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 748 突襲 十五 血戰 文 / 大羅羅
1937年10月23日，凌晨1點。
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夜色濃重得就如畫不開的濃墨。戰壕裡面的蘇聯紅軍官兵努力睜大著眼睛，一邊忍受著業以悄悄南下的西伯利亞寒流，一邊看著對面的動靜，但是在這伸手難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視線超不過十米的距離，只有後方在後方發射的照明彈的光照下，才能看到對面同樣靜悄悄的敵軍戰壕偶爾有流彈從戰場上面劃過，也只有奉命守夜的哨兵會抬眼看上一下，在防炮洞裡面沉睡的蘇聯第336師996團的官兵們則根本不加理會。他們已經在這裡同敵人苦戰了一天兩夜，神經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也實在是太疲勞了。
不過此刻這些蘇軍絕沒有料到，擁有了壓倒性空中優勢和火力優勢的中**隊，這次居然用少量部隊在完全沒有炮火和空中掩護的情況下，使用了這種偷襲式的突襲滲透的打法！包括中國國防軍第6師第18團第54營的七百多名官兵在內，今夜還有數千名步兵和戰鬥工兵，正在兩軍戰壕之間佈滿彈坑和死屍的地帶毫無聲息地前進，在他們身後的塹壕裡面，同樣還有成千上萬屏住了氣息，等待戰事打響的國防軍將士。
蘇聯紅軍少尉莫洛夫可是個在遠東戰爭的塹壕裡面聞過幾年硝煙味道的老兵了，同中國人、日本人，還有擁護阿娜斯塔西婭女皇的白俄都交過手，對這些對手的脾氣秉性也自認為十分瞭解。所以上級才放心地將守夜人的差事交給他的排來擔當。如果不是他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是根本發現不了敵人的一舉一動的。
莫洛夫少尉咬著牙忍受著接近黎明時分最強烈的倦意，抱著自己的莫辛.納甘式步槍。睜開好像是灌了鉛的眼皮，一遍遍地看著對面的戰壕，除了午夜時分那裡似乎有一點部隊運動的響動，就是一片寂靜了。想到蘇維埃祖國正遭受到來自內外部敵人的聯合進攻，而能挽救祖國的就只有像自己一樣的千千萬萬的紅軍戰士。少尉有打起了些精神。他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一下，突然隱約看見地面上似乎有東西在挪動！莫洛夫定睛再看。就發現這些挪動的東西居然是一整片！而且離他們的戰壕最多不過十五碼的距離！一發照明彈這個時候又在陣地上空點亮。他居然看見了一個滿身裹著爛泥的中國士兵，在剪著一處殘存的鐵絲網！敵襲！這些中國人居然在這個夜晚發動了夜襲！
他手中的步槍頓時就啪的一聲打響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目標。打完槍他就扯著嗓子開始大喊：「敵襲！敵人上來了！」槍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得很遠。那些中國人的反應也很快。一聽到槍響就都跳了起來，在照明彈的光芒下，莫洛夫終於發現，他們是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有幾千人的樣子！最前面的一個應該是個少校，他揮著一桿衝鋒鎗，發出了扯破胸膛的吶喊聲音：「弟兄們！跟我衝！」
這句中國話是莫洛夫同志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了，然後就是響成一片的槍聲和子彈鑽入肉中的噗哧聲，最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與此同時。蘇聯人的戰線在這一刻瞬間沸騰了，隱藏的值班重機槍吐出了長長的火舌，亂七八糟的呼喊聲、慘叫聲響成一片。被驚醒的紅軍士兵從防炮洞中亂紛紛地湧了出來。但是中**人已經摸到了離他們十五碼的距離，衝進戰壕裡面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們一切的反應都已經來不及了。精銳的中國步兵湧進了戰壕，手榴彈和**爆炸的聲音頓時就響得地動山搖。衝鋒鎗堵在蘇聯人的防炮洞門口，一陣陣突突突的槍聲，就讓蒙著頭湧出來的蘇聯人在洞口死成一片一片。然後又是幾枚綁著**塊的長柄手榴彈扔了進去，爆炸聲和蘇聯士兵垂死的慘叫聲響成一片。不少紅軍戰士還沒有從睡夢中反應過來就這樣被活埋了！有些蘇聯紅軍還是湧了出來，舉著沒有上刺刀的步槍在胡亂射擊，可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數和火力都佔上風的中國人消滅掉。
中國人精選的六個營的四千多名官兵，幾乎同時就突進了蘇軍的戰壕裡面，當面的蘇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大多就被他們堵在防炮洞裡幹掉，緊接著又有12個營被投了進去，向蘇軍老虎山高地的縱深和兩翼發起了持續的突擊，槍聲炮聲吶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頓時就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的殺戮！
……
此時在地球的另一端，工農紅軍的坦克碾過了戰壕，摧毀了工事，消滅了一切敢於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波蘭軍隊。
經過幾個小時的血戰。蘇聯紅軍的四個坦克軍的近2000輛坦克已經在波軍戰線上面打出了一深寬的缺口。雖然波軍也在頑強抵抗，甚至還派出了一個由近200輛一號坦克所組成的坦克縱隊前來堵截，不過在數量佔據壓倒性優勢的紅軍面前，無異於螳臂當車。紅軍的鋼鐵洪流一直向縱深挺進。波軍倉惶從布列斯特要塞和布瓦格河西岸調來了預備隊試圖進行反擊，但也都被坦克的火力擊退。不到半天時間，波軍便損失慘重，大量的技術兵器被摧毀。佈置在防線後方的炮兵陣地更是接二連三被蘇軍坦克所摧毀。死人死馬還有殘缺破損的火炮，橫七豎八地堆在坦克碾壓過的道路上面，似乎就是在見證著白色波蘭的末路！
布列斯特突出部的南北兩個破口已經被後續趕到的蘇聯紅軍步兵所控制，他們抵擋住了波軍從兩翼發動的近乎瘋狂的反擊。在布瓦格河東岸的戰場上面，波軍在這個半天就傷亡了高達兩萬到三萬人馬！還有超過一萬人完全絕望，舉起雙手向蘇軍投降！這樣的戰績讓老虎山發生的突襲也有些黯然失色了。
朱可夫指揮的第27特別集團軍進展最快，當晚就衝到了布列斯特要塞的外圍。波軍第1軍。第11軍的幾個步兵團，依托著布列斯特要塞古老的星堡防禦工事進行著絕望的抵抗。朱可夫並沒有命令坦克去進攻要塞，而只是用火力橫掃著波軍工事。與此同時，正面的蘇軍波蘭方面軍主力部隊也在一萬多門大炮的支援下發起了進攻。側翼甚至是背後遭到攻擊的波軍全線動搖！一線陣地也多處被突破。一天的苦戰下來，波蘭人也已經明白。這場戰爭已經徹底打輸了，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但是在蘇聯紅軍的強大壓力下。這個白色波蘭最後的戰略集團，能撤下多少來都是問題！波軍各處都陷入了慌亂之中。不住地請求後方派遣增援部隊，掩護他們向布瓦格河西岸轉進。而在布瓦格河東岸此時也不是完全安全，蘇軍進攻布列斯特突出部的同時。還派遣部隊強渡布瓦格河。威脅波軍的退路。
坐鎮布列斯特要塞的波軍總部，也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慌亂之中。波軍統帥希米格維元帥以下。意見不定，一邊手忙腳亂地搜羅預備部隊，妄圖擊退朱可夫的第27特別集團軍對布列斯特的威脅。一邊又在籌劃撤退。同時還向德國東普魯士狼穴的希特勒緊急去電，許諾割讓旦澤走廊為代價，請德國趕緊出兵相救，至少也要立即派遣空軍助戰。另外還要去英法兩國盡快提供物資和武器裝備，派遣軍事顧問。以幫助波蘭組織起新的軍隊。甚至還要求英國海軍立即出動，炮擊列寧格勒，以減輕波軍的壓力。還要求中國也立即在中亞、遠東發動強大的攻勢……
這個時候，希米格維已經顧不得基本的國際禮儀。直接對自己的後台老闆和盟友們指手畫腳起來了。不過希米格維元帥的失態倒是情有可原的，從布列斯特要塞的瞭望塔向外望去。西白俄羅斯的平原上面，烽火處處，插著紅旗的蘇聯坦克在丘陵平原上起伏出沒。一隊隊被打垮了的波軍倉皇失措的到處逃竄。空中是蘇軍的戰鬥機轟炸機在逞兇，波軍的後勤基地，炮兵陣地，交通線路已經被打得稀爛。而德國或是中國的空中掩護，卻又因為東普魯士的天氣原因，不能出動！波軍最後的戰略集群現在已經危在旦夕，喪失了炮火支援和大量後勤補給的波軍部隊只有以慘重的傷亡苦苦支撐。他們就是想挨到天黑，然後趕緊出撤退，回到首都華沙去，如果在那裡還不能打敗蘇聯紅軍的話，波蘭共和國也許就要又一次成為歷史名詞了！
……
「斯大林同志，剛剛截獲布列斯特波軍總部發給希特勒的電報。希米格維這個波蘭賣國賊已經準備用割讓旦澤斯克為條件，交換德國出兵了！此外，布列斯特附近的波軍集團也有趁今夜撤退的打算！」伏羅希洛夫以少有的輕快步伐衝進了斯大林的辦公室，還沒有敬禮就喜氣洋洋地朝斯大林匯報了軍情。
雖然布列斯特的突破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波蘭的形勢之危機，居然到了要割讓旦澤換取德國出兵，卻是超乎蘇軍統帥部和斯大林的想像。聽到這個意外的好消息，正對著地圖出神的斯大林，轉過身來笑道：「希特勒回電了嗎？」
伏羅希洛夫笑道：「現在還沒有，不過東普魯士的德國gcd組織卻報告說，東普魯士通往波蘭的道路已經全部被軍隊接管，一切民用運輸已經完全停頓，這正是大軍出動的跡象！看起來德**隊馬上就要進入波蘭了……拉脫維亞和立陶宛方面必然空虛，斯大林同志，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斯大林輕輕吁了口氣，「是個機會，不過也要好好把握才行……伏羅希洛夫同志，你看我們的紅軍戰士們在打敗了白色波蘭後，還有餘力去解放拉脫維亞和立陶宛嗎？」
伏羅希洛夫躬身站在了斯大林的身邊。陪他一起看著地圖。低聲地笑道：「請斯大林同志放心，我們的紅軍戰士是世界上最英勇也是最頑強的，完全可以連續作戰……而且目前還有超過40個軍的生力軍被部署在蘇德邊境，沒有動用。所以工農紅軍完全有能力去解放拉脫維亞和立陶宛的同胞！」
他指著地圖。兩眼放光道：「統帥部估計，德國會從東普魯士、拉脫維亞、立陶宛等地抽調出一百萬人用於馳援白色波蘭，到時候那裡的德軍數量就會從300萬減少到200萬！而且有幾個德國裝甲師也有可能會從立陶宛調離，那樣我們工農紅軍的贏面就更大了！」
斯大林笑瞇瞇地點點頭，笑道：「我想我們應該再設法迷惑一下希特勒。我們可以幫助波蘭gcd建立一個紅色波蘭政府，可以讓倫茨基同志出任該政府的領導人……我相信希特勒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紅色波蘭出現在德國的身邊，因為那樣將大大鼓舞德國工人階級的鬥志！」
「您的指示真是實在太英明了。有了這個紅色波蘭政府，希特勒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將他的法西斯匪徒投入到波蘭戰場的，那樣他的北方就空虛了。我們正好在那裡也發動一次大縱深突襲。蘇聯的氣象專家分析。11月10日到18日，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將會有一場長時間的雨雪天氣，到時候德國人的飛機沒有辦法起飛，他們的重型坦克也很難開動。我們的輕型坦克反而不受影響（t-28坦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作戰已經全部趴窩了），而且我們將會用300萬到400萬人突擊最多250萬德國法西斯軍隊……總兵力多出150萬，大炮也是我們多，坦克……這場戰役應該能夠取勝，看來這次戰爭。咱們蘇聯是贏定了！」伏羅希洛夫的語氣裡面自信滿滿，眼神也在發亮，好像蘇聯已經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似的。
這種革命的樂觀主義情緒似乎也感染了斯大林。他低聲自言自語道：「……看來要給亞戈達下一個指示，對於被俘的波蘭、德國。還有中國的軍官一律要槍斃！」
正在兩個蘇聯領袖都覺得未來大有希望的時候，斯大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斯大林轉頭一看，就見秘書巴甫洛夫站在了門口，臉上滿是凝重：「斯大林同志，遠東方面軍急報……今天凌晨1點，赤塔要塞西南的共青團峰（老虎山）遭遇夜襲被中國白軍攻佔！」
斯大林皺了皺眉，俯身在辦公桌上的地圖上面，試圖尋找這個共青團峰在哪裡。一旁的伏羅希洛夫卻已經臉色大變，幾步搶過去，從巴甫洛夫手中搶過電報，看了又看，確認無誤後，跺了跺腳道：「遭了……這下可遭了！共青團峰一丟，赤塔要塞可就要完全暴露在中國人的炮口之下了！這下赤塔要塞要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斯大林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在地圖上找到這個聽上去挺重要的共青團峰，不過看伏羅希洛夫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他也知道問題嚴重了，於是急忙指示道：「命令布柳赫爾同志盡快組織反擊，一定要奪回共青團峰！」
……
整個共青團峰（老虎山）高地現在就像被打著了火一樣，從赤塔要塞向西南望去，布柳赫爾看到共青團峰一帶四面飛濺的彈道，槍炮的聲音像怒濤一樣傳來。讓遠東方面軍司令部的軍官們心膽欲裂。現在整個共青團峰四周都打成了一鍋粥。中**隊利用凌晨的一次突襲拿下了那裡，隨後布柳赫爾便開始組織起一波又一波的反攻。
但是要把失去的高地從敵人手中奪回了，又談何容易？中**隊本來就佔據了絕對的人數和火力優勢，在奪取了共青團峰之後，他們的炮兵觀察員就能俯瞰整個赤塔要塞的核心區域了。雖然英勇的蘇聯紅軍對這塊高地發起了前赴後繼的攻擊，但是每一次攻擊都毫無例外的在中**隊炮兵和空軍火力的聯合絞殺下，被輕易粉碎！與此同時，超重火炮的炮彈又不斷飛越赤塔周圍的群山，在要塞的核心區域落下，一個百天就摧毀了七處堡壘群！如果不盡快奪回這塊至關重要的高地，蘇聯遠東方面軍總部所在的這個要塞，只怕要被炮火轟成一片廢墟了。
到了這個地步，布柳赫爾也顧不上掩藏炮兵火力了，要塞裡面全部的大炮都在怒吼，各種口徑火炮的炸點，已經將共青團峰整個籠罩。大大小小的炸點像翻騰的岩漿，此起彼伏的閃現。這個赤塔要塞西南的制高點，現在已經關係到了整個蘇聯遠東方面軍的命運了！成千上萬的紅軍戰士們在內務人員和政治委員們的嚴厲注視下，喊著「烏拉！烏拉！」的口號奮不顧身地衝向火海一樣的共青團峰，過不了多久，便會被共青團峰這燃燒著的生命熔爐所吞噬！而布柳赫爾元帥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組織新一輪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