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輸掉的氣勢 文 / 天道勤奮
第一百八十一章輸掉的氣勢
柳天明在奔跑之中卻不是用的梯雲縱，而是背脊上肌肉高高隆起，宛如生出一對翅膀那樣向外舒展張開，同時氣血貫穿腳心，鑽透入地中。
這種姿勢，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鶴。
飄逸騰空之氣，撲面而來，連緊隨其後的徐磊也覺得這個動作異常優美。
柳天明這個動作模仿的就是白鶴，在所有鳥類中，鶴類的奔跑姿勢最容易被人模仿。因為它們奔跑時並非直接躍入空中，而是需要助跑一段時間。這道士的動作看似輕若鴻毛，所施展的氣血卻不小。雙足氣血特別的雄渾，踏地時沙沙沙的急速響動，聽到眾人的耳朵中，好像是厚厚的冰層下河水急速流過的聲音。
地上的沙土翻飛，足跡在地面碾過，漫天的黃沙炸裂起來，幾乎看不見人的影子。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奔出二十多米，在一個抖手躍步，已經到了四十米開外。這種速度，謝中恩等人還從未在人類身上見到過。可是他們此刻心中卻都冒出一個念頭：沒有王者跑的快！
的確對徐磊來說，前方這個道士的速度並不值得一提。姿勢再美有個鳥用，照樣要被自己斬殺。別看剛才爭鬥之時柳天明步伐精巧，手中的長劍逼得自己上躥下跳，可是在奔跑速度上，他有著很強的信心。雖然此時受傷，可要追上對方絕對不成問題。
徐磊不過身子閃晃幾下，劃出一道模糊可辨的影子，下一秒出現在三十米外。皮毛與空氣摩擦在一起發出來的聲音就好像是強弓近距離射出的利箭，急促而刺耳。裸露在皮毛都帶著微微的焦糊氣息，由此可見摩擦力有多大。
柳天明奔跑中五官六識全部繃緊到極點，密切注意後邊的變化，凶獸的動作自然被他的感知到。
雖沒有扭頭，卻已經從聲音中辯出它來到自己身後。
徐磊急行恰如炮彈出膛，離對方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縱身飛躍，跟著利爪轟出，好比手拿流星錘的大將軍，借助腰胯猛力一送，直接砸向柳天明的後背。
柳天明為了防止大腸流出體外，不得已用一手捂著腹部，協調性自然差了幾分。此刻根本沒辦法扭身還擊，只得腳下錯步，險之又險的避開。
可是這樣以來，他又失去逃走的機會，再次和徐磊爭鬥在一起。
從決定逃走的那一刻起，他的氣勢已經被凶獸死死地壓住。此刻徐磊不要命的攻擊，渾然不顧自己的五官七竅在不停的往外湧出黑色的淤血。
這幅造型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不過一身的殺意卻令柳天明不由心寒。
他不敢再有所耽擱，躲避過凶獸的攻擊後趕忙扭頭看去，想找個能逃走的路線。
看到十幾米外的青山湖，柳天明心中一動，再次撒腿狂奔。行進中腹腔咕咕的大口吸氣，
上半身的皮膚迅速繃緊，破爛不堪的道袍彷彿風中的大旗，獵獵做響！到湖邊時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雙腳快速落入水中，跟著在水浪中大踏步前進。
水不過膝！
單這一手功夫，令觀戰的幾個人陷入石化當中。一個人可以在水面上奔跑，這是什麼概念！
王子南等人雖然聽說過類似的情形，不過他們都以為只是傳說，現在看到真的有人可以這麼做，心中的吃驚可想而知。
可是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下一刻已經變成目瞪口呆的石像。只見王者緊隨其後，衝到水邊後沒做任何停留，也一頭扎進水中。
「嘩啦啦」它四肢急速攪動，帶起的水勢一點都不比柳天明小。
「這……這……」朱志軍和文韜的打鬥早已經停止，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青山湖中。此刻兩人的爭鬥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湖中的一切才是他們關注的對象。
這凶獸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柳天明聽到後邊的水浪聲，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結果差點魂飛魄散。
要說他原本不應該有如此表現，可是凶獸的表現數次出乎他的意料，現在不過是因為心頭的懼意被無限制放大了而已。
王者的表現的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是朱志軍也是第一次看到它可以在水面上奔跑。
師弟危險！文韜不敢再耽擱下去，扭身想用「靈蛇盤水」躍入水中。他雖然沒辦法像師弟那樣在水中踏浪而行，可是竄到跟前總能幫上一點忙。
朱志軍並未放鬆警惕，一看老者的動作就知道他有什麼打算，當即上前兩步阻止住他的步伐，大笑著說道，「姓文的，咱們先分出勝負再說……」
「罷了，罷了。死瘸子，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看看湖中的景象再說吧。」文韜此刻憂心師弟，可惜有朱志軍在旁邊阻攔，他根本沒辦法提供幫助。不過他卻沒有再比武稱雄的心思，更關注師弟的生死。
「好」朱志軍當即不再言語，說實話他心中也沒有底，想知道王者會不會有危險。
在陸地上徐磊有速度優勢，到了水中卻顯現不出來。那道士大踏步前進，雖然如走泥濘，每一步都顯得很吃力，但是卻並不比徐磊慢多少。在眾人的視線中，一人一犬踏浪急行，身後帶出兩道三尺多高的白浪。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掠過百米遠。再過片刻，眾人已經看不清楚他們的姿勢了。
嘩！嘩！嘩！嘩！水面上白浪滾滾。柳天明破爛的道袍翻飛，雙腳激盪出的氣血不斷絞動水面，整個人嗖嗖滑動。
遠遠看去，動作帶著幾分瀟灑，可是如果有人看到他的面相就知道非常狼狽。此刻他腹腔猛吸，強行憋著一股氣息不敢散去，血液漸漸集中到頭部，腦袋憋得漲紅，另外就是足底湧泉，由於氣血帶動的原因，大量鮮血運聚，雙腳也變得膨起，腫脹的好像饅頭一樣！剛才的打鬥中，他已經數次激發氣血。現在又強行踏浪狂奔，身體的氣血幾乎接近極限。不過此刻只能強撐，希望將凶獸甩掉。
要說柳天明已經後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下山來了，為一頭凶獸丟掉性命實在不值。
如同柳天明這樣的存在，生命力已經接近人類的巔峰，人體的奧妙領悟的七七八八，自身潛也大都被開發出來。像這種傷勢，只要救援及時，經過一段時間調養，以靈藥配上氣血之力洗練，應該可以重新恢復掉巔峰狀態。
但是說到底他仍然還是個人，沒有成仙成神，如果傷勢拖得太久自然也沒有辦法醫治。就算是此刻，時間耽擱的也不算太短，想要恢復如初，估計時間要翻倍，而且自身的功夫也很難復員。
不過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好說。人如果死掉，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過了五六分鐘，一人一犬早已經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謝中恩終於反應過來，上前一步開口問道，「朱大哥，會是什麼結果？」他的臉色煞白，但是精神尚好，不過並不怎麼怕文韜發飆。剛才的形式謝中恩已經看明白，別看文韜咋咋呼呼，可是在朱志軍手中有槍的情況下他並不能淘到好處。
「我也不知道，就看他們誰的氣血能夠支撐久一些。」朱志軍搖了搖頭，神色愈發凝重。那道士的功夫接近人類能夠達到的極限，憑他的層次根本無法揣測。不過在內心深處，他仍然希望王者能夠贏。
「哼，我那師弟在山中練劍二十年，現在正是壯年，氣血旺盛程度豈是一頭凶獸可以比擬的。」文韜冷哼道。
「可是他剛剛卻被王者追的落荒而逃……」謝中恩朗聲回答。
「你找死……」文韜出言威脅，卻並沒有動手。如果是尋常人他殺掉也就罷了，這個謝中恩卻不同他人，如果殺掉肯定會引起國際糾紛，造成的影響太大。
這段青山湖不過四五百米寬，兩人在水中的速度雖然和陸地沒有可比性，不過也不算太慢，數分鐘時間已經到達對岸。
此處是淺水窪和沼澤地，蘆葦長得相當茂盛，足有一人多高。舉目望去，到處是枯黃色。
柳天明氣血已經漸漸不支，上岸突然足下一滑，差點跌落在地。
沒有辦法再逃了，看那凶獸在後邊緊追而來，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根本無法把它甩掉。
還不如稍作休息，等凶獸靠近時一鼓作氣將它斬殺掉。畢竟那凶獸被自己刺穿腹肺，受到的傷勢更嚴重一些才對。
柳天明就這樣患得患失，最後猶豫著停下來。
其實這是他對敵經驗少的原因，平時一直在山中練劍，即使出山交流大多也點到為止。加上他本身功夫了得，所以罕見敵手，自然不會像徐磊這樣歷經生死磨難，心智堅韌，一旦確定下來就不再退縮。
他如果早下決定，拚死一搏，最後死掉的十有**是徐磊。甚至剛剛如果忍著被凶獸一抓的痛苦，那拳砸下去，也不會變得像眼前這麼狼狽。
不過再後悔卻已經晚了，從他撒劍撤退的一刻起，就已經輸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