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傳說中的飛劍之術 文 / 天道勤奮

    第二百二十九章傳說中的飛劍之術

    紫陽山位於天南省西北，是一座道教名山，取名自「紫氣東來，朝陽生煙」。傳說秦始皇、漢武帝都曾來此求仙，這些活動，給紫陽山塗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在全盛時期，紫陽山有「九宮十觀七十二庵」，全山數千名道士。著名的道教人物張三豐也曾在此修道，並留下一句「神仙之宅，靈異之府」的評語。

    這句話是很高的讚譽，要知道張真人一生只評價過兩座大山，另一座就是「此山異日必大興」的武當山。

    紫陽山的主峰名為「巨峰」，又稱「紫陽頂」，紫陽宮就坐落在巨峰山頂上。每到三月三真武壽誕，登山的信徒絡繹不絕。

    當然外人的活動大多在前山，更偏遠一些的後山，卻是禁止遊客靠近的。如果有人想獨自尋芳探幽，都會被告知：後山許多地段不通人煙，毒蛇叢生，沒有足夠的準備，請勿貿然進入。

    今天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節日，但是登山的遊客仍然絡繹不絕。不時有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在山道上攔住遊客，神神秘秘的說些什麼。不少人被他們說動，跟著進了山坡上那些道觀當中。

    只要你湊近，發現這些道士說的話基本類似：「老闆（先生），你是不是最近有點上火，脖子（身體）不舒服吧？要不我給你把個脈，不要錢的。」

    把脈之後他們還會幫人發功，姿勢很簡單，就是伸出兩根指頭戳在遊客的背上，然後閉上眼睛，看上去倒有些像張三豐悟道的架勢。

    片刻遊客們都會露出舒服的表情，好似真感受到發功者體內的氣流一般。發功完畢那些道士還會推薦所謂的紫陽宮秘藥無骨痛、壯腰強、血脈通等等，讓遊客心甘情願的花錢買。

    莫安國幾人一路行來，也有不少道士上前攔截，被他雙目一瞪，立刻又退了回去。

    這些人常年盤踞於此，早已熟稔察言觀色之術，知道眼前幾人來頭極大，沒敢再多騷擾。

    莫安國久在世俗闖蕩，自然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山下的假道士而已，真正紫陽宮的道士還不屑於跑到山腳斂錢。

    他們所謂的發功治病不過是幌子，只是想賣些膏藥。那發功的手段也和道家氣功毫無關係，不過是手心裡提前攥一些用錫紙包裹的藥劑，趁發功之際吐兩口唾沫讓藥劑跟錫紙發生化學反應，拍在病人背上就能給人發熱的感覺。

    靠這些手段，成本幾元的膏藥，往往以一貼四五十元的價格賣出去。

    紫陽山九宮十觀七十二庵，上千名道士並非都歸紫陽宮管轄，有些騙子純屬正常。溫長卿對於這種狀況有心無力，畢竟前山開發為遊覽區，背後有世俗間利益驅動，根本管不了。

    他能做的，無非是保紫陽宮門前以及後山一片清淨罷了。

    真陽道人雖頂著館主之名，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後山深處修行，只有三月三真武壽誕他才會到觀中露面。

    平時紫陽宮有重要客人前來，都是由溫長卿負責接待。因此那些迎客道人見到李老爺子，趕忙去通知溫長卿。

    「李先生可是稀客」得知李家的中流砥柱到訪，溫長卿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將他們迎進廂房。

    「不告而來，打擾了」老爺子沒有在對方面前露出倨傲的神態。

    「咦……莫施主和人打鬥受傷了？」溫長卿目光如炬，剛剛坐下就看出旁邊的莫安國雖面色神采奕奕，但是呼吸之間卻略顯停滯，顯然是激發氣血後受了內傷。

    「嗯，前段時間和人打鬥，強行激發氣血傷了腹肺，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莫安國略作解釋。

    「能讓你激發全部氣血，看來這個人功夫了得呀。」溫長卿常在世俗間走動，對天南省的武者瞭如指掌。心中暗自猜測，不知道哪個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讓莫瘋子沒討到好處。要知道莫安國的功夫只比他底一線，動起手來，自己都不敢打包票穩贏。

    「說到底還是因為凶獸……」這個時候李老爺子插了句嘴。

    「那凶獸又出現了……在什麼地方？」溫長卿頓時激動起來。為給三個門人報仇他數次下山，可惜始終找不到凶獸的蹤跡，連紫陽宮的秘法《太清通明經》也不知丟到何處。如今聽說凶獸重新出現，又怎麼能讓他不激動。

    「那畜生非常狡猾，殺掉小傑後已經逃到交南了。」李老爺子咬著牙回答道。他現在恨不得對凶獸食其肉喝起血，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為兩個孫子報仇。

    「什麼，李公子被凶獸殺死？」溫長卿一愣，繼而叫起來。這些日子師弟習練飛劍到了緊要關頭，每天需要他在身邊護法，因此就沒過多關注山外的事情。

    「這是月前發生的事，當時我們得到凶獸的消息……」莫安國簡單將事情敘說了一遍。

    聽完對方的敘述，溫長卿也驚訝不已。猜想一戰之後，那凶獸十有**已經進入練筋境界，否則不會連籐原清河都死的不明不白。

    籐原清河他自然知道，是日本天雲大社的大神官，在武道上的修為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這樣一個人拿那頭凶獸沒辦法，怕是溫長卿現在下山也沒有把握。

    「我這次上山是想求見真陽道長」李老爺子看溫長卿的表情，已經將他的心思猜出幾分，因此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這……」聽說他們要見館主，溫長卿遲疑起來，「我師弟最近在山中祭練飛劍，正在緊要關頭，如果沒什麼大事兒……」

    他這話倒不是騙李老爺子，真陽道人所練的飛劍之術已經到最後階段接近圓滿，此時實在打擾不得。

    「那不知道這東西是否能請動館主出山呢」李老爺子揮了揮手，莫安國立刻把手捧的楠木匣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露出裡邊的羊脂白玉印。

    「真武法印？！」溫長卿看到那枚印章時臉色驟變。紫陽宮雖然是正一清微派，但是並非龍虎山這一支，而是隸屬武當道教，供奉的真神奉就是真武大帝。

    民國時期政局不穩，亂象叢生，連武當也被捲入其中。

    時任襄陽府安撫使的周逢生糾結不少武林高手，連帶數千官兵圍攻武當山。武當後山隱世修行的道人發飆，接連斬殺上千官兵，才讓這些人心驚膽戰退去。可是事後武當的道人發現，存放在真武堂內的法印竟然在這場爭鬥中不翼而飛。

    後來武當弟子多方尋找，卻再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沒曾想到會流落到李老爺子手中。這人心機很深，來紫陽宮無數次，竟然沒有透露出絲毫訊息。看來這次是下決心擊殺那頭凶獸，否則不會拿出真武法印。

    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他根本做不了主。

    沉思片刻溫長卿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領你們去見師弟，看看他怎麼說。」在心中，他已經替師弟答應下來。

    紫陽宮後山深處一片偏僻陡峭的山坡上，零零散散搭著幾間茅草棚。

    茅草棚十幾丈外有塊重達萬斤的巨石，一個外貌看起來只有三十四歲的道人端坐在巨石上。他頭上紮著道髻，身穿道袍，渾身肌膚晶瑩剔透，半點不沾塵垢，給人一種玉石般的感覺。

    這人就是紫陽宮的掌教真陽道人，此刻只見他雙手抱在丹田處，腦袋微微朝前探伸，吸氣，吐氣。

    如果有高明的拳師在這裡，就會發現這道人呼吸吐納的姿勢看起來非常怪異。抱在丹田處的雙手看似不動，實際上卻以肉眼幾乎不可察覺的方式顫抖。

    而他一次呼吸，時間都間隔非常長，一呼一吸間最少停頓有兩三分鐘。吸氣入腹，只聽得口鼻部位氣流嗤嗤作響，胸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好似鯨吞龍吸，想將周圍山巒中的氣流都吞服腹中。

    那股氣流鑽入腹肺，週身骨骼大筋傳來急促的沙沙聲。隔著道袍看不清晰，但是卻也知道此人體內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呼……呼呼！

    隨著氣體噴出，可以清晰看到口鼻間兩道細細的氣流裊裊升起，狀若龍鬚。

    如此大概循環了半個時辰，真陽道人突然手並成指做牽引狀。

    「嗆」一道白光從劍匣中竄出，寒光閃閃，清嘯連連，蜿蜒游轉，直上雲霄。

    到後來，隨著他吸足一口氣，再往外吐出，。那白光越變越大，發出嗖嗖的聲響，彷彿戰場上萬箭齊射的聲音。直接撕裂空氣，斬出一條白色的通道衝向遠方。

    相隔數里遠溫長卿心生感應，抬頭朝天際看去，繼而停下腳步道：「李先生，我師弟正在采氣祭練飛劍，我們稍等片刻再過去。」

    「無妨無妨！！」李老爺子心有所求，加上看到這番神通，自然沒有絲毫不滿。

    「這就是道家的飛劍之術嗎？」跟在後邊的莫安國臉上也露出吃驚的表情，心中驚詫連連。相隔兩三里路，仍然能感覺到那白芒中的蕭殺之意。

    他曾經在峨眉一些拳法秘稿中看到過有關飛劍的描述，傳說這種飛劍之術可以在數百丈內操控自如，取人性命。

    自從見到籐原清河祭練的豢獸，他就知道那部手稿中描寫的秘辛十有**是真的。

    但即使如此，遠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難怪李老爺子在天南省隻手遮天，卻還要對一個道館的館主畢恭畢敬。這種神通看起來比峨眉神打還要厲害，估計練筋境界的武者也抵擋不住。幸虧當年自己毀道滅佛時選擇的都是名氣不大的寺廟道觀，這才平安無事。

    否則遇到這麼一個人物，怕早就沒了性命。請真陽道人出山擊殺凶獸，果然是大手筆。那凶獸即使速度再快，也絕對比不上飛劍。

    就在等待的時間內，莫安國暴然而起，身體猛的彈動，整個人猶如滿月強弓弦中即將射出的一根利箭。

    雖未曾達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但是剎那間覺察到的危險還是讓他竄身擋在李老爺子身前。

    下一秒鐘，那道冷森森的白芒絞殺下來，空氣嗡嗡震動。

    只見幾里之外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影在草木山間快速穿行，所過之處竟然在身後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人形通道，就彷彿是剛剛噴射而出的導彈，背後帶有一條白線。

    那速度奇快，等他們回過神來，人影已經到了近前。

    真陽道人突然腳下一定，身形從極快轉成靜止，說停就停。一雙恍如寒星般的眸子隨便撇開，仿將現場每個人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鉅細無遺。

    「李老爺子，好久不見了。」

    「道長好」如果說李老爺子在溫長卿面前還能夠做到平起平坐，如今看到真陽道人的神通，他語氣也忍不住恭敬幾分。

    「哈哈哈哈！你不錯，竟然可以提前警覺到我飛劍裡的敵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抵擋得住。」真陽道人接著一陣大笑，笑聲如同金石之音，直穿雲際，凝聚不散。

    「我不是你的對手」莫安國老老實實的承認。現在他才發現剛才的劍氣雖然凌厲，卻並沒有殺意，否則他也不會完完整整的站在那裡。「師弟，他是李老爺子的保鏢。李老爺子這番前來有事相托。」溫長卿趕忙出聲阻止。自己的師弟是個隨性之人，見到高深的武者總想較量一番。平時切磋較量自然沒問題，可是今天有大事相商，哪能耽擱下去。

    「哦，能請動我師兄當說客，看來真是大事兒。」真陽道人一愣，繼而朗聲說道。

    「你看這是什麼？」溫長卿說著把手中的楠木盒子打開。

    「真武法印？！」饒是真陽道人道心修的恆古不變，此刻也不由變了臉色。

    「對，是李先生剛剛送來的……」溫長卿簡單把事情敘述一遍。「罷了，罷了，看來這是天意不想讓我道心圓滿。」聽說對方想請自己出山擊殺凶獸，真陽道人歎了口氣答應下來。

    先前聽聞徒弟身死他都沒有下山，而是讓師兄代勞，就是害怕沾染世俗塵埃後沒辦法將飛劍之術練到圓通境界。可惜看到這枚真武法印，他的道心動了。

    動了，就很難再平靜下來。

    這真武法印是武當至寶，對道門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即使天大的事情也只有先答應下來。更何況他原本就打算在道心圓通後拿凶獸祭奠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