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勁氣鐵布衫 文 / 天道勤奮
第一百九十二章勁氣鐵布衫
這是什麼拳法，眼看著文韜一拳打下，徐磊根本不敢硬擋，腳下蹭動，軀體猛然後滑半米遠，飛快和對方拉開了距離。
即使如此，他的脊背仍然被拳罡刮得生疼不已。
文韜此時的拳法霸氣十足，比「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之稱的八極拳還要剛猛許多。拳頭襲來，配合上面部的表情和身體的氣勢，就好像是獅子麒麟撲身而來，其勢根本不可擋！即使徐磊的臥虎拳能夠打出虎意，在這一拳之下也黯然失色。
他哪裡知道武當雖然以內家拳出名，但是並非沒有外家功夫。文韜這種拳法正是武當大字門的鎮門神功——勁氣鐵布衫，又被稱為「九頭獅子功」。據傳此功由武當祖師張三豐創出，張松溪得之，最後歷代相傳到清代大俠甘鳳池手中，甘鳳池稱此功為「勁氣鐵布衫」。
這種拳法現在傳下來的只有六式，練到極致比佛家的「金剛不壞之身」還要厲害幾分。據說大成後每一拳一腳打出去，都有九龍九獅之力，可以劈山斬石，近乎神技。
到現在，徐磊終於有種危險地感覺！
「啪」雖然被凶獸躲避過去，文韜仍然沒有將拳頭收回，一拳照直打下。夾雜著音爆聲，面前的大理石桌好像變成弱不可擊的嫩豆腐，瞬間成無數碎塊，倒塌零散在地毯上。
這招不過是第一式「運氣功」，拳法攻勢漸歇，文韜跟著又「呱」的一聲大叫。腹腔再次撐大幾分。裡邊雷鳴滾滾，早已經非人類模樣的肌膚上汗珠直冒，整個人濕漉漉的冒著白氣，好像剛沖了個熱水澡。軀體繼續膨脹，跟著拳心向下，拳眼向前，雙手猛朝徐磊飛擊而來。
拳頭好似從天而降的「翻天印」，力量足有千鈞。手臂靠近時，徐磊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裂開無數細微的口子，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般。
這種拳法不會是以耗盡氣血為代價吧……徐磊心中吃驚連連。他現在已經看出來，文韜如失去理智的瘋子一般，顯然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此刻他能做的只是憑借自己的速度優勢躲避，可是這拳法中霸氣中似乎帶著吸力，將周圍的空氣凝結起來，讓他根本沒辦法發揮速度優勢。
徐磊知道所謂的空氣凝結只是錯覺，不過是體內的氣血被壓制住，無法激發罷了。
在緊要關頭，他對著自己的舌頭使勁一咬，終於清醒過來，跟著狼狽的閃身翻滾，退到三米之外。
「砰」的一聲爆響，彷彿有顆手雷在別墅內突然引爆。下一刻，水泥四濺，碎磚橫飛，對面的牆壁被打倒半堵，整個房間都為之震動。
總算再次躲開，沒等徐磊喘口氣，文韜竟然又怪叫著吸氣，讓身體持續漲大。
不是吧……眼前這人完全陷入到不可思議的境地。原本黑紫色的身體竟然泛著暗紅，幾乎成了從地獄鑽出的魔神。
徐磊瞪大眼睛看去，卻發現是從汗毛孔中滲出的血絲。原來是他剛才的兩拳看似兇猛無比，卻也反傷到自身，把毛細血管震裂，血液順著皮膚流出才造成這副景象。
可是文韜根本感覺不到疼，整條手臂粗的和大腿沒什麼兩樣。手掌大如蒲扇，掌心托天攬月，同時上身後扭，以腰為軸讓氣血疊加，手臂嘎巴嘎巴響動連連，瞬間好似山嶽一樣砸向凶獸的腹部。
徐磊想再次抽身避開，哪知身體不聽使喚，被壓得死死地壓在地上。眼看拳頭已經落到身上，他無奈中只好舉起利爪擋住對方的拳勢。
「轟」就好像是石頭墜落深淵的巨響。
徐磊尋常一抓揮出，也有千斤之力。但是和文韜硬撞下，他只感覺自己的前肢好像是放在壓路機中碾壓。卡嚓一聲，下一刻整條前肢已經腫大兩倍多。落地時半點感覺都沒有，似乎完全使不上力氣。顯然一撞之下前肢的筋骨韌帶都斷裂掉，算是暫時殘廢，不能再做劇烈運動。
他強忍著劇痛三條腿點地退出幾米遠，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怪物」。
莫非是傳說中的神打，請神下凡，所有才不知道疼痛？
對方的舉動已經超脫拳法的範疇，徐磊只能在心中胡亂猜疑。不過對於神打他也只是聽說而已，只知是請神下凡附體，並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表現。
別墅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按理說那些保安應該早覺察到不對，可是今晚湊巧小區外的別墅中有人結婚，此刻正在大放煙花。煙花爆竹聲音震天動地，正好將別墅中的動靜給遮擋下來。
倒是有附近的住戶感覺到聲音不對，連忙打電話給保安。那些保安只當是對面的煙花聲，在話筒裡解釋幾句也沒有過來細看。
面對這種拳法，徐磊想起羅三炮打死金教允所用的三炮捶。同屬剛猛到極致的拳法，不能抵擋，但是文韜所使出的幾乎是前者的數倍。
這拳法以耗盡氣血為代價，力量的確到了驚人的地步。甚至已經超脫拳術的極限所在，到達通神的地步。
記得前些日子和孫老搏殺時，老爺子雖然拳頭可以打出白芒，但是徐磊卻仍然有機會避開。
此刻他根本生不出逃走的念頭，因為拳頭打出，似乎真個變成了泰山壓頂，自己無處可逃，只能咬牙硬拚。
已經傷到一足，雖然三條腿也能夠站立，但是靈活性大打折扣。
不過這個時候徐磊半點沒有想要逃開的打算，他與人搏殺，從來都是以強擊強，還沒有退縮過。
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旦有了第一次退縮，怕是心中就會留下陰影，再次與人搏鬥時會不由自主心存僥倖，到生死關頭猶豫不決。
心境已亂，再想攀登武道高峰就要難上數倍。而且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擊必殺。
原本由於內傷尚未癒合的原因，徐磊不敢將體內的氣血完全激發出來。但是面對這樣一個非人類，他哪敢再有所保留。當即三條腿半蹲半踞著在地板上，腦袋高揚，大口大口朝嘴中灌氣。時間足足有二十秒鐘，似乎想要把整個房間內的空氣都吸入到肚皮當中。
吸氣的過程中，他的身體急劇膨脹，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炸裂開來，不斷朝外邊滲出血水。腹部絞痛，顯然是五臟六腑被氣血衝擊移位了。
這姿勢，活脫脫是一頭在深山中吸取月華的猛虎。一聲吼叫，百獸俱驚！氣血激發到頂點，徐磊沒有再有任何猶豫，當即使出臥虎拳中猛烈的招式「猛虎貼背」飛撞過去。
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最全力以赴的一次，氣血翻騰之下，就好像是席捲而來的颶風，直接將身後大片大片的地毯給掀翻起兩米多高。下一秒鐘轟然衝到文韜身前，快得不可思議，猶如閃電霹靂。
而文韜則在瞬間連續向左擰腰，轉動過程中筋骨節節爆響，無可匹敵的力量從腰椎處升起，直達腰脊，然後到臂膀，再到拳頭。
面上凶獸轟擊時，臂膀上的肌肉與空氣摩擦的沙沙作響，急促而刺耳，中間還帶著焦糊氣息。如果是普通人站在對面，此刻早已經肝膽俱裂，接近發狂了。
轟！雙拳和徐磊的身體撞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徐磊的身體直接被撞飛出七八米遠，連翻幾個跟頭才站穩。脊背被鐵拳擊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巴掌大的一塊光禿禿的，沒有半點皮毛。
文韜倒是沒有移動，不過腳下的地板全部踩裂，勉強可以支撐他的體重。
勁氣鐵布衫只有六式，但是霸道無比。這門功夫由外到內練習，使出之時每一式都需要激發氣血，氣血層層疊加。最後一式「拔山舉鼎龍字功」據說練到極致可以打出九龍吟鳴，再高出兩個層次的人也只能退避三舍。
不過勁氣鐵布衫傳到現在，真正能把六式都發揮到極致的人寥寥無幾。在記錄中，唯一能夠全力使出的就是清代的大俠甘鳳池。據說他激發氣血的時候兩條臂膀硬如銅鑄，可以任人舉起碾盤往上砸，而且毫髮未損。
文韜只不過是練筋境界，強行運行氣血，最後耗盡也只能使出三式半。
此刻他體內的氣血是真的耗盡了，一身肌肉快速乾癟下去。等身體恢復正常大小的時候，皮膚表面卻成了血葫蘆，全是細密的紅裂痕，甚至有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皮膚下的嫩肉。
這人好像沒了生機，臉上原本紅光滿面，此刻顯現出深深地皺紋，兩隻眼睛不再有神。從外表看，已經完全是個等死的老人。
「可惜了，仍然不行呀……」文韜粗粗的喘著氣息說道。和凶獸打成這樣，他非常不甘心！
再給自己半分氣血，他就可以將凶獸殺死在拳下，那樣即使死去，也心滿意足。
現在體內半點氣血全無，連一個普通的老人都不如，有哪裡能使凶獸的對手。他沒有奢望凶獸會放過自己，「殺人者，仁恆殺之」打不過人家，被殺掉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