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摩索布拉摩戰記 023 搶劫 文 / 昔川
023搶劫()
目送ど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甬道，蘭其這才轉身去開門——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剛才那個隱藏職業者是第一家族的？」
蘭其頭都不回，一邊開門一邊懶洋洋地丟下一句：「早就發現你了，別想輕易地接近蘭其**師的身邊！」
「撲」一聲，店內的魔法燈亮起來，貝當輕巧地閃進來，反手關上店門，驚訝地盯著蘭其，納悶地問：「你真的發現我了？」
「我是高級法師，而且是一個非常膽小怕死的高級法師，就算是我睡著了都會預備一個魔法偵測技能——沒人能輕易接近我！」
蘭其抱著臂膀，輕鬆地調侃著。遠征行動即將開始，近期就有望揭開龍族墓地之謎，這都讓他心情大好，而貝當按期回返，肯定完成了卷軸材料的收集任務，不由笑瞇瞇地問道：「弄到多少材料？夠不夠製作一百個高級卷軸？」
貝當哼了聲，順嘴回了句：「一百個？法師工會的倉庫都沒有這麼多！」他的口氣很不客氣，更不恭敬，一反往日。
蘭其不由愣住，皺眉道：「事情不順利？」
貝當一臉譏諷的走到面前，冷冷的說：「主人好威風啊，現在全城都在傳誦您折服第一家族和灰矮人的光輝事跡，作為您的僕人，我深感榮幸！」
「有什麼不對嗎？龍族墓地之行必須獲得他們的支持，單憑我們兩個是絕對打不過卡皮瓦拉亡靈軍團和一大堆骨龍的。呵呵，從沒看到你用這樣幽默的語氣說話，感覺怪怪的。」
貝當鼻子都要氣歪了，沒好氣地叫道：「你這個白癡！先是拒絕歸還書店，用禁咒威脅神殿，現在你又成為第一家族和灰矮人共同的名譽大長老，你已經成為各大家族必須根除的目標，從此卓爾刺客會一直盯著你的喉嚨！」
蘭其微微一笑，不想跟他解釋當時的狀況，「沒關係，遲早都會有這樣的一天的，起碼我還有很多卷軸可以消耗！」
貝當不屑地撇嘴：「你太依賴卷軸了，你應該向老主人學習，只有自身魔法造詣的提高才能真正保證自己的安全——你現在的實力根本躲不過七級以上的範圍魔法，甚至三轉法師的瞬發魔法都能把你變成死屍！」
難得看到貝當一本正經地開口教訓，蘭其笑嘻嘻地連連點頭，等到「貼身保鏢加保姆」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他才嘻笑著轉移話題。
「對了，你問剛才那個第一家族的刺客？他叫ど影，是一名64級二轉刺客，隱藏職業幽影弓箭手；據他說可以在刺出匕首後緊跟著釋放三支魔法箭！」
果然，貝當面色大變，失聲叫道：「這樣的刺客簡直是所有近戰職業者的剋星！」
「不必擔心，我和第一家族、灰矮人正式結盟，咱們獲得四成龍晶，其餘的他們平分。ど影受命保護我，在卡皮瓦拉遠征行動成功前，不必在意這個怪胎！」
貝當歎了口氣，滿臉憂慮地道：「第一家族隱藏了很多好手，難保沒有更多的隱藏職業者，我的蜥蜴士兵都死掉了，單靠我自己很難保證你的安全！」
他頓了頓，繼續道：「剛才我在書店附近殺死了幾個玩家，他們準備了一張綠色弓，你是摩索布拉摩第一個被玩家預謀暗殺的原住民，恭喜你！」
蘭其愕然，馬上想起那群喪生在七級連環閃電下的可憐玩家——「他們膽子太大了吧，區區一把綠色弓妄想狙殺一個頂級**師？」
「哪怕是一把毫無技能加成的白板普通弩弓，也可以秒殺一個毫無準備的頂級強者！」貝當最痛恨的就是他自吹自擂的樣子，毫不客氣地道破地下城暗殺界行兇真諦，「只要趁你不注意，準確地命中咽喉、心臟等致命位置，就算你釋放魔法卷軸都來不及！還有，不要以為穿戴一身靈器級別的法袍就可以刀槍不入，至高神大人規定的，致命部位傷害值提高三倍，防禦效果降低一倍！
「除此之外，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您：現在摩索布拉摩幾乎所有的刺客都接下了針對你的暗殺委託，殺掉你就可以輕鬆獲得十萬金幣的豐厚獎勵，就連城中的狗頭人都在路上討論著如何割斷你的咽喉！」
「……」蘭其啞口無言。十萬金幣不是個小數目，只有各大家族和幾個工會拿得出來。看來，第一家族的敵人決心先清除我這個「禁咒」**師了！
「據說，主城內的玩家們都在議論這個天價委託任務，也有個別的玩家領取了委託單……」
「叫他們去死！」
蘭其被這連串壞消息激怒了，氣急敗壞地叫道：「明天先殺那些大膽的玩家，讓摩索布拉摩知道我的決心，就算是受到神靈眷顧的玩家群體我也敢殺！記錄下他們的身份信息，殺一次不過癮，連續殺幾次，看玩家們經得起幾次復活的代價！要知道，走出新手訓練營後每復活一次都要掉落一個等級。我倒要看看能把多少玩家殺回新手訓練營！」
「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橡木櫃檯上，蘭其激動的胸口起伏不停，嗓音都變調了。
被小主人前所未見的暴怒驚呆了，貝當小心地問：「為什麼要殺玩家？他們沒什麼威脅，還受到至高神的眷顧——原住民的報復以殺死玩家一次為限，也就是說玩家的一次死亡足以抵消之前的任何冒犯！主動殺害玩家的將被至高神處以徹底消除靈魂印記的懲罰。」
蘭其抬頭瞥他一眼，沉默地轉開眼神，壓抑著胸中的激憤，克制地說道：「我不怕原住民刺客的襲擊，不管他們有多少人，有多麼強大，我都不會害怕——畢竟，原住民只有一條生命，多殺一些人就能警示其他人任務的艱難，很快地，殺手們都會自動撤消委託！但是——」
蘭其頓了頓，苦惱地道：「玩家群體全然不同。我剛聽到灰矮人種族流傳下來的傳說，對玩家群體有了一些更深入的瞭解。玩家是我們無法打敗的群體，神靈賦予他們的特權太多太多，復活是玩家最可依賴的特殊技能——可以復活的玩家敢做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想要讓玩家們承認失敗，別無他途，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玩家們在多次復活後開始害怕死亡，要讓他們覺得任務的報酬甚至比不上自身的損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戰勝玩家，才能真正的贏得和他們對等的權利。」
「這個世界是玩家為主的樂園，也許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滿足玩家的需要！」貝當寥寂的聲音幽幽響起，「不過，相當長時間內玩家群體還無法真正威脅到我們的安全，我更憂慮玩家們無休止的騷擾。他們可以不顧生死地反覆襲擊暗殺咱們，我們原住民空具強大的技能卻無法主動攻擊，只能被動的等待說不上什麼時候、什麼場合就會發生的暗殺——殺戮和威嚇並非辦法，神的規則必須考慮，大人您不能繼續招惹神殿的注意了。
「對付玩家，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至高神制訂的規則，用玩家對付玩家。比如我們可以給雷克斯發佈任務，讓他獵殺對我們懷有敵意的玩家，也可以通過第一家族向執政議會施壓，讓執政議會教訓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
「少爺如果想要真正的擺脫至高神的規則約束，只能考慮增強自身實力，通過打敗某個神靈擁有自己的神格成為新的神靈，要知道，神靈的約束規則很少，幾乎沒有。」
成為神靈嗎？蘭其暗自歎息：貝當見識不凡，對至高神的規則領悟很深，但還遠沒到理解這個世界本質的地步。他沒看到莫斯凱裡老師的遺言，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神靈也都是至高神和玩家的玩偶。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玩家遊戲的對象，除非打敗至高神成為這個世界最權威的存在——這是不可能的——這麼瘋狂的念頭就算是蘭其最樂觀的時候都不敢想像。
還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偽裝成玩家——老師的遺言就是這麼建議的。
想到這兒，蘭其心頭的鬱結漸漸消散，興奮的躍躍欲試——也許這個主意真的可行！
到目前為止沒人見過自己的真面目，只要施展偽裝術冒充成卓爾的相貌，言行舉止盡量模仿那些拙劣的玩家新手——呵呵，蘭其突然笑出聲來：到時候，也許不知內情的貝當到時候也能給自己發佈個武士長任務？
要說貝當還有害怕的事物，那就是看到「禁咒」法師笑眼瞇瞇的樣子！他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小心地叫：「少爺，您笑什麼？」
蘭其嘿嘿怪笑著打量他幾眼，笑嘻嘻的問道：「出去了好幾天，到底弄到多少魔法材料？灰矮人的後援馬上就到，我已經和他們達成協議，估計半個月後我們就出征卡皮瓦拉了。」
貝當伸出右手，手指上那枚閃爍螢光的黑寶石戒指熠熠生輝。他戀戀不捨地慨歎：「不愧神器之名，本來需要佔據3個大型包裹空間的材料全都放進去還不影響負重。主人，您什麼時候幫我也弄一個200空間單位的神器戒指，到時貝當這條命就徹底的賣給你了。」
蘭其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擄下戒指戴在手上，嘀咕了句「你的命已經是我的了」，低頭查看戒指內滿滿的各種材料：明皓石、螢光石、密銀等二十餘種珍貴礦石，恐爪怪血、藍魔血、魂魔皮等幾十種高級怪物身上的珍稀採集品，向藍草果實、馬蓮花瓣等珍貴植物精華……
蘭其越看越驚，越看越喜，萬萬沒想到貝當短短幾天就弄到這麼多珍稀的魔法材料。以神殿發佈的交易價格計算，這些材料差不多可以兌換一個40空間的小空間戒指了，貝當的忠誠和能幹徹底獲得了他的信任！
「貝當，你從哪裡弄到的？」蘭其實在是太驚奇了。
出發前貝當很輕鬆地表示能在三天內收集齊全，自己說什麼也不信，又差點與他賭上三天朗斯酒的東道。
明皓石號稱密銀中的密銀，整個地下世界只有附近的提比斯地下河灘可以偶爾撿取一星半點。明皓石是最合適的催化劑，廣泛應用於魔法物品製作過程，添加一點明皓石就有機會提升魔法物品的等級，明皓石的珍貴因此幾乎與神器相當。蘭其儘管在開列的材料清單寫上了明皓石，也只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景罷了，可貝當竟然真的弄到了，數量還不算少——如果貝當說是從河水裡撿到的，他決定馬上去挖沙子。
貝當恢復了一貫的冷漠表情，酷酷地說道：「我是摩索布拉摩最有實力的武士長，也是這個地區最強大的強盜！挖礦、採集我不在行，也沒必要，我到城外幾個低賤種族的村落轉了幾圈，就把材料收集全了。」
蘭其一陣昏眩，手扶額頭呻吟一聲：「你去打劫？你不怕他們上報執政議會？城外的村落都是各大家族的附庸，你這是在打劫各大家族，尤其是剛剛進行完三日戰爭，現在物資正是緊張的時期！」
「打劫也要講究策略的，我跟他們溫和的說：摩索布拉摩惟一的禁咒**師欠缺一些製作禁咒卷軸的材料——於是他們就主動拿出各種珍貴的材料！我也不能拒絕不是？」貝當似笑非笑地陳述打劫真相。
蘭其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欲言又止，最終輕歎一聲，認了——原來「劫匪」就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