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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時空穿梭 051 闊別重逢在小店 文 / 淚舞悔

    051闊別重逢在小店

    吳納攙扶著老婆婆,沒有去看那看門老頭一眼。

    就這樣,緩緩走入了這處烈士陵園。

    來回過往的人群,有許多剛才圍觀目睹了吳納痛毆日狗的一幕。此刻看向吳納的眼神,有敬畏,有疑惑,也有不屑於輕蔑。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農民工,即使再強悍,又有什麼用?一輩子永遠也是農民工。

    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王八兒水蛋。這是目前這個社會大部分人存在的潛意識認知觀。

    尋找許久,終是找到了老婆婆兒子的墓碑。

    一處比自己和那些弟兄更加偏僻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小碑。

    當老人看到墓碑的時候,纏滿淚水,痛哭失聲。

    這是一個英雄的母親。

    可惜,到頭來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一時間,吹過的威風,刺鼻心酸,戰火紛飛,無數革命先烈義無反顧,歷歷重現吳納眸中。

    優越之後的物質生活,讓許多人,忘記了這份久違的安定,來自哪裡。

    叫囂著道理的人,又怎知,嘴裡下似是快意後,卻是他人不屑的嘲諷。

    連本質都忘卻的人,又真否記得那份叫做良知的東西。

    明星裸戲,美名其曰成了是為藝術獻身。

    打扮怪異,釘子滿臉飛,成了跟著時尚潮流走。

    叫囂著踏入江湖,牛b無數,卻不知,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江湖的路,何處是歸路?

    變了,吳納感覺,一切,都變了,不復往昔存在。

    兒義無反顧,母終痛哭流涕,悲傖如殘陽。

    這是個最好的時代,也是個最壞的時代。

    吳納看著老婆婆的背影,只作孤歎。

    將兜中剩下的票子,輕輕放在老人身旁,默默離開。

    京都烈士陵,忽得微風吹起,老婆婆一頭花白長髮,隨風浮擺,猶若迷了眼睛,吳納澀著眼睛,濕潤了許久。

    踏著這道微風,似聞熱血年代,槍炮轟鳴,沙場廝酣,為國捐軀的戰歌猶存。

    雙目孱濕,耳邊迴盪著一首「當祖國召喚的時刻,挺起胸膛上戰場!」默默低下頭,一身迷彩綠色,在他眼裡,縱使歲月變遷,依是耀眼。

    為了誰?躺在這片大地上的英烈,究竟為了誰?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耳聽!

    聆聽著微風下,韻味在心底,吳納不知何時走到了陵園大門口。

    抬頭,望正門大字,心中早已感慨萬千。萬千感慨!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她!」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吳納喃喃念叨著,神若呆滯,在眾人奇異目光下,走出這裡。

    「傻子!這人有病!」這是吳納離開後,某些人的評價!

    可惜,他已不在乎了。

    「歡迎,來來,裡邊請!」

    「這位先生吃點什麼?」

    「小芸,結一下那邊的帳!」

    站在資料中關於班長所在的地方,吳納看著眼前小飯館下,一道背影,瘸了腿,費力擺動身子,遊走僅有幾處桌前,滿臉笑容。

    笑容的眼神,卻是憨厚無比,沒有這個時代的奸詐。

    一身粗布衣,老繭滿佈雙手,額上皺紋彰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這就是我當年的班長?

    那個一身虎膽,長嘯之下,甘灑熱血的漢子?

    那個拼著一身膽,敢把外來視察的首長摔在地上,只為給自己班裡的兵,討回一口氣?

    訓練場上如狼似虎,生活間隙無微不至,當年那個鐵血漢子,不復存在。

    只剩下,生活中苦苦掙扎,為求一口飯菜,扛著壓力的五十多歲中年人。

    這個人,還是自己當年心目中的班長?

    「這位先生,站在這裡做啥子呀?來來,裡邊請,快晚上了,吃點熱乎的吧?」一雙粗糙大手,拍在吳納的迷彩服上,滿臉笑容,充滿著憨厚。

    吳納想要張口,喉嚨卻是卡住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離別二十年的班長。

    這還是自己的班長麼?

    「你……你……」猛然間,酒店的老闆,昔日吳納的班長,瞪著虎目,不敢置信,顫抖的手指著吳納。

    吳納不知道他的班長是不是認出了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

    原本那個剛毅面容的班長,早已被歲月代替了容顏。

    而自己,卻一直沒有變化。甚至連面貌,還是當年在地球那樣。

    「哦,對不起,先生,我失態了。您讓我記起了我曾經的一個兄弟!」自己的班長,自嘲的笑了笑。

    當年那個稚嫩的小子,已經死去二十多年了。怎麼會回來呢?

    這個世間長相相似的大有人在,碰上一個長相差不多的,也不算什麼新鮮事。

    只是,那二十年前的記憶,猶如潮水,湧入他心扉,再看吳納的長相,實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尤其是,他還穿著一身迷彩服。好像當年那個小子,穿著迷彩服。

    除了那雙眼睛似是滄桑已經,其他地方,簡直完全相同。

    「班長!」簡單二字,卻猶如陣陣雷擊一般。

    小飯館的老闆,昔日的班長,此刻不敢置信看著吳納,全身猶如電擊一般,顫抖不已。

    最終,吳納選擇了相見。哪怕,自己的經歷無人可信,可眼前這人,是自己的班長。猶如父母一般,教導自己餘載的班長!

    二字之聲,很輕,輕到遠處人,根本聽不到。

    可就是這倆個簡單的字,飽含吳納多年不忘的恩情。

    是眼前這個年過知非之年的人,曾經一手把他帶起來。是眼前這個五十多歲,滿是滄桑的人,教會了他所謂的做人,所謂的信念,還有那些縱橫戰場百戰不負的軍事技巧。

    是這個人,告訴了自己,生命重要,榮譽重要,但為了尊嚴,寧可捨棄生命與榮譽!

    是這個人,讓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熱血爺們!

    「班長!」吳納又一聲,喊響了呆滯在他面前的班長。

    「先生,您,認錯人了吧?」話雖是這樣說,可吳納班長的臉上,早已流滿熱淚。

    『班長,我是小納!我回來了!我還活著,我回來看您了!「吳納伸出有力大臂,一把摟住這個腿瘸了,腳也坡了,早已被歲月代替熱血的班長!

    昔日,那個把他從娃娃帶成爺們,教他做人,如兄如父親班長,此刻被他靜靜抱在懷中。

    身子顫抖,猶如雷擊一般,不敢置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經帶出來的小兵崽子,真的回到他面前了。

    這個世界,也許有人相貌相似,可名字,那個無意間起的小名,難道也會一樣?

    粗糙大手,不敢置信的探出,想要摸一下這張剛毅的面孔,看看,是不是當年那個小崽子。

    但是,在即將觸到吳納臉龐時,他停下了舉動。

    顫抖的大手,此刻竟然有些畏懼,有些膽怯,不敢再往前探!

    淚水,在吳納眼眶打轉。吳納不是不想放聲哭出。而是,他的班長,曾經告訴他,爺們,生來不能流眼淚!

    吳納,不敢哭。看著自己班長,被歲月碾壓,這還是當年那個拼著一身狠,敢把皇帝拉下馬剁的鐵血漢子麼?

    此刻,他,竟然膽怯了,竟然畏懼了。

    「班長,我是小納,那個小崽子,回來了!」

    一句簡單的話,卻包含著深厚感情!

    誰說這個世界就真的虛偽了?誰說,這個世界真的淡漠感情了?

    暮色下,昏暗燈光,一老一少,倆個大老爺們,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是一份闊別二十年,一起流血流汗,一起受苦,一起歡笑,才能醞釀出的摯深感情。

    誰說這個世界沒有兄弟感情?

    久別餘載,再相見,更勝昔日親兄弟!

    他們是一群真正的爺們。

    他們脫下了軍裝,卻依然不忘自己是個軍人。

    他們離開了部隊,但永遠會記得,當年一起流血摸爬滾打的兄弟!

    他們,才是這個時代,最值得敬佩的人。

    他們曾經用血肉鑄就了不敗的長城,今日,他們在繁華世俗下,再次相見。

    熱淚盈眶。

    兄弟之情,豈會是那些不懂真摯感情的人,能夠理解的?

    周圍是無法理解,不敢置信的目光!甚至,這些目光還夾雜著其他曖昧與遐想!

    圍觀人的思想,玷污了這份真誠的感情!

    在這個物慾喧囂的年代,他們的思想,配不上看這一場兄弟再重逢!

    「班長!我是小納,當年那個小崽子,回來了!」

    他瞪著虎目,看著他,久違的淚水,早已滿流面容。

    雖然無法相信,雖然無法理解。

    可當年那個小崽子,真的就在眼前。

    二十年,吳納離開地球,但依然保持著當年的容貌,一如只在記憶中才會出現的面容。

    秋風下,那個稚嫩笑容,卻是經久捶打,變得黝黑。

    除了吳納此刻深邃眼眸,多了滄桑之外,其餘,就如當年一般。

    一樣的身材,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迷彩服。

    客人大部分吃過,偶爾看上一眼這裡,便散去了。

    這是一個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年代。

    無聊一眼,只是路人甲!

    沒有經歷過真正兄弟感情的人,永遠不會明白何謂兄弟。

    也許輕浮一笑,一番大道理,卻永遠不會知道,在某些人還未出生,根本無法理解的那個年代,一些人,默默奉獻了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讓後世那些人,可以平靜安定,不用被戰火所壓迫的和平下,用那些狗屎一般的大道理,評價那些所謂的兄弟感情不真實!

    吳納的班長,這個歲月掩蓋了真容的男人,雖然早已看到了死亡記錄上那份報告。

    但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爹,吳納叔叔的軍功章擦乾淨了,你可以去拜祭了!」

    稚嫩的一句話,在客人全部散去後,突兀傳來。

    吳納身子一震。

    兄弟二人鬆開了相擁!

    自己的班長,竟然還記得自己,自己的軍功章,被班長小心保存著。每日擦拭,每日祭拜!

    恍然間,吳納似乎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班長!謝謝你!」

    吳納不知自己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激!

    輕輕拍了拍吳納的肩膀。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言語!

    「二十年了,我以為你們都死了!二十年啊!變化真的好大!」班長掏出一根三塊的都寶,狠狠抽了起來。

    「小崽子,抽煙麼?」還是當年那個聲音,那個稱呼,卻少了什麼!

    吳納默默點點頭,接過班長遞過的煙,猶如他班長的神態一般,狠狠抽了一口。

    「丫頭,過來,這是你吳叔叔!」

    「這是我女兒,小芸,今年也二十歲了!」

    班長笑著對吳納介紹!

    小芸走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與父親對面而坐,怎麼看怎麼像一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一般的人,竟然讓自己叫他叔叔?

    「吳叔叔?爹,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小芸似乎不想叫眼前這個人叔叔!畢竟,現在的吳納,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

    忽然,原本有些孩子氣的小芸,呆滯住了。

    「爹,他,他的樣子,好像屋裡的……」

    吳字還沒說出,小芸想起了剛才他父親口中的那句話。

    吳叔叔?屋裡的照片,和眼前這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芸剛上大學的小腦袋,實在無法解釋這一幕了。

    「他就是你吳叔叔,爹以為這個小崽子死了。沒想到,還活著,活的好好的!」班長雖爽朗笑著,但淚水依然浸濕。

    瞬間,小芸呆滯了。瞪著閃亮美麗的大眼睛,左右打量著吳納!

    小芸知道,自己父親口中那個吳納叔叔,可是死了最少二十年了。

    怎麼眼前這個人,這麼年輕?真的是自己的吳叔叔麼?

    「小芸,我是你爹當年帶出來的兵!」吳納一句話,令小芸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屋中供奉的那個人!

    「你沒死?」小芸一雙美目睜得大大,頓時吐出一句令吳納苦笑不得的話。

    「小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吳叔叔?」班長立刻大聲呵斥。

    吳納趕緊攔下自己班長。

    小芸吐了吐小舌頭,煞是可愛。

    「班長,大嫂呢?怎麼不見大嫂!」吳納想要轉移話題!

    卻發現,自己班長面色頓時難看下來。

    「你大嫂,跟著別人跑了,唉!」一聲唉聲,飽含著他多年的辛酸。

    一個只會殺人,雙手只會握槍的大老爺們,帶著一個女娃娃,這麼多年含辛茹苦。

    各種艱難,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吳納這一刻發現,原來現實,真的很殘酷。

    頹然神色的班長,悶聲喝了一口二鍋頭。

    「老不死的,趕緊過來,這個月的保護費,該交了!」

    兄弟二人,沉寂在悲傷與久別中,卻被一個尖銳聲音打破了氣氛!

    一群打扮奇異,毛髮各種顏色的年輕人,晃晃蕩蕩,從不遠處走向吳納與班長所在的這裡。

    那道聲音,吳納聽來,刺耳無比。

    緊皺的眉頭,再一次出現在吳納額上!一雙虎拳,緊緊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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