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人物介紹 第二十六章 內疚 文 / 愛情有害健康
下午一點剛過,陳靖緣就早早地趕到了市棋協的對局室。初段組中她意外發現明珠也在,感到納悶:他不是因為足球聯賽和圍棋定段賽有衝突而放棄了後者嗎?這時他怎麼會出現在棋協?
明珠也發現了陳靖緣,關心地問了一下她身體的情況。
看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差點從五樓掉下來死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陳靖緣鬱悶地想。
明珠奇怪地問:「怎麼吉住沒有陪你過來?」
陳靖緣無奈地說:「甭提了,老班不准假。今天還算他上午曠課三節呢。」
明珠歎道:「你們的班主任也太沒人情味了。」
「對了,你怎麼會又參加比賽了呢?」陳靖緣好奇地問。
明珠苦笑了一番,才道出緣由。原來高一年級足球聯賽有十二支隊伍參加,每班派出一隊參加。分成四組,每組三隊。小組賽要賽三輪,每個隊打兩場。四個小組的第一名直接進入半決賽。經過王俊與體育部的溝通,高一四班的兩場小組賽放在了後面兩輪。結果,這一周明珠沒有比賽,只好答應王俊參加定段賽了。其實明珠是不願意參加這種比賽的,吉住根本就沒有報名,因此明珠自然無法在比賽中遇到他,這也有背明珠下棋的初衷。更何況,今天城北雙姝只來了個鐘蘭若,尹晴並沒有來,更讓他失望了。
陳靖緣和明珠聊了一會,發現她第二輪的對手高延已經坐到了棋桌前,就走了過去。兩個人也不搭話,就猜先下起來了。而此時,才一點十二分,比規定的時間早了有十八分鐘。這局棋很快演變成一場屠龍與逃孤大戰,當高延深入陳靖緣的大空之中時,陳靖緣決計屠龍。高延苦思尋求解救之策,他用手支撐著腦袋,目光近乎呆滯。最後,他還是無奈地放棄了大龍,一般來說捨棄大龍卻能換取鐵一般的厚勢,這一次他雖然也是棄子,但外圍卻支離破碎,遠未形成具備威懾力的巨大厚勢,毫無疑問,陳靖緣吞沒大龍後,勝券在握。高延開始進行幾乎不可能完成的逆轉任務,他四處嘗試,所用手段幾乎都是讓子棋似的,但這些著法在陳靖緣眼裡顯然是「小兒科」,她簡簡單單消除最後一處隱患後,高延就只有認輸的份了。
然而,最早結束的卻是明珠對劉伯宇之局。序盤劉伯宇為吃明珠一個角鑄就大錯,被明珠機敏轉身,連續幾刀下去,劉伯宇幾顆黑子竟被大吞,轉眼之間明珠成就六十多目的巨空。隨後,劉伯宇強行屠龍未果,眼見逆轉無望,遂認輸了。
「回學校吧。」陳靖緣對明珠說。
明珠驚訝地問:「我們可是向學校請了一周的假,怎麼不好好利用這段假期放鬆一下,反而剛下完棋就回學校?」
陳靖緣答道:「拉了一天課,我要盡快補回來。」
明珠笑了,暗想:人家羅秀說這話,我會百分百相信。可是你陳靖緣說這話,想騙三歲小孩啊?還不是因為吉住沒跟你來而是呆在學校上課,因此你才急著要回去?你想念吉住就直說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很奇怪,在公共場合你可以無所顧忌地和他親熱,為什麼現在突然又編謊話來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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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記者韓冬)「快救命呀,我堅持不住了!」循著急切的呼救聲望去,在本市邗江區邗上街道一住宅樓的四樓陽台鋁合金窗戶外,掛著一名十六歲的少女……在附近住戶和公安幹警奮力相救下,他才終於安全脫險。
這天早晨,這名少女小靜(化名)的父母因有急事出門,臨走前,將她反鎖在家中。小靜起床後,發現門被反鎖,她用盡力氣也未能打開。生性好動貪玩的她突發奇想,按影視中逃生的場景,將家中長點的衣物捆綁起來,接成了一條近20米長的「繩索」,隨後他將「繩索」一端繫在暖氣上,又打開陽台窗戶,將另一端從五樓的陽台上順至一層地面。當她仗著膽量剛下滑2米多到達四樓陽台外時,就不敢再下了,所幸很快就被樓下經過的人發現了。此時小靜兩隻手緊摳鋁合金外邊框,雙腳大部分已懸在空中。聽到呼叫聲,十幾名住戶和聞訊趕來的派出所幹警投入了緊張的營救中。
眾人搭好8米多長的雲梯,卻仍無法接觸到她。與此同時,另一撥人直撲四樓進行支援,但由於該住戶家中無人,無法進入。此時的小靜已在空中懸掛了40多分鐘,體力不支,四樓住戶又未聯繫上,情況十分危急。救人要緊,惟一的辦法就是破窗使小靜脫離險境。緊急時刻,眾人遞給雲梯上的少女一根鐵鉤,砸碎了四樓陽台的玻璃。在眾人的看護、指點下,小靜挪進了陽台內,終於得救。
陳彥穎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地翻看著今天的《揚州晚報》。這是一份創刊於去年元旦的報紙。一群平均年齡不足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因此報紙充滿青春和活力。推出一年多,已深受市民歡迎。
剛上完晚自習到家的陳靖緣,知道有些不妙,躡手躡腳地準備穿過客廳,悄悄地逃回自己的房間。
「小靖。」陳彥穎叫了一聲。
慘了,被發現了。陳靖緣暗叫不好,只好硬著頭皮地轉過身子,走了過來。她赫然發現茶几上的《揚州晚報》上登的那則關於自己的新聞,心想媽媽肯定已經知道上午的事情,今天我是死定了。
看著她那誠惶誠恐的樣子,陳彥穎不禁伸手撫摩著她的頭髮,關切地問:「你沒有事吧?我是擔心死了。你爸還在廣州談一筆大生意,我還沒有告訴他,不想他分心。」
「沒、沒事。」陳靖緣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
陳彥穎歎道:「傻孩子,為了去下棋,你連命都不要了。這樣值得嗎?」
「值得!」陳靖緣抬起了頭。
這孩子,怎麼這麼倔?真像他。陳彥穎問:「明天我還是將門反鎖,你依舊會跳樓?」
「對。」陳靖緣點點頭。
「唉,我從小太寵你了,把你慣壞了。」陳彥穎頗為無奈地說。
陳靖緣信誓旦旦地說:「總有一天,我要打敗尹晴!」
「尹晴?她父親是不是叫尹世源?」陳彥穎問。
「是啊。」陳靖緣答道。
陳彥穎問:「你要打敗尹晴?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圍棋下得好。阿住也圍棋下得好。」陳靖緣堅定地說,「我只有打敗她,才能奪回我的阿住。」
吉住和陳靖緣從小玩大的,可謂青梅竹馬,雙方家長有意結為秦晉之好。由於我忙於事業,對女兒的學習抓得不夠緊。她又不自覺,學習不夠用功,沒能考上裕成高中。我不惜動用重金讓她轉學,只是為了繼續創造她和吉住同班的機會。受其父吉永利影響,吉住自小熱愛圍棋。而陳靖緣未接觸過圍棋,就興趣愛好而言,與吉住沒有共同語言。尹世源棋藝算得上業餘高手,尹晴水平自然不會低。有共同的語言,兩個人的心很容易接近。因此,尹晴是有可能對女兒的地位產生威脅的。陳彥穎想到這,皺起了眉頭。為了能讓吉住不背棄自己的女兒,難道我要鼓勵女兒學習圍棋?
陳靖緣拿起了報紙,對諸多失實的報道,只能一笑了之。為了趕在今天就刊登,記者和編輯加進了豐富的想像力,情有可原。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