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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卷一 命運選擇 第十七章 強寇虎眈避天涯 文 / 滇南

.    殷小山本是孤兒,幼年時沿街乞討時餓昏在街上,被殷香山救回撫養長大。殷小山為人聰明肯學,識得人前說人話,鬼前說鬼話,所以深得殷香山的信任。當時流行收養子,殷香山見殷小山模樣端正,人又勤懇,便收了殷小山作養子,改名殷小山,帶在身邊極其信任。

    殷小山表面對殷香山恭順,背地卻染上賭博惡習。袍哥本是江湖九流聚集之處,見殷小山是龍頭大爺的養子,自然有人拍馬奉承,拉去喝酒賭博嫖妓,只是瞞著殷香山。

    殷小山既入邪道,感到錢財不夠用,那天看見義父拿出的那隻翡翠匣,知道是件極值錢的寶物,便日日在心,想趁殷香山不備,偷取翡翠匣,然後遠走高飛。可惜殷香山對翡翠匣藏匿甚嚴,殷小山想盡辦法也沒有找到,氣急之下喝起悶酒來。常言道酒能亂性,殷小山酒性上來,想著幫內有一妹子十分漂亮,便不顧幫規,深夜闖入其家,打傷老婦,**了那位少女。

    待到天亮,殷小山酒也醒了,想到夜裡**少女之事,頓時渾身冒出冷汗,知道此事一旦被殷香山知道,定是被幫規處死,情急之下起了逃跑的念頭,趁人不備,打起自己的包裹就逃。

    殷小山雖然逃出仗義堂,心裡還後怕,他知道袍哥勢力遍四川,只要他還在四川,就遲早逃不出仗義堂的追殺。思前想後,殷小山決定投奔殷香山的仇敵,遠在資陽的袍哥聚一堂。

    殷小山投奔聚一堂,殷香山自然不知。仗義堂鬧哄哄對周圍搜查了幾次,沒有找到殷小山的蹤跡,殷香山也把這件事放下了,他對駱興林說:「大哥我打了一輩子雁,到頭來想不到被雁啄了眼,羞愧啊。自只怪我往日瞎了眼,才收這個畜生當義子。」

    駱興林也只有安慰:「世上本來就是看人最難,大哥還是想開些,就當沒有殷小山這個人。我看仗義堂還是要開香堂,召集仗義堂弟兄重聲仗義堂堂規,再有敢犯幫規者,決不輕饒。」

    殷香山點頭答應,定下一月後在總堂開香堂,重聲幫規。

    過了大約六七天,忽然有人來訪。一倆吉普載著幾名軍人停在仗義堂門前,一個副官模樣的軍人下車後對守門的弟兄說:「這裡是仗義堂?讓你們當家的來迎接中統局萬科長。」

    守門的弟兄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中統局,是不是來查賭的?賭局在對面。」沬子是小地方,好多仗義堂的弟兄都沒見過世面,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中統軍統。

    副官張口就罵:「媽的,什麼查堵?老子是重慶來的,要見你們當家的。」

    聽到是重慶來的,知道是政府來的大官,守門的弟兄才慌了起來,趕忙奔到裡面說道:「大爺,外面來人,說是中統局的,讓大爺去迎接。」

    袍哥雖是民間幫會,與官府常有來往,殷香山也與重慶的國民黨政府有過交往,聽到有中統局的人來,雖然不知來的目的,還是與駱興林兩人到門口迎接。

    吉普車上下來一個佩帶上校軍銜的中年男子,副官介紹說:「這是中統局西南特科的萬科長,你你們誰是當家的?」

    殷香山趕緊走上去,彎腰行禮,嘴裡說:「萬科長從重慶來,辛苦辛苦,我是仗義堂當家的,我叫殷香山,萬科長裡面請。」

    萬科長打量了殷香山一眼,傲慢地說:「仗義堂名聲在外,本人到此,有公事要問殷堂主。」說完,沒等主人請,自己先走進仗義堂去。

    殷香山趕緊快走幾步給萬科長引路,心裡琢磨:「仗義堂一向不與重慶政府作對,反而響應政府號召,捐糧捐款支援抗日,安定地方,哪裡得罪了重慶政府?要中統出面。」

    等進了大廳坐下,沏上茶後,萬科長便直截了當地說:「本人專程到此,是為了故宮被盜的珍寶。自從北京故宮珍寶南遷,就有不法之徒偷盜故宮珍寶,聽說殷堂主得到一件故宮的珍寶,是不是拿出來讓我看看。」

    殷香山完全沒有想到重慶來人竟然說他偷盜故宮珍寶,呆了半天才說:「萬科長,一定是搞錯了,我殷香山最恨的就是偷盜嫖賭,怎麼會去偷盜故宮珍寶,一定是有人誤傳,這是大事,要有證據啊。」

    萬科長呵呵冷笑一聲:「我當然有證據,我這次單身前來,就是考慮幫會在穩定大西南政局上有大功勞,不想把事情鬧大,殷堂主還是把那件珍寶交出來,還是國家的功臣,要不。」

    殷香山不相信萬科長有什麼證據,什麼故宮的珍寶,自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能有什麼證據證明去偷盜?口氣也硬了起來:「萬科長既然說是有證據,請把證據拿出來,只要證明是我殷香山偷盜的,殺頭坐牢我都去。」

    「好,我就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有個義子叫殷小山對不對?」

    聽到殷小山,殷香山知道壞事了,殷小山見過那件翡翠匣,肯定是畏罪逃出,到重慶去誣陷自己了。那件翡翠匣雖然不是故宮珍寶,卻是決不能透露的,因此咬牙說:「是有個殷小山,他違反幫規,現在逃亡在外,萬科長是如何知道的?」

    「殷小山是否違反幫規,是你們幫會的事。他和資陽聚一堂的堂主一起到重慶,告發你偷盜故宮的珍寶,就是那件翡翠做的匣子。故宮的珍寶都有檔案記錄,你是賴不掉的。把那件東西交出來,我不追究你偷盜的罪。」

    果然殷小山說的是翡翠匣,殷香山只有矢口否認:「資陽聚一堂與我有私仇,一定是他們鼓動殷小山去誣陷我。我絕對沒有偷盜過故宮的珍寶,也沒見過什麼翡翠做的匣子。萬科長既然說故宮的檔案有記載,請萬科長說說,那隻翡翠匣子的大小,顏色,形狀,是在哪裡丟失的?我又是在哪裡去偷盜的?」

    萬科長一下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停了一下才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把翡翠的匣子交出,一切都好說話,否則我就不客氣了。」隨同吉普車來的幾個軍人端起胸前的卡賓槍,槍口對著殷香山,似乎有動手的味道。

    一見中統的人端槍對著殷香山,仗義堂的弟兄馬上拔出短槍,也把槍口對準萬科長,卡啦卡啦的槍栓聲頓時響起,一場火拚眼看要仗義堂發生。

    萬科長到底狡猾,他本來沒有料到小小的仗義堂竟敢對抗**,所以只帶了幾個軍人,現在看到仗義堂的火力要遠遠超過他後面的軍人,馬上擺擺手笑著說:「誤會,誤會,殷堂主,我可不是來赴鴻門宴的,用不著這樣緊張。」說著,對帶來的軍人使個眼色,讓他們把槍收起。

    殷香山也沒想到會雙方拔槍怒視,他也不願與重慶政府鬧翻,馬上借風轉舵,對拿槍的弟兄高深喝道:「萬科長遠道而來,有你們這樣招待的。快擺酒宴,我為萬科長洗塵。」

    萬科長顯然不想再在仗義堂待下去,推辭說:「酒宴就不用了,我還要趕回重慶,以後再來喝殷堂主的洗塵酒。」沒等殷香山挽留,帶著幾個軍人就走出仗義堂。

    殷香山和弟兄在後面送,萬科長到了吉普車上,轉頭對殷香山冷笑著說:「殷堂主好大手面,我們後會有期,你就等著吧。」說完,吉普車一溜煙走了。

    回到仗義堂,殷香山憂心忡忡地對駱興林說:「這下出大麻煩了,殷小山這畜生竟敢夥同聚一堂誣陷我偷盜故宮珍寶。聚一堂我一向沒放在眼裡,只是這重慶中統局,我仗義堂可對付不了。」

    駱興林一直在旁邊冷眼觀察萬科長好久,若有所思地說:「剛才中統局的萬科長恐怕是代表他自己來的,不是國民政府派來的。」

    「為什麼?難道他是想私人來索取翡翠匣?」

    「就是這樣,他若是代表國民政府來,最起碼也要有故宮人員跟來,而且翡翠匣根本就不是故宮之物,何來故宮珍寶被偷盜之說。我看他是聽了殷小山的話,真的相信翡翠匣是珍寶,故而只帶幾個人過來,想把翡翠匣佔為己有。不過他回去後,恐怕會造出一些理由,說不定會出動兵力來對付仗義堂。」

    駱興林看殷香山不語,繼續說:「我看大哥還是帶著翡翠匣出去躲一躲,萬一國民政府出面,你把翡翠匣交出去不好,不交出去也不好。你躲出去不見他們最好。」

    殷香山點點頭:「看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我還是先出去一段日子再說,這裡就交給你了。」

    殷香山去收拾行李,準備帶著翡翠匣出門去躲一陣子。

    行李還沒收拾完,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這次來的是個相貌斯文的年輕人,身穿長衫,頭戴禮帽,見了殷香山就鞠躬道:「本人鳩田次郎,日本東京帝國博物館研究員,特來拜訪殷先生。」

    殷香山愕然了,日本人雖然佔領半個中國,可這裡是國統區,怎麼會有日本人出現?聽他說得一口純正的中國話,可想而知他是在中國長大,他既然已經到來,不接待不是中國人的習慣,殷香山還是把他請到客廳,吩咐沏茶招待。

    殷香山說:「鳩田先生,中國正在與貴國打仗,你不遠千里到這裡找我,難道不怕被抓嗎?再說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來找我為什麼?」

    鳩田次郎呵呵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說:「打仗是軍人的事,我是搞博物考古的,與政治牽不到一起。我是與殷先生過去出來沒有見過,今天見面了,以後不就相識了嗎?再說我也是在四川長大,與殷先生無論怎樣總還算得上是同鄉,中國俗話說,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我會與殷先生常見面的。」

    殷香山不懂他的意思,問道:「鳩田先生的意思是說,要在這裡住下來?」

    鳩田次郎搖搖頭:「不,我是有事要求殷先生幫助,所以才說會常常見面的。」

    「你要我幫助?不會要我賣國吧?這你趁早收了心,我殷香山雖然是草莽,也知道愛國,要我幫日本是絕對不可能的。」

    鳩田次郎還是笑瞇瞇的,端茶又喝了一口說:「四川的茶不如雲南的,不過還能喝。我剛才說過,我不是搞政治的,殷先生愛國不愛國我不關心。我今天來,是想與殷先生談一筆生意。」

    殷香山更糊塗了:「談生意?鳩田先生,我不是做生意的,鳩田先生是找錯人了吧。」

    「我說的生意不是做生意的生意,是指殷先生手裡有樣東西,恰巧又是我想要的,我到此,是想請殷先生出讓那件東西。」

    剛才中統局的萬科長找自己是為了翡翠匣,現在怎麼又有人找來出讓東西,莫不是又是那件翡翠匣?日本人是怎麼知道的?消息透露得也太快了。殷香山裝作糊塗,故意問:「我有什麼好東西能你一個日本人能看上眼,鳩田先生,除非你是要我的地盤,否則我沒有值錢的東西。」

    「殷先生說笑了,我知道殷先生有一件珍品,我看還是實話實說吧,聽說殷先生有一件用翡翠琢成的匣子,而且知道重慶中統局的特科萬科長也想要。我知道殷香山要是將翡翠匣給萬科長,恐怕是不會得到好處的,說不定還會遭遇滅門,所以我想請殷先生將翡翠匣讓給我,至於價錢,殷先生儘管說,我不會還價。」

    看來日本人是完全知道萬科長來過的,也知道萬科長並沒有拿到翡翠匣,所以才來找自己,殷香山怒上心來,日本人佔領中國不算,還盡想搶奪中國的財寶,就算把翡翠匣砸碎,也決不賣給日本人。殷香山剛想訓斥鳩田次郎,駱興林趕忙上來說話:「鳩田先生,殷先生是有一件用翡翠琢成的匣子,不過看上去也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值錢。中統局的萬科長確實剛才來過,並沒有看上那件翡翠。我知道日本人並不喜歡翡翠,怎麼也會要高價收買殷先生的翡翠匣子。」

    鳩田次郎有點吃驚:「萬科長他沒有看上殷先生的翡翠匣,不會吧,殷先生真的給他看了翡翠匣?」

    殷香山有點明白駱興林的意思,想趁機摸一下日本人知道翡翠匣的情況,也跟著說:「萬科長並沒有看上我的翡翠匣子,我想鳩田先生也不會看上的。鳩田先生一定是聽信誤傳了,那件翡翠並不值錢,鳩田先生要我開口,我反倒不知道說多少好。」

    鳩田次郎有些疑惑,沉思了一會說:「殷先生是否可將翡翠匣拿來給我看看,難道不是那件翡翠匣?」

    駱興林說:「鳩田先生知道的翡翠匣是什麼樣的,如果不是一樣,也用不著去拿了,殷先生家祖傳的信物,拿出來不方便。」

    「信物,對,就是信物,翡翠匣是不是不能打開?要有機鈕才能打開?」

    好像日本人知道的挺清楚,甚至比殷香山知道得還多,駱興林順著話說:「翡翠的匣子是不能打開,殷先生祖上傳話,除非有機鈕在。否則根本不能打開,鳩田先生若是有機鈕,我倒想見識一下匣子裡的東西,然後再談價錢。」

    鳩田次郎誤以為殷香山真的想賣翡翠匣,有些興奮,隨口說道:「日本皇軍在掃蕩華北的時候,得到一份明代皇帝的聖旨,裡面提到有一隻翡翠匣,說是要用機鈕才能打開。我大日本對中國古代的文化有保存的義務,便下令在佔領區尋找那件翡翠匣,想不到卻在這裡聽見。我是研究中國明朝文化的專家,是不是那件皇帝所說的翡翠,拿出來我一看就知道。」

    果真有密旨,而且密旨已經落到日本人手裡,殷香山知道一旦翡翠匣落到日本人手裡,日本人憑借密旨,說不定真的可以打開翡翠匣,把中國古代皇帝所藏的財寶掠奪去。

    殷香山把桌子一拍,大聲說:「你們日本人好不要臉,搶了中國的東西,還說是有義務,翡翠匣我這裡有,要想賣給日本人,除非長江水倒流。你給我滾,要不是看你今天的客,我把你活活吊死在仗義堂門口。」

    鳩田次郎沒想到殷香山會突然翻臉,冷笑了幾聲說:「殷先生的忠義我佩服,不過殷先生也該識時務,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殷先生偌大的仗義堂,殷先生的一家老小,殷先生難道不為他們著想嗎?」

    殷香山拔出手槍,對著鳩田次郎說:「快滾,趁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快滾出仗義堂。」

    鳩田次郎呵呵笑著離開仗義堂,臨走的時候說:「我勸殷先生不要衝動,老蔣幾百萬軍隊都逃到四川,殷先生僅一仗義堂,能對抗多久?」

    把鳩田次郎趕出仗義堂後,駱興林趕緊對殷香山說:「大哥,看來事情不妙,說不定日本人就坐近處埋伏,隨時可能進攻仗義堂,大哥還是趕快躲出去,這裡由我來應付。」

    殷香山搖搖頭說:「仗義堂是我手創,我怎能丟下仗義堂弟兄逃命。二弟,我想你趕快帶著翡翠匣逃出去,我在這裡,日本人還不會注意你。你日後若能解開翡翠匣的謎,就把財寶買槍炮取出打日本,大哥我在此,倒要看看日本人到底有多厲害。」

    駱興林還是苦勸殷香山:「大哥,你有一家老小,我孤身一人,沒有什麼牽掛,還是大哥你帶著家人躲出去吧。」

    殷香山看看駱興林說:「二弟還不懂我的意思?我要是帶家人,根本就逃不出去,日本人,說不定還有中統局,誰知道他們在哪裡等我?與其我跑不出去,還要被他們奪去翡翠匣,還不如二弟你跑出去,翡翠匣你帶著,千萬要保重,快走吧。」

    駱興林見殷香山主意已定,知道再勸他也沒用,只好接過殷香山拿出的紫檀木箱,說道:「大哥的家小怎麼辦?」

    殷香山想了一下說:「我只有小斐放不下心,你管你一個人跑,小斐我會叫人帶出去的,二弟以後可到***家鄉去找,小斐就托你照顧了。」

    駱興林知道小斐的母親是自貢人,打定主意,只要跑出去,以後一定去找小斐。

    與殷香山灑淚告別,駱興林回到自己房間,把殷香山奪回的金條珠寶和紫檀木箱打成一個包裹,趁人不備,偷偷溜出仗義堂,星夜跑到離仗義堂三十里的地方躲起來,想看看仗義堂到底會遭遇到什麼結果。

    果然第二天就傳來消息,說是仗義堂在不明身份人的圍攻下,堂主和部分弟兄被打死,那些人正在仗義堂內大肆翻查。

    駱興林知道殷香山已完,只好趕快離開,沒想到已經錯過逃跑的最好時機。沒跑出多遠,就有一夥人追上來。駱興林與這夥人邊打邊逃,結果在彝山受傷,幸而被任惠高救出。

    整個故事既簡單又顯複雜,任老伯在信的最後說,殷香山的兒子小名叫小斐,也不知道他是否逃出去。去自貢多次,均未找到殷小斐,歎息駱興林雖留下珠寶,未能盡到照顧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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