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卷四 十七章 顯赫聲勢初聚會 文 / 滇南
. 在上海郊區煙波浩渺的澱山湖邊,散落著數處富豪休假俱樂部。一人多高的鑄花欄杆,蒼蒼鬱郁的常綠喬木,修飾成對稱圖形的花圃草坪,遮掩了常人無緣得見的成片歐式小樓。
在一個掛著富豪遊船碼頭金字招牌的休假俱樂部裡,停車坪上停放著數十輛的高級轎車。俱樂部的保安神情緊張地守衛著俱樂部的大門和圍牆欄杆。
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在俱樂部最大的一幢小樓周圍巡視,阻擋一切敢於走近這小樓的人。就連俱樂部的老闆,也只能呆站在另一幢小樓的遮陽篷下,指揮俱樂部的保安去攔阻想進入俱樂部的其他富豪。
小樓的底層,有十來個保鏢在把守大門和樓梯,二樓是貴賓會議廳。會議廳的門外,只有張行一在來回巡視,梅穿著紫色的短袖旗袍,客串起服務小姐的職務,在向會議廳裡遞送飲料。
寬大而豪華的會議廳裡,巨型的皮沙發在中間圍成一圈,圓形的巨大茶几上擺放著怒放的百合,像是慶賀散坐在沙發上的人團聚。
安子奇坐在首席座位上,信風站在安子奇的背後。左邊是谷軼聞和他帶來的一個人。右邊,則是剛才美國趕過來的張星達、張萬達兄弟,還有另外兩個人。
谷軼聞回到上海,馬上打電話給安子奇,說是張星達兄弟已到,問安子奇準備什麼時候見他們。
安子奇本意是讓他們都到他現在住的洋樓來,不料谷軼聞卻說:「張星達兄弟認為安先生住的地方在鬧市去,不夠隱密,所以希望安先生能在其他比較隱密的地方見他們。」
谷軼聞也表示了自己的意思說:「安先生,張星達兄弟還帶了兩個人一同來參見安先生,身邊還有幾個保鏢。我也有一個兄弟要來參見安先生。十幾輛車開到安先生的住處,會給安先生添麻煩的。」
安子奇不知道他們是真心的,還是故意要挾的。心裡在盤算,嘴裡卻說:「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我看這樣,我馬上去佈置,到時再通知你。」
下屬參見上司,竟然還要挑地方,還要帶保鏢。安子奇表面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讓沐霖去找地方安排會面。
沐霖也感覺出這種味道,絞盡腦汁,才想到過去曾經去過的澱山湖邊上。那些富豪俱樂部,地方既寬暢,氣派又大,還便於安排人手。
於是沐霖帶著武警司令秦望山的名片去,果然輕輕鬆鬆就把最豪華的富豪遊船碼頭搞定。除了把一切不相干的人統統驅趕出去,還悄悄把守衛洋樓的武警喬裝帶去四個人,負責保衛安子奇的安全。
之所以用秦望山的名號,是沐霖深諳官場和商場的多年訣竅。商場如文人,一向是同行相輕。就算安子奇是世界頂級的富豪,想把富豪俱樂部裡的富豪全部趕出去,沒有幾天的交涉也是辦不到的。而秦望山的牌子就不一樣,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人,更別說秦望山是管轄華東地區的坐地虎。
只要說聲武警要在這裡召開保密會議,就算俱樂部的老闆再強硬,也只好乖乖地向那些已經居住在俱樂部的富豪打招呼,祈求他們原諒。至於富豪們的咒罵,反正秦望山聽不到,就隨便他們怎麼罵。
剛才進會議廳的時候,谷軼聞和張星達已經把帶來的人向安子奇粗略介紹,現在見安子奇端坐在沙發上,左手戴著象徵大風堂生殺大權的鐵戒指,還是不約而同地站起來,走出沙發圈,單腿跪地行禮,齊聲說:「屬下參見安先生。」
安子奇雖然是悟本道長的徒弟,在大風堂並沒有職位,所以只好尊稱安先生。
安子奇站起來,微笑著說:「不必如此,都是自己兄弟,千萬不要多禮。」
六人站起來,還是抱拳對安子奇說:「多謝安先生。」
等眾人坐下,張星達先開口說:「我們兄弟雖然身在美國,卻也接到過大風堂新掌門聞浪先生追殺安先生的手令。只是我們兄弟一向是安先生的屬下,自然對大風堂新掌門的手令置若罔聞。
不過我們畢竟是為大風堂效力,也曾經在大風堂的師祖前起誓。聞浪先生只要還是坐在掌門的位置上,我們兄弟還是要效忠他的。」
張星達的話說的相當矛盾,既說是安子奇的屬下,對聞浪的手令置若罔聞,又說還是要效忠聞浪的。
張星達說話時的神態相當平靜,一點都看不出他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他兄弟和另外兩個人也是同樣的表情,既沒有高興,也沒有憤怒。
安子奇同樣不露聲色,用平靜的口氣說:「張先生的話有道理,我們都是大風堂的人,自然要誓死為大風堂效力。
不過我被悟本師父收我徒弟,雖然沒有授予在大風堂的職位,卻賜予我掌握大風堂生殺大權的鐵戒指。悟本師父的用意很明白,凡戴上大風堂鐵戒指的人,就是大風堂的執法者,這個,你們沒有異議吧?」
見安子奇揚起戴著鐵戒指的左手,張星達和谷軼聞他們都站起抱拳說:「悟本師祖的選擇,屬下不敢違抗。」
安子奇擺手讓他們坐下,對張星達說:「聽說張先生是武山道長的門下?」
張星達沒想到安子奇直接就說到武山道長,趕緊站起來說:「安先生說的不錯,我授業恩師是武山師祖的首徒,我是武山師祖的徒孫。」
安子奇之所以要說到武山道長,就是因為張星達剛才的話裡帶有輕蔑的口吻,似乎在和安子奇討價還價。安子奇雖然明知不給張星達兄弟好處,他們是不會為自己效力的。因為幫會中最重師門,安子奇決定在還沒有拿出胡蘿蔔的時候,先用大棒揮舞一下。
看著張星達坐下,安子奇說:「武山道兄乃是悟本師父親自定為大風堂的掌門,想必你們都知道。」
他們當然都知道,因為不知道安子奇想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不敢說一句話。
「既然你們知道武山道兄是悟本師父親點的掌門,在青霜把武山道兄趕下掌門寶座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話。」
安子奇的口氣似乎把武山道長下台的原因,歸咎於因為他們沒有說話。張星達雖然心裡輕視安子奇,表面上還是裝出委屈的樣子說:「安先生,武山師祖的退下,我們幾個都是事後才知。
我們幾個都是職小位輕,根本就無權參加大風堂的高級會議。大風堂堂規,掌門職位要由大風堂高層推選,大風堂高層也可以罷免掌門。青霜師叔是被大風堂高層推上掌門的,我們作為武山師祖的門下,儘管心裡氣憤,可還是要遵守大風堂的堂規。
安先生,不是我們沒說話,實在是輪不到我們說話。」
安子奇就是要張星達說這樣的話,點點頭說:「我記得大風堂的堂規裡有這樣的一條:凡我大風堂弟子,不准在大風堂內結黨營私,違者必罰。」
見張星達和谷軼聞都點頭,安子奇又說:「如果武山道兄是被在大風堂內結黨營私的敗類所謀害,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自從武山道長離開伏虎院,張星達他們就再沒有得到過武山道長的信息,只知道武山道長失蹤,四處打聽也沒有實情。張星達兄弟自然把武山道長的失蹤理解為消失。聽到安子奇在問他們,張星達、張萬達兄弟兩人心裡都暗笑:「如果武山道長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青霜結黨營私,還用得著下台消失?可能武山道長已經不在人世,否則怎麼不來尋找自己的徒孫?」
張萬達搶在張星達前面回答說:「如果武山師祖確被青霜謀害,我們自當義不容辭為武山師祖效力。」
谷軼聞和身旁的人站起來抱拳說:「大風堂堂規森嚴,如果確是青霜謀奪掌門寶座,我們兩人一定跟著安先生,誓與青霜血戰到底。」
谷軼聞這樣一說,張星達兄弟也只好站起來,和旁邊的兩個人一同抱拳起誓:「只要武山師祖確是被人謀害,我們四人一定跟著安先生,與青霜血戰,為武山師祖報仇。」
安子奇也站起來抱拳說:「感謝眾位齊心,我這裡先代武山道兄謝過。」
安子奇從衣袋裡拿出一封信,從信裡抽出一張信紙,展平後說:「我有武山道兄的手令。」
聽到是武山道長的手令,張星達兄弟相互望了一眼,趕緊走到空處。谷軼聞也沒有想到安子奇能有武山道長的手令,本來他就為張星達兄弟的桀驁不遜擔心。雖然在美國和張星達兄弟多次苦談,直到聽到安子奇要以股份為酬勞,張星達兄弟才算答應相助安子奇。
剛才張星達並沒有把安子奇放在眼裡,谷軼聞明白他是要討取更大的好處,心裡一直在考慮如何才能說服張星達兄弟。現在聽到安全說有武山道長的手令,谷軼聞大喜,剛才張星達兄弟宣誓效忠安子奇,是以武山道長為前提的。現在安子奇既然拿出武山道長的手令,手令裡必定說到謀害的事。
信風也加入行列中,七人單腿跪在地上,靜聽安子奇宣讀武山道長的手令。
安子奇朗聲讀道:「凡我武山門下,務必遵守此令:青霜結黨,陰違祖訓,害我不備,謀奪掌門。汝等須奉安子奇號令,重申大風堂之威名,違令者,非我武山門下。」
在伏虎院下的秘密山洞,放在黃金上的那封信,裡面除了有武山道長在國外的地址,還有就是這手令。
自從色空大師調派十個人給安子奇,安子奇認為能夠和大風堂的青霜相持,這才打開了武山道長留下的信,見到武山道長的手令,頓時像是吃了定心丸。
張星達兄弟和他們帶來的兩個人都是武山道長大徒弟的徒弟,谷軼聞和他帶來的人,是武山道長二徒弟的徒弟,都是武山道長的門下。見此手令,縱然他們心中不服,也決不敢在表面漏出一句。
聽完武山道長的手令,七人齊聲說:「師祖訓令,徒孫一定服從。一定遵安先生號令,服從此令,至死不悔。」
有他們這樣的起誓,縱然張星達兄弟不服,也逼得不敢公開反對。
把七人一一扶起來,信風依然站到安子奇的後面,等他們坐下後,安子奇才說:「武山道兄的手令,你們過一下目。」
谷軼聞把武山道長的手令拿過來,放到茶几上說:「確是武山師祖親筆。」
張星達也對信紙上看了一下說:「是武山師祖親筆,方才得罪安先生,請安先生原諒。」
安子奇把手令收起,這才說:「張先生做事穩當,是我安子奇該努力學習的,何來原諒的話?」
谷軼聞說:「既然要緊跟安先生,和青霜,就是大風堂的新掌門聞浪必定要血戰,我就不說多餘的話。
這是我的師弟王穎強,剛才已經給安先生粗略介紹,現在就讓他自己說。」
王穎強對安子奇一抱拳說:「我聞安先生的大名已久,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天拜在安先生的手下,實在是榮幸。
我是大風堂在江蘇分堂的堂主,安先生在江蘇多日,我已有耳聞,只是不能確定安先生在江蘇的住處。」
王穎強的言外之意是,幸虧他是江蘇分堂的堂主,要不,恐怕安子奇早就被大風堂抓住了。安子奇不能確定他說的是真還是假,裝出僥倖的樣子說:「幸虧王先生是江蘇分堂的堂主,否則我必是死無葬身之地,實在是僥倖。」
張星達也說:「我帶來的是我的師弟,巧得很,他們也是親兄弟,哥哥李鎮龍,弟弟李鎮虎,是大風堂在美國的分堂負責人,具體由他們自己說。」
哥哥李鎮龍抱拳對安子奇一拱手說:「大風堂在美國勢力不大,在美國的五大華人幫會中,大風堂只能排在第四,實在慚愧。
不是我們兄弟不盡力,是當年師祖在排兵佈陣的時候,重點放在歐洲,說是美國留待後人開闢,所以我們兄弟雖有雄心,卻不敢違背師祖的指令。安先生若是對美國有興趣,我們兄弟必當全力。」
雖然不知道張星達兄弟心裡的真正想法,可帶來的李鎮龍兄弟確實是掌實權的。有谷軼聞和張星達兄弟料理財政,有王穎強和李鎮龍兄弟兩個分堂,安子奇覺得可以向大風堂叫板了。
安子奇說:「眾位弟兄肯跟我,實在讓我疚愧。我早就對谷先生說過,我和眾位兄弟要有福同享。我對張先生兄弟的許諾,想必谷先生對張先生說過?」
張星達點點頭,安子奇說:「我說過的話,決不食言,否則必受懲罰。
至於王先生和李先生兄弟,我同樣有酬勞,我在天賦公司的股份,分給王先生百分之一,王先生不要嫌少。」
王穎強顯然早就知道這些數目,並不感到驚訝,抱拳說:「多謝安先生,江蘇分堂的兄弟日子過得並不好,這些股份,可以改善他們生活。」
安子奇又對李鎮龍兄弟說:「我在若耶基金會的股份,我決定各分百分之一給李先生兄弟。李先生若是想在美國做個富翁,這些股份儘夠了。」
李鎮龍兄弟卻沒有想到安子奇能把若耶基金會的股份分給他們。張星達兄弟找到他們的時候,只是說可以找安子奇討價還價,為美國的弟兄爭一份利益。李鎮龍兄弟對若耶基金會雖不是十分瞭解,卻是知道安子奇手裡掌握若耶基金會的大部分股票,百分之一,還不是幾百萬股?
李鎮龍兄弟馬上站起來說:「安先生大量,實在是我們不及。安先生既然和我們有福同享,我們兄弟倆自然和安先生有難同當。安先生有什麼差遣,我們兄弟倆若是皺一皺眉,武山師祖必來懲罰我們。」
聽李鎮龍兄弟的說話,知道他們都是爽快人,和張星達兄弟完全是兩種脾氣。安子奇心裡暗喜,像李鎮龍兄弟的脾氣,今後是派得上用場的。
安撫已定,安子奇便清清嗓子,說:「現在大風堂的青霜就在上海,我如果想幫武山道兄奪回大風堂的掌門,大家看應該怎樣去做?」
儘管有眼前的六個人,可比起大風堂的勢力,實在是不能相比。大風堂光是國內的分堂就有幾十個,海外的分堂要數歐洲的力量最強,眼前六個人掌握的實力,實在是不堪一擊。
谷軼聞想了一下說:「青霜篡奪了掌門的寶座,因為沒人領頭和他對抗,所以大風堂裡的弟兄雖然知道青霜得位不正,也在坐等事變。
現在安先生手裡有悟本師祖和武山師祖的手令,只要登高一呼,自然會有弟兄跟來。」
安子奇點點頭說:「你是意思是讓我公開露面?」
「是的,安先生必須把身份公開,否則大風堂的弟兄怎麼會知道武山師祖的事?」谷軼聞說。
張星達想了一下說:「安先生是必須公開,可是在國內,尤其是在上海,安先生根本就不是青霜的對手。一旦安先生被青霜暗算,豈不讓武山師祖的願望落空?」
安子奇許諾的利益,堅持一定要等事情稍有眉目才能分給他們。張星達雖然看到眼前的十億美元的大蛋糕,可還是怕安子奇萬一落到青霜的手裡,那十億美元豈不泡湯。
張星達接著說:「我看安先生不如去美國,美國是李鎮龍兄弟的地盤,安先生在美國露面,我看青霜是鞭長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