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九十九 絕路?出路? 一 文 / 大羅羅
. 蒼溪縣之戰使兩個人名揚天下,一位是**68團團長陳明仁,一團破二師!打敗了十倍之敵。戰後立即被授予青天白日勳章,晉陞少將師長,原先的二十三師師長吳劍學則因為部下的功勞也高昇為湖南保安司令了。
另一位名揚天下的則是一位著名的女性,國民黨中央日報社戰地記者孫岑碧青(孫是夫姓)女士,這位偉大的記者帶著一架德國蔡司公司的手搖式攝影機,用膠片戰鬥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記錄下了叛軍進攻和**英勇反擊的全過程。她拍攝的影像資料不僅將作為中央軍校寶貴的教學資料,而且還是此次川北事件真相調查的鐵證!這些電影膠片很快被拷貝成數十份,在南國所有大城市的電影院裡上映,呵呵,那個可是真實的戰爭!比看大戲過癮多了。所謂而聽為虛,眼見為實,活生生的影像擺在全國人民面前,的確是鄧錫侯的川軍在進攻**陣地嘛!這個誰是不顧四川大旱,民不聊生,挑起內戰塗炭生靈,更兼妨害救災的罪魁禍首已經明擺著了。
既然是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了,國民黨中執會也不客氣馬上做出了永遠開除鄧錫侯、田頌堯、黃隱等人黨籍的處分。同日國民政府軍委會也下達了討伐令,著重慶行營立即出兵消滅鄧、田叛軍,光復北川,捉拿禍首!
同時國民黨統治區的各大報紙也紛紛上場,發表評論,將火力全都對準了鄧錫侯、田頌堯等川中群雄。認為正是他們挑起了四川的連年戰禍,為了籌集兵費這些無法無天的軍閥不顧川人死活,橫徵暴斂,川中田賦一年幾征,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尤為可恨的是,這些**害了家鄉父老還嫌不夠,居然種植罌粟,販賣鴉片,為獲取暴利,不惜毒害整個中華民族,實在是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幫兇,最大惡極,罄竹難書。呼籲國民政府對這些人一定要追究到底,嚴懲不怠!特別是對於在川中大旱,民不聊生的時期居然還挑起內戰,妨害救災的軍閥一定要盡快緝拿歸案後交川民公審!還三千萬川人一個公道!
一時間,川軍諸雄全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站在風口浪尖的鄧錫侯、田頌堯等人更加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此時他們在川北、川西北的大片地盤已經差不多全部丟失。在絕大多數地方,基本上是國民黨軍一到,用不著開打,當地民眾就自發的蜂擁而起,驅逐軍閥們派出的官僚。實在是這些川軍軍閥這些年來的確是將川民給禍害殘了。大部分川軍軍閥地盤上的田賦都已經預征到了民國三十幾年,多的如劉存厚居然已經征到了民國一百年!
川北重鎮廣元現在是鄧錫侯最後的地盤,懸掛了一個多月的青天白日旗正緩緩降下,現在國民黨華北、東北政治分會已經發表聲明,稱從批准過鄧錫侯等人的入黨申請。接受這些川軍軍閥入黨完全是漢中黨部和楊虎臣的自作主張,現在相關責任人皆已經受到處罰。所以,這面旗子現在已經不能掛了,要掛什麼上去,現在鄧錫侯正和剛剛趕到的楊a公、鄭佑之商量。
廣元的司令部裡現在是一片愁雲慘淡,捅了馬蜂窩的幾位川軍軍閥們正聚在會議室裡,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中g四川省委書記楊a公。
「楊書記。」黃慕顏首先站起身來發言,他道:「現在他們不承認我們是國民黨,我們還不稀罕呢!依我看,不如乾脆打出紅旗,將軍隊改編成紅軍,這樣他們就不敢進攻廣元了!」
這樣行嗎?幾個川軍大佬望著楊a公,眼神裡竟然是殷切的期盼。這條路子是幾個人反覆考慮下來的最好的出路。而且gcd和紅軍又是那樣的朝氣蓬勃,想必只要舉起紅旗,他們的軍隊很快就可以煥發出新的生命,人民群眾也很快會站到他們一邊來的。
楊a公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輕輕搖著手中的折扇,心中則在埋怨黃慕顏,作為一個gcd員,怎麼能這樣無組織、無紀律,隨便亂說呢?讓幾個川軍軍閥當紅軍!真是異想天開到了極點。憑他們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能當紅軍,這個紅軍在全國人民眼裡成什麼了?
「此事必須報中央和gc國際批准,我們是沒有權力決定的。」鄭佑之揚了揚眉毛,笑道:「其實改編成紅軍也非最佳出路,這個紅軍的紀律和規矩可是非常嚴苛的。比如官兵一體的待遇,不論多大官每月的薪餉都只有幾塊大洋,還不許軍官經商,也不能買地收租,哦,連小老婆都不許討的————」總之,鄭佑之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紅軍的「壞話」,基本上紅軍就是紀律特別嚴,特別的不近人情,還特別的苦,川軍的那些將校們吃慣用慣肯定是受不了的。
原來當紅軍是苦的!幾個軍閥心說這回真是瞎了眼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去和國民黨硬碰,和國民黨硬碰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連青年黨都得罪了呢?楊森要去西北喝西北風就讓他去吧!何苦擋著人家的道?結果現在北京的張大帥居然也一口拒絕了給他們封官。幾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張作霖的總參議楊宇霆被曾琦忽悠成了青年黨員,現在是青年黨中央執行委員!那個姓曾的青年黨頭頭現在是北京政府新成立的宣傳部部長!
這回怎麼辦?國民黨開除了他們,北洋又不要他們,當紅軍又那麼苦!難道要落草為寇嗎?
「要不我們還是下野吧!」田頌堯輕輕歎了口氣,他的軍隊已經在綿陽全軍覆沒,地盤統統丟光,連家當都讓國民黨抄了,田也沒收後打折賣給了佃戶,真個成了無產階級了。他又望了望楊a公,道:「我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貴黨能不能讓我去延安避一避?」他可不想被國民黨捉去,真落到他們手裡,搞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沒有問題,請田將軍放心,我們一定保證您的周全。」楊a公輕輕吁了口氣,讓這位到延安去當個什麼委員是中央所希望的結果,中央那裡現在還有幾個從北京城帶出來的重要人物,也都做了西北蘇維埃革命政府參政會委員了,多一個田頌堯也無妨。田頌堯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鄧錫侯的出路了。
「我們現在最困難的還是經費啊!」鄧錫侯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拿起地圖,攤在了眾人面前。大家這才發現,這是一張漢中地區的軍事地圖。「四川是肯定呆不下去了,我左思右想也唯有出川去漢中發展。我現在還有三個師兩萬五千人槍,每月總要有三十萬才能過關。要籌到這些款,我至少要漢中的一半地盤,以安康為中心給我12個縣如何?不知道楊虎臣將軍能不能答應?」
鄧錫侯不在乎是打什麼名義,軍隊要生存要緊的是軍費和地盤,只要有地皮可以刮,就可以維持軍隊,名義早晚是會有的。而地盤現在只能從漢中取了,那裡現在是吳新田和楊虎臣相爭,吳新田兵多而楊虎臣擅戰,所以一時間打成了膠著。如果楊能得到鄧錫侯川軍的援手應該可以佔據漢中,然後分一半地盤給鄧錫侯養兵。這就是眼下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