了。從一開始的入門測試到現在，聶如龍已經過了足有四十九層聖塔，在這一批人中間首屈一指。其他人如嫣嫣在第四十五層，吉爾在四十三層，釘子由於自身底子稍微差些，只能到三十層就再無寸進，最後只得黯然退出，找尋四眼和包子去了，不過此行對他來說獲益巨大，也已超出他自身的期望了，所以雖然退出也並沒有太大傷感。
經過聖塔之鬥認識的其他人，如桑格爾和壯漢等人也均在四十層之上奮鬥，現在聶如龍這一批初次到聖塔的人，已經從開始時的幾千人銳減到不足百人。而上了四十層以上的人更是不足三十人，可見聖塔之內淘汰之烈。
通過這些天與其他人慢慢地交流，和在聖塔之內不斷修煉得到的體會，聶如龍漸漸弄明白了聖塔的佈局和各層的作用。基本上聖塔每十層是一個修煉階段，而十層之內每一層又有一個集中的訓練項目。第一個十層被稱為啟發之層，也就是開發並引導基礎靈能的一層，前十層聶如龍基本上都輕鬆通過，因為他的這個階段早在進階之洞的時候就完成了。
第二個十層被稱為凝力層，就是把前一階段開發出的潛力在這一階段鞏固，變得更加凝實。從第三個十層以後依次是內斂層，外放層……特殊潛力層，至第十個十層，則是聖者之層。因為最後那十層，自從建塔以來，除了先師聖者，就沒有人能踏上一步，誰也說不清楚裡面究竟有些什麼。
聶如龍緩緩睜開眼睛，一縷神光從眼中慢慢地射出，帶著一種震人心魄的力量。時隔半年多，經過聖塔內的各種歷練，現在他早已經不是當時初出道的雛兒了。
聶如龍站在五十層的聖塔之內，面對著面前穿著鑲嵌金邊藍袍的人。這一層的挑戰者只有聶如龍一個人。事實上從三十層開始，人數就少得多了，到得四十層之後，人數就已經很少，大概每一層只有十幾個。挑戰者的大多數人都集中在三十層以下。而四十八到五十層之間，每層則只有幾個人。五十層以上的挑戰者，加起來不過二十人而已。而這二十人之中，無論哪一個的名字提起來，都足夠在異能者中引起轟動。
就如同眼前站在聶如龍跟前的這個層主。因為他就是莫盧卡。
聶如龍在五十層上已經呆了足足一個星期，可是在這一個星期裡，他和莫盧卡之間卻什麼也沒有做。莫盧卡就站在那裡，可是聶如龍卻恍如不見。進到這裡之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平平地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莫盧卡微笑看著這個一直引起自己注意的年輕人，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候自己穿著母親縫製的新衣，帶著父親交給自己的戒指，隻身一人來到了坎帕伊魯。當年自己在五十層遇到自己的老師卡巴的時候，也是像眼前的小伙子一樣，什麼都沒有做，這一坐就是大半個月。
到得此時莫盧卡已經沒有絲毫懷疑，眼前的小子就是在聖塔開啟前些日，自己發放入門券的時候看到過的人，不過那時候他好像在睡覺。這年輕人很有意思，脾氣的倔強也很像自己，竟然把別人夢想千方百計得到的入門券拋在一邊，從入塔測試開始一步一步地挑戰，終於靠著自己的實力走到了這裡。
五十層的塔內空間已經小得多了，只有一層大小的三分之一，整個聖塔的結構也是越往上走空間越小。聶如龍終於睜開了眼睛，微一凝神，一縷神光射向靜立的莫盧卡。
兩個人會心一笑，頗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微妙感覺。
「莫盧卡？」聶如龍嘴角已經堆蓄了一層胡茬，臉上也變得更加稜角分明，且多了一絲成熟穩重的氣質。
「呵呵，如果我沒有認錯，你就是那個叫『聶』的年輕人吧？」莫盧卡點點頭，反問了一句。
聶如龍眼中漸漸流露出了一種懾人的光彩，大大異於平日溫和寬厚的稟性，居然於狡詐中透露著一種野性，那是一種猛獸遇到另一種猛獸自然流露出的威勢，沒有絲毫花假，直指人心，帶著震懾的力量。
隨著聶如龍目光的改變，彷彿同一節奏的，莫盧卡的嘴角也慢慢綻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笑容慢慢凝結，帶了點點冷酷的意味兒。
「嘿呀——哈！」聶如龍本是坐姿，卻猛地離地飛起，快如閃電一般，單手一拳轟出！平平一拳，當胸打去，卻與當日剛入聖塔之時的威力大有差別。這一拳轟出，似乎帶得周圍的空氣都震了一震，功力稍微弱些的人被靈能散播震顫，恐怕眼中的聶如龍身影都會晃了一下，如同鏡花水月一樣，變得虛而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