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出乎意外 文 / 天道勤奮
第二百零四章出乎意外
如果在平時，即使對方的槍法再怎麼出眾，徐磊也不會看在眼中。只要感覺到危險，他有自信利用速度優勢躲避過去。可是現在被身法詭異的莫瘋子纏上，徐磊根本騰不出手。那不知何處的狙擊手就好像是天平上一個小小的砝碼，一下子將兩人的平衡打破。
他本來想快速攻擊幾招，把莫瘋子逼退，然後自己再利用速度優勢閃開，先解決掉那名狙擊手再和人爭鬥。
可是莫瘋子好容易把他引進陷阱，哪會讓對方脫離自己的束縛，他的拳法靈活多變，比追擊之前還要兇猛一倍，死死纏著凶獸。
而徐磊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沒有射出的子彈就好像懸在脖頸上的大刀，隨時可能斬下。
他知道不能任由這種膠合的狀態持續下去，以那位狙擊手的本事，只要自己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抓住機會。
想到此處，徐磊雙眼一瞪，如同虎目，跟著大口一張，「噗」噴出一口白茫茫的霧氣。渾身的骨骼、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膨脹，只是一個竄身轉體，已經暴漲了七八公分，帶著令人窒息般的狂風直朝對方撞去。看到白芒襲來，莫瘋子也很是吃驚了一下，還以為這凶獸練到凝氣歸流的地步呢，趕忙口中猛的吸氣，雙手左右交叉擋在胸前。幾輪砸拳揮出砸向白芒。等接觸到他才發現白芒只是虛有其表，並不具有殺傷力。
可是徐磊跟著攻擊就來，在氣血的激發下，這一次的猛虎貼背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帶來的氣勢就好像平地刮起七八級的大風，席捲著千萬雨點一起殺到。衝到莫瘋子身側時他的攻擊戛然而止，只能看到稀疏的皮毛完全炸開，條條暴漲的大筋高頻率的進行彈動，發出崩崩的聲響，好似放在火堆中炙烤的毛竹。
沸騰的氣血一下把毛孔都衝開，宛如鍋爐燒開一樣朝外噴著白色的霧氣。那是瞬間激發氣血的原因，下一步就會傾瀉到體外，造成氣血外放的境界。
竄到身邊的同時，徐磊那發黑髮紫的利爪已經使出「虎撕牛」抓扣過來。就這一剎那！莫瘋子週身的汗毛、頭髮根根都直立起來，原本光潔的皮膚也凸出無數蠶豆大小的疙瘩。但是即使如此，也難以掩飾他臉上的驚色。
凶獸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在充血運氣，強大的氣血瞬間遍佈週身上下，即將爆發出從來沒有過的爆發力！
看來它對氣血的領悟已經接近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然又怎麼會把身體內所有非正常化的潛能給激發出來。
李君傑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這麼一個怪物的，這次一定要將它斬殺掉，哪怕耗費再多的力量也不惜，否則會後患無窮。
他修武三十多年，各種門派的武功都有所涉及，把自己渾身的肌肉感應練到了近乎神奇境地的緣故。
一覺危險，立刻腳步扭轉，從足踝發力，反震至膝蓋、腰胯，一連串的動作輕柔的好似行雲流水，只讓人眼花繚亂。兩手憑空纏繞翻轉抽了出去，那模樣好似侄女繡花，手反轉不停，又宛如春蠶吐絲，綿綿不斷。直接將徐磊所有的攻擊封死，讓它根本沒辦法將招式施展完。
這一手化解的功夫，卻是峨眉化門中的「纏絲金線手」。
峨眉在古代的名頭極大，高手輩出名揚天下，是國內武術界中極有影響力的一脈分支，與武當、少林呈鼎立之勢。「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則是峨眉的派別分類，被人簡稱為五門八家。
莫瘋子當年破四舊的時候，沒少從全國各地的道觀寺廟搜索古舊書籍，這門功夫就是他從一個道觀中搜羅出來的。據說練到極致可以「自身直指日車停，縮首斜鑽針眼透。百折連腰盡無骨，一撒通身皆是手。」
徐磊的臥虎拳以剛猛為主，講究以力破巧，招招式式都是為了取人性命，一擊必殺。在他激發氣血的情況下，攻勢如同狂風暴雨，一招猛似一招，很少有人能夠抵擋。
利爪挾帶起來的一股股勁風擊打在雨中，發出連珠炮似的響動，啪啪不停，已經將周圍的沙石地面完全打壞，大粒大粒的石子被抽的滿地亂滾。
可是莫瘋子憋著一口氣不換，足下連軸轉動，雙手翻飛如同波浪鼓一樣，似蝴蝶在花叢翻飛，動如狂風。最後竟然牢牢地困住他的動作，讓所有的攻擊消失殆盡。這讓徐磊萬分憋屈，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招式，自然覺得十分鬱悶。就好像陷入蛛網的甲蟲，雖有力氣卻使不上。
他卻不知道，莫瘋子此刻也是心驚肉跳，驚駭連連。凶獸的攻擊實在恐怖，自己根本不敢以硬碰硬。
剛才雙手與利爪稍作接觸，就感覺到一股暗勁鑽入體內。骨骼都碾壓的咯吱咯吱做響，像隨時都要在體內炸裂開，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被利爪打中，估計骨頭直接就會被抓碎。
眼瞅著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控制局面，莫瘋子兩眼陡然緊縮，身形一晃再晃，雙足踏地旋轉，如斗折蛇行，兩腳每一次沾地都改成了腳尖，同時腿上的所有關節皆是同時往裡一擰。整個姿勢看上去相當怪異，就好像是美女蛇精在搔首弄姿。可是卻三拐兩扭擺脫徐磊的追擊，再次拉開距離。
這種步法正是峨眉一百零八路追風短打中的「草蛇竄身」，非常精妙。對敵時如果不敵，可以迅速逃走，莫瘋子顯然是深得追風短打中的精髓。
剛一閃開，他就口中大叫道：「姓付的，你還不出手！」
「呵呵，我以為莫瘋子你一個人就能夠擒拿住這凶獸呢……」這時候，黑暗中再閃出一個人影來。此人身穿中山裝，理著珵亮的光頭，在黑暗中相當顯眼。
果然出來了，早在徐磊追上來時就感覺到黑暗中還有人注視，不過當時被面前這人纏住，就沒有仔細感應。現在看來人現行，他總算鬆了口氣。
「哼，你打的什麼注意我還不知道。分明是想讓我和這凶獸拚個兩敗俱傷，然後再和江河出面收拾殘局！我警告你，最好用點心，別偷雞不成蝕把米。你也看到了，這凶獸可不好對付。」莫瘋子幾個呼吸吐納才將腹部的濁氣排出體外。
「哪裡，哪裡。你說笑了。我這不是來了嗎，咱們兩個人還收拾不了凶獸……」姓付那人摸摸光頭，口中滿是笑意。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下來。
只見眼前的凶獸突然拔伸筋骨，四肢一竄，身影如同鬼魅，幾個顛閃，已經後退到三十米外。
「靠，追！」他們都以為凶獸被激怒，肯定會繼續打鬥下去呢。哪知道這東西狡猾如狐，一看場面不對，竟然扭頭跑掉。
場中的戲劇性變化把那名狙擊手也驚到，他忙扳動扳機。
就在徐磊運用虎豹行雲竄出的時候，突然覺察到一股強烈的危險瞬間襲上腦海。這種感覺來的突然，讓人心生冷顫，危險程度比自己在叢林中同時躲避十幾個僱傭兵的射擊更甚。
他的脊椎一晃，四肢抓破地面的砂石，如同勁弓崩弦，力從地起。軀體往前衝，恰如猛虎下山，脊背大龍一抖一彈間肋下已經長出兩隻翅膀，轉眼就到了十幾米外，讓對方射擊時的提前量失效。
莫瘋子的反應迅速，早在凶獸竄出時他已經連腰帶腿抖動，身子朝下矮了三分之一，跟著急速追出。奔跑之時，兩手、兩肘、兩膝、腳踝都快速的擺動，藉機維持身體的平衡。在地面上刷刷刷幾個點動，便已經出現在三十多米處。身體與雨點摩擦發出的聲音嗤嗤破空，異常刺耳。
那姓付的速度也不慢，他手腳齊動，脊背彎曲如大蛇，貼地疾竄。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追到莫瘋子身後。
可是他們的速度和徐磊卻要遠遠不如，幾秒鐘的時間就相差了近百米遠。如果不是他們的目力超出常人數倍，怕是早已經看不到凶獸的蹤跡。
他們早知道凶獸的速度，現在已經對追上它沒什麼信心，只能寄希望於江河用子彈把它攔下。
「呯」黑暗中的槍聲非常刺耳，可是不出意料，這一槍又落空了。
黑夜中環境複雜，再加上夜雨的遮擋，一般人在這種條件下根本不可能射中敵人。
但是江河不同，他在部隊的時候就是狙擊手，被人稱為「百發百中」的槍神。如果不是殺性太重，怕是早已經當上特殊部隊的槍械教官。
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再配上特製的瞄準鏡，江河原本有信心一槍擊殺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一條狗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這種境界，在黑暗中竄動，四肢就好像完全沒有碰到地面一樣。而且這凶獸的危機感超常，幾乎是未卜先知，自己的子彈尚未發出，它已經知道要落在什麼地方。
作為一個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江河心智毅力都是常人的數倍。雖然一連落空了三槍，但他還是沉著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