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神 第四百六十三回 攤牌 文 / 乘風御劍
簡短的介紹間，古凝已經直接在無虛神皇的神國中穿梭著，來到了那個小院子當中！
「進來！」
古凝道了一聲，帶著雲羲進了院中的客房。
房中的環境仍然有些陰暗。
陰影當中，無虛神皇彷彿真正化身虛無，渾身上下籠罩在霧氣當中，身形隱現，哪怕是以雲羲目前的修為，都無法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似乎下一刻，他的神體就將徹底潰散，融合在虛無當中，自此消亡。
「無虛神皇陛下！」
雲羲微微行了一禮。
無虛神皇這些年來建立神城，帶領諸多神王抵擋在天魔皇族入侵的第一線，哪怕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借助諸天神王的力量消滅天魔皇族，可四百年來的所有功績，斬殺的魔獸生物，主宰，甚至神王，仍然功不可沒，當得起雲羲這一禮。
「嗯。」
無虛神皇看了雲羲一眼。
「我的事情，想必你已經有所耳聞，至凶魔劍的力量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可怕，目前已經開始蠶食我體內的月魔界之力，持久以往，必將我體內的能量全部吞噬！」
「持久以往……」
雲羲沉默了片刻：「多久？」
「快則三年，慢則十年！」
「三年！」
快！
太快了！
看著眼前神色平靜，似乎看不出任何波瀾的無虛神皇，哪怕進來時雲羲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仍然感到一陣難以置信！
時不待人！
「這個具體時日，尚未被神城諸族得知，否則必將大亂。等到天魔之力真欲將我的神格侵蝕時，我將前往天魔皇族，尋一神皇，自爆自身，不求玉石俱焚，但求將其重創，為人類種族爭取時間！而天魔皇族三大皇族當中，以冥主威脅最甚，毀滅神皇、殺戮神皇次之！」
說到這，雲羲已經明白了無虛神皇的意思。
如果他無法刺殺冥主，他所選擇的玉石俱焚之人，便是潛力無限，威脅最大的冥主無疑……
若是他已經將冥主刺殺……自是毀滅、殺戮神皇二選其一。
「陛下，至凶魔劍之力，莫非真無任何力量可以抵擋？」
「我月魔界至強四大神帝中，又有誰能夠抵擋得住至凶魔劍的鋒芒，麟族神帝被至凶魔劍當場斬殺，天魔神帝為至凶魔劍奴役，為禍蒼生，我族月魔神帝亦在至凶魔劍的劍鋒下魂飛魄散，即便永垂不朽，隕落後仍然可以不斷重生的不朽神帝，也始終無法擺脫至凶魔劍的力量，至今被壓制在半神境界巔峰，無法再寸進半步！四大至高無上榮光三界的神帝已是如此，何況我區區無虛。」
說到這，無虛神皇看了古凝一眼：「你的實力，乃是我月魔皇族當中最有可能晉陞神皇的存在，卻僅僅被至凶魔劍的劍氣餘波所傷，跌落半神，四百年無可奈何，不出百年，壽元耗盡，亦隕落幽泉，對於至凶魔劍的力量，你比我應該更加瞭解。」
「……」
古凝神色默然凝噎。
想當年，他古凝是何其的輝煌？神王巔峰的存在，若非被至凶魔劍劍氣餘波所傷，早已經是神皇境界的存在，抗衡天魔皇族亦不在話下，但是現在……
縱然是當年的一些晚輩，一個個都晉陞成了神話主宰，他若見了，只能畢恭畢敬的稱聲陛下，這其中的苦楚，又有何人能夠想像，那顆蒼老平靜的內心，在叫出「陛下」這兩個字時，忍受的究竟是何等煎熬……
無人理解。
「雲羲，我隕落在即，自爆神體後，神國卻會留下，需要一位繼承人！本來，這個繼承人非我族少主凌月不可，不過凌月少主尚未甦醒，加之他已經繼承了其父月魔神帝的神國，晉陞神王，而古凝今生晉陞神話無望，我留下來的神國，自然將根據神城諸人的功績，論功行賞！」
說到這，無虛神皇的語氣停頓了下來，氣氛中充滿著壓抑與沉重。
片刻後，他才重新開口：「若是你在我隕落前能刺殺冥主，消除諸族心腹大患，當為首功，諸族神王都無法與你比肩，我便可名正言順，將神國贈送於你，協助你將其煉化，屆時，縱然你未晉陞神話，可憑借我的神國鎮壓，亦可與神話一戰！」
古凝看了雲羲一眼，並未說什麼，顯然他也知道了無虛神皇的這個決定。
「……」
「退下吧。」
雲羲沉默著站了起來，重新一行禮，離開了院落。
「主人……無虛神皇陛下，真的要隕落了嗎？」
雲羲搖了搖頭。
不過任誰都明白，無虛神皇絕對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天啊，整個神城，之所以能夠支撐到現在，就是因為無虛神皇陛下的存在，無虛神皇陛下一身修為已至神皇巔峰，憑借『輪迴』之盾的防禦，一人可以牽制天魔皇族三大神皇，令三大神皇不可邁出月魔界一步，一旦無虛神皇隕落，而神城又沒有新晉的神皇誕生，代替無虛神皇陛下坐鎮神城，執掌『輪迴』之盾，到時候再遭遇三大神皇發動攻擊，神城，就將徹底陷落……」
「不，哪怕有哪位新晉的神皇誕生了，也不可能有無虛神皇陛下這般強大的實力，肯定也抵擋不住天魔族三大神皇的攻擊……這個世界，莫非真要讓天魔皇族稱帝……」
「……」
無虛神皇在神城中代表著什麼，他清楚，所有人都明白！
但是，即便明白了又如何？
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至凶魔劍的力量。
天魔神帝不行，月魔神帝不行，麟族神帝不行，不朽神帝……也不行！
即便知道了，也沒有誰可以扭轉無虛神皇隕落的命運。
而無虛神皇一隕落，各大種族抵擋天魔皇族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必將陷落，到那個時候，諸天三界，都將被天魔皇族所統治。
「主人……唯有刺殺冥主，才能夠有一線機會……若冥主隕落，無虛神皇陛下再與一大神皇玉石俱焚，將其重創，剩下的一位神皇，一時半會也無法攻下神城的防禦，這樣一來，就可以為我們爭取一段喘息的時間……」
「不……這……並非是唯一機會！」
「嗯？不是唯一機會，那……」
「冥主蒼茫，足以代替無虛神皇坐鎮神城！無虛神皇隕落後，他與冥主間的恩怨自然消散，到時候便有讓冥主重歸人類陣營的機會！」
此話一出，思音眼中頓時充滿了不可思議：「主人，讓冥主成為神城城主，且不說諸位神王肯定極力反對，縱然是冥主真的願意來到神城，也必然是與虎謀皮，冥主他是一個墮落人類，他……」
「蒼茫並未墮落！」
「沒有墮落？」
思音微微一怔，片刻後，她還是堅決反對：「即便他不是一個墮落人類，但是這些年來，冥主與神城交戰了無數次，死在他手上的神城高手不計其數，要讓神城諸位神王接納他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再則，冥主願不願意放棄他那天魔皇族三神皇之一的身份加入人類陣營，也是個未知之數。」
「未知之數？我去問問即可！」
「若是他仍然執意要做他的天魔族神皇呢？」
「……」
「……」
場面的氣氛微微一滯！
片刻後，雲羲才重新開口。
「我會不惜一切，致其死地！」
話一說完，他的身軀直接跨入月神界當中，繼續潛修。
而他的意識，則是一陣疾轉，下一刻，處身冥國當中的裂空巨獸之身，睜開了眼睛。
……
冥山！
冥主神國的權力中心！
山脈當中，居住了整個冥國當中，最為強大，最為忠誠的守衛，擁有的君王級生物，傳奇級生物不計其數，縱然是那僅次於主宰的史詩生物，在這片神國當中也隱藏了不下雙十之數，恐怕除了冥主本人以外，沒有誰知這片國度當中究竟擁有多少高手。
「咻！」
一圈空間漣漪在虛空中微微擴散。
片刻後，冥主蒼茫居住的院落外，雲羲的身形已經直接顯現。
看到雲羲，守衛在門口的兩位侍衛連忙恭敬行禮：「見過羲統領！」而後，其中一位侍衛又補充了一句：「冥主陛下有令，若是羲統領想要見他，可以直接前去找他，不必通報。」
「這冥主……對主人你還真是放心，也不怕你悄然潛伏進去刺殺了他……不過這都是假把式，在他的神國中，誰能瞞得過他的感應。」
雲羲並沒有理會思音的暗暗嘀咕，直接進入了院落。
院落中，首先印入眼簾的並非是那空蕩蕩的院子，原本在房間當中的冥主居然坐在院子中的涼亭中，手上拿著一張書卷，靜靜觀看著，彷彿一位儒雅的學者，而在他身邊不遠，那個叫「小若」的小女孩正在旁邊玩耍著，冥主夫人蘇芸正在旁邊陪同著。
一家三口看上去其樂融融，居然有一種異樣的溫馨，這個場面若是放到人類國度的任何一個城市中，絕對沒人相信，這個看上去身上沒有任何凶戾之氣的年輕男子，居然就是令諸天三界徹底陷入浩劫當中的天魔三神皇之一——冥主。
雲羲一進來，蒼茫等三人自然有所察覺。
不過首先有反應的既不是蒼茫，也不是蘇芸，而是那個小丫頭。
看到雲羲，她馬上皺了皺可愛的眉頭：「壞傢伙來了！小若不喜歡你！」
「小若，不得無禮。」
蘇芸有些溺愛的訓斥了一句：「難道老師教給你的禮儀你都忘了嗎？」
說完，她又對雲羲道了一聲：「羲統領，抱歉，小女頑皮，你不用放在心上。」
「……」
雲羲沒有說什麼，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蒼茫的身上。
而蒼茫，似乎也看出了什麼，對著蘇芸道了一聲：「你帶著小若去蘇語晴殿下那裡玩一會吧。」
蘇芸有些驚疑的看了雲羲一眼，對於雲羲能夠這麼快得到蒼茫的認可，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哪怕裡面有蘇語晴的原因，也不可能快到這種程度。不過她也知道什麼是該問，什麼是不該問的，點了點頭，抱起小若，出了院落。
她一走，這個院落，就只剩下蒼茫和雲羲二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