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摩索布拉摩戰記 048 囂張的代價 文 / 昔川
048囂張的代價
「蘭其大人，我們等候多時了！」
扶著失魂落魄的貝當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鑽出昆藍秘道，抬起頭剛剛看到遠處昏黃的魔法燈柱，一個空洞的冰冷聲音驀然響起！
蘭其一驚，以法師職業不可能擁有的速度飛快地轉身，「刷」地掏出一個七級連環閃電卷軸，心頭稍定，這才不慌不忙地抬頭審視眼前的人——
蘭其愣住了，第一眼看到了一張哭喪的臉，是雷克斯！目光一偏，看到了那兩個手拿法杖，身著法袍的傲慢卓爾神官，感觸到對方法袍下蘊含的強大魔力，蘭其心下一沉：神殿怎麼找上來？
蘭其慢慢放開一直攙扶貝當的左手，不管貝當「撲通」坐倒，把手縮回法袍下醞釀著魔法技能，眼睛看著雷克斯，冷漠地說道：「兩位大神官在此等候我？除了神後的命令，你們還沒資格跟莫斯凱裡的學生講話！」
神官的臉色一齊陰沉下來，左首那個蒼老的卓爾神官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自始自終沒正眼看他們的蘭其，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紙傳令卷軸，「刷」地抖開，高聲宣佈：「在昆藍家族剿滅戰爭中，原住民蘭其、貝當和玩家雷克斯違背神靈制訂的規則，私自轉讓數量巨大的金幣，神後下令：沒收所有的昆藍財富，並對蘭其違規行為提出正式警告，如果再次違規，將遭受神殿執法團的通緝追殺！」
神靈的懲罰在不經意間降臨，蘭其有點懵懂，艱難地轉過頭，只看到兩個神官一臉的冷笑。
「蘭其大人，玩家雷克斯違規獲得的21320金幣已經上繳，請您把剩餘的金幣和秘銀、靈器匕首都交出來吧！」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年前的神官，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一下子驚醒了蘭其，恨不得這就把連環閃電丟到他頭上！
可蘭其沒有衝動，他垂頭沉默了一陣，就一聲不吭地從空間戒指裡往外掏秘銀——價值8萬金幣的秘銀一下子丟在眾人腳下，銀白色的光芒甚至驚擾了一直癡呆的貝當，他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首席武士長的素質終於讓他警醒，猛地跳起來，「噌」地拔出雙匕，咬著牙低吼：「又是你們神殿嗎？」
「貝當！」蘭其及時喝道：「我來處理，你不要莽撞！」
貝當眼珠子通紅，惡狠狠地盯著吃驚的神官，叫道：「羅麗嘉就是你們——」
「閉嘴！」蘭其第一次嚴厲地呵斥自己的朋友，不由分說，挺身擋在他身前，對著兩個再無驕橫、嘲笑表情的神殿來人，他陰沉地說：「金幣和秘銀可以給你們，可匕首已經成為貝當的專有物品，如果神殿想要摩索布拉摩變成廢墟的話，你們可以堅持把靈器匕首也收回去！」
赤裸裸的威脅再次讓神官們變色，蒼老的神官及時阻止了年輕的同僚，沉聲應道：「蘭其大人，您確定您是在跟神後使者說話嗎？」
「就算是神後親臨，我也是這麼說！」蘭其斬釘截鐵地宣示自己的決心，因神靈諭令的突然出現帶來的恐懼終於在貝當不顧一切的抗拒面前化作巨大的勇氣和信念，這一刻，蘭其發誓：僅僅是一些身外之物也就罷了，但已經送給貝當的匕首絕不能交出去，為此——甚至不惜與神靈公開決裂！
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局面，兩個信心滿滿的神官有點傻眼，這些經年累月習慣了接受神後諭令，然後在主城內無往而不利的神靈侍者缺少對變故的應對經驗，他們來之前只想著趁機折辱曾經膽敢用禁咒卷軸威脅神殿威嚴的「邪惡」法師，卻沒有想像到對方會再次公然蔑視神靈！
這傢伙真的是瘋子！兩個神官對視一眼，蒼老的那個終於反應過來，嘴唇哆嗦著無力地斥責一聲：「你瘋了！你敢蔑視神後的威嚴！」
雷克斯早就拋下滿腹沮喪，一臉興奮地盯著幾個原住民的不同反應，「職業玩家」的敏銳讓他知道：眼前可能是有一個機會——但願雙方打起來！蘭其再強大也不會是神殿的對手，到那時自己就有機會得到……
一臉殺氣的貝當，眼神決絕的蘭其，和兩個手足失措的神官，在昆藍家族的廢墟上，這一片小小的空間壓迫著濃重的魔法元素——不知不覺地，在場三個施法系強者都在醞釀魔法技能，而貝當的殺氣充斥其間，更加給人致命的感覺！
眼看著就要爆發一場誰也不想發生的惡戰——
「住手！」一個粗獷的嗓子遠遠地傳來！
蘭其心頭一鬆，慢慢地垂下手，來人的聲音很熟悉，起碼不是自己的敵人！
老矮人克米特扛著巨大的錘子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順手把打鐵的傢伙丟在腳下，「砰」一聲悶響，一下子沖淡了場中的殺機！
「克米特大師您好！」兩個神官徹底放下了驕傲，恭恭敬敬地給老鐵匠彎腰行禮，老神官恭敬地問道：「您有何吩咐？」
蘭其聞言驚訝地注視老矮人，這才相信貝當所說的「地位超然，無人敢惹」是真的，這個老師的唯一朋友地位竟比第一家族主母還要高——就算是伊格絲見了神殿使者也要客客氣氣的！
「我剛從神殿過來，帶來了拉蕾娜神後最新的諭令！」
克米特矮胖的身子幾乎是蹲伏在地上，似乎一口氣跑這麼遠消耗了他全部的體力，可這個邋遢的老矮人說出的話卻一下子驚動全場——他怎麼能帶來蜘蛛神後的最新命令？而且，他竟然當著神殿侍者的面公開說出神後的名諱？
「拉蕾娜神後決定寬恕蘭其的罪行！」老矮人瞪著一臉吃驚的蘭其，呼哧呼哧地說著：「但如果蘭其繼續違反原住民規則，再次違規幫助玩家，神後將耗費神力，凝聚化身親自出手！」
包括滿腔怒火的貝當在內，眾人都呆住了。
神後竟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更改諭令，千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而且，神後將有可能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原住民？大家看蘭其的眼神都有點變化，就算是熟知蘭其底細的貝當都有點不敢相信，雷克斯吃驚地盯著蘭其，嚥了一口口水，總算明白了蘭其**師的強大！
蘭其對這條命令最敏感，一想到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有個神靈站在自己面前……蘭其不禁打了個寒顫，與其跟神靈交手，還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酒館裡那個刺客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拉蕾娜神後為何收回了處罰命令？難道是克米特的干預？
眾人都在暗暗猜測，這時，克米特突然轉過臉，對兩個傻掉的神官生氣地說：「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我難道敢擅自傳達神後的命令嗎？」
「啊？」老神官急忙垂下頭，敬服地回答：「小人們怎麼敢呢，我們這就回神殿覆命！」
說著話，兩個趾高氣揚而來的神官灰溜溜地離去，沒人有興趣跟他們說一聲「再見」，只有雷克斯眼巴巴地目送他們的背影，蠕動著嘴唇想要說點什麼，卻不敢開口！
「你叫雷克斯？」克米特出乎意料地看向在場唯一的玩家，臉色很嚴厲，嚴肅地說：「你們玩家還不具備承受高級任務獎勵的能力，此次蘭其法師違規給你的金幣超出了神靈的規定，被神殿收回是應當的，附和至高神大人制訂的規則！」
老矮人頓了一頓，看著一臉苦澀的玩家，他那蒼老的佈滿皺紋的臉突然擠出一絲笑容，語氣和緩下來，「不過，你在剿滅昆藍家族戰爭中有不錯的表現，神殿決定給你另外的獎勵，自己去神殿領取吧，這裡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在場了！」
雷克斯無比鬱悶，心想：什麼獎勵能比得上2萬金幣？按照一比二十的匯率，那可是四十萬歐元啊！可神殿作出的決定某些時候也就相當於系統主腦的指令，是無法拒絕或反對的，雷克斯只好無奈地道謝，幽怨地瞥一眼曾經的npc隊友，懷著患得患失的心情離開。
「克米特大師，您到底是誰？」
眼看再沒其他人，蘭其迫不及待地追問。
「我是誰？」老矮人瞪著老友的弟子，凶巴巴地喝道：「我是能救你命的莫斯凱裡的朋友，我是神殿首席教官，我是能改變神後命令的老矮人克米特！」
神殿首席教官？蘭其不由偷偷瞄了一眼貝當，後者也有點呆住，蘭其嘀咕了一句：這個身份似乎比首席武士長還牛！
「小子，如果你不想承受至高神大人神罰的話，從此以後就老實點，不要太囂張，現在摩索布拉摩的狗頭人都知道你禁咒卷軸**師的風光！」
老矮人說到這停下來，低聲嘀咕了一句，蘭其聽得分明：簡直比俺這屠龍武士都要威風了——蘭其羞愧的簡直要鑽進廢墟堆裡。
老矮人繼續行使著「長輩」的權利：「記住：幫助玩家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在符合規則的前提下——你在給雷克斯金幣的時候被光照在頭上了嗎？你就不能同時給他一個委託任務當藉口？我可以幫助你一次，卻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幫助你！你個白癡，一點都沒學到莫斯凱裡那老鬼的本事！」
狗血淋頭一般，蘭其被罵的面紅耳赤，偏又說不出一個「不」字，震驚於老矮人真實身份的同時，暗暗感動於對方殷切的愛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