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章 從追殺到被追殺 文 / 天道勤奮
第二百二十章從追殺到被追殺
果然好一頭凶獸，如果這樣殺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籐原清河見到眼前大犬的瞬間，就起了憐惜之意。那一身外放的氣血，顯然是到了練筋境界。這樣充滿靈性的凶獸，百年難得一遇，比起用秘藥祭練出來的彭侯，它未來的成長幾乎沒有限制，真正進化成妖獸也並非不可能。
可惜這樣的凶獸始終逃不過現代社會的利益算計，既然答應下來，那就只有將它斬殺掉了。不過剛才的陷阱沒有奏效，再想殺它怕要費些周折。
越是兇猛的野獸，危機感越強，要想擊殺它們必須事先做好計劃。籐原清河所得的那部祭練豢獸的手稿中詳細介紹有捕捉擊殺犬類的方法。得知凶獸在交南出現時，他事先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包括每天讓人掌握凶獸的行進路線、生活習慣等等，然後針對性的佈置陷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誘餌的三個特種兵被殺死，現在只能倉促應對。
看到眼前這頭比彭侯還要凶悍幾分的大犬，一旁的千葉重太郎立刻生出熊熊戰意，隱隱感覺到，如果這次能把凶獸擊殺掉，他就可以順利進入練筋境界。
「老師，先讓我和這凶獸打一場吧？」
「咦，你小心點，這凶獸可不容易對付。」看到對方眼中充滿殺伐之意，籐原清河微微點點頭。
「知道了，還請老師在後邊支持……」
在對方張口說話的時候，徐磊突然動了。他的四肢在草地上一壓，大筋抖動，地面立馬凹陷處幾個大坑。軀體就像是激射而出的鐵箭，一下子竄到十幾米外，跟著又是一晃，來到了千葉重太郎的身前。身形暴起，利爪照著對方小腹掏了過去。
嗯，見凶獸閃身攻擊，籐原清河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凝重。難怪莫安國兩人全力擊殺竟然讓它逃走，單憑這速度甚至比彭侯還好快幾分，瞬間可以跳到眼前，一般的武者估計尚未反應過來就會被它殺掉。
凶獸瞬間將氣息全部爆發出來，千葉重太郎立刻感受到其中的恐怖，不過他並沒有驚慌。
嗆……一聲脆鳴，長劍出鞘，光照週身。
劍刀上邊的菊花雲紋閃爍著點點星光，給人一種鋒利無比的感覺。似乎根本不用觸碰到，只要靠近半寸以內就會被刺傷。
這口刀劍，正是大江流派的利刃菊香御魂，據說耗費了鍛冶名匠齋戒近十年的功夫才打造出來。
在凶獸襲擊來的瞬間，只見千葉重太郎雙手一抖，「菊香御魂」出鞘。
這個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劍刃輕輕一送，彷彿分水而出的白魚，了無聲息，但是速度卻快到極致。
直貼近凶獸的喉嚨，刀劍才嗡嗡作響，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顫動。那一刺中隱含的殺伐之意似乎徹底爆發出來，連劍身周圍的空氣中帶著股妖異的陰風。
就這一剎攻守易位！徐磊喉管部位好像被無數鋼針刺入，氣血登時切斷。半截身子表皮凸起密密麻麻地雞皮疙瘩，宛如一粒粒地爆炒的黃豆！白虹貫日！一招的變化，快得幾乎超出人的速度極限。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籐原清河原本還有些擔心千葉重太郎躲不過凶獸的利爪，現在看到這一刀的殺意和堅決，就知道是積蓄多年感悟突然爆發。這一刀，已經將氣勢拔到頂峰！即使自己遇到，怕也只有避讓的份兒。
面對利刃，饒是徐磊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也不敢硬抗，趕忙後腿著地，腰肢扭動閃到一邊。
千葉重太郎眼睛收縮成一道縫隙，兩粒眼珠子在漆黑的夜裡閃動著駭人的血光。他突然踏步跟進，臂膀一架。卡嚓卡嚓！兩條臂膀連接脊椎處的骨骼好似炸開的鞭炮，氣血翻騰，手臂上的肌肉像受驚的大蛇，快速膨脹，隔著衣服都給人一種龐大無比的震撼感！
即將爆炸的手臂在空中一掄，氣血勁力疊加，刀劍再次斬向凶獸的要害。見對方只是晃動幾下，就阻攔住自己左右的進退道路，徐磊心中驚訝不已。他雖然不認識禹王步，但是也能夠看出眼前此人所使用的是一種很高明的步法。
如果平時，他肯定要嘗試一番，看看這步法到底有何玄妙。不過此時卻容不得多想，徐磊身子微縮，一個猛虎滾山從對方側面竄到斜後方，跟著利爪快速揮出，好像一條鋼鞭抽打向此人的小腿。
千葉重太郎面色如常，脊背如大龍擺動，右腳如箭般在草地上飛點，腳尖極其優美自然的踏出一道半弧型，恰恰躲過凶獸的攻擊。
在躲避的同時，手中菊花御魂回斬。抽刀斷水，直接照凶獸的脊椎急速落下，「唰唰」好像把空氣斬成兩半。
見勢不妙，徐磊忙暴竄而退，閃到三米之外。
他原本想快速將此人擊殺掉，然後專心對付觀戰的武者和凶獸。沒曾想到對方不過練骨頂峰的境地，一劍在手，配合上精妙的步法竟然能將自己逼得連連倒退，不得不避其鋒芒。
千葉重太郎自然不知道凶獸的思維變化，他雙手緊握刀劍連續跳斬，劍光飛劈，帶起呼呼的大風再次席捲過來。
徐磊筋骨雖然強悍，激發氣血後如鋼似鐵，但是畢竟沒有練習鐵布衫金鐘罩之類的硬氣功，自然不敵這口鋒利的刀劍。其實就算練了鐵布衫、金鐘罩，或者十三太保橫練硬氣功！也很可能抵擋不住千葉重太郎的全力一劈。
因此他只能再次脊背一弓，縮頸藏頭朝後退了兩米多遠。
按照剛才的幾次試探，這個距離上敵人的刀劍已經沒了威脅。
哪知道千葉重太郎手腕顫抖，竟然使出一個巧妙地崩挑手法，鋒利的劍刃快速衝他的腹部劃過。
相隔半米多遠，徐磊仍感覺到皮毛好似被幾十隻大頭馬蜂蟄住，疼痛片刻即消，但是巴掌大的皮毛卻腫脹起來。
「好歹毒的傢伙，自己大意之下竟然中招了」徐磊感覺在剛才那一擊中，自己體表的毛細血管已經被劍氣滑破。
這種暗傷最難提防，開始沒有多大的事情，甚至只感覺到微微疼痛。但是隔上三五日，那些破損毛細血管內的淤血就會阻塞，進而肌肉腐爛，造成更大傷勢。
幸虧自己可以利用虎震修補，即使如此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恢復如初。攻擊得手後千葉重太郎並不停留，扭身轉體，力從腳生。他的雙腳似乎也膨脹起來，在地上快速踏動前進。
一步、兩步、三步！好似步步踏在星辰之上，玄妙無比，一瞬間就帶著劍光飛撲了過來。
「難怪古人說劍是武者膽，重太郎一劍在手，竟然可以把一個練筋境界的凶獸逼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也不能說他當初決定由劍入武是完全錯誤。」見場面大定，籐原清河終於心安起來。
一人一犬在草地上扑打連擊，氣血翻湧，攪動的空氣炸響連連。所過之處地面全是碗口大小的深坑，泥土草渣都被巨大衝力踏的四濺開來。
千葉重太郎步步緊逼，直把凶獸逼到一塊大石前面。看到有大石阻隔去路，他眼中一亮，機會來了！
「嗨！」的一聲劍身舉起，映照著頭頂皎潔的月光。雙手猛然一握再落下，已經來到凶獸頭頂，刀光閃爍，一個詭異的十字直接把徐磊頭頂的空氣割成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接著出現在他的腹肺部位。
「大江流十字斬法！果然有了得，重太郎最多還需要一年……不，很可能連一年都不要就能進入練筋境界，不知道這凶獸該如何應對……」籐原清河看到千葉重太郎使出十字斬法，臉上也露出幾分凝重。
徐磊不是第一次遇到使劍的武者，如文韜的師弟柳天明。此人進入練筋境界，劍法更是已經到了通玄的地步。在激發氣血後，一劍刺來，內家真勁氣血可以順著長劍透體而出，暴漲出兩尺多長，白晃晃耀眼，如同實物一般。
不過他的劍法雖然玄妙，卻沒有一種勇往直前、不死不休的殺氣。
眼前這人不同，雖然只是練骨頂峰境界，但是一劍揮出帶有帶著強烈的殺戮血腥氣息，劍意森然，令周圍的空氣都有種想要炸裂的感覺。無數索命鬼影隱藏在這幾尺方圓的空氣中，發出淒厲的哭聲，奪人心魄。
如果讓柳天明和此人以劍術對決，兩人雖存在境界上的差異，到最後怕仍然是柳天明被殺死。
千葉重太郎也覺得自己這一劍達到氣勢頂峰，似乎下一秒就會把凶獸斬殺。
為了驗證十字斬的威力他曾經擊殺過一頭惡狼，結果長劍還沒有刺中那狼的軀體，對方已經轟然倒地，猝死過去。
事後把狼屍體解剖，才發現心臟破碎，顯然是在這一劍的氣勢中活生生嚇死了。
面對這樣殺意凌厲奪人神魂的刀劍，徐磊心神也感覺到了震動。不過他並沒有後退，而是猛然吸氣。跟著脊椎好像彈簧一樣飛快扭曲壓縮，全身骨頭關節辟里啪啦爆響，原本牛犢似地軀體頓時矮了下去。
進入練筋境界，他的骨骼大筋柔韌性比先前提高了一倍不止。全身骨骼關節非常靈活，彈性和爆發力簡直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因此縮骨繃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其實這招並非真的將骨頭縮小，而是運用氣血運行縮小骨頭關節之間的縫隙，讓全身的骨頭有順序地疊排緊密。這樣軀體自然就小了，或稱之為「縮身法」更確切。
據記載孫式太極拳創始人孫祿堂老先生的次子孫存周早年有個徒弟叫蕭德昌，人稱「怪蟒蕭」。他的身體柔如無骨，週身骨骼關節可以自行脫開。與人纏鬥時一般武者根本鎖不住他，而此人常會猛然激發氣血將對手震出兩丈開外，吐血而亡。
這就是縮身法練到極致的例子。徐磊這一縮端的巧妙，好似嗖的一下沒了，讓千葉重太郎的凜冽一擊完全落空。
「這……這凶獸竟然知道縮骨？」籐原清河的臉色終於發生變化。
眼睜睜的看著凶獸體型變小，千葉重太郎的手勢也微微一頓。
武者打鬥，稍一分神，生死立判。趁對方愣神的剎那，徐磊竄身滾體，落地時四肢筋骨猛烈抽動，一根根粗如筷子的青筋彷彿蛛網般浮現在軀體上，趾爪上的指甲立刻呈現出黝黑的金屬光澤。
眨眼之間他已經出現在對方的身下，利爪對著腹部扣抓上去。
千葉重太郎頓時感到下腹處寒風凜冽，殺氣逼人。此刻根本不能躲閃後退，只見他猛然屈膝彈起，脊柱彎曲後撤，膝蓋好像一方碩大的印章，狠狠地撞向對方趾爪。提膝、彎脊，整套動作如行如流水，沒有半點停滯。如果換個人來，怕是已經讓他躲避過去。
可是面對凶獸，這招根本不能奏效。眼看趾爪要接觸膝蓋，徐磊猛然一拔骨節，趾爪翻轉落下，已經扣在對方的小腿肚上。
千葉重太郎終於驚慌起來，身子扭動，刷刷刷連退三步，臉上灼紅一片，眼睛好像都要蹦出來。再看小腿處，連肌肉帶大筋被凶獸撕掉一塊，鑽心的疼。
徐磊自然不會放棄擊殺對方的機會，四肢在地上一蹬，轉到對方的身側，兩隻前爪箕張，照著敵人的腰間落下。
「糟糕」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原本場中追著凶獸砍殺的千葉重太郎瞬間受傷。籐原清河神色大變，猛然張口吸氣入腹，隨即肚子又是一彈，軀體內氣血驟升，一聲怪叫出口，白茫茫的氣流噴發。
嗤嗤嗤嗤嗤……音爆！！徐磊率先感應到危險，趕忙封鎖耳朵，即使如此也覺得鼓膜被震得發麻。不但耳朵，連牙根都被音爆震得木然。
發聲的同時，籐原清河刷的一動，掠出十幾步遠，整個人就彷彿是失控的大卡車，直接朝凶獸撞來。
千葉重太郎受傷後退，徐磊竄身追擊，再到籐原清河發聲撲竄，這一切都在零點幾秒的時間內發生。
受音爆影響，徐磊的速度自然慢了幾分。不過敵人受到的影響更大，好似已經被震暈，當即傻愣在那裡。看到凶獸攻擊而來，千葉重太郎手中的刀劍雖然揮舞，但是卻沒了剛才有進無退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