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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篇4 絕對無罪 第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文 / 愛情有害健康

    他是一個初學者,不知好歹的初學者。他的下法明顯是初學者不顧己方的安危,只想吃子的具體表現。對於他們來說,下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吃敵子,盡可能地多吃敵子,能將敵子吃光最好。當然,話說回來,在戰鬥中消滅敵子是雙方孜孜以求的事。但是,當你想殲敵時一定要預防敵方的猛烈反擊,而己方每一處斷點就是敵方進行反擊的重點對象。欲想殲敵,必須先保護好自己。接下來他一定會擋,白雙打,黑扳下,白提子,中心開花,黑棋徹底崩潰。在沈鴻威弈出立下那手棋後,他是猜測吉住定會這樣下,棋局會很快結束。

    吉住正要落子,聽到敲門聲,就停下了。

    「請進!」這時竟然有人來打擾,沈鴻威十分不悅。

    沒想到進屋的卻是馮院長,他打量了一下屋內,發現只有沈鴻威、吉住、梁亮和鄭飛揚四人,劈頭就問:「羅秀、尹晴她們呢?」

    「她們啊,出去逛街了啊。」鄭飛揚忙答道。

    「都什麼時候了,不好好待在房間內打譜,還有心思到外面逛街?看來女的還是靠不住,總是靜不下心好好練棋。呃,沈鴻威,鄭飛揚,梁亮,江蘇圍棋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啊!」馮院長向沈鴻威、吉住那邊望去,看到桌子上攤了張棋紙,上面黑白子稀稀疏疏布了些,關切地問,「你們在做什麼?還在用功啊?是在下棋嗎?」

    「是啊,我們是在下--」

    鄭飛揚忙拉了一下沈鴻威的衣角,打斷了他的話,並向他拚命使眼色。

    「你眼睛進沙子了?」沈鴻威納悶道,「奇怪呀,雖然太原空氣污染嚴重,但是房間裡怎麼可能有沙子進來?」

    鄭飛揚朝棋紙努努嘴,沈鴻威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面對步步逼近的馮院長,沈鴻威慌忙拉上吉住,一起擋在桌前,矢口否認道:「不,我們不是在下棋,我們是在打譜。」說完,沈鴻威還輕輕地踩了一下吉住的腳,讓他不要說錯話。

    「沒錯,我們是在打譜。」吉住也用力地點點頭,附和道。

    好不容易打發走馮院長,沈鴻威長舒了一口氣,回到了床邊,一望棋紙,正想催吉住落子,卻發現棋紙上早已多了一粒黑子,便扭頭問鄭飛揚:「你下的?」

    「怎麼可能?」鄭飛揚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手慢慢地指向梁亮,揭發道,「小亮他剛才一直盯著棋紙,很可疑。」

    「冤枉啊,六月飛雪,慘絕人寰,我比竇娥還冤啊!」梁亮一臉無辜地叫道。

    「難道是馮院長剛才趁我們不備偷偷幫吉住下的?汗,這更不可能。」連沈鴻威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過於荒誕,馬上否定掉,那麼那手棋會是誰下的呢?突然,他收起笑容,臉一沉,終於決定問那個最有作案動機和時間的嫌疑犯--吉住,「那?」

    吉住感到好笑,反問道:「不是我下的,難道還是你下的不成?」

    他採取的是先手接的手法,迫使我補一手棋,他就可以再佔其他要點。如果我不補,他就會很順利地吃掉白子。有道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看來他那手斷打是失誤,現在他盡力在彌補,試圖將損失減少到最低值。沈鴻威欣慰地笑了,心想:他還是有一手的。真是死要面子,剛才下錯了,悔棋不就得了?

    此後,吉住沒有再給沈鴻威任何機會,利用先手之利,風捲殘雲般佔住各處要點,然後在己方兵力充足的地方,向敵方的斷點發起反擊,很輕鬆地獲得了勝利。

    「這才是吉住的真正實力啊!」鄭飛揚暗想:最後六七十手棋,他們只花了不到五分鐘時間。離上一次兩校對抗賽,一年都不到,吉住棋藝就大為長進。此棋換我執黑,雖然也可以贏下,但是不會贏得這麼輕鬆。難道吉住的棋力已在我之上?想到了這裡,鄭飛揚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冷汗。

    後來的幾十手棋可謂完美,而且還是在每手棋基本上沒有考慮時間的情況下。沈鴻威狐疑,突然他腦子裡浮現出一個驚人的答案,不禁失聲問道:「吉住,該不會那手斷打,是你故意下的吧?」

    吉住只顧收拾棋子,並沒有回答。

    「那手看似錯誤的斷打,只是為了抵銷執黑先行之利,想和我在一個相對平等的條件下較量吧?」沈鴻威抬頭,輕聲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太天真了!」

    「嗯?」

    「對於小棋盤,用貼目去消除黑棋的先著優勢都是不適合的,更何況是用你的問題手來代替貼目?」沈鴻威正色道,「小棋盤,還是下番棋最公平了。」

    「下番棋?」吉住嚇得忙說,「你饒了我吧!」

    沈鴻威勸道:「吉住,反正現在離吃飯時間還早,羅秀她們還沒回來,我們倆就再殺幾盤嘛!」

    「救命啊!」

    ……

    ☆☆☆

    鐘樓街與柳巷、橋頭銜、柳巷南路,成「十」字銜連,是太原百餘年來的商品集散中心。在這條長不足600米,寬僅13米左右的街道兩側,大型商場毗連,中型店舖林比,小型攤位參差……在鐘樓街上經銷的商品,從吃到穿,從玩到用,從大到小,從高檔貴重到低檔做廉,從出生嬰兒的用品,到耄耋之年的壽禮壽品,無所不有,無所不包。鐘樓街像一條色彩斑斕的河,集散著品種繁多的商品,招引著南來北往的顧客,飄蕩著沁人心脾的歡樂。

    大大小小商場的櫥窗上都貼滿了「全場甩賣」、「特價處理」、「季末猛賠」、「清倉處理」等頗具煽動性的詞語,讓王鈺穎、陳靖緣非常興奮,提起了購物**。羅秀、尹晴只好緊緊跟在後面,可是店舖太多,慢了半拍,就不見人影。於是,她們只好挨店挨鋪地去找。

    街口有一家經銷羽絨服的專賣店,羅秀老遠就能聽到陳靖緣和店主的爭吵聲。她拉著尹晴,忙趕過去,進門就能看見「換季降價買一贈一」的牌子。陳靖緣氣憤地告訴羅秀,她事先並不知道贈什麼,以為是買什麼就獲贈什麼,在付款後才被告之買件羽絨服贈送一副價值幾塊錢、做工粗糙的手套。她當然不肯,要店主再拿出一件羽絨服當贈品。

    「大熱天買什麼羽絨服?真是有病。」羅秀不滿地嘟噥道。

    「羽絨服是冬季的服飾,夏季購買的話,通常會便宜好多。」尹晴靠近附耳道。

    「她們家那麼有錢,她還撿這便宜?」

    「有錢人的愛好是很難講的。」

    ……

    陳靖緣嚷道:「喂,你們那在那竊竊私語什麼?到底幫不幫我討個公道?」

    「能不能換別的贈品?這副手套也太差了,你瞧這都破了,漏風,冬天戴在手上一點都不保暖。」羅秀硬著頭皮,上前用商量似的語氣問店主。

    「就是因為質量不好才贈送的,你愛要不要--」但是店主話才說了一半,便突然停住了口。他打量了一番來人,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羅秀?真的是你?」

    「嗯。」羅秀點點頭,「王啟睿,算起來,我們有三年沒見了。」

    「許佳,你快過來看看是誰來了。」王啟睿招呼店內的一名正在整理服飾的女服務員。

    一個面容很清秀的女孩子就丟下手中的一疊羽絨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來,見是羅秀,拉起她的手便噓寒問暖起來。

    「小靖,看來羅秀和他們是老相識了,你可能要吃啞巴虧哦。」王鈺穎打趣道。

    陳靖緣一聽,急了,嚷道:「恁什麼我要吃虧啊?我不依,我不依,我偏不依!」

    王啟睿哈哈一笑,說:「羅秀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件羽絨服算我送給你了。」

    正在和羅秀話家常的許佳驚異地問:「啟睿,你就這樣將羽絨服送人,不怕叔叔怪你嗎?」

    「怪就怪好了,誰怕誰啊!」王啟睿沖許佳一笑,滿不在乎地說,「大不了,讓我爸從我工錢中扣。」

    「工錢?」羅秀愣了,繼而反應過來,心想:原來他不是店主,是打工的。我想他怎麼可能輟學去開店做生意呢。

    王啟睿不好意思地摸著頭,說:「沒辦法,報名費我爸不願意贊助,讓我幫他在這管店,一天五十塊。」

    陳靖緣歎道:「親父子,明算帳。」

    羅秀擔心地問:「你天天在這看店,那你豈不是沒時間--」

    王啟睿鬱悶地說:「唉,今年看來沒什麼指望了。其實我今年報名參賽,其實多半是為了給許佳作伴。」

    「你給她作伴?」羅秀驚喜地問,「那麼說,你們倆--」

    王啟睿點了點頭,回憶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她就在一起了,好像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可能因為我和她經常在棋協的對局室練習,相處的時間比較長,於是就--」

    許佳害羞地輕推了一下王啟睿,王啟睿便沒再說下去,但大家都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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