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 843 登陸美洲 七 羅斯福的後悔藥 文 / 大羅羅
843登陸美洲七羅斯福的後悔藥
「求和？」永田鐵山冷冷一笑，打斷了松岡洋右。「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現在只不過是美國方面提出了一個和平意向，那幾個條件也全都是空口白話，沒有什麼約束力的。而且……美國人還特意走了俄羅斯女皇的路子，這個女人和中國元帥羅耀國的關係可是不一般啊！只怕現在武漢磨山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所謂的秘密和談了吧？」
松岡洋右吸了一口氣，「大將閣下，我也知道美國人所提出的求和有些可疑。可是這是帝國扭轉頹勢的唯一機會，而且就算這場和議是美國的圈套，只要陸海軍能夠在戰場上再奏凱歌，相信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近衛文縻不動聲色，只是一臉疲倦地按著太陽穴，連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乏力。「太困難啦！實在是太困難啦，鋼鐵、煤炭、石油、船舶、糧食、棉花……什麼都沒有了，儲備物資很快就將耗盡，到時候帝國怎麼辦？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成為中國的奴隸嗎？兩千年的神國可是從來都沒有向大陸上的帝國低過頭！難道這個光榮要葬送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了……」
一聽這句話。永田鐵山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一顆似乎耗盡了心血的乾枯頭顱也深深埋了下去。「那都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的事情！」
近衛文縻似乎也頗能理解永田的無奈，他疲倦地點了點頭。
「是啊，我是首相，當然知道帝國的困境。如果帝國選擇站在英法一邊……中國人有那麼多的飛機、那麼多的潛艇……恐怕現在已經將日本列島炸平、困死了。而且他們還在研究那個據說能用一顆就毀滅東京的可怕炸彈！日本離這個可怕的國家太近了，真是太不幸了，太不幸了！」
他一字字說著，緩慢而且沉重。「永田君，現在美國所提出的求和條件應該也能滿足中國方面的期望了吧？他們不就是想讓美國老老實實呆在美洲嗎？而且以日本的國力，中國還想得到什麼結果？總不能指望日本去吞併美國吧？且不說日本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日本真的能做到，恐怕中國人又該擔心日本過於強大了……所以，日本從美國那裡獲得體面的和平應該是不會影響中日關係的，頂多日本放棄西澳大利亞。永田，你說這樣能不能行呢？」
一番話就說得永田鐵山皺起了眉毛，看近衛文縻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惑。這種如意算盤恐怕不是近衛文縻能打出來的吧？多半皇宮裡面的那位也被美國人的求和條件給忽悠住了。要是那樣的話，身為臣子，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想辦法和美國人去周旋一下了。
可還沒等永田說話，一旁一直沒有發言的海軍大臣山本英輔卻淡淡地開口了：「海軍的意思是，同美國那邊不妨先接觸著，可是對巴拿馬的進攻卻不能放鬆，只有打下了巴拿馬，海軍在美洲才有立足之地……這樣帝國也才能有足夠的籌碼去和美國、中國還有德國討價還價。」說著他又冷冷一笑。「或許美國現在提出和談，就是為了替加強巴拿馬的防禦爭取時間吧？」
聽了山本英輔代表海軍的表態，近衛文縻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又問陸軍大臣永田說：「陸軍方面的意見呢？」
永田鐵山和新任陸軍參謀長岡村寧次互相看了一眼，永田說：「陸軍也同意這個山本大臣的建議，不過對中國方面也要盡量做出解釋，爭取獲得他們的諒解……」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了內閣書記長官富田健治的聲音。
「首相閣下，德意志帝國大使馮.狄克遜先生求見。」
「什麼？」近衛文縻聞言一怔，德國大使在這個時候居然跑來首相官邸，恐怕不是什麼巧合吧？看來那個俄國女皇已經將美國提出議和的事情告知希特勒了！
「請馮.狄克遜大使到會客廳等候。」近衛文縻站起身，衝著會議室內的日本高官們微微欠身道：「對不起，今天的會議就暫時開到這裡了。對美和談的事情……就由松岡君親自跑一趟彼得堡吧。中國人那裡，就請永田君想辦法去解釋一下，能走的路子也盡量走一走……」
「另外，對巴拿馬的攻略也一定要抓緊！」
……
華盛頓，白宮。
羅斯福總統的輪椅靠在橢圓形辦公室的窗戶邊上，夕陽的餘輝灑在這位美國渾身上下都透著疲憊的美國總統身上。這位在歷史上將連任四屆總統，將美國從經濟危機後的大蕭條帶上了世界領導者地位的偉人，現在卻感到了陣陣的無力。
對於目前的戰局，他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了。雖然在去年11月份戰爭爆發的時候，他還是那麼滿懷信心。但是這幾個月來的失敗，特別是這兩天日本在中美洲所取得的一連串勝利已經嚴重打擊了這位他的威望，當然還有自信心……或許自己真的不善於處理國際事務，就像報紙上所說的那樣吧？
一份《紐約時報》就攤開在總統殘廢了的雙腿上面。報紙的頭版，用加黑加粗的字體寫著：羅斯福！你讓美國失去了什麼？
在這個標題下面，文章的作者披露了去年11月6日珍珠港事件爆發後，中國和德國向美國所拋出的一系列瓜分世界的「和平建議」。按照這篇文章的觀點，當時羅斯福只要輕輕點一下頭，那些襲擊珍珠港的日本艦隊就算不立即灰飛煙滅，也只好灰溜溜夾著尾巴逃走！而整個美洲將永遠屬於美利堅合眾國……這樣的和平顯然是最符合美國利益。可是羅斯福總統卻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居然拒絕了中國和德國的好意，非得要去和英法一起召開什麼大西洋會議，還無視美國所面臨的危險，將大批武器裝備提供給英法，以支持他們同中德作戰。結果造成了美洲西海岸的防禦空虛！也造成了眼下美國所面臨的困境！
看著這份指名道姓批評自己的報紙，羅斯福總統只能報以苦笑。如果這個時候上帝肯賣後悔藥，哪怕是傾家蕩產自己也要買一顆來吃下去的！
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鋪滿地毯的地面上幾乎就沒有發出腳步聲，但是還是把這位正處於悔恨中的總統給驚喜了。羅斯福抬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老朋友國務卿科德爾.赫爾滿臉憂愁地走了進來，看起來又有什麼壞消息傳來了。
羅斯福趕忙擠出一點笑容向他打著招呼：「科德爾，怎麼樣？那些日本人的答覆過來了嗎？中國和德國又有什麼反應？」
赫爾朝羅斯福輕輕點頭致意，然後找了把扶手椅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這位好像有點焦頭爛額的總統苦笑道：「總統先生，日本人已經同意和我們秘密接觸了。不過這個秘密看起來是瞞不了中國和德國的……您認為日本人會冒得罪中國和德國的風險和我們達成什麼協議嗎？而且這個協議明顯也不會在國會山得到通過。」
羅斯福吐出了一口長氣，苦惱地道：「我知道國會肯定不會同意割讓夏威夷和賠款的和平協定的，我也從來沒有打算把這些和平協定拿給議員們去表決。我這樣做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能分化中、德、日之間的關係……科德爾，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赫爾微微地點了下頭，「我明白，總統先生，因為德國！希特勒正在將他的魔爪伸向拉丁美洲，那才是真正的麻煩！美國不能領導世界也就算了，反正美國人民也沒有這方面的野心，可是拉丁美洲始終是美國的後花園，是絕對不能失去的。而真正能動搖美國在拉丁美洲統治地位的就是德國和日本、中國的聯合！」
說完這番話，赫爾靜靜地看著羅斯福，羅斯福也用頗有些無奈的眼神瞅著赫爾，這個總統辦公室裡面一片沉默，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斯福突然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國際事務就是這樣毫無原則性可言！一切都只能從利益出發！有了共同的利益，哪怕昔日的仇敵也能走到一起！更何況是中美這樣沒有多大仇恨的國家呢？」
「可是總統先生，好像現在就是中國在支持日本啊！」赫爾低聲嘟囔道：「我們又該用什麼好處讓中國拋棄日本呢？」
羅斯福笑了笑，「讓中國拋棄日本不一定要給中國好處，我們可以通過給日本好處來達到這個目的！」
「您要給日本好處！」赫爾愣了又愣，眼鏡後的眼珠一動不動，定定看著羅斯福。「您覺得我們能給日本什麼？國會那裡會同意嗎？」
「會的！如果有樣東西能換回夏威夷群島，美國國會一定會感興趣的！」說這個話的時候，羅斯福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陰冷地笑容。「那就是羅耀國給我的『後悔藥』，有那個東西在，哪怕是日本奪取了巴拿馬，羅耀國也會毫不猶豫拋棄日本和美國站在一起！」
……
1939年3月8日，中午12點，巴拿馬灣。
「轟隆隆，轟隆隆……。」一陣陣悶雷般的爆炸聲，不斷在巴拿馬城外的港口上空迴盪，往昔繁忙的港口、碼頭和沙灘上硝煙瀰漫。
從美國本土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準備在巴拿馬保衛國家利益的美國陸軍第2軍第1師第1團、第2團的官兵們現在才知道，原來守在海岸邊上挨軍艦的炮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情！哪怕對方沒有戰列艦，只有1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不過區區8門203mm艦炮、14門140mm艦炮和58門127mm艦炮。
所有的美國人都紛紛蜷縮在匆匆挖掘的塹壕內，沒有人敢露頭，巴拿馬灣岸邊的防禦工事內全都是不絕於耳的爆炸和哀嚎聲。
不過卻沒有還擊的炮火聲。因為在今天上午的戰鬥中，駐巴拿馬城的美國陸軍航空兵的十八架p-37、十二架p-38戰鬥機，已經在同57架96式戰鬥機和8架bf－109t戰鬥機的格鬥中全軍覆沒了！失去了空中掩護的美軍炮兵現在也只能當起了縮頭烏龜……其實，這些配屬於美1師的155mm榴彈炮和105mm榴彈炮就算能開炮，對擁有裝甲防護的日本軍艦也沒有多少作用。
「中將！我們不能把部隊部署在海灘邊上！把他們都撤回巴拿馬城吧，不然他們會被日本人的艦炮統統殺死的！」
在巴拿馬城內的美第二軍指揮部內，被降職為少將打發到巴拿馬來戴罪立功的前夏威夷美軍指揮官沃爾特.肖特，正大聲對第二軍軍長弗雷登多爾中將喊道。
實際上這個建議他一早就對弗雷登多爾提出過了，這位肖特少將雖然有點麻痺大意的毛病，可是人家畢竟跟著美國太平洋艦隊混了一年多，知道陸軍的那點火力在海軍面前就是渣！在沒有海軍掩護或是海岸要塞防禦體系保護，把陸軍擺到海灘上純粹是找死。
「不行！如果讓日本人上了巴拿馬灣的海灘，我們就守不住巴拿馬運河了！」弗雷登多爾紅著眼睛，看著遠處海灘上美軍陣地被炮火淹沒的場面，卻還是重重搖了下頭。
弗雷登多爾派往哥斯達黎加的兩團美軍，已經讓人殺得大敗虧輸，狼狽逃回來了！通過他們的描述，這位中將軍長對日本軍隊的戰鬥力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深刻的理解……這些傢伙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武士，士氣永遠是最高峰，而且全都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不論是射擊、拼刺還是引導炮兵轟擊的能力，都比他手下那些有點漫不經心的美軍強出不少！如果讓這些瘋子登上巴拿馬城的海灘，那美國第2軍在巴拿馬的使命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中將！這條該死的運河本來就守不住了，海軍輸掉了海戰，靠咱們陸軍是根本守不住運河的！這條運河有65公里長，太平洋沿岸還有幾十公里，日軍能在任何一處突破。」
肖特少將望著海面上的日本艦隊，拳頭裡都能攥出水了，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兩艘登陸艦和幾艘運輸船忽然出現在了海平面的盡頭。
「他們要登陸了！快命令部隊進入一線陣地，準備戰鬥！」
「沃爾特（肖特），你去給胡安.巴雷蒂亞總統打電話，要他趕快派出巴拿馬軍隊協助我們。這些傢伙早就該到了！」
弗雷登多爾大聲喊叫了起來。肖特少將看了眼被硝煙籠罩著的一線陣地，跺了下腳，扭頭離開了臨時指揮部，去給巴拿馬總統府掛電話了。
……
「司令官閣下！大本營發來的密電，指定閣下親閱。」
大島號登陸艦艦橋上，日本第14軍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將的副官大步走了進來，雙手奉上了一份薄薄的卷宗。山下疑惑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張黃色的抄報紙。
「巴拿馬總統巴雷蒂亞先生在德國大使館，務必予以尊重，並且確保其總統職位……」山下奉文大概是一時嘴快，竟低聲將這份「絕密」電文給念了出來。
「哈哈，那麼說起來巴拿馬一國已經到手了！」一旁的第102師團師團長石原莞爾將自然將山下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笑了笑又道：「哥斯達黎加和尼加拉瓜的政府都選擇逃亡美國，可給咱們的人添了不少麻煩。現在這個巴拿馬總統總算是肯更大日本帝國合作了！」
「恐怕是和德意志帝國合作才對！」山下奉文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丟給了自己的副官，囑咐道：「給大本營發電，就說第14軍將遵命行事。」
望著副官離去的背影，山下奉文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對身邊的石原莞爾道：「石原君，看起來柏林方面對帝國在中美洲所取得的戰果也很感興趣啊！」
石原看了眼身邊的上司山下奉文，沉沉一笑，說道：「司令官，那是好事，德國在南美洲有很深的基礎，巴西和阿根廷等國的法西斯政黨都有很強大的勢力。如果他們能和日本帝國站在同一陣營，那美洲攻略就能事半功倍了。」
「可是德國也不會白白幫忙吧？」山下奉文看了遠方的巴拿馬城，歎了口氣。「不知道這個德國會不會把日本也當成一顆隨時能夠拋棄的炮灰呢？」
石原莞爾的神色也是一黯，他不知道國內同德國方面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也能覺察出德國的勢力馬上就要進入美洲了！日本搞不好還真有可能被希特勒當槍給使了。
不過一想到德國的武力還被限制在歐洲大陸上，他們在美洲空有影響力，而無一兵一卒，石原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他扭頭對山下奉文道：「司令官，帝國在美洲到底能不能作主，關鍵還是要看實力。憑現在區區五萬人或許很難取得有利地位，所以應該盡快提出增兵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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