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卡皮瓦拉龍族墓地 108 盟友的選擇 文 / 昔川
108盟友的選擇
蘭其**師竟然是地表人類！這一事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當龍巫妖也為之驚詫，在高空盤旋著遲遲不再攻擊之時，有一個人最先反應過來。
安伯格眼前一花，一個影子在身前「刷」地一閃，隨即感覺手中一輕，抱在懷裡的主人竟不見了。
是貝當！
摩索布拉摩首席武士長拖著仍在昏迷的異族主人保持著與遠征團隊十多步距離，孤單地一個人，面無表情地望著隊友們。
他一手半扶半抱著蘭其，另一隻手攥著匕首，眼神冷厲，一言不發，靜等卓爾們和灰矮人盟友的選擇，也等著大人另兩個屬下作出選擇！
向來果斷明快的女武士沒有多想，她看一眼慘死的弓箭手隊友血肉模糊的屍體，強忍住心頭的悲痛，向遠征團隊大聲呼喊：「大人需要治療術和祝福術，快!卡特琳！」
貝當眼神一瞟，飛快地瞄了一眼女武士，隨即清冷的目光注視著猶猶豫豫的瑟德斯，含義不言自明。至於第一家族和灰矮人隊員的反應，貝當懶得留意。
瑟德斯的遲疑不決剎那間變得堅定無比，他飛快地奔到貝當老大身前，轉過身，安心地將後背交給夥伴，擺出戰鬥姿勢，迎著一雙雙眼神複雜的目光。
龍山山頂靜寂無聲，安伯格的叫喊沒有人理睬，所有的隊員都在注視著自己的首腦。
安伯格又氣又急，被隊友們的懈怠激怒了。連續兩次瞬發八級魔法任意門，劇烈的魔力反噬哪怕是神靈也吃不消，相比之下龍巫妖在大人背上留下的爪痕倒是輕的，這個時候大人最需要的是祭司們的治療！
「你們這些蠢貨！」
安伯格暴躁的就像是一隻受到攻擊的長牙虎，朝遠征團隊咆哮著，「難道忘記了我們遠征的目的了嗎？沒有大人存在，我們誰也別想安全地離開龍山，更休想得到龍晶！」
隊員們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幾個第一家族的祭司腳步遲疑地想走過來卻又停住，同時扭頭看向卡特琳。首腦們至今沒有表態，沒有人敢擅作主張！
地表種族是地下城的死敵，這條規則有千年不曾生效，隊員們還不太在乎。但是，一個地表種族假冒身份，混入冒險團當上了總指揮官，甚至成為了家族（種族）的名譽大長老——就連最愚笨的灰矮人武士都清楚：蘭其大人玷污了種族的榮譽，如果不洗刷這個恥辱，神靈再也不會眷顧灰矮人種族！
只有已經宣誓效忠的安伯格還沒有這份覺悟，她還在大聲咆哮，卻沒人理會她！
自從看到了蘭其蒼白的臉，卡特琳祭司就在猶豫：按照遠征前家族主母的訓令，此刻她應該馬上下令殺死這個冒充卓爾身份、玷污了整個地下世界規則的異族，就算是面對龍巫妖的致命威脅也要優先完成神後的旨意！可是，「瘋子」法師真的失去了戰鬥力？還有，遠征團隊內耗之後，還有把握安全離開龍山嗎？天上的龍巫妖終究是個致命威脅！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安伯格的憤怒：「安伯格！你不必費心了，他們有選擇的權力！」
總指揮官突然甦醒，讓所有人吃驚。安伯格驚喜地跑前幾步，叫道：「大人，您醒了，謝謝您！」
不等回答，女武士長腳下一挫，轉回身，迎著對面一道道冰冷的眼神，她終於朝曾經的隊友亮出了匕首，慢慢地說出一句話：「好吧，大家一起變成亡靈吧！」
卡特琳大驚，終於開口，憤怒地叫道：「安伯格，你幹什麼啊？莫非你忘記了你是卓爾，你是斯塔家族的人？」
安伯格冷冷一笑，抿著嘴巴一聲不吭，握著匕首的雙手紋絲不動，一如她堅定的決心。
隊員們吃驚地看著她，就連灰矮人都沒想到安伯格的選擇。灰矮人大長老輕歎一聲，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醒卡特琳，「看來那場神罰的作用不小啊，怪不得跟安伯格同行的四個卓爾都死掉了。」
卡特琳一震，惱怒地瞪了一眼多嘴的灰矮人，幾乎忍不住馬上給隊員們下達剿殺令！
可是，安伯格在前，瑟德斯在後，貝當抱著虛弱不堪的蘭其，遠征團隊最強大的三個卓爾刺客，用他們驕傲的匕首布下了三道不可動搖的防線！單單是這三個人，就可以抵消遠征團隊一半戰力，還有個不知能不能繼續戰鬥的恐怖法師。跟這幾個人作戰，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尷尬的僵局繼續維持著，跟剛才與龍巫妖對峙不同，這是遠征團隊的內鬥。此時此刻，似乎誰也沒有把頭頂的老妖怪放在心上！
龍巫妖自始自終保持著與下方法師們的魔法攻擊距離，安靜地在天空盤旋，難得地沒有趁機攻擊，似乎在欣賞敵人的內訌！
詭異的僵持誰也不知道何時會打破，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卡特琳和阿爾瓦兩大首腦的決定！
安伯格鄙夷地瞥了眼正交頭接耳的兩大首腦。陰謀伴隨著結盟全程的一對盟友這一次似乎又達成了協議，看到他們臉上滿意的笑容，安伯格想起了大峽谷內死去的灰矮人隊員，不禁輕蔑地冷笑出聲。
灰矮人長老曾經安詳和藹的一張老臉此刻佈滿陰霾，每一條皺紋都充滿殺機。他也許在美滋滋地考慮殺死大人後能夠獲得多少龍晶吧？蠢貨！難道就沒想到會再一次成為犧牲品？卡特琳曾經美麗柔順的面龐陰晴不定，猩紅的眼珠滴溜溜轉動著。這個比蜘蛛還要惡毒的女人肯定不是在思考如何殺死大人，而是在謀劃如何消滅灰矮人盟友！
快了吧？這些曾經的隊友看起來等不及了！安伯格握緊了匕首，時候準備著迎接對面意料之中的第一輪魔法攻擊。她在考慮是不是提前殺進去。
卡特琳舉起了手，正當她要大聲下令，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你們真的打算與我為敵？」
總指揮官突然站了起來，還刻意展覽似的活動了幾下筋骨。比女祭司還好看得多的臉蛋滿是笑容，雙目炯炯，說不出的自信，語調平靜，充滿了一觸即發的殺機！
看到禁咒**師突然精神抖擻地站起來，遠征隊員們齊聲驚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總指揮官的種種可怕之處。卡特琳和灰矮人長老一齊色變，阿爾瓦長老吃力地叫道：「你的傷勢非常嚴重，怎麼可能——難道你根本就沒受傷？」
灰矮人長老驚慌失措，方寸大亂。剛才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已經充分地表明了在場眾人的態度，背叛已經明顯，敵意已經公開，但這一切都建立在禁咒**師被龍巫妖重創的基礎之上。眼睜睜看著他連續施展兩次瞬發任意門魔法，身上血肉模糊，都快看到骨頭了，沒有祭司的治療，那麼嚴重的傷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復原如初？
總指揮官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嘴角掛著一絲冷酷：「本少爺的實力豈是你們可以猜度的。你們真想和一個禁咒法師動手嗎？別忘記了，我還留著一個禁咒卷軸！」
赤裸裸的威脅讓在場的人齊刷刷打了個寒戰。不過，既然撕破了臉皮也就不再需要虛偽的周璇，卡特琳冷哼一聲：「蘭其大人，你不必假裝了，每個人都看出來你受傷很重，對你這樣玷污神靈、褻瀆了整個地下世界的異族，在場不會有人手軟的！」
「既然這樣，那你們還等什麼？難道等我和龍巫妖先打一場？好像老妖怪也在打算等我們內訌之後再出手的哦！」
蘭其慢悠悠地調侃著，輕蔑地望著一干想動手卻猶豫不決的卓爾和灰矮人，心下冷笑：如果沒有剛剛製作成功的生命藥水，還真要死在這些卑鄙的傢伙手裡。既然你們選擇戰鬥，那就戰鬥吧，最好能快速解決內耗，天上的老妖怪才是真正的威脅！
蘭其語氣一變，更加直接，歎息道：「嘖嘖！英格拉姆大人說的沒錯，你們真是卑微下賤的生物啊，一點勇氣都沒有。我鄙視你們！」
貝當幾個臉漲得通紅，雖然大人不是在說他們三個，可這話實在是氣人。瑟德斯小聲嘀咕：「都是該死的龍巫妖！」
蘭其的囂張鼓足了卡特琳的勇氣，她憤憤地叫道：「該死！難道你以為安伯格三個人就可以抵擋住我們四十多個隊員的聯手進攻嗎？」
「你錯了——」蘭其欲言又止，憐憫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第一家族成員準備戰鬥！」
蘭其的眼神徹底激怒了斯塔家族的大祭司，卡特琳舉起法杖，高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