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篇4 絕對無罪 第五章 迷你 文 / 愛情有害健康
當尹晴布下星小目後,楊旖旎突然換了個開局,她沒有繼續此前在裕成高中參加圍棋大賽中不論執黑執白都一直使用的星小目佈局,而是應以二連星。
「以一敵三,你到底有幾分獲勝的把握?」尹晴抬起頭,用她很有禮的眸子望著楊旖旎,嘴角逸著淡淡的微笑。
楊旖旎略思片刻,答道:「如果是讓二子,我只有二成的勝算。」
「和我們下讓子棋?別開玩笑了。」尹晴暗想:若讓二子,你必敗無疑。
「猜先麼,對半開。」楊旖旎顯得不以為然,成竹在胸。
「你挺自信的嘛!」尹晴噗哧一笑。
「謝謝你的誇獎,我一直對自己充滿信心。」
尹晴挑眉嗤笑道,「不過,自信並不會為你帶來一場勝利。」
「是嗎?」楊旖旎微笑地對待尹晴的挑釁,用她那不緊不忙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三個人事實上都至少具備了職業初段的實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將不可戰勝。就算在裕成高中,比你實力高出一大截的大有人在,更何況是在全國。」
尹晴深深地凝住了楊旖旎一眼,道:「我知道了。」看來她已獲悉羅秀的身份了,從她的口氣中似乎隱隱透露出她甚至有超過羅秀的棋力。她的實力至少和我們相當,畢竟她也打入了勝者組決賽。我不能輕視她,得認真對待。
二號台楊旖旎和吉住的對局中,楊旖旎執黑以「錯小目」開局,吉住應以穩健的二連星。看到吉住這個佈局,楊旖旎覺察到他的求穩心態,轉動眼珠,朝他瞄了一眼:「你害怕了?」
「嗯?」吉住茫然抬起頭來。
「你還不知道吧?」楊旖旎頗為得意地說,「在小林光一的所有對局中,凡是以錯小目開局的棋,他幾乎無敗績!」
「你又不是小林泉美。」「錯小目」佈局是平衡型佈局的一種,是比功夫的棋。沒有一定棋力的人,是駕馭不了的。即使是小林光一的女兒,也無法完完全全學到她父親的那一招吧。
「是嗎?」楊旖旎不是疑問,是單純的應和。
吉住對她的輕視,讓她十分不快。她下到這,就起身,走到三號台。梁亮黑棋錯小目開局,她白棋以星小目對應。
「錯小目?」楊旖旎對此當然不會陌生,她剛剛還故意在吉住面前現了一回,但現在突然遇到對手也擺開相同的佈局,略微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又恢復了鎮靜。
「現在是。」梁亮含糊地答道。
「什麼?」楊旖旎再度吃了一驚:這小子表情有異,打算耍什麼花招?
執黑先行的梁亮下出了以錯小目加迷你中國流的佈局,楊旖旎懊惱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地觀察梁亮的對局,對他的棋不夠瞭解,不然白4直接掛角就能破壞他下「迷你中國流」。
梁亮得意洋洋,介紹道:「這是迷你中國流,你知道迷你中國流嗎?」
楊旖旎氣焰顯然受到了些挫折,她呆了一呆,咬了咬嘴唇,並未理睬梁亮。
「迷你就是短小,夏天女孩子最喜歡穿的裙子就是迷你裙。性感迷你裙,最美是暴露。聰明女人則把握了那萬分之一的精確度,讓懸於一線的走光變為美麗的誘惑,一切都自然而然,純真且性感。」梁亮兩眼放光,彷彿面前的楊旖旎正穿著迷你裙,還有長靴,不禁嚥下口水,「裙子短了,自然靴子要長一些,既能保暖,也更能顯出小腿的修長。」
「神經病!」楊旖旎輕罵了一句,離開了三號台。
由於是車輪戰,而且又是現場進行比賽,羅秀並不打算採取具體講解某一盤兼顧另兩盤的方法,只是挑三盤中局部有特色的在大棋盤上擺出,詳細分析。
「變形中國流」佈局也稱「迷你中國流」,這是韓國人最先下出來的佈局,現在還在演變中,簡單的說就是力圖導入一種黑棋主動的局面。羅秀又將這個佈局實戰常形及其所包含的攻防知識作系統的介紹,以利於圍棋愛好者瞭解和掌握。可惜的是,在場的學生大多不是圍棋愛好者,他們只是來看熱鬧,圖個氣氛。他們對羅秀的講解是提不起多大興趣,反倒是對楊旖旎不停地穿梭在三張棋桌猶如走馬觀花燈般的場景饒有興致,看得興味盎然。而直播的鏡頭也更多地對準了楊旖旎及她的三位對手。
突然,台下產生了一些騷動。羅秀放眼望去,她的學姐程琳珊微笑著沿著過道走來,不時接過送來的鮮花,停步給自己的fans簽名。而程琳珊後面緊跟著的竟是盛氣凌人的鄭飛揚。可惜他們來得太晚了,沒有空的座位了。站著觀棋,那樣子太傻了。可是就這樣離開,他們又不甘心。
鄭飛揚興致勃勃地提議道:「susan,你不是做過主持嗎?而我是職業棋手。現在又是現場直播圍棋比賽,乾脆我們上台和羅秀一起主持好了。」
程琳珊顯然對鄭飛揚的提議很感興趣,但是她也有顧慮:「這本來是羅秀的主持,我們冒然上去和她共同主持,這不太好吧?」
「她的主持經驗還不夠豐富,一個人主持有點奔於疲命。我們上去幫她吧。」鄭飛揚看出了羅秀其實是在唱獨角戲,角色有點雞肋,尷尬得很。
「何況她又不懂圍棋,怎麼可能講解圍棋?有你這個職業棋手去協助她,再好不過。」程琳珊心裡也直癢癢的,畢竟好久沒有主持了。聽鄭飛揚這麼一說,她不再猶豫,逕直走上台。
鄭飛揚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忙嚮導播要了兩個話筒,也衝了上去。
台下掌聲一片,對鄭飛揚、程琳珊加入主持,表示最熱烈的歡迎。
「這是你們安排的?」楊天一眼認出了去年裕成高中圍棋代表團的主將,雖然叫不出他的名字。
王習偉搖搖頭:「當然不是。他可不是我所能請動的。」
「什麼意思?」楊天對王習偉的話感到驚奇:今年剛畢業的學長,怎麼會請不動?他一定在放煙霧彈,我不會上當。
「他已經是職業初段,今年全國個人賽的第八名。雖然他關係還在江蘇棋院,但很多人都看好他進入國家隊。」
「他耍大牌?」就像那些歌星影星,有了名氣,就會擺架子吧。
「下圍棋是他的職業,是他的經濟來源,我不想為了點小事而麻煩他。」
楊天默不作聲,暗自慶幸:堂妹還沒有通過定段賽,實力肯定與鄭飛揚有一定的差距。幸好鄭飛揚今年畢業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尹晴的舊情人--楊天吧?」
「舊情人?」楊天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我都成了過去式。難道她又有新歡了?他扭過頭,一個嬌小玲瓏的可愛女孩出現在自己面前。
王習偉耳語:「她是我們學校的校報記者李婷,最喜歡編寫八卦新聞,你要小心。當然你想上明天頭條的話,那你儘管爆料。」
「李婷?」楊天一拍大腿,叫道,「這個『婷』字妙,婷婷玉立,完美身材。」
李婷微微地紅了臉,不過她身經百戰,很快恢復常態,繼續問,「請問你和尹晴現在還有聯繫嗎?」
「尹晴是誰?」楊天傻傻地反問。
「城北中學體育部的部長,尹晴可是你的初中同班同學。我都調查過了,你可不要裝作不認識她哦。」
楊天想也不想,戲劇化地半跪下身,拉起她的手背作勢要親吻,「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楊天。今晚你有空嗎?」
他這突然的舉動讓李婷震驚不已,被親吻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一種強烈的怪異感覺迅速地淹沒她,讓她的心跳得好快。就要戀愛了嗎?她不停地問自己。心亂如麻,她慌忙擇路而逃。
「楊部長,你這一招夠絕的。」王習偉哈哈一笑,「一直熱衷於製造緋聞的李婷,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她居然也會有今天吧。」
見到心儀的少女,吻她的手背,表明有意與她結為伴侶;對方若是回吻他的臉頰,表示將他視為兄弟般的親人;回吻他的唇,表示接受他的愛情;若是搖頭,甚至伴著責罵,則是徹底拒絕,甚至不願意被糾纏。可是她現在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逃跑了,這又代表什麼?楊天百思不得其解。
正處於尷尬狀態的羅秀一看到鄭飛揚,並未露出欣喜,臉反倒沉了下來:「鄭學長,別來無恙。」這本是一句問候的話,被她說出口,聽起來卻非常刺耳。
「拖你的福,這幾個月我的狀態好得出奇,我是很期待明年夏天在段位賽能有機會和你切磋一下呢。」鄭飛揚也不示弱,立即回敬道。
「是嗎?」
「段位賽?」程琳珊先是一頭霧水,繼而恍然大悟,失聲道,「羅秀,難不成你也是專業棋手?」
「她是專業三段。」鄭飛揚替羅秀回答了。
「原來如此。」程琳珊搜索著有限的回憶,「想想以前真好笑,我竟然還拖你去參加尹晴她們組織的圍棋社去學習圍棋。沒想到你本來就是一個身藏不露的圍棋高手。」
「學姐,對不起。我不是想故意隱瞞。」羅秀覺得有些愧對程琳珊,聲音也越來越低,湮滅在場下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中。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今天就讓我們一起好好地主持這次的圍棋節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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