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卡皮瓦拉龍族墓地 056 夜話 文 / 昔川
056夜話
「陪我走走，去看看值夜的崗哨是否偷懶。」眼角帶著一絲促狹，不等貝當出聲反對，蘭其拔腿就走。
「大人！」剛剛走出營地，安伯格武士長從一塊石頭後閃了出來，恭敬的行禮，「我親自值夜，您放心休息吧，保證不會出現食人魔那樣的失誤了。」
蘭其驚訝的打量她一番，安詳地說：「安伯格武士長，你多心了，我很放心第一家族戰士的忠誠和能力。我和貝當出去轉轉，你明天還要負責探路，你去休息吧。」
安伯格一挺胸剛張開嘴——「這是命令！」
目送安伯格的背影鑽進帳篷，貝當低聲說：「自從見識到您的卷軸威力，這個驕傲的女卓爾對您尊敬了許多！卓爾是最現實最功利的種族。」
「拜託！貝當你不要詆毀自己的種族。」蘭其的口氣似乎在為他自己抱怨。
「跟你有關係嗎？」貝當輕聲回答。
蘭其一震，慢慢的轉過身來，迎上一雙平靜的眼神。
蘭其輕輕的歎息一聲，無奈問道：「你知道的很多？」
「不多，但也不少。」
「你想多知道一些？」
「只要你別偷偷地對我丟卷軸的話。」
貝當難得幽默一回，蘭其聞言心頭一陣輕鬆：好吧，莫斯凱裡老師走的太急，滿腹心事一直無人訴說，難得看到貝當露出笑臉，這麼美妙的夜晚不正適合指點江山，講述英雄嗎？可惜了，如果把貝當換成個大美女就更加美妙了，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白白的人類美女那就再無所求了。
蘭其此時根本沒有想到，他的心願很快就要實現了。
二人有意無意的避開第一家族武士的巡邏區域，順著山路向上緩步而行。山路兩側漸漸出現高大的灌木，漆黑的山林深處覓食的怪物發出陣陣吼叫，蘭其停下腳步，「不要再往上走了，切而蒙多高級怪物眾多，我可不想浪費卷軸。」
「你浪費的是莫斯凱裡**師的威名！你這樣的高級法師在戰鬥中竟然很少施展魔法，一味依靠卷軸，估計整個地下世界也就您一個人。」貝當的話就如同他的匕首一樣犀利！
蘭其搖著腦袋反駁他，「此言差矣。我的目的是打倒敵人，擊敗敵人，在乎的是效果而不是手段。在這個世界上，魔法是最主要的戰鬥武器，幾乎所有戰鬥都需要動用魔法，而法師的魔力並不是無窮無盡的，沒有魔力的法師甚至打不過地精。因此我覺得：魔法師平時最重要的工作不應該是進行冥想集聚更多的魔力，而是要考慮如何增強自身魔力的總和——注意，這不是一個意思，我的想法是通過卷軸把平時沒用的魔力儲存起來，使用在關鍵時刻的戰鬥中。」
頓了頓，蘭其慨然歎道：「我很納悶，這麼淺顯的道理竟然沒有其他的魔法師想到，難道別的魔法師都是白癡？」
對於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有錢人」貝當實在是無語了：你以為別的法師就不想大量使用卷軸啊，如果都和你一樣有錢，摩索布拉摩早就被高級卷軸毀滅無數次了。
「你的說法站不住腳。在真正的戰鬥中隨意使用卷軸往往會造成不希望的後果！比如剛剛消滅的食人魔，如果不是考慮到遠征之初樹立權威的需要，你只要使用合適的組合魔法，也能輕易消滅它們，還能得到多得多的戰利品。」
貝當耐心說教，語意漸漸深入，「只要戰鬥就會有傷亡，不死人的戰爭是不可能的，沒必要為了減小傷亡而浪費資源。手下隊員的犧牲是我們達到目的必須償付的代價，他們的死活跟我們沒什麼關係，重要的是確保個人利益的實現！卓爾世界不需要憐憫和慈悲，被憐憫的對象也不會對你感恩，那是傳說中地表世界聖騎士標榜的無聊信條。還是那句話，在更關鍵的戰鬥中你才發現你已經沒有卷軸了。」
「可是，貝當，你不也是我的手下嗎？按你這麼說，難道我忍心為了一場無足輕重的戰鬥就把你犧牲嗎？」
「只要我的死亡可以讓您得到更大的回報，那麼我會愉快的迎接死亡。」貝當神色平靜，語氣堅決，沒一絲猶豫。蘭其心頭一震，相信他在說真心話。
眉頭幾乎擰成了一條直線，蘭其沉聲回應：「不，貝當你沒明白。你在我心目中非常非常的重要，比我們努力尋找的龍晶更加重要，就算是用十塊八塊的龍晶交換，我也會選擇你，而不是龍晶。」
貝當詫異地盯著自己的小主人，這個小白癡！
「莫斯凱裡老師死了，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惟一的親人，如果沒有他，我也許早就死了。老師雖然走了，但幸好你還留在我身邊，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說一些真心話，做一些在別人眼前不敢做的事，也只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毫無戒備的走路、休息、喝酒甚至跟人說話，否則我都要隨時警惕著，都要在在寬大的法袍下偷偷的捏著一個任意門卷軸準備逃跑——貝當你知道嗎？你去尋找材料的那幾天，我想得最多的就是萬一有刺客偷襲我，我就在主城內釋放幾個高級卷軸，一定要震懾住任何膽敢偷襲我的人——」
蘭其頓了頓，朝微微動容的貝當笑笑，目光投注到下方營地方向，很隨意地說道：「雖然我從沒告訴你，也從沒在你面前展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秘密：確實，我不是卓爾，甚至我不是地下世界的種族。」
貝當一震，霍然轉頭。蘭其笑笑，話題卻又繞開了，「此次遠征，如果順利得到龍晶，就可以製作大量的生命恢復藥劑，憑借我們兩人自身強大的實力，在整個地下世界我們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再加上我空間戒指裡面的幾件靈器和神器，到時候你就可以陪著我去幾個很有趣的地方，也許那些地方很危險，但也充滿了刺激和寶藏，你一定會喜歡的。」
「雖然我喜歡冒險，喜歡挑戰強者，但既然你都說危險，那麼……能不能把你身上的神器給我一個好增強我的實力？」
貝當的調侃讓蘭其開心的笑，眼看貝當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直盯著自己的寶貝戒指，不由嘿嘿笑道：「別看了，裡面沒有合適武士用的。放心了，得到龍晶後我幫你打造用龍晶做主材的裝備，至少是靈器級別的，屬性應該不會比神器差多少。」
貝當驚訝不已，「你是煉金術士我不奇怪，畢竟魔法師的副職多是藥劑師之類，可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打造？你不會真的拜克米特大師當鐵匠學徒了吧？」
「你在侮辱我的智慧！」蘭其氣呼呼的駁斥他，「不過……克米特大師確實指點我一些打造方面的知識。」
「對了，貝當，你說——」
「噤聲！」貝當猛的揮手打斷蘭其的話，側耳傾聽著什麼。
蘭其一驚，調動體內稠密的魔力與身旁的魔法元素嘗試著交流，調皮的風元素迅速與遠處的夥伴建立溝通，傳遞回來的信息讓他大驚，正要開口，貝當一字字地吐出來：「敵人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